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的實習單位是一貿易公司，他那所謂的親戚給他安排在了業務部門，說跑業務鍛煉人。胡文早就有把自己好好鍛煉一番的決心。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太可怕了。培訓了解了產品知識以後，親戚給胡文印來了名片。胡文一看名片上麵印著“業務經理”幾個字，百感交集。心想，還是自家人識才，敢這樣委以重任。又一想，自己剛從校門跨入社會，經理一職恐難以勝任，便推托說自己不行，還太嫩了點。親戚拍拍胡文的肩笑了一下，讓胡文好好幹。
胡文自從去了中陽以後，就一直認為自己空有一身報負，報國無門。時來運轉，看來現在這一腔熱血一下子要不夠灑了。稍稍讓自己平靜一點後，胡文去倉庫打算拿個樣品去和客戶談。表明來意以後，管倉庫的大爺、大媽給胡文拿了一個樣品，然後每人蓋一個章，讓胡文簽字。這一下胡文更是傻眼了，單子上赫然兩個章印“倉庫經理”“倉庫主任”。便問，“大爺，這倉庫一共有多少人啊？”大爺伸手做了一個“耶”的手勢。
辦完手續，胡文小心翼翼地抱著那盒進價30多塊錢，市場掛牌價210塊錢，最低成交價150塊錢的商品去商場和個體戶那裏談生意。這可是倉庫經理、倉庫主任簽章，由業務經理親自上門推銷的產品，能不賣210塊錢嘛。光這出場費就應該不止這個數。胡文一連跑了三四家店去找老板談，堆一臉笑容地把存在或不存在的功效都和別人吹一頓。一盒普通的保健品，除了問是否能讓人起死迴生，胡文會搖頭之外。其他的功能，包括增加各種免疫力，有效抵抗各種性病等就都有了。耐何別人不吃這一套，讓胡文把名片留下，有需要再聯係。胡文隻好口幹舌燥地迴公司。
在迴去的路上，胡文路過一條街。那裏美容院洗頭房密布，小姐們看到男性路過，一個勁地叫：帥哥，過來喝杯茶。這樣的服務態度是目前國內胡文見過最好的了。胡文心想，這類人群應該是各種性病的高發者，推銷一下應該會有所收獲，但害怕進去以後被誤認為嫖客，瓜田李下的有口難辯。便徑直往前走。猛然看到前麵幾個濃妝豔抹的小姐正拉著一個老頭，要他進去喝茶。老頭笑著拒絕，一個勁地甩頭歎息自己不行了。那小姐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他的意思，這和殺人搶劫沒有什麽不同。胡文顧不得欣賞，深怕引火燒身，遂埋頭趕路。
迴到公司，親戚告訴胡文說學校那邊都已經打過兩次電話過來了，還問你不在公司幹什麽去了。
老周等人真是用心良苦，胡文這樣想著小蘭，每天都隻打一個電話，他卻輕輕鬆鬆就能撥打兩迴。胡文說沒事，然後匯報了一下工作情況後，親戚便讓胡文早點迴家休息。
迴到家中，胡母做了豐盛的晚餐算是給胡文慶祝第一天上班。胡文跑了一天，累得筋疲力盡，簡單地吃了幾口便迴房間，躺在床上聽廣播。廣播裏播放著一條新聞，說今天市區發現一名死者，年齡在60多歲，死因警方正在調查當中。估計會不會就是白天在洗頭房門口被生擒的那老頭。
接下去的日子，胡文還是簡單的重複著頭一天的工作。幾個月下來，業績不多，話費多了；累得想哭，卻笑得到位。胡文給他的兄弟們打電話問情況，也都說每天起的比雞還早，活幹的比牛還重，慘得還不如農民工，老周孜孜不倦地打電話監督著他們，自由度低得還不如重刑犯。而小蘭除了考下來個c照之外，剩下的時間就當在家過寒假了。胡文問她如何對付老周的。小蘭說自己換了個號碼，告訴學校這就是公司當固話用的。
實習完畢，胡文讓親戚幫忙蓋個章，寫幾條評語，好拿迴去交差。否則就算你是業務經理，老周主任也照樣砍你。
胡文約好小蘭提前一天迴學校，胡文比小蘭早下車，在車站等了近兩個小時，小蘭終於到了，看到胡文便衝上來抱住，“親愛的，我想死你了。”
胡文看了一下小蘭，“這不還沒死嗎？”
小蘭踢了胡文一腳，兩人去市裏找了家賓館住下。
胡文：“你實習的蓋章來了嗎？”
“蓋來了，然後你幫我寫幾個字，嘿嘿。”小蘭要去從箱子裏拿。
胡文：“明天再寫吧，好不好？”
小蘭便扔下箱子，跑到胡文身邊。
………
“兄弟們，我迴來了。”胡文推開511的門。
孫敏：“到齊了，到齊了，你算是最晚的了。”
黃生：“實習怎麽樣，爽不爽？”
胡文：“爽屁啊，累死老人家了，就為蓋那兩個破章”。
