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的路上我對鬆大發雷霆。原因是這小子說請客竟沒有帶錢包。我對看著我傻笑的鬆說:“他媽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怎麽能認識你這種無賴呢”

    鬆還是不停的笑,說:“哎,說了還你的,我說話算話”

    我氣道:“還你大爺,你要是有誠意你就弄兩張下周六周傑倫演唱會的門票”

    鬆說:“暈,你還追星。真沒看出來”

    我說:“去你大爺的,是夏天要去,剛才找妓女的那五百就是為了買門票的”

    鬆一聽我又提剛才那事,馬上受不了,說:“好,幫你搞門票”

    我怕鬆說著玩,就說:“要是搞到了我再給你一百的好處費,要是搞不到你雙倍陪給我”

    鬆壯誌淩雲的說:“我混了這麽多年,怕你”

    我說:“就怕你怕我”

    然後鬆開始吹噓他以前的事情。這些事情已經被他說了一百多次,我就當沒聽過。我邊聽邊聯想夏天看到門票時高興的情景,然後傻傻的笑。這時鬆就會對我的表情進行批評,他覺得這時的表情應該是驚訝,而不是傻笑。

    迴到地下室的時候阿傑正在練習那把破貝司。看見我和鬆後立刻露出笑容。說:“你倆迴來了,過來聽聽我新寫的這首曲子,還可以的”

    鬆說:“靠,小四,不是我說你,還沒聽你的曲子你就說還可以,也太能吹了吧”

    我插道:“暈,你這種人怎麽有資格批評阿傑”鬆還想辯解被我一把拉坐下,然後聽阿傑的曲子。

    一曲結束。我和鬆都默不作聲。貝司的厚重聲音卻有濃厚的阿傑的情感,一種為了理想不斷拚搏的情感,好象我和鬆都聽到了自己的心情,聽到了一段可以讓自己內心深處的靈魂蘇醒的旋律。這幾天我們泯滅了激情,在驕奢淫逸中尋找快樂。竟忘了自己真正來這裏的目的。聽了阿傑的曲子之後讓我和鬆了解到自己真正應該幹些什麽。阿傑的曲子是一個真正屬於我們內心的旋律。

    鬆慢慢的走到鼓的旁邊,摸了摸軍鼓,然後拿起鼓棒說:“來,我們三個試試能不能把這段曲子合奏出來”

    我笑了笑走到吉他前,看了看大哥的那把吉他,琴頸處已經磨出了深深的指紋。然後我拿起自己的吉他,向阿傑笑了笑說:“謝謝你的曲子”又對鬆說:“來吧,鬆哥”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鬆哥,不知原因。

    大汗淋漓的我們終於把這支曲子完整的合了出來。有一種虛脫感和幸福感圍繞著我。

    “你在這裏呢?找你半天了”枝子的聲音讓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向一個方向看去。大哥正站在那裏看著我們。

    然後枝子走到大哥旁邊也向我們這裏看了看,疑惑且驚訝的說:“呀!都在,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們三個人笑了笑都沒有說話。

    枝子低聲說:“奇怪”

    然後轉向大哥說了些什麽,兩個人就向外走去。

    走了幾步,大哥迴頭說:“曲子寫的不錯”停了一下,好象在想些什麽,然後說:“小風你最近別總出去,你看看你的吉他”說完大哥和枝子出去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吉他,上麵已經有個一層稀薄的灰塵。

    鬆看著我說:“技術有長進,不錯”

    阿傑也豎起大拇指說:“你要好好練習一定可以成為好的吉他手,你太有天分了”

    我被這兩個人說的不知所措,隻好說:“你倆先迴去吧,我來收拾這裏”

    鬆和阿傑走後,這裏空蕩蕩的。我擦著各種樂器,努力把它們擦的有光澤。然後把它們安置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完一切已經很晚了。估計鬆和阿傑早已經睡著。我看著自己清理的結果滿意的笑了笑走出琴室。

    迴房間的時候我走的很輕,因為大哥枝子他們可能已經睡了。不要打擾他們休息,他們已經很累了。走到大哥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的燈還亮著,沒有睡,八成又是在寫小說。他寫的小說不錯的,曾經好象還得過一個文學獎。現在幫一個盜版商寫,雖然有些墮落,起碼自力更生。

    我透過門縫向裏麵看了看,原來枝子也在裏麵。大哥點了一支煙,背靠著床頭,先是望著天花板,然後又看向枝子,說:“這幫孩子真的不錯,很棒。尤其是小風,他很有天分,你知道他像誰嗎?”

    枝子說:“是李炎亮吧”

    大哥吸了一口煙,深深的吸進肺裏,然後猛的又吐出來,說:“相愛不如相知”

    枝子說:“希望你不要再那麽固執,因為……”

    大哥的手停在空中,打斷了枝子的話。

    我慢慢的直起身子,感覺有一點落寞和一點欣喜。

    原來大哥一直最看好的人是我,原來我的吉他彈的也是不錯的。他對我刻薄是希望我可以更好,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大哥的苦心,我想我可以更加的努力。我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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