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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作玄色,錘為紫紅。


    一槍一錘,以楚無忌的識海為戰場,滾滾翻鬥間,淩厲肅殺的實質殺氣轟擊不斷。


    那長槍化出漫天槍影,彷如百萬大軍齊齊挽著滿月雕弓攢射而出的利箭,密密麻麻的槍影卻又靈動無比,如同深海魚群一般閃轉騰挪,猛然間化作一柄頂天立地的巨型長槍,疾刺那紫紅色巨錘。


    紫紅色巨錘陡然發出‘嗡’的一聲巨響,化作小山大小,竟是絲毫不懼,迎著那大槍狠狠砸去。


    “轟”


    槍錘尚未正麵碰撞,強大的氣勢以及實質殺氣早已正麵交鋒,兩股氣勢難分軒輊,兩股實質殺氣同樣難分高下,一擊之下,頓時如滾滾海浪般咆哮開來。


    楚無忌本就勉力支撐著觀看這一幕,眼見殺氣與氣勢融合的海浪襲來,心中一發狠,寸步不退,意識緊守清明,迎向那衝來的實質殺氣。


    “噗”


    意料中的結果出現了,楚無忌悶哼一聲,身子一軟又一次昏死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楚無忌睜開眼來,眼中一點迷茫瞬間消失,緊接著他連四周的情形是否有變化都沒有看,一察覺到神魂又是完好無損的,毫不猶豫的意識一沉,瞬間又來到腦中識海。


    這一次,他的意識再度匯聚到識海的時候,看到的一幕。居然跟昏死之前完美銜接,但這一次,在海浪般滾滾而開的實質殺氣卻隻是讓他的意識一陣劇痛。但,並沒有將他打倒。


    楚無忌大喜,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神魂又一次增強了。


    當即再度靠近一些,用意識去感受這兩件神兵的戰鬥……


    每靠近一些,當意識承受不住那殺氣的摧殘之時,楚無忌便會被震的昏死過去。等他醒來,就又一次以意識更進一步去感知這場曠世罕見的大戰。


    如此看了昏。昏了醒,醒了再看,再昏……


    也不知過了多少次,楚無忌的意識幾乎就站在那一槍一錘的戰場中央。他正準備再進一步,識海中的無邊黑暗卻刹那間消失了。


    楚無忌猛地睜開眼來,立刻就知道意識海中的殺氣化解完了,需要再去水下!


    當下想也不想,立即催動那張定位符,直接來到了水下。


    傳送逃逸類的符籙離開或進入天然陣法的時候會失效,但在天然陣法之中使用,卻依舊有效。


    瞬間,楚無忌又來到感知到殺機的水下方位之上的兩尺有餘處。


    此刻的楚無忌早已體會到了這種自殘式修煉之法的妙處。


    這水底下的殺氣。每次攻擊自己之後,就會殘留一部分在自己的識海中,然後當他迴到水麵。以意識強行的去感知占據識海的實質殺氣,這個過程,不但是化解識海中殺氣的辦法,更是錘煉自己神魂的妙法。


    雖然其中的痛苦難以言喻,但疼痛?楚無忌剛剛穿越而來時,就被天地雙元改造身體。那疼痛,比起神魂受創的疼痛雖然有所不及。但也相去不遠,以楚無忌堅韌的神經,隻要心不投降,必然能挺過去。


    當化解完識海中的實質殺氣之後,他再度進入水下,如此一來,再承受一次實質殺氣的攻擊,迴到水麵上之後,身體也算是修煉了一遭,同時再度化解充斥著識海的實質殺氣。


    如此往複不斷,來來去去,水下下潛的深度在不斷的增加,距離那水中的‘迴’字也越來越近。


    楚無忌似乎對疼痛也早已麻木了,人都麻木了,還哪裏管得上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楚無忌在水下每次一寸一寸的下潛,終於來到了那迴字的邊上。


    近在咫尺,楚無忌很想去觸摸一下,但他知道,看起來這短短的咫尺距離,隻要自己太過冒失,恐怕直接會被那股糾纏在一起的氣勢殺死。


    沒錯,就是氣勢!


    如今,楚無忌下潛遇到的實質殺氣早已對他造不成多大傷害了,但隨著越來越靠近水底的那個巨大‘迴’字,他又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強大的氣場,楚無忌一感知就知道,這是氣勢!