黃生：“走，大家中午搓一頓去，搓完要開始down論文了。”
胡文：“校四級都過了嗎？”
“全班都過了。”黃生把胡文箱子扔在了一邊，“走！”又到隔壁叫了一聲楊思。
胡文趕緊給小蘭發條短信，小蘭說自己知道了。
“哎，農民怎麽迴來了？”胡文搭著楊思的肩問。
“開支太大，租不起了。”楊思苦笑一聲。
“你聽他扯蛋，他是寫論文要和大家互相參考，順便迴來蹭電腦用。我和你說啊，用我的電腦兩塊錢一個小時。”黃生指著楊思說。
“別這樣嘛，黃生同誌，大家都是兄弟嘛。”楊思給大家發了圈煙。
“嗬嗬，那快給哥點上。”黃生大步向前走，楊思趕過去給上火。
女生那邊，小蘭拿著駕照正給舍友炫耀，“看，我又多了本證書，這可是就業的一道有力保障啊。加上普通話證書，畢業證、學位證，我看哪個單位不要我，哼。”
“那我以後跟著你混，好不好？”容兒上前挽住小蘭的手。
這讓江姐很是不服，“那證有什麽用，跟著我混那才是出路。”
容兒：“你有什麽資本敢讓我跟著你混啊？”
“哼，這可就怪你自己不了解我了，你別後悔？”江姐扭頭過去。
“我就是太了解你才決定不跟你混的，還得瑟。我要和我的小蘭一起。”容兒拉著小蘭的手。
“那必須的，哎，你論文寫了嗎？就老周那樣的，不得對論文抓得很緊啊？”小蘭問容兒。
“那還用說，我找好了，就差down下來了。”容兒一副對論文不懈的態度，和黃生如出一轍。
“我還沒弄呢，我打算自己寫，哎…”小蘭拿起一遝文稿紙扔在桌子上，無奈的歎氣。
下午，胡文接到劉芳的電話，說讓胡文去老周那裏拿論文模板和上屆優秀畢業論文。這可是大事，胡文匆忙趕過去，走到一看，各班學習委員已經在老周辦公室裏搶開了。一堆論文翻的亂七八糟，老周看大家搶勁十足，積極性很高。隻坐在那裏觀望，並沒有要製止的意思。看到胡文過來，老周指指人群那邊，意思是你也過去搶。胡文不知如何下手，隻是從地上撿起幾本，走到老周麵前，告訴他就拿這些了。老周登記了一下那幾本論文的編號，又給了幾張論文的格式要求及注意事項。胡文對老周點了下頭，說了聲謝謝周主任，然後離開，老周這時終於發話了，“論文參考完記得給我拿迴來。”胡文原地站住，轉過身來再對老周點了下頭，說了聲周主任放心。由於禮術到位，老周很滿意地揮揮手讓胡文走，然後繼續欣賞大家“搶劫”。
胡文把論文格式要求和所謂的優秀畢業論文發到613班的每個宿舍供眾人參考。黃生看完以後垂頭喪氣地說：“完了，網上那篇不符合老周的要求，要重新組合一下。”這點他很積極，馬上打開電腦，根據老周的要求，從網上一段一段地複製、粘貼、複製、粘貼。幾個小時的耕耘之後，大功告成。黃生一鼓作氣，趕忙跑到打印社將成果打印出來。拿迴來給各位舍友炫耀，“看看，這才叫優秀畢業論文，而且效率極高，免費供大家參考一下。”然後躺到床上，翹個二郎腿，貪婪地抽起煙來。
大家草覽了一下黃生的大作，還真有那麽迴事。頓時，讚歎聲疊起，都誇黃生有才，黃生微笑地搖搖手，“小意思，這算有什麽才啊，這叫智慧！
大家心想此時黃生要怎麽吹也都有資本，畢竟人家完成了論文，而且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第二天一大早，黃生就拿著論文去了老周辦公室，試圖爭做一個第一，以血洗四年之恥。在辦公室門口，黃生等了一個多小時，老周才慢悠悠地在兩位女性的陪伴下過來。黃生趕緊把論文遞給老周。老周端詳了他一會，感覺麵善，似乎是記起了那天晚上來送禮的事。然後讓黃生把論文交給其中的一個女教師過目，說那兩位是他論文組的助理。黃生按照指示，將論文遞了過去。那老師隨便翻了一下，就給黃生指出了十一處不符合規定的地方。黃生不服，直接拿過去給老周看，老周沒有看論文，看了黃生一眼。黃生識趣地拿著論文離開。
走到宿舍門口，憤怒的黃生就先問候了老周，“媽的，竟然給老子找了十一處不足之處，什麽理論太長，又沒有緊扣事實，還什麽過程太籠統，沒有細分，結論牛頭不對馬嘴，還告訴我不足一萬字，非他媽的要寫一萬字。我看他是有毛病。”
大家安慰黃生快坐下喝杯茶消消氣。楊思更害怕黃生氣極亂撒氣，把電腦的使用權給收迴去。便倒上茶給黃生端過去，順便點根煙給黃生，然後小心翼翼地坐迴電腦前弄論文。黃生放出話來：不寫了，也不改了。等誰過了以後再模枋，省得作無用功還受氣。
