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和李牧頓時沒有說話了,兩個人死死的看著蘇銘,後者心裏發毛,幹笑了下:“我說兩位前輩,怎麽,你們不會打的我的主意吧……”周沉和李牧立即哈哈笑了笑,隨即一臉壞笑,讓的後者心裏更是一個緊張,不禁是菊花一緊,半開玩笑道:“我說兩位前輩,我蘇銘雖說是有點姿色,但這活,我可整不來啊!”“哈哈!誰說讓你整活了。”李牧挑了挑眉,“再說了,就你這點姿色,離你上個大師兄還差的遠呢,連他在這東江行省姿色也是上不了名詞,你以為就你的姿色就能怎麽滴了?”但是話剛說完,李牧瞬間麵色陰沉了起來,隨即他抓狂的嘶吼了一聲,默然轉過身去,一瞬間淚如雨下。蘇銘也沒有再說話,撲通一聲便是跪地而下,同樣是掩麵輕泣了起來。周沉更是瘋狂的嘶吼了一聲,一拳重重的錘在了桌子上,隨即深吸一口氣道:“此次競爭名額,我重劍峰全部退出!”李牧沒有說話。蘇銘同樣沒有說話。雖然說兩家重歸於好,迴歸了二十年前災難前的平靜,但那些犧牲的師兄師妹,他們卻是再也迴不來了啊……之後的幾天時間,蘇銘和李牧周沉的情緒低沉了很多,所有人都是一副喪喪的樣子,盡管周沉再三強調,重劍峰放棄此次名額,但蘇銘仍然是給了重劍峰機會。如當初說好的一樣,正式弟子的名額,隻保持了蘇銘和牛小蠻以及鍾離三人,其餘的名額,全部兌換成為了臨時弟子的名額。對於正式弟子的名額,整個江東武府,將近萬人,卻是無一人反對。而臨時弟子的名額,則是由正式弟子兌換而成,原先一個正式弟子的名額,兌換成臨時弟子名額後,可以一個兌換四個,這樣的結果,則是讓的整個江東武府都是普天同慶了起來。對於這些弟子來說,他們倒也不是非要成為東江學宮的正式弟子不可,隻不過是此乃好不容易的學習機會而已,而以他們的天資和潛力來說,實際上臨時弟子的名額就足以了。兌換比例本來是一比三的,但後來變成一比四,則是另有原因的,在那個夜晚,蘇銘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黑甲男子的條件,後者頓時哈哈大笑,分外的得意。蘇銘麵色陰沉著,站在院外,一句話都是沒有說。轉眼間,蘇銘等三十三人,就已經集結完成了,黑甲男子看著這些人,麵色也是皺了皺,小聲對旁邊的周沉和李牧道:“江東武府的弟子質量,為何比其他學府弟子要差上兩個檔次?”“在我們限製了年齡後,江東武府弟子的質量,隻表現到了氣變境二三變的層次,而其他武府,如未央武府,他們弟子的質量,都是表現到氣變境八變層次以上了。”“一個檔次兩三變,這都能差上兩個檔次了。”黑甲男子麵色一皺。“臨時弟子的名額而已,大人不要多怪。”蘇銘笑了笑,將此事便是搪塞過去,而被黑甲男子這麽一說,江東武府的弟子們,倒是也沒有什麽二話,其實他們心裏是知道的,以江東武府和他們的層次,能進入東江學宮修煉,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臨時弟子名額又如何,也許我們這一批全部都能轉正呢。”蘇銘心裏呢喃道。周沉和李牧二人想了想,便是道:“大人,這是我二人曾經得自黑淵中的一件小物件,你要不要掌掌眼?”黑甲男子聞言來了興趣,沒有再說什麽,反手揮了揮,頓時此地駐紮著一些黑色皮甲士兵,便是開啟了一艘大船劃了過來。這一艘船隻大約五丈之高,十丈之寬,二十丈之長,渾體呈現鋼鐵黑甲之色,甲片上有著冷漠冰冷的氣息,這種生人勿進的氣息,更是讓的江東武府的氣變境弟子,心裏都是一震,有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蘇銘倒是也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船叫什麽的,這叫虛空船,是專門在天空航行的,這種空船和海船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們的底部。