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初長久地沉默著,最後他頹然一笑:“可我什麽都做不到,我沒有武功,如今也沒了尊主的寵愛,我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趙以瀾笑道:“那巧了,我正好是個變廢為寶的個中高手。”


    關明初抬頭怔怔地看著趙以瀾:“我……我能做什麽?”


    趙以瀾道:“你不懂武功是不假,可你在這兒生活了這麽多年,總會知道一些八卦的吧?目前我也隻有個模糊的想法,具體要如何做,得等我得到足夠的信息之後才能決定,而這一環,你的作用不可或缺。因此,不想當廢物的話,就給我好好想想,關於柳真真的事,有哪些是可能被利用上的。我需要一些參考。”


    其實她也考慮過該如何對付柳真真,雖說柳真真在眾人麵前表現得對她很是寵愛的模樣,但她很清楚,柳真真對她可謂是相當戒備,即便她用上了內功丸,估計也近不了身,給不出致命的一擊。她得再想想別的辦法,毒藥之類的,即便她能找到致命毒藥,也還是近不了身的老問題。


    趙以瀾在思考,關明初也在沉默,此刻多了目標,他覺得自己瞬間充滿了生機。雖然那個目標無論怎麽看都那麽荒誕可怕,然而一想到她將屬於他自己,他竟有一種扭曲的喜悅和興奮之情。


    半晌,他忽然想到什麽,有些猶豫地對趙以瀾道:“有個事,我是無意間得知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趙以瀾差點要翻白眼:“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廢話少說,趕緊的。”


    關明初微微瑟縮了一下,他發覺自己有些害怕眼前這個歲數不大的小女孩,然而如今他心中的隱秘願望唯有她能幫自己實現,這讓他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見對方因自己的恍神而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他忙說:“五年前,我曾經見過岑蓮的爹娘,當時他們就被關在尊主自己屋子下的秘密地牢之中。尊主將岑蓮父母都抓來,是為了逼問某樣寶物的存在,隻是她的爹娘寧死不從,被關在地牢數年,五年前找到機會雙雙自盡而亡。岑蓮因資質好,加之年紀小不記事而被尊主看中,由此成為她的親傳弟子。”


    趙以瀾雙眼一亮,這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啊!她正煩惱接下來該怎麽靠她這半個廢人和關明初這整個廢人完成那不可能的任務,如今多了個身世悲慘的岑蓮,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她能將岑蓮爭取過來,這事就大有可為啊!


    “有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岑蓮的爹娘是被柳真真害死的?”趙以瀾問道。以岑蓮單方麵跟她那水火不容的關係,她不認為她直接去告訴岑蓮“嗨你好你的爹娘是被你的師父害死的你知道嗎”,岑蓮會相信。必須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點,才能真正說動岑蓮。


    關明初皺著眉,想了想才說:“我也不太確定……或許尊主屋子下方的秘密地牢之中還留著什麽。”


    趙以瀾也皺起眉頭。這個,就真的難辦了,不用想就知道,柳真真的房間,不太可能任由他們闖進去亂來,可那地牢,卻是她能說服岑蓮的唯一可能機會,她必須想辦法下去一探,甚至帶著岑蓮親眼去看看,或許真能找到些什麽。


    “行了,這件事非常好,你幫了我大忙,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養傷,等我再想想辦法,若有用得著你的,再叫你。”趙以瀾決定暫且先將那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放一放,多出去走走,沒那麽緊張壓力沒那麽大之後,或許能讓她想到一個好辦法也說不定呢?


    關明初心怦怦直跳,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距離成為尊主的唯一,又近了一小步?


    趙以瀾讓關明初躺下休息,而她自己則走出了房間,問在外頭候著的青溪和青雲:“岑師姐住哪兒?尊主說讓我跟她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我總不能辜負尊主的一番殷切期望。”


    青溪道:“迴小師姐,大師姐就住在隔壁的不妖居。”


    趙以瀾點點頭,看來若花將一切都執行得很完美,在議事堂的時候柳真真說要岑蓮和她多接觸接觸,若花便將她和岑蓮安排成了隔壁鄰居。可惜,她和岑蓮是相看兩厭啊……若不是她居心不良,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岑蓮。


    “那正好,我也應當去拜會一下岑師姐,免得她以為我故意怠慢她。”趙以瀾長長地歎了口氣,“唉,也不知道為什麽,岑師姐似乎很不待見我,我便是有意親近岑師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被若花留下的青溪和青雲二人都是相對沉穩的女弟子,聞言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青雲出聲道:“小師姐無需多想,大師姐向來如此,除了對尊主,待其他所有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


    趙以瀾像是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她有沒有……那個男寵什麽的?”