中午時分，胡文給小蘭打電話說一起去吃飯，小蘭說現在大家寫論文寫的氣氛很濃厚，整個宿舍的人都吃方便麵，她不想下來了。胡文看看宿舍的其他人，除了黃生在睡覺以外，大家也都埋頭苦寫，便打消了去食堂的念頭，拿出電熱杯來煮方便麵。
連著七八天的時間，除了期間司令被單位叫迴去上班以外，大家都這樣忙碌著。終於完成初稿，孫敏累得腰都直不直起來，不禁感憾，“上帝創造世界才花了6天時間，我們寫個論文卻沒日沒夜地花了8天時間。”
“所以說你不是上帝，上帝才是上帝。”丁默應了他一嘴。
孫敏：“那你意思你才是上帝了？”
胡文：“行了，隻要能過花十八天都值，老周現在才是上帝。”
這時，小蘭給胡文打來電話問寫完沒有，說她自己寫完了，但不敢去老周那邊。還說容兒短短一周時間連續被踢迴來兩次。胡文說大家正準備集體過去，讓小蘭也一起下來。
第一次去交論文，大家心理都沒有底，害怕和黃生一樣死得慘不忍睹。走到老周辦公室門口，大家一致推舉胡文先進去。胡文便走過去對老周點一下頭，說聲周主任好。這招管用，老周很客氣地讓大家去他助理那邊排隊等候。剩下5人緊隨著胡文。胡文前麵的幾個女生正在和老周的助理爭論。從她們的談話中胡交方才得知那兩位助理一個姓包，一個姓鄭，加起來就是包鄭（拯）。鐵麵是鐵麵，卻不知道能不能明辨。
終於輪到胡文，胡文把論文遞給包老師。包老師可能有點看累了，也就隨便翻了一下，說可以了。接下去到老周定審那一關。萬萬沒想到，還有老周那一關。可這都把後麵的那些人饞死了，老周和包鄭二位說，初審一定要嚴格。包鄭兩人點頭應好，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起了小蘭和孫敏的論文來。
老周為證明剛才說的話有事實佐證，千方百計地給胡文挑出三處毛病來：1，字數估計隻有9500字；2，理論綜述還得再完善一點；3，參考文獻太少。胡文欲張口和老周說明這三處毛病是無中生有，老周卻忙著打發胡文快點走，不給解釋的機會。
包老師終於看完了，給小蘭指出5處不足。鄭老師一看輸了輸了速度，那隻有在戰績上勝一籌了。給孫敏查出來7處不足。孫敏很不服，扒在桌子上不願意離去，讓鄭老師聽解釋。鄭老師有點煩他，讓孫敏改完再不過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出來以後，胡文問小蘭情況怎麽樣，小蘭伸出一隻手。
“一隻手夠用了？”胡文接著問，小蘭迴答，“剛剛好！”
這時牛歡趕了過來，問裏麵情況怎麽樣。胡文說吳曉正在裏麵，情況不容樂觀。牛歡抱著殉夫的心理準備衝了進去，打算和吳曉一起死。
胡文讓小蘭不要不開心，說晚上去包廂那邊吃飯，然後再去逛逛。小蘭說等初稿過了以後再去，要不心裏有點不踏實。然後就迴宿舍去了。
“吃點東西再改論文”。胡文對小蘭大喊了一聲。
小蘭迴頭，微笑著點點頭，給了胡文一個飛吻。
胡文也迴到宿舍去改論文。說是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怎麽樣，被砍迴來了吧？”黃生的表情讓人覺得有點幸災樂禍。
“第一關過了，被老周砍迴來了。”胡文打開電腦點了根煙。
“我靠，你一去就過了一關了啊？了不起。”黃生過來拿走了胡文的論文。
胡文微笑著說：“yes！”
“我他媽的就慘了，第一關就說我有7處不足，我都是按要求寫的啊。媽的，我想過去殺了他們。”
“那一起去，我正愁找不到同仇敵愾的壯士呢。”終於有個同命相連的人，黃生很開心。“那我先去煮灑，咱們來個溫酒斬老周。”
“我10處”，“我9”，吳曉和楊思從外麵走進來，癱躺在床上。
“哈……孺子們可教也！我們一起去殺了他們吧？”黃生走到他們麵前。
“要去你去吧，我還得改論文，我認命了。”吳曉起來開始修改。
“那丁默怎麽還不迴來？”胡文問。
“他牛，老周趕他走他就不走，就坐在辦公室裏，非要他們說出該如何改。否則就一直坐在那裏。”楊思說。
黃生：“強，牛x。這一點我在買電腦的時候就領教了，你還別說，真管用。”
“那我們也過去靜坐？”楊思從床上坐起來。
黃生：“看看情況再說吧，我也沒那勇氣。”
過了兩天，胡文把論文修改完畢，問小蘭改完沒有。小蘭說還沒有，快了，讓胡文先過去。胡文順便把上屆的優秀論文收起來，給老周一起帶過去。