海船的底部是漂浮式設計,是要借助水的本身浮力,最大程度的讓船隻航行在海上,而空船的下麵,是懸浮式的結構,是如鷹之翼下麵,是那種流線型的,可以讓空氣從翅膀之下穿梭,從而形成向上的氣流,將空船給扛起來。“大家上空船!我們出發向東江域!”黑甲男子冷喝道,隨即江東武府的弟子,頓時全部嚴整齊裝的上了空船,不多時後,在空船的自啟動之下,這一艘陸地上的龐然大物,陡然發出了一道轟隆之聲,旋即……塵煙四散!轟的一下,這一艘龐然大物,堪稱天空大船的家夥,慢慢懸浮了起來,向著天空升了上去,隨即向著天空之外的某個地域飛了過去。“可能需要耗費很多時間,比如一個月。所以大家就在天空船上休息吧。”黑甲男子冷聲道,“留下執勤士兵,其餘人可以迴客船休息了,飯點時間,會有侍女向你們的房間送飯。由於我們要高速航行的考量,甲板上建議大家還是少來。”“一切以減少空氣阻力為主!”黑甲男子皺著眉頭,又發布了幾道指令後,便是進入了船艙,不多時後,這艘船已經是航行在天空上,而甲板上除了那些執勤的士兵之外,也沒有了其他人。在這大船的客艙之內,是有著數十個房間的。蘇銘來到自己的房間後,發現這裏是非常的寬敞的,畢竟天空上還能弄下猶如單人房一般的麵積,那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不多會,蘇銘的房間更是有人敲門,當當當,打開門後,一名年輕美貌的侍女,給他送來了一份餐食,旋即笑吟吟的離去,看到這美女,蘇銘也是眼前一亮,但隨即耳朵就吃痛了起來。鍾離的聲音在他的後麵非常富有敵意的響了起來,捏著他的耳朵,把他拽到了房間內,啪的一下,伸出美腿放到了床上,跟個老大一樣冷冰冰的看著蘇銘,極不樂意道:“我說你幹嘛呢,不就是個侍女嗎,怎麽,看的你眼睛都發直了?”“你現在怎麽說,也是江東武府的府主嘛,又是東江學宮的正式弟子,我說你的眼光不會那麽糟糕吧,不會吧,真的不會吧……”鍾離惡趣味的笑了笑,蘇銘歎了口氣,“大師姐,你又在取笑我了。”“呦呦,可不敢叫我大師姐了,你可是我們江東武府的府主,將來我可是以你馬首是瞻呢,叫大師姐讓我怎麽擔受得起!”鍾離嘻嘻的笑了笑。蘇銘一臉黑線,“大師姐,你夠了……”“怎麽,你這臭脾氣還上來了嘛,你個小孩子,還跟大師姐在這裏耍橫!”鍾離幽幽的說了一聲,旋即突然間就自己掉了下去,氣憤道:“蘇銘,你這個壞銀,你推我,你把我推到了地上!”蘇銘:“……”“靠,大師姐,我沒有動好不好,你不碰瓷可以?!”蘇銘無語了。“我不管,嗚嗚嗚,蘇銘,你就是欺負我……”鍾離哭了起來。蘇銘整個人頓時:“……”這時,門外傳來幽幽的一道聲音,“咳咳咳。”隨即,這道咳咳聲便是遠去了,蘇銘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委屈道:“大師姐,你這樣,別人會誤會我的……”“你還需要人誤會麽……”鍾離同樣是委屈的啜泣了一下,隨即嘻嘻一笑,陰陽臉變得很快,便是出去了。這讓的蘇銘一屁股坐了下來,鍾離這大師姐可還真是高手過招啊,以自己目前這兩下子,還真不是她的對手。想到這裏,蘇銘是挺無奈的,隨即他吃過飯後,便是盤膝坐在了船上,正要修煉血劍真解這門功法的他,卻是突然間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床上,有著一道血跡。這血,是呈現花朵形狀的,蘇銘死死的看了一眼,突然間整個人都徹底的呆住了,世界就好像是天打雷劈一樣,他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大師姐,大師姐!”蘇銘來到了鍾離的房間外,推門間卻是發現反鎖了,這還不算,尤其是這房間裏,通過門縫,蘇銘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再也忍耐不住,紫青色電光一劃,他瘋狂的推門而入。“蘇銘……你,你怎麽……進來了。”一道幽然的聲音響起。蘇銘愣了一下,旋即眼前的一幕,讓他心神震駭,當看到鍾離穿著紅色的衣裙,赤著美麗的雙腿,玉足踏在地上,一滴滴血液,從她的手腕之上滴落,而她整個人更是臉色慘白,而看到蘇銘進來後,她更是非常的驚慌。