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殺了他,為武林除害!”


    “殺了他!”


    ……


    正邪之爭,是這個江湖永恆的主題,有人對所謂的正派邪教沒那麽看重,但那畢竟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人看到的隻是身份,若是邪教,終生作惡,想洗白?沒門!


    蕭逸鳴看著這群情激奮的一幕,嘴唇微微顫動,滿麵的茫然,即便舒斷念是邪教又如何,他剛才不是救了他們所有人嗎?為什麽他們反而會對他喊打喊殺,隻是因為那一個身份?可舒斷念明明是他的表兄弟,是他姑姑的兒子,若是告訴他們,舒斷念是崆峒門的人,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同此時一般非要置他於死地?


    蕭無淵及時發現了自己兒子想要說些什麽的模樣,連忙抓住了他,對上蕭逸鳴茫然的目光,他沉著臉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是犯眾怒的事,即便他是武林盟主,也不可能任意妄為。


    若他放任蕭逸鳴說出什麽話來,眾人隻會認為他這個武林盟主跟舒斷念也是一夥的,到時候崆峒門上下必將麵臨一場浩劫。


    舒斷念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倒不覺得多意外,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不就一直如此虛偽麽?他答應救他們,不過是因為趙以瀾的請求,跟這些人無關,自然也不會為他們這種恩將仇報的態度而有任何類似難過的情緒。如今他們的醜態,不過就是讓他更看不起他們罷了。


    舒斷念是無所謂,可這一幕卻氣壞了趙以瀾。她當然知道舒斷念身份特殊,她也沒指望他們會因此對舒斷念改觀,可這一次是舒斷念一起救了他們,他們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說什麽要殺他?他們怎麽有臉說出這話的?!


    這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人將這事推給蕭無淵:“蕭盟主,是不是該將他拿下,為民除害?”


    蕭無淵沒有應聲,舒斷念畢竟是蕭無雪的孩子,今日擂台賽上雖打了眾人的臉,可如今不是反過來救了所有人麽?他怎麽能對他動手?


    他瞥了謝青鸞一眼,擂台賽開始前他就卸下了武林盟主之職,今日勝出的人是謝青鸞,她才是未來的武林盟主,這事該交給她才對。他一個前武林盟主,可沒有資格管這事。


    蕭無淵正打算開口,然而另一個人卻比他動作更快。


    趙以瀾推開魏霖,站到舒斷念身前,擋在了他和眾人之間,她還蒙著麵,也不去摘,隻是冷冷地看著眾人道:“我真為你們感到羞恥。”


    她這話聲音不大,但眾人的注意力本就在舒斷念的身上,她的突然現身自然令所有人的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她這一句話,頓時令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噤聲,隨即對她怒目而視。


    趙以瀾揚聲道:“所謂的正邪之分,真就有那麽重要麽?誰能保證,正派之中,就不會有人做壞事?邪教之中,就沒有好人?你們告訴我,露華山莊莊主甘泉的所作所為,難不成還成了你們正道之人的行事典範?”


    甘泉一事可是大醜聞,立即有人反駁道:“甘泉是敗類,江湖人人唾棄他!”


    趙以瀾扯了扯嘴角:“那不就結了?所謂的好人能做壞事,所謂的壞人也能做好事。舒斷念就算是血翼閣閣主又如何?他今日救了你們,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們非但沒有一點感恩,居然還想著要殺他?這時候你們就不講什麽禮義廉恥了?還說別人是敗類,我看你們才是恩將仇報的敗類!”


    趙以瀾這話激起了眾人的憤怒,或者說,大多數人都是惱羞成怒,因為她惡狠狠地將遮羞布撕開,不給他們任何一點自欺欺人的可能。


    宋煒在先前的混亂之中運氣好,並沒有被袖箭射中,但也受了一點傷,此刻見趙以瀾如此出言不遜,他站出來正氣凜然地說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邪教之人心思詭譎,誰知道他暗中謀劃著什麽?如今他做出放走商昭一事,不就證明了他與商昭是一夥的麽?”