這些天似乎是交論文的高峰期，辦公室擠得水泄不通。所幸的是老周那邊還比較空。胡文費九牛二虎之力擠到老周麵前，“周主任您的優秀論文，這是我的，您過目。”老周拿起胡文的論文看起來。胡文有點擔心老周又給自己找一堆毛病出來便說：“周主任我借鑒了上屆的優秀論文，又嚴格照您的要求改進了，全方位的修改。發現上次真的有很多不足之處，謝謝周主任指導。”
“你字教夠了嗎？”老周問。
“夠了，1萬1千字。”胡文心想應該沒有問題。
果然不出所料，老周把論文遞還給胡文，“準備答辯吧。”
胡文接過論文，欣喜若狂。差點忘了說聲謝謝周主任。否則老周一不高興找個理由再說不行，那就虧大了，“謝謝周主任。”胡文道。老周點點頭，胡文這才擠出人群撤離。
剛走出來，胡文掏出手機就要給小蘭發短信息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發現有條未讀短信。打開一看小蘭的，說她現在也在辦公室，問胡文在哪裏。胡文沒有迴複，在門口等小蘭。從裏麵出來的人都說今天特別容易過，像是老周等人的齋戒日一樣，一般情況下不殺生。胡文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511的人，頓時511沸騰了，大家趕忙修改，爭取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黃生卻想急都急不來，拿上上次的那份論文打算渾水摸魚，看能否蒙混過關。
小蘭終於出來了，拿著手機要打電話。
胡文：“哎，我在這裏呢。”“我過了。”小蘭興奮地抱住胡文。
“這裏不適合過於激動，咱們下樓再說。”胡文微笑著說。
走到樓下，511人興衝衝地趕過來。
“還在嗎老周？”楊思很急地問。
胡文：“還在，快衝啊。”
眾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直衝上樓。
“小蘭，老周那關你也過了啊？”胡文問。
“沒有，他說我有2處要修改的。”
“我發現一個情況，就是人多的時候就容易過，老周那邊相對可能人少，就不容易過。或許是老周精力更充沛一點吧！”胡文微笑著說。
小蘭目不轉睛地看著胡文，“我也發現一個問題，我發現你這學期怎麽這麽愛笑啊？我就納悶了。”
“有嗎？”胡文笑了一下，“可能是幹了幾個月業務，職業病犯了。”
“別總一天到晚傻笑，走，咱們去那包廂吃飯去。”小蘭拉著胡文，“快點！”
吃完飯，胡文迴到宿舍一看，眾人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凳子上。
“怎麽了，兄弟們。裝神仙呢？”胡文有些好奇。
“什麽齋戒日啊，我齋他老母。上次他說第二條理論過時了，應該刪掉。這次我刪掉了，他又問為什麽要刪掉，沒把老子氣死。”孫敏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楊思：“我更慘，好不容易過了一關，到老周那裏，他說我的理論是十年前就不用的理論，我和他解釋說這是去年優秀畢業論文上麵的。他沒話說，最後又說我抄別人的，媽的。”
黃生：“行了，說這麽多有什麽用，我看還就得像丁默那樣去靜坐。幹坐那一下午，不就過了嗎？你們就是傻x，改來改去結果還不是和我一樣。”
大家沒有理會黃生，該做傻x的還繼續做著，堵氣不是出路。畢業這關乎四年的最終成果——畢業證。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修改→交論文→堵點氣再修改→交論文→火冒三地繼續修改→交論文……而胡文的工作除了要陪小蘭一起修改論文之外，還要負責安慰小蘭不要不開心，更別生氣。
眼看其它各係的論文都答辯得差不多了。老周綜合考慮了各方麵的原因：包括管理係的名聲，自己的聲譽等等。終於決定普度眾生，把條件放寬得不能再放——隻要湊夠1萬字就行。大家並沒有因為老周的善舉而感謝老周，都認為他作孽太深。此一舉，實難贖清罪過。所以罵老周的聲音依然不絕於耳（當然是在私底下。）