她情急之下,扯過一張白袍,將自己右手腕遮住,但血跡滴出,更是很快將那白袍染的血紅。隨著這血紅越來越濃鬱,鍾離俏美的臉上也變得越發的慘白,蘇銘深吸了一口氣,衝過去扯開她這掩耳盜鈴的很蠢的白袍,眼睛都紅了,“你瘋了,你在幹什麽?!”蘇銘的質問,在這小小的房間裏,響徹起來,讓的鍾離掩麵哭泣了起來,蘇銘歎了口氣,“我剛才就覺得你行為反常,就說你平常不是那樣的人,怎麽開始搞這種開玩笑了。哪裏想到,你那是迴光返照麽。”“把手拿出來。”蘇銘冷喝道。“……”鍾離看著他,眼裏是有著淚水在打轉的,她不可抑製的身體甚至顫抖了起來,當她顫顫巍巍的手,想要遞交給蘇銘的時候,她卻又反悔了。她猶豫了,而看著蘇銘的眼睛時,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遺憾與悲愴。這一刻,蘇銘才真正的呆若木雞了,他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鍾離現在遇到的事情,難道真已經是無法挽救的了嗎?“把,把手……給我……”蘇銘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鍾離便是命令式的口吻。“不,不要……”鍾離向後退卻著,但手腕上流血的血珠,每一次流動的時候,讓她的玉顏不可抑製的顫動,她美麗的容顏甚至扭曲!“給我!”蘇銘再也無法忍受,當他奪過鍾離的手腕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為那傷口,他是認識的。鍾離手腕上的傷疤,是一朵花的形狀,那個傷口不大,但卻足夠深,更尤其的是,這裏的血雖然滲透的量不大,看上去沒有什麽,但它卻是不可愈合的。身體一旦出現了不可愈合的傷勢,血流盡了,真的會死的啊。而蘇銘也終於知道鍾離先前在亂葬崗之戰中,爆發出那麽高的戰鬥力是因為什麽了。她……把自己獻祭了。具體獻祭的,應該是她自己的血脈體質,當她激活了那體質之中的禁忌力量之時,也必將付出足夠高昂的代價,而這個代價,無疑都是連本帶息的,會高到讓人無法承受下來。“我……我會死的,對嗎?”鍾離顫抖著,美麗的容顏上有著淚珠一滴滴的滑落下來,她本來準備好了赴死,更做好了和蘇銘決絕的預演,但當蘇銘出現在她麵前時,她那決然赴死的意誌鬆動了,她這一刻才明白過來,隻要有蘇銘還在,她……舍不得死!“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一切都會轉危為安,沒事!”蘇銘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抱住了鍾離,此刻的她,再也不複之前大師姐的英勇,她美麗的嬌軀蜷縮著,就好像是一隻小貓一般楚楚動人。可蘇銘知道,當那個英姿颯爽的大師姐再也不複那種英氣,她之前為了保護他們所做的一切犧牲,到底是有多麽痛苦!對於蘇銘的安慰,鍾離沉默了,她看得出來,蘇銘是極其勉強的,那勉強之中甚至還有著一種叫做心痛與憐惜的意味。“聽我的,不會有事的,永遠不要放棄……我還在這裏,你還有我,還有小蠻,還有那個李牧那個酒鬼老頭,我們都在這裏陪著你!”蘇銘深吸了口氣,頭是有些眩暈的,而他讓自己堅持住,他抱著鍾離,捧著她手腕上那個永不愈合的傷口,心徹底的震痛了起來。止血,先得止血!蘇銘盡管知道這種詛咒般的傷口是不可愈合的,但他仍然瘋了一樣,想盡各種辦法去止血,當這間小小的船艙裏,充滿了繃帶以及各種藥粉的垃圾時候,他看著鍾離手腕上的那一抹鮮豔欲滴的花朵形狀傷口的時候,他知道……似乎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啪的一下,蘇銘一屁股坐了下來,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他顫抖著,腦海裏飛快的想著無數辦法,一個個辦法是可以解決的,但再次思考又失之毫厘謬以千裏!