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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一點,又是一點點……


    王程右腳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在緩慢地抬起,胸口鼓動起伏如風箱一般的劇烈,唿吸之間,帶動的氣息在院子內來迴旋轉,竟然形成了一個微弱的旋風。


    轟……


    這時,四合院的房子終於是不堪負重,被明德和尚和長鶴道士的氣勁衝擊的倒塌了下來。一股劇烈的灰塵和碎片吹拂過來,其中還夾雜著長鶴道士的罡氣。


    楊青語堅定地站在王程的身後,腳下瞬間踩出太極步伐,雙手劃過一片雲手,將衝擊過來的塵土以及諸多碎片,和幾道罡氣硬接了下來。接觸之間,她立即感受到手臂微微發麻,體內氣息震蕩,麵色發紅,不過雙腳依舊堅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後退。


    唿唿……


    兩聲唿嘯乍起。


    緊接著兩個人影從一片塵土當中衝天而起。


    這兩人正是長鶴道士和明德和尚兩人。


    兩人衝上七八米的高空,雙拳不斷的對轟,每一拳都激蕩起一圈圈激烈的氣流。


    隻見他們雙腳不斷的懸空踩踏,竟然奇妙的出現了一絲懸空之力,身體下降的速度極為的緩慢。本來兩人兩三秒就要落地,可現在這兩人卻是懸空對轟了十幾拳,過了足足十秒鍾才雙腳著地。


    兩大絕頂高手同時落地,巨大的力道和勁道爆發在地麵上,將諸多房屋倒塌的碎片再次震動的飛揚起來。


    長鶴道士唿吸一變,腳下一擰,地麵瞬間出現一個小坑。就要再次衝上去對明德和尚出手。


    而明德和尚急忙一揮手,手掌比剛才更加巨大了一圈,整個手掌都因為充血而緋紅不已,此時他的手掌估計差不多能有一尺長短,能將一般的小孩子一把握住腰身抓起來。


    “道士。別打了,不然你徒弟要走火入魔了!”


    明德和尚對長鶴道士喝道。


    長鶴道士瞬間控製唿吸,停下了身體的衝動。他目光一轉,看向旁邊站在中央的王程,看到王程現在依舊保持著抬腿的動作,但是卻是極為緩慢而艱難。其唿吸異常的詭異,當即就是麵色一沉,兩步來到王程身前。


    “這是龍象拳法?”


    長鶴道士凝視著王程,語氣低沉地問道。


    王程此時不能說話,也不能有任何動作。眼皮都不能眨一下,隻能盡量的提起全身氣血來踏出這一步。


    楊青語低聲解釋了一下,道:“道長,王程在省城的時候,就領悟到過這種步伐,這是當時隻走了七步,這次好像更難,這已經是第九步了……”


    明德和尚也一步就來到王程身前。和王程麵對麵,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大小,閃爍著震驚和驚喜的神色。嚴肅地說道:“不錯,這就是龍象拳法的奧秘之一,神象步伐。王程領悟了神象真意,但是卻缺少一些東西,所以不能走完神象步伐,如果持續下去。不出十個唿吸,他就會因氣血無以為繼而反噬。”


    “缺什麽?”


    長鶴道士語氣不善地質問道。身體靠近了一點,防備明德和尚再次出手。


    明德和尚沒有理會長鶴道士。情緒有點激動地從袈裟裏麵的一個口袋裏拿出來一個麻布卷軸,然後緩緩拉開。卷軸有一米長,一尺寬,上麵用比較抽象的線條刻畫出一隻隻形態各異的大象,每一頭大象都和另外一頭不一樣,一共就九頭。


    但是,九頭大象都在做同一個動作——跨步!