接下來的答辯說白了完全是形式，老周是個講究形式的人。越形式的東西他越上心，喜歡在校領導麵前把場麵撐圓。相反，學生能不能就業的問題他並不關心。每場答辯，他都會給每班的班主任一個任務，那就是每個班至少出10個人過去旁聽。當然，班主任不會自出馬，任務也得下派。胡文苦心求舍友幫個忙，去閉起耳朵聽會。眾人都以死相杭，說要不殺了我，把屍體搬過去聽。否則打死也不願意再見到老周。胡文感覺因為這點事沒必要逼得大家去死。隻好找低年級的學生去。反正一人一座，坐滿就好。
胡文自從去了中陽以後，就一直認為自己空有一身報負，報國無門。時來運轉，看來現在這一腔熱血一下子要不夠灑了。稍稍讓自己平靜一點後，胡文去倉庫打算拿個樣品去和客戶談。表明來意以後，管倉庫的大爺、大媽給胡文拿了一個樣品，然後每人蓋一個章，讓胡文簽字。這一下胡文更是傻眼了，單子上赫然兩個章印“倉庫經理”“倉庫主任”。便問，“大爺，這倉庫一共有多少人啊？”大爺伸手做了一個“耶”的手勢。
辦完手續，胡文小心翼翼地抱著那盒進價30多塊錢，市場掛牌價210塊錢，最低成交價150塊錢的商品去商場和個體戶那裏談生意。這可是倉庫經理、倉庫主任簽章，由業務經理親自上門推銷的產品，能不賣210塊錢嘛。光這出場費就應該不止這個數。胡文一連跑了三四家店去找老板談，堆一臉笑容地把存在或不存在的功效都和別人吹一頓。一盒普通的保健品，除了問是否能讓人起死迴生，胡文會搖頭之外。其他的功能，包括增加各種免疫力，有效抵抗各種性病等就都有了。耐何別人不吃這一套，讓胡文把名片留下，有需要再聯係。胡文隻好口幹舌燥地迴公司。
在迴去的路上，胡文路過一條街。那裏美容院洗頭房密布，小姐們看到男性路過，一個勁地叫：帥哥，過來喝杯茶。這樣的服務態度是目前國內胡文見過最好的了。胡文心想，這類人群應該是各種性病的高發者，推銷一下應該會有所收獲，但害怕進去以後被誤認為嫖客，瓜田李下的有口難辯。便徑直往前走。猛然看到前麵幾個濃妝豔抹的小姐正拉著一個老頭，要他進去喝茶。老頭笑著拒絕，一個勁地甩頭歎息自己不行了。那小姐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他的意思，這和殺人搶劫沒有什麽不同。胡文顧不得欣賞，深怕引火燒身，遂埋頭趕路。
迴到公司，親戚告訴胡文說學校那邊都已經打過兩次電話過來了，還問你不在公司幹什麽去了。
老周等人真是用心良苦，胡文這樣想著小蘭，每天都隻打一個電話，他卻輕輕鬆鬆就能撥打兩迴。胡文說沒事，然後匯報了一下工作情況後，親戚便讓胡文早點迴家休息。
迴到家中，胡母做了豐盛的晚餐算是給胡文慶祝第一天上班。胡文跑了一天，累得筋疲力盡，簡單地吃了幾口便迴房間，躺在床上聽廣播。廣播裏播放著一條新聞，說今天市區發現一名死者，年齡在60多歲，死因警方正在調查當中。估計會不會就是白天在洗頭房門口被生擒的那老頭。
接下去的日子，胡文還是簡單的重複著頭一天的工作。幾個月下來，業績不多，話費多了；累得想哭，卻笑得到位。胡文給他的兄弟們打電話問情況，也都說每天起的比雞還早，活幹的比牛還重，慘得還不如農民工，老周孜孜不倦地打電話監督著他們，自由度低得還不如重刑犯。而小蘭除了考下來個c照之外，剩下的時間就當在家過寒假了。胡文問她如何對付老周的。小蘭說自己換了個號碼，告訴學校這就是公司當固話用的。
實習完畢，胡文讓親戚幫忙蓋個章，寫幾條評語，好拿迴去交差。否則就算你是業務經理，老周主任也照樣砍你。
胡文約好小蘭提前一天迴學校，胡文比小蘭早下車，在車站等了近兩個小時，小蘭終於到了，看到胡文便衝上來抱住，“親愛的，我想死你了。”
胡文看了一下小蘭，“這不還沒死嗎？”
小蘭踢了胡文一腳，兩人去市裏找了家賓館住下。
胡文：“你實習的蓋章來了嗎？”
“蓋來了，然後你幫我寫幾個字，嘿嘿。”小蘭要去從箱子裏拿。
胡文：“明天再寫吧，好不好？”
小蘭便扔下箱子，跑到胡文身邊。
………
“兄弟們，我迴來了。”胡文推開511的門。
孫敏：“到齊了，到齊了，你算是最晚的了。”
黃生：“實習怎麽樣，爽不爽？”
胡文：“爽屁啊，累死老人家了，就為蓋那兩個破章”。
黃生：“走，大家中午搓一頓去，搓完要開始down論文了。”
胡文：“校四級都過了嗎？”
“全班都過了。”黃生把胡文箱子扔在了一邊，“走！”又到隔壁叫了一聲楊思。
胡文趕緊給小蘭發條短信，小蘭說自己知道了。
“哎，農民怎麽迴來了？”胡文搭著楊思的肩問。
“開支太大，租不起了。”楊思苦笑一聲。