他想著想著,頭是會痛的,而他是不會去問李牧和周沉的,他前世是踏遍這諸天萬界,站在武道巔峰的人,如果連他都想不出辦法,李牧和周沉他們這種陰陽境,又能如何?蘇銘深吸了口氣,想著想著,突然間愣住了,因為他想到了一種辦法,而這種辦法,是可行的!而且,這種辦法,是真的對詛咒傷口有效的!“我有辦法了!”蘇銘抓起了鍾離的手腕,咬了咬牙,死死的看著她,“我做什麽,你不要抵抗。”鍾離看著蘇銘飽含信心,但又有些瘋狂的眼神,一時間愣住了,她不知道這種眼神是什麽情緒,但她默默的點了點頭。蘇銘深吸了口氣,在沉默了片刻後,他決然的兩指並出一道紫青色的電光,又將這抹電光放置於了鍾離的手腕處,而那朵鮮豔欲滴的花朵傷口,在紫青色電光的效用之下,居然是慢慢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這種神乎奇跡的結果,讓鍾離都愣住了,但她雙眼裏呈現出的卻不是什麽驚喜,而是茫然,這茫然之下更是質問。蘇銘深吸了口氣,胸膛都起伏著,他什麽也沒說,就是把鍾離的手腕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心窩裏,幹笑道:“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天無絕人之路!”說著,他便道:“此去東江域,必然高手眾多,嗯,為了到時候不挨打,我決定閉關修煉了,我們半個月後見啊,大師姐!嘿嘿嘿,到時候你可要恢複的漂漂亮亮的哦,這就當做對我療傷的彌補吧,畢竟我可是很色的哦!”“你,你……你輕薄大師姐,你怎麽膽子這麽大啊!”鍾離愣住了,當她想要追蘇銘的時候,後者已經是奪門而出了,走前把門咣的一下拍上了,更是哈哈大笑著。鍾離有些氣憤,但當她好好的坐下來之後,她沉默了,她看著自己傷口處已經愈合如初,甚至身體裏,除了還能感應到當時的一抹寂滅詛咒之氣後,其餘的寂滅之力,大部分都已經消失,但是……突然間,鍾離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些寂滅詛咒之力,並未是消除的,而是……被轉移走了……”感應到這個真相後,鍾離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嗖的一下奪門而出,她狠狠的猛拍蘇銘的房門,但卻無人迴應。頓時,她整個人如遭電擊,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哭著拍門再拍門,啜泣道:“阿蘇,你這是幹什麽啊,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做這件事情,有沒有經過大師姐的同意啊……”裏麵仍然是沒有人迴應,就好像裏麵是沒有人一樣,但鍾離知道,這裏麵是有人的,她拍著拍著,卻始終沒有人來迴應她,她慢慢的就累了,癱倒在了地上,靠在了門前,精神一時間都有些恍惚。“阿蘇……你如果出了什麽事,大師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而她永遠不會知道,就在她此刻拍門哭泣的時候,一個人遠比她要更傷心,蘇銘和她一樣,背靠背的靠在門上,眼淚從他的兩眼唰唰的往下流。他無聲的哭著,如果說死,他怎麽舍得鍾離死,他願意為鍾離而死。他抬起了手,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已經是有了裂痕的了,就好像是一塊充滿了裂痕的石膏,當它上麵的裂痕,最終達到一個不可消除的數量的時候,石膏是會碎的,然後……人就會死!不隻是他的手臂,他的四肢,腰腹,背部,都已經是出現了這種極其駭人的裂痕,他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了。