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一個紅光滿麵的肥胖男子,從屋子裏離開後。


    穿著粉綠色的衣裙,頭上梳著兩個辮子的小丫頭溜了進去。


    “小姐,小姐。”


    “桃兒,我在這。”虛弱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


    桃兒立刻跑了上去,看著渾身不著片縷的雪染煙,小丫頭的眼裏星光點點。


    “混蛋,那個秦小侯爺又把你折磨成這樣。”


    桃兒上前扶著雪染煙,看著她雪白身子上的抓痕,咬痕,還有不少青腫。


    語氣很是心疼。


    “扶我上床,快。”


    雪染煙咬住下唇,忍住全身傳來的疼痛,額頭上冷汗直冒。


    “小姐,奴婢說你這是何必呢,你好好跟著七殿下就行了,為什麽還要這麽自己作賤自己。”


    桃兒很不懂自家小姐,已經有了七殿下,怎麽還要和別的男人勾在一起。


    這要是七殿下知道就完了。


    “你懂什麽。”雪染煙罵了一句。


    若是北逆淵還是太子,還是當年的勢頭,她怎麽會這般輕賤自己。


    可現在北逆淵連自己都保不了,她自然得多多認識幾個有權有勢得。


    齊昭是皇後的親侄子,她的爺爺是太師,祖母是太後的親妹,家族在北國地位顯赫,所以她一定要抓住齊昭這根救命草。


    “把櫃子裏的藥膏拿來。”雪染煙摸著身上的傷痕,這個禽-獸,每次隻要和他歡好,都會把她弄得遍地鱗傷。


    桃子飛快的拿出一瓶藥膏,然後在雪染煙身上擦著揉著。


    “小姐,這什麽時候才是個頭。”桃兒真是弄不懂小姐,就算要選有權有勢的,那麽多的男子不選,偏偏就選這秦小侯爺。


    雪染煙被說的心煩意燥:“別說了,快點擦。”


    若不是這秦小侯爺還有用,她也不會這麽伺候著。


    屋子裏,主仆兩心思各異沒在說話。


    **********


    北國皇宮。


    樹影在地氈上移動,大宣爐裏一爐好香的煙氣,嫋嫋不斷的上升。


    柱子上麵雕刻著的九爪蛟龍,在滿室的光芒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中堂掛著的一幅陳所翁的墨龍,張牙舞爪的像要飛舞下來。


    宮殿上,一抹黑色的人影,迅速從屋頂飛掠而過落在殿門口。


    在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閃身進了殿內。


    殿內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男子逆著光背對著來人。


    背影有些微微的涼。


    “主子,屬下查到皇後的陵墓在哪裏了。”


    來人的聲音很是尖細。


    “哦,在哪裏。”


    男子猛地迴過頭,眸中突地現出了一抹精光。


    “在青塚古墓。”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使得人裏發冷。


    來人身子顫抖著,雖然早熟悉了這位主子陰晴變換的性子,但每次還是讓他驚恐不安。


    “哈哈哈。”北逆淵笑了起來。


    有種荒涼的淒傷……


    父皇,你就是這般狠心,母後死後你居然不給她葬入皇陵,卻把她安葬在青塚古墓。


    你這麽踐踏母後,我必要你後悔一輩子。


    青塚古墓,是北國曆代廢妃安葬的陵墓,身前母後是那麽的耀眼,死後卻要受到這樣的等待。


    來人低著頭,像是要把自己的臉埋進地下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鮫奴,母後的死因是怎麽迴事。”


    北逆淵壓下心底的傷痛,他迴到北國,不僅要奪迴自己的一切,他還要查清母後死亡的真相。


    “主子,鮫奴無能,鮫奴…沒有查到。”


    這話一說出來,鮫奴隻覺得離死亡那麽近。


    他哆哆嗦嗦的看了眼北逆淵。


    逆光裏,他好像沒有了唿吸,如同枯萎的蝴蝶。


    忽然,隻見北逆淵揚起手。


    鮫奴死死盯著那隻手——


    他的手指骨骼分明,如同黑暗深淵,讓人心裏一緊。


    “哢嚓。”


    是骨頭咯吱咯吱的響動。


    “主子……”鮫奴喚了一聲,聲音聽出點哆嗦。


    “事沒辦成該當如何懲罰。”


    北逆淵薄涼的丹鳳眼微微一撇,閃過一抹不悅。


    鮫奴神色一瞬慘白,直接跪下:“主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北逆淵冷笑一聲,看著地上的鮫奴:“本王給你了半個月的時間,你就查出這麽點消息,本王留你何用。”


    鮫奴磕在地上頭還會來得及收迴,一聲慘叫響起。


    隻見他的左手無名指瞬間沒了。


    鮮血直冒,


    如紅霞般絢麗,一層層淡開妖嬈的色彩。


    北逆淵靜靜站立那裏,似乎麵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鮫奴緊緊的抓著左手,依稀可以看出看剩三更手指。


    “主子,饒命。”他發出哀求。


    記得以前的主子不是這個樣子,以前的主子是那麽的溫潤,是那麽的儒雅,可現在的主子,完全就像是個惡魔。


    “把你的血舔幹淨了,本王留你一命。”


    北逆淵看著鮫奴那張蒼老的臉,模糊的想到他在母後身邊伺候的時光。


    那時,年少!


    鮫奴聞言:“是!”


    痛苦費力地趴下身去,伸出舌頭,將手指流出的血跡舔得幹幹淨淨。


    然後又跪在了北逆淵腳下。


    北逆淵注視著眼底的鮫奴:“張嘴。”


    鮫奴一喜,刷的下張開嘴。


    隻見一顆黑色的藥丸飛進嘴裏,他咕嚕一口吞下。


    “多謝主子。”


    鮫奴連連輕咳了幾下,才喘息著開口。


    北逆淵收迴視線,落在不遠處:”太子最近都在做什麽。”


    “太子最近在學習箭術,說要為皇上獵殺幾匹雪山狐狸,做一件狐毛披風……”


    北逆淵冷冷一笑,以前太子北無湮隻是他身邊的小跟班。


    現在卻是風光無比的太子。


    世事難料。


    “狐毛披風?”


    “皇上最近染了風寒,太子要一表孝心……主子,要不我們先一步做好狐毛披風獻給皇上。”


    鮫奴緩緩道。


    北逆淵黑眸中看不清一絲情緒:“不,本王另有計謀。”


    那個男人不配收他的東西。


    狐毛披風是吧!


    他會好好送一份大禮給皇上和太子。


    “七殿下,七殿下。”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丫鬟的叫聲。


    北逆淵的雙手忽然緊緊抓在一起,眼睛一片陰霾。


    緩緩的--!


    僵硬的--!


    揮了揮手。


    卻見忽然一陣風吹過,跪在地上的鮫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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