    趙以瀾早就看不慣他了,她覺得宋煒就是個偽君子的典型,此刻見他出來,她自然不會客氣。


    “他跟商昭是一夥的?你有多愚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商昭用的毒,名叫‘無痕’,有多歹毒你們也見識到了,若不是我正好有神醫希波研製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丹,他早死了。方才的情形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若我們不出現不動手,你們所有人都已經成了‘無痕’之下亡靈,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宋煒麵色微微漲紅,但他不甘示弱地說:“他既然不殺我們,自有他的用意,隻怕其中有驚天大陰謀!邪教之人本就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那你說說,他有什麽用意,有什麽驚天大陰謀?”趙以瀾道。


    宋煒冷哼一聲:“那我如何得知?我又不是邪教之人。”


    “不知道就給我閉嘴!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信口雌黃,顯得你很能麽?你娘就沒有教過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麽?若按照你的思路,我也可以說,你跟商昭是一夥的。商昭花了十一年時間在正派之中安插奸細,如今卻被舒斷念破壞,想必對舒斷念恨之入骨,你這個奸細於是故意站出來汙蔑舒斷念,想要利用在場之人的力量,合力將他擊殺,以報此仇。我說得可對?”


    “你不要血口噴人!”宋煒微微一怔,隨即怒不可遏地說道。


    “瞧你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被我戳中痛腳了?你這個奸細,如今地上這所有人命,都有你一份!”趙以瀾冷冷瞪著宋煒。


    宋煒腦中嗡的一聲,這種指控可不能不解釋反駁,他連忙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我宋煒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跟商昭同流合汙呢?你別血口噴人,混淆視聽!”


    趙以瀾微微一笑:“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去問問如今躺著的人啊。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商昭的人,如此千方百計想要置舒斷念於死地,意欲何為?不就是為你主子除去一大患麽?”


    “你胡說!”宋煒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他好歹是一莊之主,還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更讓他覺得心塞的是,竟然真有人因為這個可惡女人的話,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戒備。


    “你這個妖女,你跟商昭和舒斷念都是一夥的!”宋煒像是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似的,大聲道。


    “對對對,”趙以瀾滿不在乎又充滿嘲諷地說,“就算我方才丟出的暗器毀了商昭的袖箭陣也沒用,所有指出你是奸細的人,都跟商昭是一夥的,就隻有你是最純潔的白蓮花,跟商昭一點關係都沒有。”


    趙以瀾丟出去的“暗器”,眾人雖然並沒有看到是什麽,但威力巨大,直接將大家最忌憚的袖箭都毀了,那些東西一看就很珍貴,誰會拿那個開玩笑?


    而宋煒居然認定了將他們解救的人是商昭一夥的,這就有些可疑了……


    這下,眾人看著宋煒的目光就更古怪了。


    宋煒胸膛起伏,惡狠狠地瞪著趙以瀾,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他何時被人如此汙蔑過!


    趙以瀾見好就收,語氣一轉說道:“宋莊主,你如今明白被人汙蔑的感覺是如何憋屈了吧?”


    她這平靜的語氣令宋煒微微一怔。


    趙以瀾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做到一碼歸一碼。無論舒斷念從前做過什麽,將來又會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他今日為了大家與商昭相鬥的事實。”


    她的話,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露出深思之色。


    蕭逸鳴這時候終於忍不住說道:“她說得沒錯,舒斷念雖是血翼閣閣主,但今日畢竟幫了我們,我們不該恩將仇報,否則豈不成了跟邪教一樣的忘恩負義之輩?”


    蕭逸鳴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話相對有分量,眾人中不少人露出了讚同的神色。而宋煒則趁著這個機會灰溜溜地退迴了人群之中,免得再被拉出來吊打,論嘴皮子功夫,他實在比不上這個臭丫頭,自然要暫避鋒芒。


    舒斷念麵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確切地說,他是在看著背對著他,為他替這些偽君子爭辯的趙以瀾,此刻的她,護崽一般,張牙舞爪的像隻攻擊性十足的貓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她是站在他這邊的呢。


    抑製不住的愉悅感湧上心頭,連那些偽君子的醜陋嘴臉看起來也不那麽礙眼了。瀾兒啊瀾兒,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得開你?


    他忽然走上前去,因他的突然舉動而驟然一驚的眾人視線紛紛向後望去,趙以瀾也因此疑惑迴頭,誰知剛巧被舒斷念掐住下巴,隔著麵巾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趙以瀾瞪大眼,她在為他跟那麽多人吵架,他這是幹什麽!


    舒斷念一觸即退,桃花眼微微閃動,低聲輕笑:“瀾兒,這是你為我衝冠一怒的謝禮。”


    舒斷念說完便鬆開趙以瀾,腳尖輕輕點地,瞬息之間已離開數丈遠,他的聲音由近及遠。


    “你們不必謝我,我今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你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幹?若非瀾兒含淚求我相助,我定樂得見你們這些偽君子一個個死去。”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趙以瀾忽然迴頭對眾人義正辭嚴地喊道:“你們還在等什麽?那血翼閣的大魔頭都跑了怎麽還不快追?追上他去幹掉他啊!”