    青溪道:“沒有的……尊主曾經想要送一個男寵給大師姐,卻被她拒絕了。大師姐似乎向來對男色毫無興趣。”


    趙以瀾瞪大眼:“所以她好女色啊?”


    青雲一愣,連忙擺手道:“小師姐誤會了,大師姐無論對男色女色似乎都並無興趣的樣子,她每日裏得空便練功夫,對旁事都不關心。”


    趙以瀾誇張地拍著胸脯道:“你早說嘛,害得我嚇一跳。”


    青雲有些委屈,我都不知道小師姐你竟然會那樣誤會,要如何早說啊!


    趙以瀾笑道:“這會兒岑師姐說不定正在練功,咱們去看看她,免得她太辛苦了,累著了不好。”


    青溪和青雲又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一般這種情形之下,不該是不去打擾人家練功的嗎?


    可既然若花師姐讓她們跟著小師姐,又讓她們照顧好她,這會兒她們自然隻能在前領路,帶著小師姐去打擾大師姐了。


    趙以瀾一行三人沒多久便來到岑蓮所居住的不妖居之外,青溪和青雲不敢進去,趙以瀾也不強求,正好她也打算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跟岑蓮稍微透露一二,也得避開這二人。


    她剛踏入院子內,便覺得眼前一道疾風掃過,淩厲的軟鞭裹挾著風聲衝她麵門而來,氣勢洶洶如同暴風雨之下的大海,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氣。


    第79章 兩個閣主


    岑蓮的招式, 趙以瀾根本反應不過來,如今沒有兌換內力的她就是個戰五渣,從身體反應速度上來看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但此刻她並不害怕,因為她清楚, 岑蓮不過就是嚇嚇她, 在柳真真表麵上如此看重她的時候,岑蓮不可能對她動手。因此,她除了起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便一臉淡定地站在那兒。


    雖然從青溪和青雲的角度來看,趙以瀾很可能是被嚇傻了,然而正對趙以瀾的岑蓮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 知道她根本沒有將她這次的突然襲擊放在眼裏。她眼底一沉,最後關頭卻還是隻能收迴了手中的軟鞭, 那條柔軟卻又堅硬的鞭子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最終又纏迴了她的腰上。


    趙以瀾拍拍手讚歎道:“岑師姐好身手, 怪不得尊主如此喜愛師姐,以師姐的資質,假以時日, 隻怕要獨步武林啊!”


    岑蓮不吃趙以瀾這一套, 冷笑道:“如今尊主喜愛的, 不是你嗎?”她認為趙以瀾是來耀武揚威的,自然不會給她任何好臉色。


    趙以瀾道:“冤枉啊師姐,你跟了尊主那麽多年,我才跟尊主幾天, 尊主再怎麽喜歡我,也越不過你去的啊,這你還不明白嗎?”所以就不要瞎吃飛醋了啊。


    岑蓮冷哼一聲,拿出塊白色錦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表情很是不耐煩:“你來做什麽?”


    趙以瀾道:“自然是來給岑師姐請個安,問個好的。岑師姐,您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岑蓮道:“不請。”


    趙以瀾笑眯眯地說:“岑師姐真冷漠,我好傷心啊,尊主要是知道師姐如此,肯定也要傷心的。畢竟尊主也希望我們師姐妹能好好相處,不是嗎?”


    趙以瀾幾次三番拿尊主來壓岑蓮,她終於定定看著趙以瀾,再次隱忍下來,側身讓開:“進來。”


    青溪和青雲自然是沒資格進來的,趙以瀾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掃視了一圈,發覺裏頭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這倒也並不讓趙以瀾覺得意外,岑蓮的性格本就偏冷,練功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待著也正常。


    趙以瀾進入院子後便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岑蓮冷眼看她,也不知她肚子裏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便隻沉默,等著她出招。


    趙以瀾繞過一圈後笑道:“岑師姐的品味真好,這院子清淨典雅,十分適合師姐的氣質,讓人覺得很是舒適。”


    岑蓮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趙以瀾道:“岑師姐忘記了嗎?我就是來看看師姐的,順便勸師姐練功也有度,別累壞了身子。”


    岑蓮冷眼看著趙以瀾,不為所動。


    趙以瀾也閉了嘴,定定看著岑蓮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岑師姐在尊主門下多久了?”