而九劫劍是與蘇銘的身體相連的,此刻他丹田的九劫劍上,也已經充滿了裂痕,這種裂痕的存在,讓蘇銘知道,如今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了。他本來就是大病初愈,而此刻,卻是又來了一場將死之局,想著想著,蘇銘歎了口氣,暗歎自己到底是命運多舛,而自己的前世,本就是顛沛流離前半生,後半生才慢慢起起伏伏。本以為有了一個轉身重修的經曆,能讓自己的修煉生涯,變得更加的順利,可他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就是自己的修煉,非但沒有更加順利,似乎還比前一世更加的坎坷了。想到這裏,蘇銘不禁是苦笑了笑,而對於門外麵那個人的哭喊,他也是無法迴應的,想到這裏他沉默了,最好的結局,就是暫時不相見吧。如果說蘇銘把自己的命交到了鍾離的手裏為她續命,那麽無論怎樣,她以這種方式活著,這就是蘇銘的犧牲所想要實現的,而如果鍾離迴來呢,難不成蘇銘還會讓她繼續承受那種死亡的痛苦?蘇銘是不願意的,他有九劫劍,他的體質更是隱藏的劍體,他對於死亡與詛咒的承受能力,遠比鍾離要強的多,如果說鍾離會麵臨死亡的危險,而他卻可以掙紮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尚且還有一線生機。這對於蘇銘來說,就已經是賺。畢竟,自己受傷了還可以恢複,但如果人死了,真能夠死而複生嗎?換句話說,就算是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以滄元大陸的武道文明層次,似乎還遠遠做不到那個份上。蘇銘默默的歎了口氣,又等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感知到門後麵的那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聲音,他心裏在掙紮了很長的一會後,悄悄的打開門,卻是看到鍾離已經哭得睡著了,那種悲愴情緒的釋放,讓她筋疲力盡。蘇銘什麽也沒有說,將她這具美麗的嬌軀,抱在了懷裏後,便是將她送了迴去,如果她睡醒的話,應該可以感知到蘇銘的存在吧……那個時候,她的心情也釋放了很多,或許就真的安然無恙了。迴到自己的房間後,蘇銘盤膝坐在床上,攤開雙手,看著手上密密麻麻的裂痕,他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恐怕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而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還能夠修武嗎?他知道,自己有九劫劍,是可以繼續修煉劍體的,但如果他到了東江學宮呢,那裏的人如何看他,會接受他為弟子嗎?想了想,始終是沒有什麽頭緒,蘇銘歎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件事情。咣的一聲,當一道沉重的撞擊之聲,外麵的世界響起,這道從物質層麵貫穿到靈魂層麵的魔幻之音,更是讓的所有人徹底從修煉狀態裏驚醒。“我們是到了嗎?!”“難道這裏就是東江域?”“走,我們趕緊出去看看去!東江域的空氣味道,不知道比江東的如何!”一個個聲音都是響徹了起來,隨即眾人都是瘋了一般的往著甲板衝去。當他們來到甲板的時候,發現執勤士兵已經在這裏排滿了,而周沉和李牧,以及那個黑甲男子,也早已在甲板上站著,看到這些人來了後,周沉和李牧都是笑著,“你們就這麽沉不住氣嗎,不等我們叫著,自己就上來了。”黑甲男子也是笑了笑,隨即吩咐著手下人:“應該還有些弟子還沒有出來,去把他們都叫出來,還有……通知多寶樓的人,這空船我們用完了,讓他們來人開走,還有,至於這段時間的租金,我等會就支付給他們。”周沉和李牧在一旁聽著,也不禁是暗暗咋舌,他們也是知道多寶樓這個龐然大物的,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傳說中開遍大周王朝的商會拍賣樓,居然是真的如此強勢,就連這位東江學宮的陰陽境強者都是畢恭畢敬,甚至隻能和他們的手下人來往。