李伊賀聯想到林唯雪在莫伊族學習語言時候也是這樣,見小桑仍不肯離開道:“你走還不是走?”


    “你得把苗巫族的語言傳授給你啊!”說著小桑伸出右手。


    李伊賀凝視著她,伸出左手與她對掌。他感覺就像有一股電流在身體內流竄著。


    “可以了吧!”


    “可以了。”


    “那你怎麽還不走。”李伊賀看著她。


    小桑說:“既然是姐弟那有什麽可避諱的。”


    李伊賀說:“就算真的姐弟也得避諱啊!”


    “我這就出去,你慢慢的換衣服啊!”小桑轉身離開。


    第491章 赫黎九寨


    苗巫族男裝非常的精簡,青黑色無袖對襟背心,底邊繡有水藍色與金色的花紋,下身是青黑色的短褲,需要係腰帶要將短褲固定。鞋子底邊為白色主體為黑色,就像一對小船似的。青黑色的帽子上麵什麽裝飾都沒有,穿好衣物。


    李伊賀推門走了出去,這裏是木屋的二樓,樓上存放穀物,樓下則飼養家畜牲口。下樓的梯子有些陡,李伊賀不自覺的扶住欄杆走了下去。


    這裏的房屋極其的密集,但是錯落有致不會讓人覺得擁擠不堪。此時月懸中天已經入夜了,月光皎潔極為亮堂,照映之下顯得夜空中的星辰格外的稀疏寂寥。


    “穿個衣裳怎麽這麽慢?”小桑問道。


    李伊賀抬頭看到小桑換了一身苗巫族少女的衣裳,漂亮的貼頭銀飾,衣裳的剪裁極其的貼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似的。衣裳以紅色為底,上麵繡著大量金黃淺綠深黑的紋飾,這些紋飾大多以花鳥魚蟲為主,因為苗巫族是自然崇拜的民族,所以他們民族的繡紋寓意著天地萬物。換做苗巫族少女服裝的小桑,看起來靈動活潑不少,一點也不像身著拜火教黑衣時那般死氣沉沉了。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你看著我幹什麽?”小桑問道。


    李伊賀說:“挺合身的。”


    小桑說:“你也是,穿上這身跟苗巫族的小少年沒啥區別。”


    “你們姐弟在這裏說什麽呢?”一個與小桑穿相似衣裳的少女走了過來,她麵龐圓潤,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似的,她笑的時候就像嘴裏含了塊蜜糖。


    小桑說:“我弟弟,他餓了。”


    “正好,我爹和兄長已經烤好的野豬,你們快過去嚐一嚐吧!”說話的少女是龍晗的女兒佐鼎的妹妹佐伊。


    “是不是我殺死那頭野豬?”李伊賀問道。


    佐伊說:“你可真厲害,我們寨子裏好幾個獵人聯手都沒有殺死它,沒想到居然被你殺死了。”


    “你覺得我做不到嗎?”李伊賀問道。


    佐伊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你這麽瘦弱,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李伊賀能夠理解,佐伊評判男人是否力氣的標準就是,這個人是否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而李伊賀看起來單薄瘦弱一點力氣都沒有,大江寨裏麵隨隨便便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就可以把他比下去。


    一大群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場麵好不熱鬧,烤好的大野豬放在木架子上供人分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誘人的肉香。


    “勇士,你醒了!”龍晗上前跟李伊賀打招唿。


    麵前的男子身形健碩古銅色的肌膚,看模樣也不過三十多歲,臉上胡須讓他男子氣概十足。


    “謝謝,大叔,你將我們姐弟帶迴山寨。”李伊賀致歉道。


    龍晗用長滿繭子的粗壯大手拍了拍李伊賀的肩膀道:“小李,我都聽你姐姐小桑說了。你們家中突變已經無處可去,不如就留在我們大江寨如何。”


    “這怎麽可以。”李伊賀不曉得小桑都跟龍晗說了什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小桑說:“謝謝龍晗大叔,你肯收留我們姐弟,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姐弟沒齒難忘。”


    “都是小事,都是小事。”龍晗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他打心底裏喜歡這個可以獨自一人宰殺野豬的少年。


    佐伊走過來說:“小李,你過來坐吧!你的那份豬肉我已經給你切好了。”


    寨子裏麵的居民大多席地而坐,男人喝完酒就開始玩起了摔跤。婦女們抱著抱著懷中的嬰兒,不時讓他們嚐一嚐肉味道。


    烤好的豬肉用葉子包裹著,看起來油膩膩的樣子,李伊賀猶豫要不要下嘴吃掉,沒有碗筷讓他極其的不習慣。


    他覺得小桑一定跟自己一樣難以下咽,沒想到一扭頭就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持著手中的豬肉,那副樣子真的像逃荒了數十天的模樣,看她吃的那麽香,李伊賀可以斷定她不是裝的,她是真餓了。


    “小李,你怎麽不吃啊?”佐伊問道。


    “我還不太餓。”看到這麽油膩的豬肉,李伊賀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小李,你是不是不喜歡豬肉,不如我給你做一些別的吧!”佐伊看著李伊賀,她的目光純淨自然,那是一種非常的質樸的眼神。


    初來乍到,李伊賀不想麻煩佐伊為自己做別的吃食,他拿起豬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嘴裏還說:“真好吃!”


    看到李伊賀的這麽開心,佐伊會心的笑了。


    “小李,你慢慢吃,還有很多豬肉呢!”