    眾人:“……”剛才說他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是誰哦!


    第137章 糖衣炮彈


    眾人雖然實在猜不透這個神秘女子跟舒斷念的關係, 然而舒斷念的離開著實令他們鬆了口氣。他們身為正派人士,一直以來接受的理念就是正邪不兩立,邪教就是邪教,人人得而誅之。然而今日, 卻是一個邪教幫著救了他們, 若他們真對他動手,還真是忘恩負義之徒。因此,他走了也好,省得他們進退兩難。因此,這位神秘女子說什麽追上去幹掉他這種話,他們都默契地當沒聽到。那舒斷念走之前說的話, 他們可都聽到了,她這麽說, 怕是在打情罵俏吧!


    在意識到這神秘女子跟舒斷念關係匪淺之後, 眾人的心情也是矛盾的兩麵。舒斷念都說了, 是她求他他才出手的,那麽他們隻要承她的情就好,而她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麽邪教中人, 承她的情可比承舒斷念這個血翼閣閣主的情要令人容易接受多了;而另一方麵, 承情歸承情, 他們卻不會離她太近,心裏總抱著一絲戒備,無非是因為她跟舒斷念走太近,令人無法完全信任。


    說了這麽多話, 舒斷念又走了,趙以瀾提著的氣便泄了,好在一直注意著她狀況的魏霖及時將她扶住。


    “以瀾,你可還好?”魏霖關切地問,雖說此刻他一想起方才舒斷念輕薄以瀾的畫麵便氣得想殺人,但這時候,他卻不能提,再憋屈也不能提。


    “嗯,隻是有點累。”趙以瀾有些虛弱地對他笑了笑,也是造孽,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要強撐著把人打跑,跟人辯論,她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這會兒有人依靠,她也放心地將大半身體重量落在魏霖身上。


    察覺到趙以瀾全然的放鬆和信任,魏霖嘴角勾了勾,至少在這方麵,他比舒斷念強得多。隨即他又有些心疼,明明受了這樣重的傷,還要做這許多事,也是怪他沒能做到更好。


    蕭無淵和蕭逸鳴走上前來,前者對魏霖道:“多謝魏公子和趙姑娘相助,蕭某感激不盡。”


    確實,若不是他們,今日隻怕他們性命堪憂,然而他有些驚奇的是,魏公子竟然對趙姑娘如此在意,從他的眼神和舉動裏看,除了她,他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年前在崆峒門,當時魏公子尋找被舒斷念擄走的趙姑娘時,也是一副焦躁到極點的模樣,他當時就明白她對魏公子的重要性,隻是今日親見,他才發現他似乎還是有些低估了。那可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拿在手裏怕摔了。


    然而,方才舒斷念的那些話那些舉動他也看在了眼裏,趙姑娘無論是刻意還是無意,都跟舒斷念牽扯頗深。他想起了他的妹妹,當初是舒鼎天,他那個單純可愛的妹妹被舒鼎天吸引蒙蔽,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那麽趙姑娘呢?她跟舒斷念,最終又將如何?


    蕭無淵難得地感性了一迴,他忽然想起先前趙姑娘那義正辭嚴的話,他知道,她跟無雪不一樣,將來無論她如何選擇,也不會走無雪的老路。


    “應該的。”魏霖淡淡道。


    蕭無淵知道魏霖的身份,自然不會覺得他這樣驕傲的態度有什麽不對。蕭逸鳴也清楚魏霖的身份,但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趙以瀾身上,直到魏霖不滿地皺了皺眉,他才連忙開口,聲音之中充滿了縹緲的希冀:“趙姑娘,你剛才說的那種希波神醫研製的解百毒的解毒丹,此刻身上還有嗎?”


    “逸鳴!”蕭無淵知道蕭逸鳴在想什麽,厲聲喝止他。他也為蕭逸寒的死而悲痛,但人死不能複生,蕭逸鳴應該接受這一點了。


    蕭逸鳴眼眶頓時又紅了:“爹,萬一大哥能救起來呢?”