    而且是屬於他在自己的意識海中看到的那杆長槍的氣勢,那股睥睨天下,藐視萬物唯我獨尊的鋒銳氣勢。


    同時還有那柄巨錘的氣勢,狂暴肆虐,撼天動地蠻橫無比的霸道氣勢。


    這兩股氣勢,一股像是針,另一股,像是一塊石頭。


    一個尖利鋒銳,勢如破竹;一個蠻橫霸道,如遠古巨獸。


    但兩者都是那麽的強大,同時又對天下萬物充滿了不屑。


    楚無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小心翼翼的下潛一寸。


    “轟”


    一如所料,僅僅一寸,兩股糾纏在一起的強大氣勢橫掃而來,轟擊在楚無忌身上。


    悶哼一聲,楚無忌再度被擊出水麵。


    這一次,他卻沒有昏死過去。


    意識海中雖然多了一些東西,但,卻絕不是以前那種實質性的殺氣。


    楚無忌意識來到意識海,忽然發現,原本的戰鬥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幹涸的大地,漫無邊際,地麵上布滿了天塹般的深深溝壑,亦或者天坑般的巨大深坑。


    楚無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抬頭一看,心中頓時一跳。


    畫麵中的一切,並不是在地麵上,而是在在一個浩瀚無邊的大坑中。


    若不是抬頭才能看到視線盡頭衝天而起的一圈‘井壁’,他根本不會想到此刻是在一個巨大的深坑中。


    楚無忌心中忽然一動:“莫非,這無邊無際的深坑,就是這一槍一錘戰鬥所造成?”


    念頭方落,眼前忽然浮現出了一槍一錘,槍孤零零的插在地上,巨錘也落在一邊,兩柄兇器,此刻卻沒有任何強大的氣勢,也沒有任何殺氣,就像兩塊爛鐵。


    楚無忌的心忽然狂跳起來,兩敗俱傷?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完,那一槍一錘卻再度自動飛起,再一次激鬥起來。


    這一次激鬥,就像兩個武術高手比武,而且是那種專門精研武術的人比武,沒有任何殺氣,沒有任何氣勢,一招一式,一攻一守,進退之間,步步驚心。


    楚無忌越看越奇,越看越覺得這一槍一錘的招式是如此精妙,可看著看著,楚無忌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對這一槍一錘的招式很熟悉。


    猛然間他心中一動,這,不就是剛才在神魂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嗎?


    “叮”


    正在這時,一槍一錘一觸即分,又不動了。


    楚無忌一愣,很快便明白了,立刻催動定位符,再次來到水下,又一次不斷下潛。


    果然,但他再一次被那兩股糾纏在一起的氣勢擊出水麵之後,神魂中又多出來了一些東西,他以意識查看之下,正是銜接著上一次一錘一槍的戰鬥。


    楚無忌大喜之下,再度觀看,看完之後,再度下水挨一記,然後被轟出水麵,然後再觀看…再下水…再被轟出……


    如此往複不斷,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可楚無忌的情緒卻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急躁。


    “快,快快,槍不能輸!槍絕對不能輸!”又看完了一部分對決,楚無忌惶急的睜開眼來,失魂落魄的就要催動定位符。


    “慢著!”雞大媽沉聲喝道。


    “雞大媽,我要看,我要看看結果,槍不能輸!”楚無忌心中焦急,他對那柄槍實在太喜歡了,這些日子看到的畫麵,長槍越來越不敵,他就仿佛感同身受,心中又難過又擔心。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你的識海中看到了什麽,但你如果再以這種心性持續下去,如果你口中的那杆長槍真的輸了,你會怎樣?”


    楚無忌一呆,將雞大媽的話自問一遍:“對啊,我會怎樣?我又能怎樣?哭一場?罵一場?不……我要幫長槍打敗巨錘!”


    “對,我要幫長槍打敗巨錘!”楚無忌眼睛一亮,沉聲說道。


    “你怎麽……”雞大媽剛要問一句‘你怎麽幫’,熟料話還沒說完,忽然間整個陣法中的天地陡然傳來陣陣轟鳴之聲,緊接著,河麵上的冰層瞬間瓦解,整條河水的水位已閃電般的速度下降。


    楚無忌駭然看著這一幕,迴鍋肉忽然驚喜的叫道:“難道陣法破了?”


    楚無忌眼睛一亮,難道真的是?


    但他並沒有動,任憑水位下降,自己的身體也不斷下降。


    以前下潛也好,用定位符傳送也罷,楚無忌並不知道這河水有多深,如今隨著河水水位不斷下降,他這才吃了一驚。


    整整下落了足有半天時間,水位居然還在瘋狂下降。


    “我擦啊,雞大媽,我以前究竟下潛了多少啊!”楚無忌喃喃說道,都忘了定位符的事情了。


    “你豬啊,迴憶一下,你之前一次下去的時候,用了幾次定位符?”雞大媽翻了個白眼。


    楚無忌一呆:“忘了!”


    “……”


    雞大媽無語了,其實他也不知道楚無忌總共用了幾張定位符,反正第一次之後,他一寸一寸的下潛,等到適應了實質殺氣,而且距離太遠的時候他就定位一次。


    “主銀,總共是十二張定位符,不過我也不知道每次定位符跟上次定位的距離有多少,主銀你不是知道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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