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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宮內殿,蘇冉靜靜地坐在流朱紅木椅上,懷裏抱著還未縫製好的中衣,明黃的顏色,晃得人眼睛迷離。


    她從懷中拿出另外一道聖旨,放下手中的中衣,小心的打開,殷紅的丹蔻劃過絹帛,發出絲絲的聲音,讓她慢慢皺起眉頭。


    過了許久她才合上聖旨,緊緊的攥在手裏,命運果然可笑至極,今日當她睜眼時,她還堅定不移的認為,葉闌依殺了她的兒子,閻晨曦該死。


    隻過了半日,卻變成她欠葉闌依欠閻晨曦,一輩子都還不完得債。


    她淒涼的笑出聲,徐嬤嬤安靜的站在她身邊不說話。


    第二天,閻墨涵就登上他日思夜想的寶座,慕容仙兒理所應當的成為帝後。一切喪事事宜也都有閻墨涵主持。


    過了兩日,諸葛清風來了,看到清減不少的靈曦,對著閻晨曦就是一頓訓斥。


    “皇兄你這是幹嘛,現在是什麽節骨眼上,我要是在胖起來,那真是要被外人看笑話了,我們要守孝,前三日隻能喝水,不能進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諸葛清風冷哼一聲,伸手輕拍了下她的頭。


    現在就這麽護著他,我訓斥他是因為前麵發生的那些事,別以為書信迴來不提這事,我們就不知道,他才要好好請我吃頓飯,本來是父皇要來的,被我攔下來了,要是父皇來,這小子就等著挨揍。”


    靈曦氣的想理論,閻晨曦馬上握住她的手。


    “兄長說的在理。”


    見他一直好脾氣低頭聽著自己訓斥,諸葛清風也不在為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保重身體,靈曦還等著你照顧。”


    “我知道。”


    “皇兄,天心如何了?”


    提起天心,諸葛清風嘴角帶著柔和的笑容。


    “再有幾個月就生了,母後讓我問你何時能迴去看看她,父皇現在慢慢的,把手上的政務全部交給我處理。他想帶著母後出去遊山玩水一番。”


    靈曦原本暗淡的雙眸,慢慢的明亮些。


    “我和晨曦打算處理完這裏所有的事情,就迴玥國。”


    諸葛清風感慨的摸摸靈曦的頭,時光一晃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那個從小就不膩著,他們這群哥哥的小丫頭。已經成婚了,人也穩重許多,不在像最初說話那樣隨心所欲。


    “那我迴去和母後說,皇兄在閻國隻停留三日。”


    諸葛清風瞥見閻墨涵從內殿出來。”


    “我先去吊唁,等下再迴來找你。”


    又入夜,夜空中月朗星稀,烏雲顯得厚重,宇文燁一身素服站在閻墨涵身邊,對他舉起酒杯。


    “恭喜你,如願坐上這個位置上。”


    閻墨涵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神迷茫。


    這皇位他得到了,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怎麽?不開心。”


    “因為該死的沒有死,朕想得到的也沒到手。”


    “坐上這個位置,你就可以去做,你以前顧忌又無法做的事情。”


    閻墨涵冷笑:“當年你血洗了半個楚國宮,心裏可有心悅?”


    “當然,我欣喜若狂。”


    閻墨涵轉身看著宇文燁。


    “如今呢,改頭換麵了?聽說你最近心慈手軟了,怎麽?要做父親了,想立地成佛。”


    “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是處理好自己的爛攤子。”


    閻墨涵看著宇文燁氣憤的離去,目光晦澀。


    閻修死在冰冷刺骨的寒冬,下葬在春暖花開的初春。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好時候,冬天的死靜在這一刻,變得生機勃勃。


    一切塵埃落定,閻墨涵才有空閑處理手上的事情,還有和慕容仙兒的婚禮,但在那之前,有些事他也要提上行程趕緊處理掉。


    不然他始終會覺得寢食難安。


    因為他覺得,自父皇去世後,母後對他的態度急轉直下,每每去請安,都是被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就連他把已經出嫁的冰心接迴來,日日伺候在母後身邊,也沒能從她那裏問出緣由。


    他隱隱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母後身邊那個新嬤嬤,怎麽看著如此眼熟,他要讓子午去好好查下這個人。


    想著,他轉頭看向一旁緊隨他身後的子午。


    “去查查太後身邊這個嬤嬤什麽來曆。”


    “尊!”


    “還有,朕要在大婚之前要了閻晨曦的命。”


    “皇上,他已不足為懼,您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殺了他,畢竟您剛登基,他是您的親弟弟。”


    “不足為懼?子午你難道忘了晨王妃是什麽身份,她手裏可是握著虎符營一半的兵力,他這樣的勢力讓朕夜不能寐,如芒在背。為了這皇位,朕連一奶同胞的親哥哥都殺了,他算什麽東西。”


    “可!”


