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山峰巒秀拔,環擁明月,微風清幽,晚間景色最好。


    一連的十二個峰頭皆屬於抱月山,其占地廣闊,可媲美中等宗門裏的佼佼者,但以前從未有人,申請它作為宗門選址。


    因為抱月山有個很顯著的缺點,便是靈氣稀薄。


    當然它的稀薄,是相較於碗山、大青山而言的。


    在此之前,冰念姝隻在地圖上看見過抱月山的位置,不算太差,卻不知它的靈氣,要稀薄這麽多。


    但文書批下,不好更改。


    冰念姝同紀離說起這件事,他茫然地摸了摸耳朵:“這靈氣還稀薄嗎?”


    自待在新山門裏,他明顯感受到,自己的修煉速度,提升了很多。


    紀離開口道:“念姝姑娘,明心宗建宗,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布置聚靈法陣的事,要不就算了吧,這太麻煩你了。”


    “同一批次下來的無主山脈,靈氣卻相差這麽多,是我的疏忽,待我下次從戰場迴來,再幫明心宗改善一下。”


    寧瑛得到這個迴答,並沒有很失望,也沒有急躁地追問為什麽。


    她師從容箏,雖然學習的是煉器一道,但耳濡目染,關於陣道,也略有涉及。


    她掀了掀眼簾,冰魄石般美麗的眸子閃了閃,說道:“不用覺得麻煩,我還沒布置過大型聚靈陣,紀宗主,便當我拿明心宗練手吧。”


    “不過——”


    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紀離才吐出一口濁氣,心裏放鬆。


    冰念姝道:“前些日子,我路過大青山,那裏的靈氣濃鬱度,是抱月山完全沒法比的。”


    紀離微微笑了笑,溫聲道:“不過天色已晚,你該迴去睡覺了。”


    他還是覺得自己閱曆淺,不適合帶徒弟,會擔心誤人子弟。


    辦法其實也簡單,便是布置一座大的聚靈法陣,但要將抱月山十四峰都涵蓋進去,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冰念姝想等她時間充裕了再做此事。


    “練劍的事,明日繼續。”


    “師父,弟子何時才能修煉得像那位念姝仙子一樣,仗劍千裏盡風流呢?”


    冰念姝對於自己,還是相當自信的。


    “而且我們宗門現在人丁稀薄,這些靈氣已經足夠,未來多買一些靈樹靈植種下,久而久之,靈氣自然就濃鬱了。”


    紀離從容溫和,他想了想,最後搖搖頭。


    “這個答案,我亦不知。”


    寧瑛雙手抱劍,執了個劍禮:“弟子謹遵師命。”


    隻要她潛心研究一下聚靈法陣,相信不是什麽大難題。


    冰念姝這樣說完,紀離心裏的壓力驟輕。


    “時候不早了,告辭。”


    紀離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寧瑛,你的天資很好,又這麽勤奮刻苦,每天都有很大的進步,師父不知道你明天的進步有多少,後天的進步又會有多大,所以給不了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迴頭看了一眼紀離,沿著山道,往上走去。


    紀離腦子轉得很快,在冰念姝提出抱月山靈氣稀薄後,已經想到了一個解決之策。


    上次來明心宗她就有這個想法了,隻是靈墟戰事太緊,一時半會兒她也完不成,所以擱置了下來。


    紀離話鋒稍轉,引得寧瑛睜大了眼睛,很好奇他後麵那句話。


    紀離微微一禮,目送她禦劍遠去,劍若流光,像星星一樣閃爍了一下,就消失在了山頭。


    靈氣最稀薄的小石峰,都比在秀玄界時,靈氣最豐盈的問淩峰濃鬱得多呢。


    月色裏,寧瑛遙遙站在山道中間,期冀地問道,顯然是看見冰念姝禦劍的那刻,就心神搖曳了。


    冰念姝點點頭:“你說的辦法也是辦法,不過聚靈法陣的事,等我迴來再說。”


    但師父經曆了這些事後,不願再收徒,明心宗需要一個人站出來,壯大宗門,為尋找今朝師妹做努力,這個擔子,毫無旁貸,應該落在自己肩上。


    紀離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迴身看去,林中除了清風外,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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