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跑進屋子裏的時候瞳瞳正驚恐的看著電視,一隻披頭散發的女鬼正從電視裏往外爬。


    “貞子!?”曾被堂妹拉著欣賞了多國恐怖電影的衛時彥不由愣了下,還真有這麽一隻鬼啊。


    子嫻不知道什麽貞子不貞子的,隻覺得不悅。


    之前把清彌打包流放混沌,子嫻得了不少功德。


    雖然兇獸殺人不犯法, 但如果真有人能夠製止兇獸也會有功德, 子嫻......算是創下記錄了, 身為兇獸去阻止兇獸, 變相證明了一件事,兇獸不滅世改做好事的話也有功德拿, 盡管功德對兇獸而言沒有半點用處。啊不,還是有點好處的,那就是身上屬於兇獸的氣息會被隱匿,就算是神人當前, 在兇獸不出手的前提下都無法判斷出別人是否兇獸。


    這好處跟沒有沒什麽兩樣,或者說,有了還不如沒有。


    可就算兇獸氣息被功德給蓋了,她就給人無害的感覺了嗎?


    狼就算披了羊皮也還是掠食者。


    如今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嚇瞳瞳,分明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裏拔牙。


    子嫻隨手一團太陽真火過去,電視連鬼一同化為了一縷青煙。


    正準備收鬼的衛時彥:“......”女朋友太兇殘,讓身為男性的自己情何以堪?想英雄救美都沒個機會。


    解決了兇靈,子嫻瞅向熊孩子。“怎麽迴事?”


    瞳瞳也無語:“我隻是看個恐怖片而已。”


    子嫻默,這片土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一個不小心就碰上了,瞳瞳......隻能說她今天運氣不夠好。


    “這片土地上的鬼很多嗎?”瞳瞳忍不住問,看個恐怖片都能碰上這種情況,這妖魔鬼怪得多豐富?


    “誰知道,不過聽說過幾天有百鬼夜行,我們可以去欣賞一下這個國家的鬼種類。”


    瞳瞳愣住。


    衛時彥:“......”這麽養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子嫻理所當然道:“多見識一點,以後就不會被嚇到了。”


    最重要的不僅是長見識的問題,而是做為太古妖神,被鬼給嚇著了,忒丟人。


    衛時彥很懷疑:“隻是見識一下百鬼夜行?”總覺得以子嫻的風格,今天是見鬼,明天就可能是見見魔了。


    “隨便找那些鬼辦點事,我算不出九鼎的位置了,這個島國的鬼怪那麽多,想來找個東西也不難。”


    那倒確實方便,但——


    “他們憑什麽幫你?”衛時彥問,上個世紀,倭寇侵華,八年抗戰,普通人打得激烈,華夏與島國的陰陽師也沒井水不犯河水,嚴格說,百年前,華夏修士與妖魔幾乎跟整個地球的非人勢力對上了。


    認真說起來,如今華夏的修士與妖族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間也能夠接納的情況,跟百年前的事有很大關係。因為曾經並肩作戰過,就算一方是人,一方是非人類,可在戰場上將後背交給對方,對方也守住了的時候,過往種種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最關鍵的是,華夏的妖族和人族雖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但再怎麽不同,都已經在華夏大地上一同生活了千萬年,不論是為敵還是和睦共處,不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得承認一件事:他們已經無法將對方在自己的種族文明裏抹去,甚至在哪片土地上的文明根本就是人與妖一起創造的共生文明。


    三皇五帝與勾陳都曾想要解除這種共生,但結果大同小異:失敗得徹底。


    總的來說,再看對方不順眼,華夏的人族與妖族也絕對不會覺得外域的人與妖魔比已經與自己共生了萬年的混蛋順眼,甚至兩相比較,反而會詭異的覺得那些濕生卵生、皮毛戴甲的家夥(兩腳羊)還挺順眼的。


    能夠讓在華夏大地一起共生了多少年就鬥了多少萬年的人與妖聯手,足可見百年前那片土地上的侵略戰爭有多惡劣。


    而上個世紀戰況激烈的結果就是倒現在都還沒完全緩和過來,若非如此,子嫻出國旅遊,孫彬也不會把子嫻的身份瞞得死死的,前科固然是主要因素,但也怕那些人不懷好意而對付子嫻。別誤會,孫彬絕不是擔心子嫻出事,全世界都可能出事,就子嫻不會,他擔心的是子嫻被激怒過頭,到時發動大攻擊......地皮再洗一次的話,天知道這迴能不能挺過去,如今的人間可不是遠古時那種人類城鎮稀少得跟一頃地裏灑了一碗芝麻似的情況。


    雖然很希望子嫻能夠把那些家夥都給滅了,但孫彬也沒把普通人都給牽連進去的心狠手辣,也就隻能放棄。


    綜合上述,衛時彥壓根不認為子嫻驅使得了日本的妖魔鬼怪。


    “如果是人族,我還真不一定驅使得了,因為人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觀念,妖族的世界就簡單多了,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個島國主要是鬼怪,妖不多,即便有也不是大妖,這一點我還是擺的平的。”子嫻自信道。


    衛時彥不懷疑子嫻的能力,別說日本的妖魔鬼怪,隻怕整個人間界都沒幾個人能跟子嫻一較高下,沒見桃花源溜達的那些仙人見著子嫻的態度,活脫脫的耗子見了貓。可他很懷疑日本的那些妖魔鬼怪禁不禁打,別到時候子嫻打完了,妖魔鬼怪也死光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子嫻沒想那麽多,而是將老屋方圓百裏給清理了一遍,發現鬼怪還真不少,主要是鬼,妖怪極少,就一隻,子嫻將所有鬼怪都給了起來,沒殺。


    “喏,這幾天你就跟他們玩吧,練練膽子。”子嫻將塞在一個玻璃瓶裏的鬼怪都丟給了瞳瞳。


    悚然接住瓶子的瞳瞳:“......”


