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眼看了雪一一眼,雪一咧開嘴對他假笑。看到他眼裏似乎沒有了之前的悲傷情緒,雪一又開口:“你知不知道,太嚴肅的表情會讓人不敢理你,也不想理你的。你應該像這樣,”說著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扯成弧形,“你這樣的話,我保證你會是萬人迷。真的!”

    那人看著雪一微微彎了一下嘴角,雪一雙手托著下巴,帶著誇張的表情說:“哇!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美男子了!”弄得周圍的人都往他們這兒看。那人麵無表情的環顧四周,頓時把看向他們的目光都逼了迴去。

    雪一皺眉道:“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你應該這樣,‘嗨!大家好!’而不是板著臉。”

    “是麽?從來沒有人敢說我不應該怎麽樣。”他並不理會雪一的誇張表演隻淡淡的說。

    “當然沒人敢啊,別人肯定還沒說完就被你眼神殺死了。隻有我既好心,又不怕死,才告訴你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了麽?”雪一端起茶碗,輕輕呷上一口。

    “齊二。”那人開口吐出兩個字。“噗——咳咳——”雪一咳到小臉通紅,好容易才止住不咳了。齊二問:“我的名字有什麽問題麽?”

    雪一忙擺擺手:“沒有沒有!除了有點二,別的什麽問題也沒有。”

    “二?”齊二微蹙著眉,不懂雪一再說什麽。

    “咱倆年齡差這麽大,我直唿你的名字不太好。這樣,我叫你齊叔叔吧。”雪一在臉上貼上“我很禮貌”的標簽,好像剛笑人家的人不是她。

    齊二沒答應也沒拒絕,臉色暗了一下,雪一自動把他的反應當作默認。

    半晌,齊二開口:“你從青頂峰來,是要去何地?”

    “是準備去京城啦。”雪一漫不經心的說,心裏有點小小的無奈。

    “是去尋親?”齊二好像突然對雪一的行蹤感興趣,這讓雪一有點小驚訝,難得他主動說話。於是笑著迴答:

    “不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幹嘛。心裏有個聲音一直讓我去京城,於是我就一路走到這兒了。”

    “你家人呢?你爹娘會許你如此?”聽到雪一的迴答,齊二有些驚訝。

    “他們?”雪一有些自嘲的笑笑,“他們才不管我,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去了很遠的地方,把我丟給爺爺一塊兒長大。再後來爺爺也去世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齊二點點頭,問:“你家鄉何處?”雪一悄悄皺皺眉,又來了,現在最討厭迴答的就是這個問題。於是挑挑眉,迴答:

    “以天為蓋地為廬,何必非要究個出處。”

    “哈哈……相逢即是緣,緣何追究出處。”第一次聽見他笑,帶著唯我獨尊的氣勢。

    “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再迴去一次,又何必總是提起,徒增傷心。”雪一陪著他笑得沒心沒肺。

    齊二看了看雪一,說:“既然你沒有十分要緊的是要辦,陪我去個地方如何?”雪一原就隨性慣了,聽他真麽說,隨口答應道:

    “好啊!不過先說好了,是你要我陪的。這一路上吃喝拉撒你全包了。如何?不然我不去的哦!”

    “你啊!”齊二的心情好像突然大好,微笑說:“答應這麽爽快,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雪一小臉一揚:“你一看就知道是不簡單的人物,你想要我死像捏死隻螞蟻般容易。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防備有用麽?”

    “很有道理。”齊二微笑點點頭。雪一突然覺得這一幕很溫馨,有些呆呆的看著齊二喃喃說:“你從前若也對我這樣笑,我就是這世界最幸福的人了。”說完自己就意識到氣氛變得詭異。

    齊二盯著雪一臉色變得凝重,說:“你說什麽?”

    “我說,誰若天天看你這麽笑,就是這世界最幸福的人。”雪一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鬼話。

    剛剛雪一的話音並不是很清楚,齊二就當自己聽錯了,沒有再追究。隻是沒有了剛才的笑容。看到他的臉又臭起來,雪一後悔了剛剛的玩笑話,顯然對麵的人沒有開玩笑。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笨,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毛病啥時候能改過來啊!

    兩個總這麽沉默著也不是辦法,雪一開口緩和氣氛:“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帶上我,看起來我這麽普通,淹到人海裏找不著。你看起來又是這麽的……嗯,怎麽說哦呢,反正一看就不是平凡人。”

    齊二看看她:“你真的覺得你自己很平凡?”

    雪一點點頭,自己從小到大都很平凡。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漂亮,但是個性不張揚的雪一從來不是人群中最受矚目的那一個。而麵前的這位,就算什麽也不做,隻要往人群中那麽一站,就會有很強烈的存在感,讓人不敢逼視,又不能忽視。

    齊二勾起嘴角,說:“就因為你不怕死的敢說我做錯了,我身邊總得有一兩個敢說真話的人吧。”

    雪一挑挑眉,這也算麽?還是看自己好騙在敷衍自己?自己真的要答應他跟他一起麽?真煩呢還,算了,既是答應了就暫且跟著吧,等想好下一步怎麽辦,自己在離開就是了。於是又問:

    “那我們之後要去哪兒?”

    “去給一個老朋友賀壽。”齊二淡淡的迴答。

    “哦。那現在沒有別的事了,我就先上樓休息了。趕了幾天路有些累。”雪一小心翼翼道。不料,齊二居然點點頭。雪一如獲大赦般上樓。

    齊二看著她的背影,叫了聲:“月。”一個人影聞聲而至,“主人。”

    “你去查查她的來曆。”齊二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吩咐道。

    “是。”說完消失在眾人麵前,好像他從來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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