    閻晨曦有些不耐煩的揮手。


    “朕意已決,馬上去做。”


    “尊。”


    子午隻能無奈的離開,如果按照這樣下去,太子依然度不過這個劫,得不到的執念隻會越來越深,後土娘娘的苦心又要付諸東流。


    太陽西下,子午走進朝拜殿,看著坐在龍椅上的閻墨涵。雙眼微閉,見他進來隻是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如何?”


    “那個嬤嬤是靜王帶進宮的,據說很合太後的眼緣。”


    “閻靜禮帶進來的?那人原來住哪的?”


    “隻是住在一個巷子裏,兒子是做小本生意的,聽說那老婦帶孩子很有一套,原先在靜王府就是帶楚楚郡主的。”


    “子午,看來朕還是百密一疏,不過如今,朕不用再顧慮太多了。執事長老不是說,無量仙人快要仙逝了嗎?”


    他聽明浩說,軒轅澈已經離開了,南宮烈是狐族不可能掌管聖靈山。到時候那裏就是無主之地,聖靈山的製衡沒了,各國的帝王還會做的住。


    “那皇上的意思是還和楚國聯手?”


    “看情況再說,明日請閻晨曦入宮,朕要好好款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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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月躺在屋頂,看著天上轉瞬即逝的一顆星,猛的坐起身。


    靈曦剛好走進院子,看到赤月一臉嚴肅。


    “赤月,你怎麽了?”


    “無量仙人仙逝了。”


    “什麽師傅他怎麽會仙逝?”


    老頭子不是可以活很久嗎?他這麽厲害有智慧,為何不能羽化成仙?她心裏壓抑的透不過氣,最近似乎有太多的人突然離去。


    “他再厲害也隻不過是個凡人,修煉到頭,突破不了瓶頸,就隻能死,活了幾百年,他也算賺了。”


    “你為什麽會知道?”


    赤月躍下房頂,看到她暗淡的眼神和悲傷的表情。


    “我聽到了聖靈山上所有靈獸的悲鳴。”


    話音剛落,南宮烈就從天而降,落在靈曦身邊,抓住她的肩膀。


    “師傅仙逝了,你知不知道?”


    靈曦低著頭不說話,撥開南宮烈的手,沉默的走出院落,她想一個人靜靜。


    南宮烈想追著她繼續問,赤月趕忙攔住他。


    “讓她一個人靜靜。”


    “怎麽迴事?軒轅澈走了我知道,鴻鈞道人要走,怎麽沒人和我說一下,現在搞得我措手不及。”


    “我不是還在,他們兩個要走,是早晚的事情。明天才是閻晨曦的劫數,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走出皇宮,從此安穩過完一生。還是大殺四方,染血而出,到處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就要看那位的意思了。”


    “你們這是在賭,一個女人會不會幫外人來牽製自己的兒子,可你們要知道,就算當年是閻墨涵殺了太子,但他始終是太後的親兒子,而且是現在唯一的一個兒子。”


    “不是我們賭,是閻國皇帝在賭,命運怎麽安排,我們又不能左右,隻能旁觀而已。”


    “那明日怎麽辦?”


    赤月看了看南宮烈,這小子就是沒見過世麵,這點小場麵就把他慌亂成這樣,當年他與巫妖大戰都沒慌過。


    “慌什麽,我會跟著去,你侯在一旁就是了,上次那個子午,我會拖住他,這次我到要看看沒有後土娘娘的修為加持,他怎麽扭轉乾坤。”


    南宮烈想了想,似乎想起什麽。


    “鴻鈞道人走了,靈曦的封印算是徹底解除了嗎?那她是不是隨時會迴複記憶,到時候她脾氣上來,我可攔不住。”


    ☆、大結局(1)


    “她就算恢複了記憶,沒有元神金身,就是個沒法力的凡人,你怕她做什麽?”


    南宮烈耷拉著臉,他怎麽能不怕,靈曦雖然沒有法力,但她的蝕骨針快的出奇,他根本就沒法全部躲開。


    想起那個針帶來的痛苦,他就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


    “總之有我在,這一世不能讓她出手,重蹈當年九重天的覆轍。”


    南宮烈點點頭,當年的事,他並不清楚太多,隻知道靈曦為了那人,在九重天傷了許多神仙,還毀了誅仙陣和誅仙台。


    然後被鴻鈞道人關在了黑水河,一睡就是一千年。黑水河那樣荒蕪陰冷的地方,妖鬼,沒一個想踏入半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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