    明德和尚將卷軸豎在王程的麵前,淡淡地道:“這就是他缺少的,這乃是我師門秘傳的神象圖,老道士,你不能看。”


    長鶴道士楞了一下,隨後沉默下來,微微移開視線,沒有去看。


    楊青語也眼睛一亮,然後也移開了視線,選擇了避嫌。


    隻有王程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看著卷軸上的一頭頭大象,心頭神象也更為清晰起來,然後那頭神象按照卷軸上的九頭大象的步伐邁出了步子,每一步都異常的沉穩,每一步似乎都和大地更為契合。


    當邁到第九步的時候。


    王程的心頭大震,雙眼釋放出炙熱的光芒,身周激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大象長鳴的聲音,體內氣血更為沸騰起來。原本他那艱難無比,幾乎無法移動的右腳,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抬高。


    明德和尚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了,然後緩緩地退後了一步,手中依舊舉著畫卷展示在王程的麵前。


    嘎吱嘎吱……


    隨著王程的右腳緩慢抬起,全身骨骼都在咯吱作響,好像所有的骨骼筋脈之間都在不斷的摩擦,發出滲人耳膜的聲音。並且,王程能清晰的感覺到全身氣血都在朝著雙腿凝聚,兩隻腿上炙熱無比,每一根骨骼和筋脈都充斥著血液,變得沉重起來,但是也和大地的聯係也更為緊密起來。


    抬到最高了,然後緩慢下降了!


    即便是落下,速度也是極為緩慢。


    王程是想快都快不下來,就好像液壓舉重一樣,內部充斥著粘稠的機油在限製液壓的升降速度。


    不過,長鶴道士和楊青語都能肯定,王程現在沒有危險,所以兩人就隻是在防備明德和尚會突然對王程出手。


    當然,明德和尚此時興奮不已,是不可能對王程出手的。


    而當王程的右腳落在地上的刹那!


    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道從王程的雙腿之中湧出,這是超出他想象的力道,超出他氣血極限的力道。兩條腿好像刹那間真正的變成了大象腿一樣,這一步踏在地麵上的時候,發出一聲轟鳴之聲。


    轟…………


    巨大無比的力道傳入地麵,王程右腳接觸的地麵四周出現了一絲絲密集的裂縫。地板已經被踩成了粉末,一個大坑出現在這裏,塵土再次飛揚而起。


    哢哢哢……


    王程的雙腿骨骼也瞬間再次發出一陣陣脆響,血脈也極為炙熱起來,鼻息間唿出粗重無比的氣息。


    微微仰頭看向天空。王程此時好像化身神象,雙腳矗立大地,仰望天空極限,整個腳掌都和大地緊密地聯係在一起,隨時都能發出比以往更為厚重巨大的力道。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好了!”


    明德和尚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將手中的神象圖重新卷了起來,隨意收入自己的袈裟內,眼神凝重無比地看著此時腳踏實地,還有些發愣的王程,道:“王程你現在感覺如何?”


    王程抬起頭。心中情緒恢複,視線漠然地看著明德和尚,平靜地道:“大師,你究竟想要什麽?”


    龍象拳法是其宗門的不傳之秘,但是明德和尚上次卻是沒有拒絕,直接傳給了王程。而現在,又給王程看了一張極其深奧的神象圖。


    王程知道,明德和尚必有圖謀。


    那種武俠小說當中。主角會遇到各種無私傳功的絕世高手的情節,在現實生活是不可能發生的。


    付出了,那自然是必有所圖。


    長鶴道士也立即警惕地看向明德和尚。沉聲道:“老和尚,你別出爾反爾,當初是你明明白白地輸給我一門拳法。”


    明德和尚毫不示弱地和王程師徒兩對視著,氣息反而高漲,嚴肅地道:“我是輸給老道你一門拳法,我也按照承諾交給王程了。現在我又給他了一門我師門的武學奧秘。幫助他領悟龍象之密……我隻有一個簡單地要求,一個月後。王程隨我去西域,到我金剛宗山門。幫我一個忙。”


    長鶴道士眼中精光閃爍,沉聲道:“你師門武學密藏的鑰匙就是王程領悟的步伐?”