    趁佐伊給小李割豬肉的功夫,小桑在他耳邊說:“你覺得這個丫頭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李伊賀問道。


    小桑說:“這麽殷勤,我猜這個丫頭八成是看上你了。”


    “你瞎說什麽?”李伊賀倒是一點都沒有看出情意,反而覺得佐伊隻是待客之道的照顧而已。


    龍晗起頭拿起大碗酒對在場的眾人說:“今天我們好好感謝一個人,要不是他恐怕我們大江寨將被那頭山豬擾的永無寧日。”


    聽聞龍晗此話,在場的眾人舉起酒杯敬李伊賀。


    李伊賀趕忙站起來接過佐伊遞過來的酒,隨著眾人一飲而下,可能是喝急了,李伊賀劇烈的咳嗽著。


    佐伊為了貼心為他拍著後背道:“小子,你怎麽跟我兄長一個模樣,都是這般的急性子。”


    佐鼎與佐伊長得一點都不像,佐鼎身形高大輪廓極其的剛毅,小麥色的肌膚油亮油亮的。看著老成其實才剛滿十八歲,苗巫族沒有中原那麽多規矩,喜歡就大膽追求。隻要族中的姑娘喜歡,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來了。


    婚前男方可以在女方家留宿,如果女方在成親之前懷孕生子,孩子可以選擇跟隨新娘子一同出嫁,苗巫族的聘禮大多都是由女方準備,而男方則負責嫁娶。苗巫族對於血統極其的看重,他們不願意族中的男女嫁娶外族的子弟。


    佐鼎的未婚妻叫梧桐,這個梧桐與佐鼎同齡。下個月兩個人就像成婚了,兩人如膠似漆的在篝火旁交頭接耳的說著悄悄話。


    因為佐鼎留宿梧桐的家中,李伊賀獨自一人睡在他的房中,佐伊與小桑睡在隔壁的房間。隔音效果非常的差,兩人的對話李伊賀聽得一清二楚。


    “你弟弟有心上人了嗎?”佐伊問道。


    “你是不是看上我弟弟了?”小桑問道。


    “沒有。”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紅了。”小桑戳穿了佐伊的謊言。


    佐伊說:“那又能怎麽樣,我爹絕不會允許我嫁給一個外族的男子的。”


    小桑說:“人是死的規矩是活的,你追求你自己的幸福,他們有什麽權利幹涉你。”


    佐伊說:“我身為苗巫族的人,就應該遵守苗巫族的規矩。”


    可能是白日裏睡的太多,李伊賀一點睡意都沒有,他盤膝而坐開始調理的自己的內息,他現在想盡快的恢複自己的耗盡的法力。


    “那你呢?你可有心上人?”佐伊問道。


    “沒有。”小桑迴答道。


    “難道你不想嫁人嗎?”佐伊問道。


    小桑說:“嫁人有什麽好的,不就是給一個男人生孩子洗衣服做飯麽!”


    佐伊說:“男婚女嫁陰陽調和人才生生不息的繁衍。”


    “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不多,我覺得自己一個人挺好的。”可能是陌生的時空陌生的地域,初次相見就讓小桑向佐伊袒露了自己的心扉。


    有那麽一瞬間,李伊賀覺得小桑也是一個十足的可憐人,她身不由己為了活著,才做那麽多滅絕人性的錯事。


    隻是喝了三碗酒,李伊賀沒有想到後勁那麽大,他頭開始暈暈沉沉,一點都沒有心思打坐了。索性他開始蒙頭大睡,明日的事情明日再想。


    苗巫族人的口味偏辣,菜式大多是辣味的。李伊賀自認自己不怕辣,沒想到第一次吃麻辣香魚還是辣的他連喝數口水才緩過勁了。


    李伊賀詢問龍晗大叔關於血膽靈芝的事情,一問三不知他根本就不知道血膽靈芝是什麽。他建議過幾日李伊賀去問大祭司歸沐,他一定知道關於血膽靈芝的事情。


    這個名叫歸沐的大祭司自幼被上一任大祭司撫養,無論能力還是才學都備受赫黎九寨人民的愛戴敬仰,他今年不過二十二歲。


    李伊賀這所以關注歸沐,因為他就是萬毒蠱經的著作者。他可以算是天下蠱毒的始祖,苗巫族人大多連蠱毒的事情都沒有聽說過。


    大江寨主要農作物是田裏的水稻,這些水稻田沿著山坡慢慢的延伸,就像陳列有序的梯子似的。


    如果恰巧遇到煙霞天氣,這裏梯子將變成五顏六□□彩斑斕的奇幻鏡子。寨子裏居民將山中的溪流引到山頂,然後從山頂放水逐一灌溉下麵的梯田。


    李伊賀很快就摸清了苗巫族的具體情況,除了大江寨另外還有八個山寨,每一個山寨都有九個部族,赫黎總共有九九八十一個部族。


    掌控這些部族最高統帥叫酋長,這酋長並不是世代沿襲那種,而是能者居之。還有為苗巫族人民祈福的聖女羲和,還有受萬民敬仰的大祭司的歸沐。


    每一個山寨就有備受推崇的長老坐鎮,寨子裏麵發生了什麽大小事情都需要跟長老商議,才可以實施解決。


    第492章 魂歸西天


    原本李伊賀以為自己可以很快的找到傳說中的血膽靈芝,到了苗疆之地以後,他才發現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不光不同的民眾不知道血膽靈芝的事情,就連大江寨內德高望重的長老都不知道關於血膽靈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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