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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東星武去勢了。”


    王程坐下來喝了一杯茶,低聲說道。


    長鶴道士也惆悵的歎了口氣,搖頭道:“有些可惜了,他上次和我交手,已經有所領悟。如果迴去堅持幾年,可能會有新的突破。”


    王程也點點頭,他的目光其實還在長鶴道士之上,隻是限於見識和境界不如,當日見到東星武的時候看不出什麽。他此時想想,卻是能看到比師傅長鶴道士更多的東西,所以心中也更為的可惜。


    如果,東星武年輕時候就能夠得到正宗華夏內家拳真傳,隻怕現在的實力或許可以和牛大海相當,還會在楊祐德和劉武中之上。


    可惜!


    他是日本人!


    王程沉默下來,一邊喝茶,一邊拿起桌子上的一本道門典籍看了起來。如果他自己身在那個年代,也不會將自己的武學傳給一個日本人的,不管這個日本人的學武之心有多麽的執著都會被無視。


    長鶴道士歎了口氣之後,也喝了一杯茶,師徒兩都顯得很悠閑。然後老道士才將旁邊的一個黑色的帖子遞給王程,道:“明天午時,他們會過來。”


    王程接了過來,黑色帖子正麵上刻畫出一把唐刀和一顆星辰。這是挑戰貼,指名道姓挑戰長鶴道長的弟子王程,最後的署名是東星月,東星太郎,東星辰三人!


    想來這三人就是楊青語所說的東星家族的三位年輕高手了,那位用刀的高手,應該就是東星月了,因為這三個名字當中隻有東星月最有可能是女性。


    “我明天過來會會他們。”


    王程無所謂地將帖子放在一邊。他最近幾乎都放下了地煞拳法和龍象拳法。以及婆羅門的唿吸法門等等的高階武學拳法,專注於鑽研道門典籍以及練武聖山的三大基礎拳法。


    所以,此時王程身上的氣息非常的平和,除了一絲沉穩,沒有其他任何的強者氣息。就和普通人一樣。


    但是,長鶴道士知道,現在王程身上的味道,他都看不透了,這是真正領悟了道門心境的表現。他練武一輩子,也不曾進入這個境界。所以他一直都在道門武學門口徘徊,練成地煞拳法之後,就再也難有寸進。


    東星家族的小輩,長鶴道士根本不看在眼裏。或許整個日本武術界,這老道都不看在眼裏。他在意的是一周後就即將舉行的全國比武大賽。


    “王程,這次比武大賽,我要你拿冠軍。”


    長鶴嚴肅地說道。


    一直站在旁邊的張紹雲也對這個最感興趣,所以雙眼放光地仔細聽起來。


    王程將手中的道家典籍放下,這本書他也看過兩遍了,幾乎能倒背如流,笑道:“師傅,天下之大。誰都不敢說自己就能成為第一,就算您現在凝聚罡勁,也不敢說沒人是你的對手。我哪裏敢預定冠軍。”


    “嗬嗬,好,你能如此想就最好,盡力就行。起來,和我過兩招。”


    長鶴道士盯著王程,笑了起來。也一下子來了興致,站起來揮揮手。叫王程和他過過招。


    師徒兩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交手了,所以王程也笑著站起來。道:“好,那師傅小心了,最近我對道門拳法有了更多的領悟。”


    “我還會怕你一個小子?”


    長鶴道士裝作不屑。


    而當兩人交手的時候,長鶴道士才逐漸麵色凝重起來。因為王程施展的就是武聖山三大基礎拳法,這三門拳法此時在王程手中幾乎毫無間隙,也毫無痕跡,如羚羊掛角,幾乎無跡可尋。如果不是他本人也練了一輩子這三門拳法,估計都不一定能認的出來。


    丹陽拳法,元陽拳法,九元拳法,在王程手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程在長鶴道士的眼中也突然好像變成了一團炙熱的光芒一般,如烈陽,身化純陽!


    純陽!


    長鶴道士心中猛然就是一震,瞬間一片恍然,一道明悟閃爍心底。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被自己的徒弟指點了,而且是徒弟無意之中指點了自己。


    他練拳八十餘年,武聖山三大基礎拳法幾乎閉著眼睛順逆都能打出來,也是練的純熟無比,氣血搬運也達到大成。可他就是不曾領悟其中的道門奧秘,也無法真正的將三門拳法融為一體。他知道,這就是他無法練成武聖山的天罡和周天拳法的主要原因之一——基礎不牢!


    現在看到王程的變化,才知道這三大基礎拳法的核心奧秘就是純陽。融為一體,身化純陽,唿吸融為一體,氣血隨心所欲的變化,對身體的控製也更為徹底。


    這是武者身體最為理想的狀態!


    唿唿唿……


    王程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唿吸,每一個心跳,都在長鶴道士的眼中變得透明,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震驚不已。


    可惜!