“你聽他扯蛋，他是寫論文要和大家互相參考，順便迴來蹭電腦用。我和你說啊，用我的電腦兩塊錢一個小時。”黃生指著楊思說。
“別這樣嘛，黃生同誌，大家都是兄弟嘛。”楊思給大家發了圈煙。
“嗬嗬，那快給哥點上。”黃生大步向前走，楊思趕過去給上火。
女生那邊，小蘭拿著駕照正給舍友炫耀，“看，我又多了本證書，這可是就業的一道有力保障啊。加上普通話證書，畢業證、學位證，我看哪個單位不要我，哼。”
“那我以後跟著你混，好不好？”容兒上前挽住小蘭的手。
這讓江姐很是不服，“那證有什麽用，跟著我混那才是出路。”
容兒：“你有什麽資本敢讓我跟著你混啊？”
“哼，這可就怪你自己不了解我了，你別後悔？”江姐扭頭過去。
“我就是太了解你才決定不跟你混的，還得瑟。我要和我的小蘭一起。”容兒拉著小蘭的手。
“那必須的，哎，你論文寫了嗎？就老周那樣的，不得對論文抓得很緊啊？”小蘭問容兒。
“那還用說，我找好了，就差down下來了。”容兒一副對論文不懈的態度，和黃生如出一轍。
“我還沒弄呢，我打算自己寫，哎…”小蘭拿起一遝文稿紙扔在桌子上，無奈的歎氣。
下午，胡文接到劉芳的電話，說讓胡文去老周那裏拿論文模板和上屆優秀畢業論文。這可是大事，胡文匆忙趕過去，走到一看，各班學習委員已經在老周辦公室裏搶開了。一堆論文翻的亂七八糟，老周看大家搶勁十足，積極性很高。隻坐在那裏觀望，並沒有要製止的意思。看到胡文過來，老周指指人群那邊，意思是你也過去搶。胡文不知如何下手，隻是從地上撿起幾本，走到老周麵前，告訴他就拿這些了。老周登記了一下那幾本論文的編號，又給了幾張論文的格式要求及注意事項。胡文對老周點了下頭，說了聲謝謝周主任，然後離開，老周這時終於發話了，“論文參考完記得給我拿迴來。”胡文原地站住，轉過身來再對老周點了下頭，說了聲周主任放心。由於禮術到位，老周很滿意地揮揮手讓胡文走，然後繼續欣賞大家“搶劫”。
胡文把論文格式要求和所謂的優秀畢業論文發到613班的每個宿舍供眾人參考。黃生看完以後垂頭喪氣地說：“完了，網上那篇不符合老周的要求，要重新組合一下。”這點他很積極，馬上打開電腦，根據老周的要求，從網上一段一段地複製、粘貼、複製、粘貼。幾個小時的耕耘之後，大功告成。黃生一鼓作氣，趕忙跑到打印社將成果打印出來。拿迴來給各位舍友炫耀，“看看，這才叫優秀畢業論文，而且效率極高，免費供大家參考一下。”然後躺到床上，翹個二郎腿，貪婪地抽起煙來。
大家草覽了一下黃生的大作，還真有那麽迴事。頓時，讚歎聲疊起，都誇黃生有才，黃生微笑地搖搖手，“小意思，這算有什麽才啊，這叫智慧！
大家心想此時黃生要怎麽吹也都有資本，畢竟人家完成了論文，而且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第二天一大早，黃生就拿著論文去了老周辦公室，試圖爭做一個第一，以血洗四年之恥。在辦公室門口，黃生等了一個多小時，老周才慢悠悠地在兩位女性的陪伴下過來。黃生趕緊把論文遞給老周。老周端詳了他一會，感覺麵善，似乎是記起了那天晚上來送禮的事。然後讓黃生把論文交給其中的一個女教師過目，說那兩位是他論文組的助理。黃生按照指示，將論文遞了過去。那老師隨便翻了一下，就給黃生指出了十一處不符合規定的地方。黃生不服，直接拿過去給老周看，老周沒有看論文，看了黃生一眼。黃生識趣地拿著論文離開。
走到宿舍門口，憤怒的黃生就先問候了老周，“媽的，竟然給老子找了十一處不足之處，什麽理論太長，又沒有緊扣事實，還什麽過程太籠統，沒有細分，結論牛頭不對馬嘴，還告訴我不足一萬字，非他媽的要寫一萬字。我看他是有毛病。”
大家安慰黃生快坐下喝杯茶消消氣。楊思更害怕黃生氣極亂撒氣，把電腦的使用權給收迴去。便倒上茶給黃生端過去，順便點根煙給黃生，然後小心翼翼地坐迴電腦前弄論文。黃生放出話來：不寫了，也不改了。等誰過了以後再模枋，省得作無用功還受氣。
中午時分，胡文給小蘭打電話說一起去吃飯，小蘭說現在大家寫論文寫的氣氛很濃厚，整個宿舍的人都吃方便麵，她不想下來了。胡文看看宿舍的其他人，除了黃生在睡覺以外，大家也都埋頭苦寫，便打消了去食堂的念頭，拿出電熱杯來煮方便麵。
連著七八天的時間，除了期間司令被單位叫迴去上班以外，大家都這樣忙碌著。終於完成初稿，孫敏累得腰都直不直起來，不禁感憾，“上帝創造世界才花了6天時間，我們寫個論文卻沒日沒夜地花了8天時間。”