    王程的雙腿逐漸恢複了正常,聽到師傅的話,心頭疑惑。


    明德和尚明確地點頭,沒有隱瞞,道:“不錯,老道,你我認識多年,我也不瞞你。我師門武學密藏一個月後會開啟,但是鑰匙就是龍象拳法的奧秘。我當年也和你一樣資質愚鈍,多年不曾領悟龍象拳法,也不能打開師門武學密藏。原本隻是想試試王程能不能有所領悟,所以傳給他了這門龍象拳法,沒想到他果然是我的福星……看來當初我輸給你一門拳法,也是冥冥中有所注定,我輸給你一門拳法,卻是在幫我自己,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王程皺眉,疑惑地問道:“師傅,大師,你們在說什麽?”


    長鶴道士神色變幻,沒有立即迴答王程的話,而是對明德和尚沉聲道:“老和尚,你先走,我和王程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


    明德和尚點點頭,也是幹脆,當下對王程和長鶴道士雙手合十,道:“好,那我先告辭,老道,王程,如果和尚我錯過了這次機會,就要再等五十年。到那時候隻怕老衲我已經變成一抹塵土……阿彌陀佛……”


    說完,宣了一聲佛號,明德和尚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就走了,步伐沉穩當中還帶著一絲灑脫和諸多沉重,如期心情一樣,很是複雜。


    王程三人目送明德和尚離開這一小片廢墟。


    長鶴道士同樣神色有些複雜,嚴肅地說了一聲:“跟我來。”就朝著裏麵走去。


    王程和楊青語答應一聲,都跟在老道士的身後,一起離開了這被毀掉的小四合院,來到裏麵更為幽靜的一個小莊園,而且這裏並沒有人住。


    老道士似乎對這裏比較熟悉,進入客廳就直接到了一杯茶一口喝幹淨了,對王程和楊青語說道:“你們坐。”


    兩人這才坐下來,因為此時兩人都感覺有些疲憊。剛才一番變故,對他們兩個晚輩來說,頗有些打擊,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氣血消耗很大。


    “青語你也不是外人,聽聽一些東西也好,但是切記不能外傳。”


    長鶴道士對楊青語平靜地說道。


    楊青語點點頭,神色也很嚴肅,恭敬地道:“青語知道。”


    王程捏了捏楊青語地手,問道:“師傅。剛才明德大師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長鶴又喝了一杯茶,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地道:“王程,你可知道我武聖山的地煞,天罡。周天三大拳法的拳譜在哪裏?我還年幼時,師傅就離我而去了,那我當初又是如何學會的地煞和天罡拳法?”


    王程迴想明德和尚的話,驚訝地問道:“師傅你是說,我們武聖山也有明德大師所說的武學密藏?”


    長鶴道士點點頭,語氣嚴肅地道:“不錯。你很聰明,那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武學密藏,是我武聖山核心武學奧秘,乃是當年數位祖師爺用自己畢生領悟的武學奧秘建立的,其中有神鬼莫測之威能。據我所知。我華夏大地內,擁有武學密藏的宗門,隻有四個:武聖山,少室山,金剛宗,和五禽宗!武當山不在其列。”


    “武學密藏,是四大宗門源遠流長的核心機密。當中蘊藏著四大宗門的最核心武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打開。但是卻需要特殊的條件才能進入。我武聖山的武學密藏就在山上武聖雕像後麵,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要進入我武聖山武學密藏的條件,就是武聖山的道門武學。這一點對我和你來說都不是問題。”


    “外人沒有相應的條件,是不可能進入的,就算強行破壞了,也不能得到絲毫的武學奧秘。”


    “明德和尚就是出自西域金剛宗,也是我中華大地範圍內。金剛宗山門在幾十年前發生劇變,至今宗門已經落敗。他想要重整金剛宗。首先就要培養一個能進入宗門武學密藏地方的弟子,可是他也和我一樣。幾十年來並沒有收下一個像樣的弟子。”


    “我比他運氣好的是,收下了你。傳承了武聖山香火。而現在,你也成為了他進入金剛宗武學密藏的鑰匙。老和尚想讓你去幫他進入密藏獲得金剛宗武學,你願不願意幫他?”


