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哥一忙就忙了大半年,沒有參加她的大學開學典禮,還讓她大學第一年的聖誕舞會沒有舞伴,沒有迴家過年,婆婆都哭了他也不迴家,小火迴家探親他也隻和他一個人見麵,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也忘了送她禮物,他的生日,她買了禮物卻送不出去……

    他的手機說是被偷了,所以換了號碼,但是新換的號碼卻忘了告訴家裏,每次她打電話去公司,徐姐姐總說他忙沒空接電話,去公司找他他也不理她,一直忙到下班然後讓司機送她迴家而他迴他自己的家,他在市區的公寓也賣掉了,她都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裏……

    哥好像,想把她從生命裏抹掉……

    她把玩著頸中的鏈子,那把鑰匙,哥真的隻是送了她一個夢而已,她好想他……

    “哥……”又去找他,看看他也好。

    “嗯,小米。哥很忙,你去你徐姐姐那裏玩吧,什麽時候想迴家就讓王叔叔送你。”

    他隻看了她一眼,迅速低下頭去繼續辦公。

    “哦。”她的聲音那麽沮喪,刺痛了他的心。

    ~~~

    “小米已經走了……”他的秘書用冰冰的語氣喚迴他的注意力,“她走的時候很傷心……”

    他收迴看向窗外搜索的眼神,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既然這麽愛她,為什麽要讓她這麽傷心?”

    “徐小姐,這似乎並不是你的工作範圍。”

    “就憑著小米叫了我這麽多年姐姐,我今天一定要幫她問個明白!”向眼前的陳世美討一個公道!

    他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你想知道什麽?”他輕歎。

    “你明明很愛她,為什麽這樣對待她?”

    “~~~”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說,“如果可以愛的話,我想我會連不愛她都做不到……”

    “從她十歲,我就在等她長大了。”

    徐海青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那現在為什麽又這樣對她?”語氣不自覺的軟了,因為他脆弱的眼神,絕望的悲傷。像一隻困獸。

    “如果不這樣,她不會相信我不愛她。”

    “如果她不相信我不再愛她,就不會放棄我去開始新的人生。我們倆,至少有一個人有權利得到幸福。”他淡笑,似是想起了過去快樂的事,“她太倔了。”

    她徹底無言,為他的深情動容,可是,他們為什麽不能相愛?

    “徐小姐,那真的不屬於你可以關心的範圍……”他頓了頓,“你也不用費心猜想,不是你腦中閃過的任何一種可能。如果是可以說出來的,就隻是借口。”

    “既然你問了,那麽徐小姐,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讓她相信我有了新的戀情。”

    “好了,徐小姐,如果你還有公事就請你快點報告,沒事的話可不可以離開我的辦公室,我是真的很忙。”

    “呃……好。”真糗,她居然又在對著他發呆。這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深情的讓人不自覺的沉迷。

    周顯獨自坐在街角的咖啡廳,看著外國語學校的學生三三兩兩的進出校門,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小米的身影,她今天不是應該三點以後就沒課了嗎?

    小米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公司看他了,好像是從徐秘書開始告訴她他疑似有了女朋友開始的……

    “姐姐,你幫我告訴哥,我沒關係的,如果哥隻想要我做妹妹,那我就隻做他的妹妹好了,我們全家都很想他,讓他有空的時候迴家看看我們……”當徐秘書把她的這些話轉給他聽的時候,他隻是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海底,從今以後,再沒有可以名正言順牽掛的人,他對未來的所有規劃都失去了意義,因為,自己那些最初的夢想,都隻有一個目標……讓小米幸福。

    他的生命太空了,每次空的讓他想就此消失的時候,他就來這裏看她一眼……

    隻是,看看她……

    看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像以前一樣的笑容,每次看到她笑,他會很失落……很怕看到她的生命因為沒有他變的更燦爛,可是,如果看到她不笑,他會更擔心,隻因為她是……

    他的小米。他的小小太陽。他眷戀的……女孩。

    小米似是感覺到了有一道眼光在看她,他立即將自己的身形隱入陰影中,她的視線在街邊尋找了一圈,然後失望的放棄。

    她在一瞬間有個錯覺,好像,她的哥在看著她……

    “小米,”她的同伴叫她。

    “什麽?”