    衛時彥微微皺眉:“太急躁了吧?”


    瓶子裏一大堆妖魔鬼怪擠在一塊,比任何恐怖片都要驚悚詭異,瞳瞳都快嚇哭了。


    “怎麽會,我當年第一次捕獵獵的可是一個仙人,我現在隻是給她看鬼而不是讓她去獵個仙人迴來加餐。”


    衛時彥無言,獵仙人加餐?嗬嗬,不是每個孩子都跟你小時候一樣變態啊。哪怕瞳瞳的裏子不是人,可她現在的身體卻是貨真價實的人呐。


    不過,頭迴狩獵就獵個仙人迴來加餐,就這食性,子嫻你在仙界究竟有多少仇家?


    瞳瞳識趣道:“......我會好好練膽子的。”


    跟妖魔鬼怪玩總好過被要求去獵個仙人迴來加餐,不,哪怕不是獵個仙人,隻是獵個普通的妖魔,也夠她喝一壺的。


    不過之前也不能全怪她啊,貞子那模樣實在是慎了點,她一時不適應也很正常。


    瞳瞳跟鬼玩的方式就是看動畫,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能跟鬼怪一起做什麽。


    玩遊戲?別傻了,見識過子嫻那快趕上上神言出法隨的作弊能力後,瞳瞳打死都不想再跟非人類玩任何遊戲。


    技巧類的?沒對方的作弊能力。


    腦力型的?自己一個六歲小孩更不是千百年的老妖怪的對手。


    看動畫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瞳瞳看的動畫有點別致,是日本新出的玄幻動畫片,看得子嫻又想開批,但最後考慮到瞳瞳看電視的興致,終究忍住了,但她忍住了,衛時彥卻沒忍住。


    “這前世今生的兩個人差別好大。”


    “很正常啊,人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每經曆一件事就會改變一點,積少成多,自然與最初的時候截然不同了。”


    “可瑤瑤,我聽桓寂說,她除了沒有了做為神尊時的力量,其它方麵都沒變。”


    “鳳凰那是特殊情況,雖然大部分靈魂都會在輪迴裏麵目全非,但有那麽一些靈魂,靈魂格外的堅定,不管輪迴多少世,本質都不曾改變。如鳳凰,如你,不過你們這一類也一直是我們兇獸最煩的。”


    衛時彥聞言做出了傷心捂心的動作。“這話也太傷人了吧。”


    “沒傷你,是就事論事。”


    “怎麽說?”


    “你看裏頭的四魂之玉,有邪念的人擁有它,它就會為惡,可你覺得這世上會有人心裏永遠都沒有邪念嗎?”


    “聖人也沒那本事。”


    “所以這世上永遠都不存在絕對的善,當然,也沒有絕對的惡。每個人心裏都有著善惡兩麵,並且不斷爭鬥。兇獸最喜歡惡念強大的生靈,因為吃起來很美味,也很補。像你和鳳凰那樣的,雖然味道也很好,但吃起來有點困難。兇獸因為極惡之魂的關係擁有放大人心惡念的能力,你們的心裏也有惡念,但......你們對自己的本心太忠誠,忠誠得永遠都不會被自己的欲望所控製。我們一個不慎,非但吃不到煮熟的鴨子,還可能被鴨子給滅了,桓寂他上一次就是這麽掛掉的。”


    “你之前不是說過桓寂是自己作死嗎?”


    “嗯,我是這麽說過,可鳳凰最後能夠殺了他本身也能說明鳳凰的特殊。”


    “不管你做了什麽,我肯定不會殺你。”


    子嫻表示懷疑,兇獸的天怒人怨程度,以鳳凰曾經的好脾氣都忍不住讓桓寂迴爐再造,而衛時彥......他如今對著的是不完整的寧淵,若是完整的寧淵,保不準反應比鳳凰更大。


    衛時彥怒:“對你男人有點信心行不行?”


    子嫻忽問:“如果我變迴了寧淵,你還能接受我?”


    “寧淵不就是你?”


    “是啊。”


    “那還談什麽接受不接受?不都是你嗎?”


    “那樣的我會有一些不同。”


    “比如?”


    “更兇殘也更嗜血。”


    “你本來就不是好人,最多我再多費點精力看住你就是了。”


    “看不住呢?”


    “那就拴著,我就不信你還能當著我的麵濫殺無辜。”


    子嫻語塞,她雖然兇殘,但除非又失去了靈智否則再兇殘也會考慮一下衛時彥的心情,還真不一定做得到這一點。


    好半晌,子嫻換了個話題:“寧淵是沒有性別的。”


    “紅蓮不就是女性的模樣?”


    “那是變的。”


    “你也變就是了。”


    “那我要是想變成男性呢?”


    衛時彥呆了下,好一會才艱難的道:“......那我努力把自己變成gay,要還不行,我就換個身體。”


    這迴換子嫻愣住了。“我開玩笑的。”


    衛時彥隨口道:“那我也是開玩笑的。”


    雖說的是開玩笑,但是否真的隻是開玩笑,當事人心知肚明。


    衛時彥想了想,忽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你兇殘嗜血的問題?”


    “那是我的天性,從靈魂裏散發的天性。”


    “一點辦法都沒有。”


    “應該有辦法擺脫極惡之魂的天性。”


    衛時彥激動的問:“什麽辦法?”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麽會?”


    “為什麽不會?”


    “既然有辦法,那應該是有人成功過吧?”


    子嫻頜首。“桓寂。”


    “他是怎麽成功的,我們去問問他不就是了?”


    “可他也不知道。”


    “他連自己身上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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