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洪流拍打而來,半空中的法陣,猶如一葉小舟,劇烈晃動,忽然,符咒的光芒刺出,今朝眼前驟亮,一步邁出法陣。


    天地闊遠。


    她頭頂有一道冰藍法印,外圍的法術咒文不斷旋轉,洪水倒流,像是掛著一條條瀑布。


    今朝飛到趙秦身邊,看見靈力從他的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向法印,他的臉色驀地變得有些蒼白。


    “為今之計,隻能耗費我全身靈力,先將洪泥獸封印了。”趙秦眸光定定,雙手掐訣,體內靈力流逝得更快,地麵的洪水,水位明顯下降。


    沈睢的靈力也全部注入到法印裏麵,法印的光芒,越發明亮,籠罩整座千遙城。


    今朝見狀,丟出大把儲靈符,明黃符紙中數道靈力光流,湧入法印,趙秦和沈睢鬆了力。


    “收!”趙秦厲喝一聲收訣,冰藍光芒一閃,化作一顆圓珠,緩緩落迴趙秦手裏。


    “此次洪泥獸難,多虧趙兄相助,否則我千遙城恐怕要生靈塗炭了。”沈睢擦了擦汗水,拱手道謝。


    趙秦神色卻並不輕鬆,“雖說暫時將洪泥獸封印在裏麵了,但它遲早會衝破封印出來,這顆珠子,沒個合適的去處,也隻能是解一時危機,不是長久之計。”


    沈睢俊逸的臉上,眉頭緊鎖,十分苦惱。


    當初他們以為用金水靈力稀釋洪泥獸的本體,讓它無法匯聚成型,永絕後患了。卻不曾想幾十年過去,它再次活了過來。


    若非這次趙兄正好路過千遙城,沈稼他們幾個人又發現了洪泥獸的影子,恐怕等大家察覺時,已經釀成了大禍。


    這顆珠子,又能堅持多久呢?下一次洪泥獸現世的時候,他能解決嗎?


    無數的難題縈繞在沈睢的心頭,他真是束手無策。


    今朝找趙秦要過封印洪泥獸的珠子,並指在半空劃過,她書寫符文的速度很快,神情認真,一氣嗬成。


    一道繁瑣的咒印,打入圓珠,今朝這才將珠子還迴去,“師叔,當初你們和師尊采用水釋的方法,略有成效,或許可以將帶有封印的洪泥獸,鎮壓在海底。”


    “饒是洪泥獸本體再強大,麵對汪洋,也無計可施。”


    沈睢眼眸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趙秦微微思考一陣,道:“離千遙城最近的海域在西極山以西,距這裏三萬裏,以我元嬰期的修為,來迴也要耗費幾天,屆時傳送陣修好,不耽誤路程,可行。”


    這樣想著,趙秦麵朝沈睢說道:“我離開的這幾日,今朝和紀離,麻煩沈賢弟幫我照看一二。”


    沈睢拍了拍他的肩,“趙兄說這話折煞小弟了,你是為了我千遙城才不遠萬裏去西極山鎮壓洪泥獸的,還如此同我客氣,讓我情何以堪?”


    “若不是洪泥獸將城裏弄得個遭亂,城中百廢待興,這一趟,本該我親自走的。”


    沈睢還要安置百姓,重建屋舍,接待過兩日來修複傳送陣的南榮家子弟,確實是走不開,而非推諉。


    兩人都沒再客氣,因為後續有今朝的儲靈符維持的封印,趙秦體內的靈力沒有耗竭。


    他叮囑了今朝幾句後,禦風遠行。


    沈睢粗略清理了一下城池,今朝則傳訊給沈稼和紀離,可以將百姓護送迴來了。


    畢竟重建家園這種事,還是要他們自己來的。


    六日過後,南榮家的陣法師將傳送法陣修複完畢,趙秦也已經歸來,帶著今朝和紀離離開。


    最後一座傳送陣的光芒消散,三人抵達了鍛天山地界。


    “好多散修。”紀離眸光微動,看著來來往往,身上有殺戮之氣的人,小聲說道。


    今朝杏眼轉了轉,暗自咂舌。


    【這就是鍛天山啊,比我想象中還要混亂一點,雲喜孤身一人能從這個地方活著走出去,難怪後期心性那般堅韌,成長不少。】


    今朝不用觀察這些修士的修為,就知道大多數人的境界在築基中後期的樣子,金丹也有,元嬰的話就少見了。


    畢竟在秀玄界,元嬰境走在哪都是受各方尊敬的存在,怎麽會來鍛天山這樣的地方。


    況且身無依靠,就能修煉到元嬰的散修,無一不是萬一挑一,名聲遠揚的人才,名號是響當當的,不用刻意打聽,就會自動傳入耳中。


    今朝意念和大白交流,“鍛天山十分混亂,各種殺人惡盜都有,你就不要出來亂跑了。”


    雖說大白膽小了點,蠢了點,捉去也沒什麽用,但客觀公正的來說,她起碼長得毛茸茸的還是很可愛的。


    大白哼唧一聲:“有迎春洞天在,我才不出來呢。”


    說完,她就大搖大擺的巡視藥田了。


    今朝種下去的雲片鬆已經長成了兩個巴掌大小,翠綠喜人,邊緣泛著一層霧凇似的靈光。


    北山藤纏繞在一根圓木上,藤身結出青色果子,還沒有成熟。她兌換的七十年的寸草香靈蘭,短短兩三年的時間,有了一百年的年份,全憑靠息壤和半土之靈厚照。


    今朝用自己的貢獻點和紀離的貢獻點,兌換了明心宗很多靈植,她藥田的靈植太多,自己基本上沒有什麽時間打理,都是大白在給她報這些消息。


    關於迎春洞天的建設,還在起步階段,但總體比最初的荒蕪要好很多。


    今朝不缺錢,這些藥材一次都沒有出售過,全是自己煉丹在用。


    她和大白交流,看在紀離眼裏,就是在發呆了,想問她怎麽知道雲喜在這裏的事,又咽了迴去。


    聽今朝師妹心聲的這事,讓她知道了,她會覺得被冒犯了吧?而且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能聽到她心裏話的事。


    紀離並不知道,趙秦同樣能聽到今朝剛剛心裏想的什麽,隻是他老謀深算,不會動不動就將情緒放在臉上。


    “鍛天山下有一間往來客棧,我們先去那裏歇下。”趙秦說道。


    他將修為壓在了金丹大圓滿的境界,放出威壓,那些散修不敢造次,原本暗自跟著的幾人,咬了咬牙,憤憤離去。


    原以為來了軟柿子,沒想到是個硬茬。


    僅威壓都壓得他們快喘不過氣了,真是活膩了才把主意打在他們身上。


    還是去外圍看看,能不能撿個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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