    這問題倒是勾起了岑蓮些許迴憶,她轉過頭去不看趙以瀾:“我四歲時被尊主收養,八歲時拜尊主為師,如今已經十年。”


    趙以瀾道:“那就是十四年了,還真是久啊。那岑師姐的爹娘呢?想來,見岑師姐拜尊主這樣尊貴的人為師,他們定是十分驕傲的吧?”


    按照關明初所說,岑蓮的爹娘是五年前死的,也就是說,柳真真至少囚禁了岑蓮的爹娘九年。想想看就在岑蓮認賊作父的時候,她的爹娘就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被囚禁著,等將來知道真相後,岑蓮也不知會作何想法。


    “我爹娘早就不在了,是尊主含辛茹苦將我養大。”岑蓮說起這事,語氣中有一絲焦躁,還有些許對柳真真的孺慕之情,“若他們在天有靈,自然會為我感到高興。”


    不,他們要是真有靈,會被氣得從墳墓裏爬出去找柳真真算賬。


    趙以瀾眸光一閃,忽然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此次來找岑師姐,是有一事不決,想聽聽看師姐是怎麽想的。師姐畢竟跟著尊主那麽多年,定從尊主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正好給我指點迷津。”


    岑蓮沉默,片刻後說:“你先說。”她想起了尊主先前在議事堂的話,雖然她很不待見眼前這個小師妹,可尊主的話,她卻不得不聽。


    趙以瀾目光放遠,又是一聲輕歎:“我有一個朋友,是我的知己,近來她遇到了一件麻煩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來問我,我想了好多時日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是這樣的,我的密友十歲的時候失去了爹娘,那之後跟著一位世外高人學功夫,如今她已十七,有一天卻忽然發現,殺了她爹娘的人,正是這位世外高人,是她看做爹娘的師父。她告訴我,她很痛苦,一邊是生養她的爹娘的血海深仇,一邊又是七年如一日悉心照料她的師父,她實在不知自己該如何取舍。”


    她這個故事,可以叫做“我的朋友就是你驚不驚喜刺不刺激”係列,先探探岑蓮的態度。


    岑蓮皺眉思索,這個故事毫無疑問讓她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畢竟她也有個自小收養她的師父,若她突然發現她的師父是殺害她爹娘的兇手——


    岑蓮的臉色有些白,她忽然便明白了她這小師妹口中輕描淡寫帶過的那個密友的痛苦。她隻是稍稍代入,便承受不住了,更何況那人是親身經曆。


    “此事……我也不知。”岑蓮最後搖頭道。


    老實說,從岑蓮這兒得到這樣的迴答,趙以瀾無疑是不滿意的,要是岑蓮義憤填膺說她的密友應該將那位世外高人大卸八塊替她爹娘報仇,她說不定還會嚐試說出真相,但如今岑蓮是這樣的態度,她便隻能繼續觀望了。


    其實想想看也不難理解,岑蓮從四歲起就被柳真真收養,如今已經十四年,柳真真不僅僅是岑蓮的師父,還是岑蓮的爹和娘,她從那麽小的時候起就將柳真真看做最親近的人,即便得知了柳真真殺害她爹娘的真相,她也不一定下得了手做什麽。人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情感生物,很多事並非單純的對錯可以解釋,否則就沒有那麽多愛恨情仇了。


    趙以瀾歎了口氣道:“唉,看來沒有辦法,我也隻能讓我的密友自求多福了。畢竟一邊是生恩,一邊是養恩,都不好辜負啊……”


    岑蓮沉默下來,這個問題顯然讓她糾結了,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閉嘴不語。


    趙以瀾此番前來試探的目的已經達成,雖說最後結果並非她想要的,此刻也隻能暫且先打道迴府了。


    “那岑師姐,我就不打擾你練功,先迴了。”趙以瀾衝岑蓮甜甜一笑,“我知道師姐你不待見我,那我會盡量少些出現在你跟前的,免得你看著礙眼。”


    趙以瀾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這個院子,留下個沉默不語的岑蓮。


    青溪和青雲略有些焦躁地等在外頭,如今見趙以瀾安然出來,她們也放了心,忙迎上來。


    “小師姐,你沒事吧?”青溪問。


    趙以瀾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岑師姐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她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沒必要怕成那樣嘛。”


    青溪和青雲二人嘴上應是,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小師姐可是尊主親收的弟子,跟她們這些普通女弟子自然是不同的,她是不用怕大師姐,然而她們卻不行啊,萬一真惹得大師姐不高興,尊主又不會保她們。