    “聽琪琪說她打工的咖啡館裏最近經常有個帥哥光顧,我們去看看怎麽樣?”

    “你去吧,我要迴家了……”她淡應。

    “別這樣啊,琪琪說他是極品哦。”

    “去了也不一定就看得到啊,我不想去……”

    “也是,下次等他在了讓琪琪給我們報信更好。”

    看她漸漸走遠,一直到他再也看不見她,他起身結帳,往她相反的方向離開……

    他知道她不快樂,有時候人真是矛盾啊,希望她快樂,又害怕被她遺忘,可是如果她無法遺忘又怎麽能真心的感到快樂呢?如果,這世上就隻有他們倆就好了,不管是什麽關係,也沒人會說現在將來,隻要不用分開他什麽都不在意。

    他們,是怎樣都沒辦法在一起的。

    很早,不到八點,他昨晚夢見了和幼時的小米跳舞的情景,小米叫他“哥”。這一聲的唿喚像是魔咒,為他們的未來圈定了不能掙脫的桎梏。於是再也不能入睡,無法排遣的清晨時光他決定來這裏試試運氣,也許,能看一眼夢裏的身影。

    沒想到她會看到他,然後向他走來……

    她是在她同學的指點下看到他的,原來,他就是同學口中那個總是獨自一人清坐的帥哥。他……是來看她的嗎?

    他故作鎮定,心中轉過幾百個思緒,卻找不到一個借口可以當作他一大清早坐在這裏的理由。

    “哥……”

    “嗯,你今天早晨有課啊?”

    “嗯。”

    “哥,你是來看我的嗎?”

    “不是。”答的太快他被口中的咖啡嗆了一下。

    他們都不再說話,卻誰也不願離開……

    “哥,爸爸媽媽和婆婆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嗯,我會迴去看他們的。”

    “哥,徐姐姐說你有了喜歡的人,你……”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是不是連把我當妹妹都不願意了?”

    “怎麽會呢?丫頭……”

    一聲“丫頭”終於讓她再也關不住洶湧的淚……

    “怎麽哭了呢?”他心疼極了,想抹去她頰上的濕意,伸在半空的手終於還是頹然的放下,既然命運沒有給他資格,就不要再讓她留戀了。

    “我以為哥不要我了。”不再是“蘇小米”式的哭法,她隻是無聲的流淚,一滴一滴落下,掉進桌上的咖啡杯,暈開一圈漣漪,然後靜默,沒有痕跡。她現在,連悲傷都那麽委屈,不敢給他任何壓力……

    他的理智在這一刻崩潰……

    “小米,哥本來以為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包括滿足你對愛情的所有幻想,可是後來哥發現,原來哥恰恰給不了你你最想要的……”

    “哥不是不愛你了,也不是真的不想你,哥隻是……”聽到他的話,她訝異的抬起了頭看他。

    “對哥來說,小米就是我的小米,不是任何一種可以定義的關係……”

    “如果,小米和哥隻有現在,永遠都隻能是現在這個樣子,永遠不能改變,你還願意和哥像以前一樣相處嗎?”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很怕她給的答案會讓他掉進地獄裏麵……

    如果這一刻她一定要他承諾將來,他想,他會給她的,即使……那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那就夠了,哥,我從沒預期過我們的將來必須是愛情,隻要哥在我找得到的地方,就算有了心愛的人也不要忘記我就夠了……”迷蒙的淚眼看著他,“哥,你再也不要像這次這樣讓我好久好久都找不見你了,好嗎?”

    “你真是個傻丫頭啊!”這一刻酸楚的幸福終於讓他紅了眼眶,“隻要你開心,哥什麽都答應你。”隻要能再看見她無憂歡笑,他怎樣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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