    “人死不能複生,逸鳴,你看開點。”蕭無淵沉聲道。他的悲痛不比蕭逸鳴少,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誰都承受不了的痛,但他畢竟曾經在武林盟主這個位子上待了二十年,曆經風風雨雨,這樣的痛,比蕭逸鳴更能承受一些。


    趙以瀾在還是百曉生的時候被人刺傷,光顧著逃了,並未注意到蕭逸寒的情況,迴來後事情又一件件發生,也就沒來得及發現本就不太熟悉的蕭逸寒的情況,聞言她震驚地看著蕭無淵和蕭逸鳴二人,隨即又驀地看向二人後方。


    人群之外,雲水姝正坐在地上,滿臉的悲戚之色,雲雨仙默默地陪在她身邊。二人身前,蕭逸寒安靜地躺在那兒。


    “大哥他為了救我,中了有毒的袖箭。”蕭逸鳴語聲哽咽。


    無痕。這毒,按照商昭的意思,無解,但因趙以瀾吃解藥吃得快,尚未來得及感受它的歹毒,毒便失效了。


    趙以瀾看著悲痛欲絕的蕭逸鳴,眼神悲憫。蕭逸鳴在她心中,一直是一個擁有赤子之心的真正少俠,或許還稚嫩,但他並不迂腐,當初她跟他說蕭無雪的事,他也願意去探查真相,而不是堅信他一貫堅持的東西,他有自我糾錯的能力。她知道,隻要再給蕭逸鳴一些時間,他遲早會成長為比他父親和大哥更為優秀的大俠。然而,他還沒有修成更加堅韌的內心時,他的大哥,卻因為救他而死了,她很難想象,蕭逸鳴的內心有多麽崩潰。一直仰望敬佩的對象,竟然為了救自己而死,換做她也受不了。


    “解毒丹隻能救活人,人死了,再厲害的神醫來了也沒有用。”趙以瀾有些艱難地說。翻遍係統的那些可兌換物品,都沒有一樣是可以起死迴生的。


    蕭逸鳴那略帶希冀的雙眸立即變得黯淡無光,他垂下視線,就那麽呆呆地看著地麵。


    趙以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她知道任何安慰的話在此時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她一個外人,又如何能真正明白他的痛呢?


    “逸鳴,走吧。”蕭無淵拍了拍蕭逸鳴的肩膀。


    蕭逸鳴突然嗚咽了一下,點點頭,轉過身去。


    蕭無淵對魏霖和趙以瀾道:“今日傷亡慘重,還有不少善後事宜,先失陪了。大夫應當很快會上島,到時候定當來為趙姑娘診治。”


    “蕭盟主去忙吧,我暫時還不礙事。”趙以瀾勉強笑了笑。


    魏霖忽然道:“世人總有一死,不過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你大哥是個真正的英雄,他定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今後庸碌無為一生。你能為他做的最好的事,便是達成他的遺願。”


    蕭逸鳴身子一僵,半晌轉過身來微微頷首,便轉頭離開了。


    蕭無淵對魏霖拱了拱手:“多謝。”隨後跟了過去。


    趙以瀾側頭看了眼魏霖,忽然就想起了那個破廟之中脆弱至極的他。在得知他爹去世之後,他是否也是抱著這樣的信念才能堅強起來的呢?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趙以瀾的目光,魏霖收迴一瞬間似乎陷入迴憶的思緒,轉過頭來看著趙以瀾時笑了,眼睛微微發亮:“我比他幸運……以瀾,當時我還有你。”


    趙以瀾微微一怔。


    羅銳走上前來,瞥了眼趙以瀾的腹部,低聲道:“主子,是不是先找一個地方歇息?”


    魏霖點點頭:“先迴我們之前住的院子。”


    羅銳領命,輕點人數,準備迴去。接下來的事,自有蕭無淵等人處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他們身份特殊,不該在此多做逗留。


    魏霖對趙以瀾道:“以瀾,得罪了。”


    “什麽?”趙以瀾疑惑地看他,剛轉過頭,他卻彎下腰,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趙以瀾認識魏霖是在兩年前,那時候的他還是個纖細的少年,而這兩年來,每一次的見麵她都會發現他長高了些,如今已經強壯到能輕易地對她用上公主抱了。


    她抓緊魏霖的手臂,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了頭沒吭聲。她是想逞強說沒事可以自己走,然而她已經到了極限,是真撐不住了,程強的結果隻能是出醜。


    魏霖的步子很穩,手臂也十分有力,趙以瀾忍不住想,他這兩年來肯定有練過。這麽一想,腦子裏便閃出了他生辰那日,她去陪他一夜,之後卻被他強吻的事。她這時候才想起,那時候他的力氣很大,當時竟讓她生出無法抗拒的感覺。


    她閉了閉眼,將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丟出腦海。這個任務解決了,接下來她要考慮的,是怎麽跟魏霖道別的事。她身上的傷比較麻煩,魏霖大概會以此為借口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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