    趙以瀾迴到自己的院子之後,找時間將從岑蓮那邊得到的反饋說給關明初聽。


    關明初如今有了希望,整個人都散發著不一樣的神采,即便聽說岑蓮那邊並不算順利,他也不覺得喪氣,一想到那個令人興奮的未來,他就覺得如今的一切挫折不過就是小小的攔路虎,總有解決的法子。


    因此到頭來,煩惱的人,就趙以瀾一個,作為行動的具體執行人,她覺得她可能會為此掉光頭發。岑蓮那邊還得繼續試探,不試探不行,但又要把握一個試探的度,在明白岑蓮的態度之前,她應當盡量不曝光。


    趙以瀾在飛燕閣待了三日,這三日,柳真真並沒有找她,她偶爾會去找一下岑蓮,稍微探探口風什麽的,但不敢太過分。關明初額頭的傷勢並沒有大礙,養了三日已經能下床走動,這幾日他也補充說了不少跟柳真真以及飛燕閣相關的事,不知有用沒用,反正他隻要都說出來,一切交給他這位新主子判斷即可。


    這一日,趙以瀾正跟關明初聊天,企圖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青溪便來稟報道:“小師姐,尊主請你過去議事堂。”


    這還是那日當眾宣布趙以瀾是柳真真新收弟子之後柳真真第一次召見趙以瀾,她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尊主叫我過去做什麽?”


    下一刻,她就很感激自己這多嘴問的一句。


    隻聽青溪道:“血翼閣閣主來了,尊主請大師姐和小師姐都過去陪客。”


    趙以瀾:“……”


    血翼閣閣主……媽呀是舒斷念嗎!


    想想看自己上迴死遁的艱難,趙以瀾是決計舍不得讓一切半途而廢的。要是被舒斷念認出自己……她可不敢再想象下去,像舒斷念那種性格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騙了,那就是火山噴發啊,要命的!


    趙以瀾道:“啊……我似乎有些不適,無法前去,怕衝撞了貴客,你去替我向尊主告罪吧……”


    青溪滿臉驚訝:“可是方才小師姐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我有著祖傳的毛病,時不時會頭暈……啊,說著就暈了……”趙以瀾揉著腦袋,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青溪想起先前在議事堂的驚鴻一瞥,忍不住低聲說道:“小師姐,若你身子受得住,還是去一下議事堂吧。那血翼閣閣主是原先老閣主的兒子,年紀輕輕便功夫卓絕,還長得極為俊美……大家都在傳,尊主有意促成大師姐和舒閣主的婚事呢。不過那是從前,如今小師姐也成了尊主的弟子,說不定舒閣主更中意小師姐也不一定。”她如今和青雲一起被派來伺候這位小師姐,她跟這位小師姐,也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因此她很希望這小師姐能更爭氣些,如此她和青雲的日子也能更好過一些。


    趙以瀾:“……”


    趙以瀾:“……啊,可是我頭好暈,站都站不穩,去了便說不定會在舒閣主麵前丟臉,還不如不去呢。”一旦去了,她就慘了啊!


    等等,說起來,舒斷念應該不知道她這個“趙一”的假名吧?她記得當初跟何楓晚一起遇到舒斷念時,何楓晚好像說的就是“趙姑娘”,並沒有直接說“趙一”吧?應該沒有吧……不過就算舒斷念知道了趙一就是她的假名之一,隻怕也會將有另一個女子叫做趙一當成是巧合吧?畢竟當初他可是親眼看著她“死掉”的啊……


    青溪聽趙以瀾這麽說,實在很是無奈,她如今的身份,也讓她沒有辦法說更多,人家正主都不求上進,她能怎麽辦?


    她正要迴去稟報,卻聽身後有人冷笑道:“怎麽,尊主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青溪當場便嚇得冷汗直冒,這、這竟然是大師姐的聲音,她先前的話,大師姐究竟聽到了多少?怎麽辦!


    青溪嚇得要昏過去,岑蓮卻看也不看她,隻盯著趙以瀾,冷聲道:“你別當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在裝病罷了。”


    趙以瀾無辜地看著岑蓮:“岑師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無緣無故裝病呢?哎喲,我的頭好暈啊……”


    她剛把手放在額頭上假意揉一揉,就見岑蓮一個箭步跨過來抓著她的手腕道:“你便是真的昏倒了,我也會帶你過去。”


    趙以瀾愕然看著反應有些過激的岑蓮,忽然反應過來:“岑師姐,你該不會是……怕去見那位舒閣主吧?難道你們之前有過……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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