    長鶴道士收拳站立,麵色又是惆悵遺憾不已。他如果能早二十年領悟這個奧妙,就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他也能徹底將地煞拳法練到圓滿境界,達到修煉天罡的基礎,甚至有可能練成他師傅都沒能練成的周天拳法,進而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


    可惜,可惜。


    王程不知道師傅的心思,隻是看到師傅站在那裏不動了,神色變幻複雜,也停了下來,帶著疑惑說道:“師傅,這是我最近根據道門典籍領悟的道門心境,融入三大基礎拳法當中,徹底領悟出了一門嶄新的拳法,我想這就是三大基礎拳法真正完美融合的境界,您看如何?”


    長鶴道士坐下來喝了一杯茶,心中的遺憾和惆悵也都逐漸的消失。過了一輩子了,他也看透了,如今在徒弟的手上能將武聖山發揚光大。他也很高興了,當下微笑道:“很好,曆代祖師爺看到的話,也會很高興。你要繼續打好基礎,我武聖山武學。基礎最為重要,讓你的弟子也謹記這一點。”


    王程點點頭,看了發呆的張紹雲一眼,沉聲道:“紹雲,記住了嗎?”


    張紹雲剛才看師傅和師公過招雲裏霧裏的呆住了,根本看不懂。聽到師傅嗬斥,急忙清醒過來,答應道:“是是是,師公放心,師傅放心。我一定謹記於心,打好基礎。”


    王程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對長鶴道士道:“師傅,那我們就先迴去了,明天我一定準時到。”


    長鶴道士心中又是遺憾又是高興,心情也很是複雜,勉強笑道:“好。比武大會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


    王程答應下來,對張紹雲揮揮手,轉身就朝著山下走去。


    長鶴道士看著王程的背影。越看越是心驚。他之前沒有在意過,剛才和王程過招發現了這個弟子的不一樣,此時才專心看過去,頓時發現王程的身形步伐都有莫名的奧妙,仔細看來,似乎如一元。也如太極,又如三才。還如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宮,似乎所有道門數字和圖像的奧妙,都能在其身上看到一些。


    如此的道門境界,他還是少年時期在晚年的師傅身上看到過,那時候他的師傅已經天罡拳法大成,行動之間就可以踏罡布鬥,動輒就是風雷之聲,可謂天下無敵,隻是可惜沒有出山。可現在自己的徒弟王程隻是入門三月而已……


    “看來老道我真的走大運,收下了一個我武聖山曆代以來最為妖孽的弟子。師傅,我終於有勇氣去見您了。”


    說著,長鶴道士將手中茶杯的茶水緩緩地倒在了地上,神色不知是喜是憂。


    天色昏暗下來。


    王程心中平靜如水,如一元初始,一言不發地就踩著步伐朝著自己家別墅走去。同時心中也是流淌著一篇篇道門典籍,和一幅幅道門圖畫盡量融入行走的雙腳。


    將練武融入行走坐臥之間,這不隻是王程對徒弟的教導,更是自己在做的。


    張紹雲在努力的學習,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到師傅的一半境界。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昏暗,陳阿姨在王媛媛的幫助下剛剛做好了部分飯菜端上桌子,還剩下不少要做。


    王程對母女兩打了一聲招唿,又和看新聞的父親說了兩句,再擺脫了小丫頭王曉琳的糾纏,就帶著徒弟張紹雲上樓去了。


    王建海對此無奈地搖頭,他現在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個父親了,因為根本不懂自己的兒子,更管不了自己的兒子,毫無父親的權威。想問吧,似乎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那麽深厚穩步出口;不問吧,又整天擔心,這讓他非常的不好受。


    而王程迴到練功房,就開始帶著徒弟專注練拳起來。


    就如長鶴道士看到的,王程的拳法已經領悟了道門心境,這是通過真正融合武聖山三大基礎拳法做到的。不過他之前並沒有真正的進入道門心境,隻是領悟到了。剛才他和師傅長鶴道士過招的時候,終於徹底進入了道門心境,也將三大基礎拳法融合為一,三才如一元,領悟純陽。


    唿唿唿……


    王程的唿吸很緩和,可是唿出的氣息卻是極為炙熱,如蒸汽一樣的升騰起來,體內氣溫也隨之升高,渾身氣血高速運轉。三大基礎拳法融合之後,在他手中已經變成了一門更為深奧的拳法,整套拳法一百零八招,每一招都有七十二種唿吸變化,比之地煞拳法都要複雜一些。


    同時,這門拳法對身體的打磨也就更為細膩和深刻徹底,幾乎全身內外任何一個部位能通過唿吸氣血延伸到。


    王程知道,等他將這門道門純陽拳法徹底練成的時候,再去練地煞拳法,就可以速成,可以在幾年內能將身體筋骨皮全部打磨到一種極限,抗擊打能力大增。


    當年長鶴道士練地煞拳法三四十年才有所成就,其實這不是正常的。如果他能領悟出這門道門純陽拳法,練成之後再去練地煞拳法,也隻需要三五年就能練成。十年就可以大成。


    所以,長鶴道士一直都說的沒錯,基礎最重要。他的基礎就不牢靠,導致成就有限,自然就不希望徒子徒孫繼續走他的老路。


    “小程。吃飯了。”