“所以說你不是上帝，上帝才是上帝。”丁默應了他一嘴。
孫敏：“那你意思你才是上帝了？”
胡文：“行了，隻要能過花十八天都值，老周現在才是上帝。”
這時，小蘭給胡文打來電話問寫完沒有，說她自己寫完了，但不敢去老周那邊。還說容兒短短一周時間連續被踢迴來兩次。胡文說大家正準備集體過去，讓小蘭也一起下來。
第一次去交論文，大家心理都沒有底，害怕和黃生一樣死得慘不忍睹。走到老周辦公室門口，大家一致推舉胡文先進去。胡文便走過去對老周點一下頭，說聲周主任好。這招管用，老周很客氣地讓大家去他助理那邊排隊等候。剩下5人緊隨著胡文。胡文前麵的幾個女生正在和老周的助理爭論。從她們的談話中胡交方才得知那兩位助理一個姓包，一個姓鄭，加起來就是包鄭（拯）。鐵麵是鐵麵，卻不知道能不能明辨。
終於輪到胡文，胡文把論文遞給包老師。包老師可能有點看累了，也就隨便翻了一下，說可以了。接下去到老周定審那一關。萬萬沒想到，還有老周那一關。可這都把後麵的那些人饞死了，老周和包鄭二位說，初審一定要嚴格。包鄭兩人點頭應好，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起了小蘭和孫敏的論文來。
老周為證明剛才說的話有事實佐證，千方百計地給胡文挑出三處毛病來：1，字數估計隻有9500字；2，理論綜述還得再完善一點；3，參考文獻太少。胡文欲張口和老周說明這三處毛病是無中生有，老周卻忙著打發胡文快點走，不給解釋的機會。
包老師終於看完了，給小蘭指出5處不足。鄭老師一看輸了輸了速度，那隻有在戰績上勝一籌了。給孫敏查出來7處不足。孫敏很不服，扒在桌子上不願意離去，讓鄭老師聽解釋。鄭老師有點煩他，讓孫敏改完再不過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出來以後，胡文問小蘭情況怎麽樣，小蘭伸出一隻手。
“一隻手夠用了？”胡文接著問，小蘭迴答，“剛剛好！”
這時牛歡趕了過來，問裏麵情況怎麽樣。胡文說吳曉正在裏麵，情況不容樂觀。牛歡抱著殉夫的心理準備衝了進去，打算和吳曉一起死。
胡文讓小蘭不要不開心，說晚上去包廂那邊吃飯，然後再去逛逛。小蘭說等初稿過了以後再去，要不心裏有點不踏實。然後就迴宿舍去了。
“吃點東西再改論文”。胡文對小蘭大喊了一聲。
小蘭迴頭，微笑著點點頭，給了胡文一個飛吻。
胡文也迴到宿舍去改論文。說是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怎麽樣，被砍迴來了吧？”黃生的表情讓人覺得有點幸災樂禍。
“第一關過了，被老周砍迴來了。”胡文打開電腦點了根煙。
“我靠，你一去就過了一關了啊？了不起。”黃生過來拿走了胡文的論文。
胡文微笑著說：“yes！”
“我他媽的就慘了，第一關就說我有7處不足，我都是按要求寫的啊。媽的，我想過去殺了他們。”
“那一起去，我正愁找不到同仇敵愾的壯士呢。”終於有個同命相連的人，黃生很開心。“那我先去煮灑，咱們來個溫酒斬老周。”
“我10處”，“我9”，吳曉和楊思從外麵走進來，癱躺在床上。
“哈……孺子們可教也！我們一起去殺了他們吧？”黃生走到他們麵前。
“要去你去吧，我還得改論文，我認命了。”吳曉起來開始修改。
“那丁默怎麽還不迴來？”胡文問。
“他牛，老周趕他走他就不走，就坐在辦公室裏，非要他們說出該如何改。否則就一直坐在那裏。”楊思說。
黃生：“強，牛x。這一點我在買電腦的時候就領教了，你還別說，真管用。”
“那我們也過去靜坐？”楊思從床上坐起來。
黃生：“看看情況再說吧，我也沒那勇氣。”
過了兩天，胡文把論文修改完畢，問小蘭改完沒有。小蘭說還沒有，快了，讓胡文先過去。胡文順便把上屆的優秀論文收起來，給老周一起帶過去。
這些天似乎是交論文的高峰期，辦公室擠得水泄不通。所幸的是老周那邊還比較空。胡文費九牛二虎之力擠到老周麵前，“周主任您的優秀論文，這是我的，您過目。”老周拿起胡文的論文看起來。胡文有點擔心老周又給自己找一堆毛病出來便說：“周主任我借鑒了上屆的優秀論文，又嚴格照您的要求改進了，全方位的修改。發現上次真的有很多不足之處，謝謝周主任指導。”
“你字教夠了嗎？”老周問。
