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師姐?”


    見今朝走神,金小寶叫了她一句,“朱蠻的事,我們進府細說吧。”


    “正好師姐遠道而來,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故人重逢,金小寶忽生許多感慨,也許當日,真的是他把今朝師姐想得狹隘了,她確實沒有記恨自己搶任務牌一事。


    “我在芍州能待的時間有限,問幾句話就走,就不進府坐了。”


    金小寶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他們現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此刻他才終於從修仙的夢中醒來。


    “師姐想問什麽,盡管問吧。”


    “你知道柳知興祖籍在哪嗎?”


    今朝觀察著金小寶的神情,他眼裏還有一些對柳知興的怨毒,冷哼聲道,“他現在可威風了,師姐就算問他什麽,估計也是問不出來的。”


    在得知柳知興離開宗門後,金小寶隻覺得是老天有眼,把仇人給他送到了跟前,於是他派了幾個人去綁柳知興,結果去的人,沒一個迴來的。


    “你知道柳知興現在的下落?”今朝追問道。


    她原以為能問到柳知興的祖籍已經很不錯了,但聽金小寶的意思,柳知興離宗後,他們似乎還有交集。


    對今朝而言,這實屬意外之喜,芍州這一趟沒有白來。


    當日所有的證據都是柳知興給的,今朝師姐要查他,這無可厚非,金小寶沒有隱瞞,“柳知興現在是寒州楊溪縣的縣令,今朝師姐若要找他,到寒州隨便問一問就行。”


    柳知興這個縣令做得還頗得民心,下到楊溪縣,上到寒州,就是三歲小兒都聽過他的大名。


    如今寒州的老知府馬上也要致仕了,柳知興升任下任知府,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金小寶得知這些消息,恨得牙癢癢,心裏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在明心宗的時候,他能仗著身份修為欺壓柳知興,命他做事,但入了世俗,他是民,柳知興是官。


    民不與官鬥,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更何況他當日是受刑離宗,散了修為的,柳知興卻不是,他的修為不僅還在,離宗之後,修煉速度反而精進,沒準真能築基延壽呢。


    金小寶祈禱,今朝師姐最好是能直接揭開柳知興的真麵目,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朱蠻不是他殺的,被牽扯進風波裏麵的人中,便隻有柳知興嫌疑最大了。


    今朝有些驚訝,“柳知興是寒州人士?我們此行要去的地方正是寒州。”


    而且任爾爾也是寒州人士,那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關係嗎?還有上次,她在芸生殿看見任爾爾拿了柳知興的命牌。


    任爾爾此行迴寒州的動機,真的是她說的那麽單純嗎?


    或許她應該盯著任爾爾一點,今朝心想。


    “那就巧了。”金小寶說道,隨後又問:“今朝師姐去寒州做什麽?”


    “除妖患。”


    據宗門給的消息,寒州地界經常有人莫名失蹤,找不迴來,後麵求助求到了明心宗,他們宗門正好有弟子築基後還未下山曆練過,便將此事作為他們曆練的第一個任務了。


    金小寶疑惑地撓了撓頭,“沒聽說寒州有妖患啊,今朝師姐,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芍州寒州兩地相鄰,若是寒州鬧妖,沒道理芍州一點風聲都沒有。”


    今朝被這麽一提醒,確實發現了些不對勁地方,她一路找過來的時候,百姓安居樂業,全然沒有對妖患的恐慌。


    “興許隻是個小地方,沒鬧太大。”今朝這樣說道。


    走錯地方肯定不可能,除非宗門給的信息是錯誤的,但這種可能性極小。


    不過宗門給的地圖上麵沒有標注具體地名,他們隻有到了大致範圍內後,催動輿圖上的標點引路。


    “對了,當初你和朱氏下山之後,案子是怎麽處理的,她人呢?”


    金小寶咬了咬後牙槽,有些憤懣,“今朝師姐,你猜得不錯,她根本不是朱氏!我們上了公堂後,她就招認,自己夫家姓賈,丈夫去世得早,剩下她一個寡婦帶著兒子和公婆過活。”


    “之後呢?”


    今朝早猜到賈氏並非真的朱氏,對此沒有太大的意外。


    金小寶繼續道:“官府按照她所說查了她的戶籍,證明她所言非虛,以誣陷罪判了三年。”


    說到後麵金小寶頓了頓,“我花了點錢打通關係,她恐怕要被關到老死了。”


    金小寶說:“今朝師姐,我知道你想問,賈氏是受何人指使上山誣陷你的,但當初在公堂上,她提到了明心宗後,官府就迅速封了賈氏的嘴結案了。”


    他們隻需要判清朱蠻之母和金小寶之間的官司,既然賈氏並非朱氏,那麽這一切都不成立了,自然可以結案。


    涉及山上的事,他們就是想管也是管不著的。


    金小寶提醒了一句,“今朝師姐,你想一想,宗門裏麵誰和你有齟齬吧。”


    按照賈氏的說法,是明心宗的某位仙子,要她這麽上山說的。那位仙子答應她,事成之後,會助她兒子修仙。


    賈氏哪裏受得了這種誘惑,於是不假思索的跳進了圈套。


    今朝點點頭,表示自己會下去想的。


    至於和她有仇的,不就林紫茵一個嗎?


    難不成朱蠻的死和賈氏指認她,真的是林紫茵的手筆?


    “賈氏被關的地方,是在陳州吧?”今朝問道。


    芍州這麽遠,賈氏冒充的朱氏,又是陳州人氏,於情於理,案子都應該是在陳州判的。


    “陳州丘縣衙衙獄。”金小寶事無巨細地說道,“今朝師姐可以找一個叫程水的人。”


    今朝這一趟可謂收獲頗豐,離開之際,忽地說道:“柳知興當初給的證據,不似做假。”


    “儲物袋上有你的烙印,而且接連的那幾日,你和他所拾寰靈鳥鳥蛋的數量,遠超正常數了。”


    “柳知興說朱蠻身上有兩個傷口,紫竹之傷很明顯,大家都能看見,但腦後卻比較隱蔽,他未靠近朱蠻,卻能說出這傷,說明在此之前,他見過朱蠻腦後的傷口了,那個時候,你應該在場吧?”


    今朝細想了一下當日的情形,金小寶說他不知道柳知興什麽時候做的紫竹,也一直否認殺害朱蠻,但關於其他事,倒是沒怎麽辯解。


    金小寶聽著今朝一係列的推斷,腦門不禁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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