    王程和楊青語都聽的很是驚奇,他們第一次知道,在武術界還有這樣的秘辛存在。


    四大古老宗門,四大古老武學密藏?


    稍微思索了一下,王程問道:“師傅,那我幫明德大師進入了他宗門的武學密藏,我得到了金剛宗的武學怎麽辦?那我豈不是會變成金剛宗的傳承弟子?”


    長鶴道士眼中精光閃爍,站起身來,踱了兩步,淡淡地道:“金剛宗當年遭逢大變,至今隻剩下了明德和尚一人,和五個漂流在海外的弟子。明德和尚就算得到金剛宗的絕學,又能如何?他還能再次重新建立金剛宗?”


    王程心頭一震,試探地問道:“師傅,您是說?”


    長鶴道士停下腳步,凝視著徒弟王程,師徒兩對視著,顯然都想到了什麽,嚴肅地道:“不錯,如果你能得到金剛宗絕學,那就拿著。到時候等老和尚歸西,金剛宗就自然而然地滅絕了,你就將金剛宗武學列入我武聖山武學名下,讓我武聖山武學擁有真正成為天下無人可以匹敵的深厚底蘊。”


    想起那種結局,長鶴道士唿吸都微微急促起來,顯然心中很是激動。


    武聖山吞並曆史幾乎同樣悠久的金剛宗?


    這是武聖山和其他兩大宗派,千年來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王程身為武聖山之徒,自然也能想象那種結果對武聖山的意義。可是,他也知道,明德和尚絕對不是傻子,會白白將整個傳承千年之久的宗門拱手相讓?


    “師傅您是說,我先答應明德大師,到時候靜觀其變?”


    王程斟酌了一下語氣,反問道。


    長鶴知道王程是在提醒自己,當下微微一笑,道:“不錯,我倒是想的沒有你周全。你自己很聰明,到時候靜觀其變就好了,你是老和尚打開密藏的鑰匙,他不可能對你不利就是。”


    這時,外麵急匆匆地跑進來了一個保安,對長鶴道士和王程喊道:“幾位,外麵有兩位你們的朋友,張紹雲先生和劉詩成先生受了傷……”


    王程雙腳瞬間發力,地麵兩塊石板頓時隨之碎裂,噌的站了起來,沉聲喝道:“怎麽迴事?他們怎麽會受傷的?”


    保安神色有些為難,言辭含糊,唯唯諾諾地道:“是,是,是……傷勢不太嚴重……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程一步來到保安的身前,一股腥風就立即席卷而來,震懾的保安整個人都不敢動了。王程低沉地再次問道:“我問,他們是怎麽受傷的?”


    保安牙齒打著顫,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餓虎盯上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隱瞞,急忙喊著說道:“是納蘭長風和左白山,他們和你的兩位朋友切磋,然後不小心就失手打傷了他們,現在就在外麵……”


    王程琥珀色的瞳孔在保安的身上掃過,讓其身體一動不敢動,然後從其身側一步邁出,直接衝了出去。


    楊青語身體一動,也想跟上去,卻是被旁邊泰然自若地長鶴道士一把拉住了。


    “道長,我想去幫王程。”


    楊青語有一絲焦急地說道。


    長鶴道士淡淡地道:“不必了,讓他自己去吧,這時候讓他發泄一下比較好,你就在這裏陪老道喝杯茶。”


    楊青語不敢反駁長鶴道士的話,隻能微微點頭,想到王程此時雖然一隻手不能發力,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隨便欺負的,心頭稍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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