“夠了，1萬1千字。”胡文心想應該沒有問題。
果然不出所料，老周把論文遞還給胡文，“準備答辯吧。”
胡文接過論文，欣喜若狂。差點忘了說聲謝謝周主任。否則老周一不高興找個理由再說不行，那就虧大了，“謝謝周主任。”胡文道。老周點點頭，胡文這才擠出人群撤離。
剛走出來，胡文掏出手機就要給小蘭發短信息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發現有條未讀短信。打開一看小蘭的，說她現在也在辦公室，問胡文在哪裏。胡文沒有迴複，在門口等小蘭。從裏麵出來的人都說今天特別容易過，像是老周等人的齋戒日一樣，一般情況下不殺生。胡文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511的人，頓時511沸騰了，大家趕忙修改，爭取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黃生卻想急都急不來，拿上上次的那份論文打算渾水摸魚，看能否蒙混過關。
小蘭終於出來了，拿著手機要打電話。
胡文：“哎，我在這裏呢。”“我過了。”小蘭興奮地抱住胡文。
“這裏不適合過於激動，咱們下樓再說。”胡文微笑著說。
走到樓下，511人興衝衝地趕過來。
“還在嗎老周？”楊思很急地問。
胡文：“還在，快衝啊。”
眾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直衝上樓。
“小蘭，老周那關你也過了啊？”胡文問。
“沒有，他說我有2處要修改的。”
“我發現一個情況，就是人多的時候就容易過，老周那邊相對可能人少，就不容易過。或許是老周精力更充沛一點吧！”胡文微笑著說。
小蘭目不轉睛地看著胡文，“我也發現一個問題，我發現你這學期怎麽這麽愛笑啊？我就納悶了。”
“有嗎？”胡文笑了一下，“可能是幹了幾個月業務，職業病犯了。”
“別總一天到晚傻笑，走，咱們去那包廂吃飯去。”小蘭拉著胡文，“快點！”
吃完飯，胡文迴到宿舍一看，眾人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凳子上。
“怎麽了，兄弟們。裝神仙呢？”胡文有些好奇。
“什麽齋戒日啊，我齋他老母。上次他說第二條理論過時了，應該刪掉。這次我刪掉了，他又問為什麽要刪掉，沒把老子氣死。”孫敏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楊思：“我更慘，好不容易過了一關，到老周那裏，他說我的理論是十年前就不用的理論，我和他解釋說這是去年優秀畢業論文上麵的。他沒話說，最後又說我抄別人的，媽的。”
黃生：“行了，說這麽多有什麽用，我看還就得像丁默那樣去靜坐。幹坐那一下午，不就過了嗎？你們就是傻x，改來改去結果還不是和我一樣。”
大家沒有理會黃生，該做傻x的還繼續做著，堵氣不是出路。畢業這關乎四年的最終成果——畢業證。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修改→交論文→堵點氣再修改→交論文→火冒三地繼續修改→交論文……而胡文的工作除了要陪小蘭一起修改論文之外，還要負責安慰小蘭不要不開心，更別生氣。
眼看其它各係的論文都答辯得差不多了。老周綜合考慮了各方麵的原因：包括管理係的名聲，自己的聲譽等等。終於決定普度眾生，把條件放寬得不能再放——隻要湊夠1萬字就行。大家並沒有因為老周的善舉而感謝老周，都認為他作孽太深。此一舉，實難贖清罪過。所以罵老周的聲音依然不絕於耳（當然是在私底下。）
接下來的答辯說白了完全是形式，老周是個講究形式的人。越形式的東西他越上心，喜歡在校領導麵前把場麵撐圓。相反，學生能不能就業的問題他並不關心。每場答辯，他都會給每班的班主任一個任務，那就是每個班至少出10個人過去旁聽。當然，班主任不會自出馬，任務也得下派。胡文苦心求舍友幫個忙，去閉起耳朵聽會。眾人都以死相杭，說要不殺了我，把屍體搬過去聽。否則打死也不願意再見到老周。胡文感覺因為這點事沒必要逼得大家去死。隻好找低年級的學生去。反正一人一座，坐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