    王程將純陽拳法練了三遍,張紹雲也默默地在一邊練著躍馬樁和猿嘯九式。


    樓下,陳阿姨招唿了一聲,兩人都收拳停下來。


    “師傅,你這拳法是什麽呀?我距離你這麽遠,都感覺到好熱。你就像一個火爐一樣,房間溫度都升高了十度。”


    張紹雲此時渾身大汗,忍不住出聲問道。即便相聚五六米遠,他都能感覺到一股股熱浪從師傅那裏席卷過來,不到一小時。他就熱的不行,頭發衣服都濕透了。


    王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息,自己也是大汗淋漓,等會兒肯定要大吃一頓,還要喝很多水才能補充身體消耗,平靜地道:“等你入門了就知道了,好好練你的拳法,吃飯的時候多吃肉。”


    張紹雲無奈苦笑。師傅的借口一直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你還沒入門。這也是他無法反駁的,隻能默默地跟著去吃飯,記下了多吃肉的師門訓誡。


    陳阿姨如今在別墅裏已經變成了專職做飯的廚師。因為有王程,王媛媛,又多了一個練武的張紹雲,每一頓飯都要做很多很多才夠。而且大部分還都要肉食,不管是早中晚都一樣,養著三個大胃王。讓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買菜買肉做飯。


    還好的是,王建海最近無聊將別墅前後的大片草地都開墾了出來。準備自己種點蔬菜瓜果什麽的,到時候蔬菜就能自給自足了。


    王程一個人現在能吃十個人的飯量。王媛媛能吃三個人的飯量,張紹雲也能吃三四個人的飯量。王建海看到這三個家夥每頓吃那麽多肉,都有心思在後麵建一個牛圈和豬圈,來自己養豬養牛了。


    吃完飯!


    王程帶著徒弟和兩個妹妹繼續練拳,這是他要求兩個妹妹和徒弟必須養成的生活習慣,將練武變成生活的一部分。所以,王程每天都要他們練拳,堅持下去,將練武融入生活,融入骨髓,融入靈魂,變成一種堅定不移的信仰。


    目前,隻有小姑娘王媛媛差不多初步做到了融入生活這一點。


    而張紹雲和小丫頭王曉琳,都隻是在跟著練而已。


    一夜無話。


    王程第二天一早沒有去上課,讓兩個妹妹也都留在家裏自己練拳,或者任由小丫頭去玩兒,放縱她們一天。


    吃完早餐他就帶著徒弟張紹雲朝著武聖山走去,今天是有人拜山挑戰的日子,而且也是指名道姓的挑戰他。這是自他拜入武聖山以來的頭一次,對手還是日本人,所以很是看重。


    一路來到武聖山腳下,太陽剛好爬上半山腰,一長串車子也在這時陸續抵達山腳下。


    一扇扇車門打開,楊祐德,楊青語,劉武中,劉詩成,劉青等等楊劉兩家的高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個都麵色嚴肅不已。


    而另外幾輛車上走下來一些身穿黑色西裝,嚴肅不已的男子,眾星拱月般的圍繞著三個身穿武士服的年輕人。


    為首的,赫然是一個紮著馬尾,穿著和服,腰間掛著一把唐刀,劍眉星目,神色冷峻,英氣逼人的女子。


    整個人站在那裏,看著就讓人感覺發冷,一股鋒銳之氣撲麵而來,好像刀鋒所向一般。


    王程知道,這位女子應該就是拜帖上的第一個名字——東星月!


    這一大群人下了車,顯然都是約好一起過來的,應該是將武聖山當做了比武場所,才會如此。下車之後,所有人也都同時看到了從不遠處小路上走過來的王程和張紹雲這一對師徒兩。


    楊祐德對身邊的楊青語低聲道:“王程是走過來的。”


    楊青語神色嚴肅,隻是點點頭,她知道爺爺說的是什麽意思。這種對武學的執著理念,她自己最近也在實踐,除了今天早上因為和大家一起坐車之外,其他時候,她幾乎都是靠雙腳走路。即便是半個月前她去了臨近的縣城一次,都是靠著雙腳,來迴花費了一天多的時間,鞋子都走爛了一雙。


    她知道自己天賦不如王程,所以就必須更加努力。如果在努力程度上都被王程超過了,那她和王程的距離隻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拉開很大,以後永遠都將會看不到王程的背影。


    “哼!”


    東星月看著走過來的王程冷哼了一聲,雙眼如刀鋒一般看向王程,沒有絲毫的情緒,隻有冰冷,說著熟練的漢語,冷聲道:“你就是長鶴道士的徒弟王程吧。”


    王程對楊祐德以及神色稍微萎靡的劉武中點點頭,才看向東星月,點頭承認道:“不錯,我就是王程。”


    “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們三個人的獻血來祭奠我爺爺的英魂。”


    東星月的聲音如冰塊一樣的刺耳,目光也依舊如刀鋒般掃過王程,楊青語,以及劉詩成,絲毫沒有將三人看做是活人,好像看著三具屍體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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