而蘇銘終於打開門後,卻是發現,鍾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是站在他的門口了。“終於肯出來了?”鍾離有些冷的道。“嗬嗬,是啊。好久不見,有多久,半個月吧,啊,是吧。”蘇銘搪塞了下,隨即找個由頭就撇開了話題,“走,我們上去吧!應該是東江域到了!”但鍾離突然間拉住了他,蘇銘疼的頓時齜牙咧嘴,但他忍住了,他麵無表情的看了過來,淡然道:“一起上啊。”鍾離沒有說話,死死的看著他,突然間狠狠一拽,拉開了他的袖子,頓時整個人驚慌失措的眩暈了開來。蘇銘深吸了一口氣,“你看到了?”他幹笑著。“你瘋了啊!”鍾離狠狠的錘著蘇銘的胸膛,眼淚止不住的便是潸然而下,蘇銘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也是有點悲傷,他下意識的把鍾離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大師姐……”蘇銘突然間道。“你……你……”鍾離俏顏之上頓時有著緋紅,她可是從來沒有跟男子有過這種切膚之親的,雖然隻是吻了吻額頭而已。“我說了嘛,你可要恢複的漂漂亮亮,以此作為對我的補償的哦,我可是很色的啊,除了美色,其他的我都不吃那套的啊。”蘇銘笑了笑,但他看到鍾離是沒有笑的,反而是皺巴巴的一張臉,十分委屈擔憂的看著他,看的蘇銘是歎了一口氣,歎著氣時,他也越來越頹然,他道:“大師姐,別這個樣子……如果我馬上就死了,你不能讓我多高興兩天嗎?!”“能!”鍾離非常反常的直接答應了蘇銘的玩笑之語。蘇銘也是愣住了。“大師姐,我說,你沒有搞錯吧?你聽清楚我剛剛說什麽嗎?”鍾離深吸了口氣,“沒聽清楚,怎麽,你要重新說一遍嗎?”她決然的眼神看著蘇銘,後者便是愣住了,他不敢再開玩笑了,因為他發現,鍾離現在的樣子,是很認真的!對於一個認了真的女孩子,他明白,自己若是再那樣開玩笑,對於她來說,那都是一場極其不負責任的輕薄!一瞬間蘇銘沉默了,鍾離這個話茬,他實在是接不下。“不敢嗎?”鍾離死死的看著他。蘇銘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片刻後,他茫然道,“大師姐,非我不願,而是不能。”隨即,蘇銘脫下了自己的衣袍,他滿身傷痕盡入鍾離眼中,後者驚嚇的失聲,當眼淚流下以後,她哭著道:“我以為你傷的很重,但沒想到傷的這麽重。”“我該怎麽辦啊,我怕你有事,我怕,我很怕,你不要嚇唬我!”蘇銘再也沒有說什麽,他想了想,歎氣道:“大師姐,你還記得當日大師兄在亂葬崗救我們?”鍾離點了點頭。蘇銘聳了聳肩,“那你還記得那日你在亂葬崗救小蠻?”鍾離沉默了。蘇銘歎了口氣,目中有著明亮之光在閃爍,“你曾以性命救我等,倘若氣運差上一線,你就死了。”“今日我做這點事情,離死亡線還很遙遠。”蘇銘說完後,怕鍾離不信,隨即道:“你看,我尚且生龍活虎,還有一口氣在呢,死不了。”“隻是有點傷而已,我養養傷就好了。”蘇銘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便是走上了甲板,鍾離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更是猶如刀割,她深吸了口氣,卻發現那一口氣無比之冷,她站在原地無比的茫然,因為就在蘇銘這些日子的舉動下,她發現自己那一顆塵封之心,不知在何時,已是悄然心動。“蘇銘,鍾離,你們來了正好。”周沉見江東武府弟子盡皆到齊,便是對黑甲男子道:“人員皆已到齊。”黑甲男子點了點頭,隨即道:“讓弟子們都下船吧,東江學宮的人很快就會來了,通知下去,所有人擇機養精蓄銳,你們等會會有一場考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