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車夫上前,還招來一聲怒喝:“速速讓馬。”


    聲音不大,但力度很足。


    清清楚楚傳到慧文公主的耳朵裏。


    什麽,叫她們讓馬車。


    哪裏來的刁民。


    蘭楹楹哼了哼:“娘,這種刁民不見棺材不掉淚,馬夫,告訴他們,我們是誰。”


    馬夫征楞了下,心裏嘀咕,若不是為了養家糊口,早就不想幹了。


    這母女倆的脾氣,簡直如出一轍。


    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不敢這麽說,馬夫揚了揚頭:“這是淮陰侯的馬車,你們快讓開。”


    普通馬車裏,有人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開口說話。


    見到對麵沒了聲音,蘭楹楹撥弄著幾縷發絲,隨意地把玩著。


    怕了吧!


    淮陰侯府可不是好惹的。


    馬夫跳上馬車,準備趕著馬車繼續上前。


    哪知對麵得馬車一動不動,風輕雲淡的如同天邊的微風。


    馬車裏的蘭楹楹拿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的妝容,很漂亮,流觴表哥一定會喜歡的。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流觴表哥,還能得到他的道歉。


    蘭楹楹心裏很是開心。


    “怎麽迴事,怎麽還不趕馬。”慧文公主心裏升起一團怒火,冷冷地問了一句。


    “迴公主的話,對麵的馬車沒有動。”


    “什麽。”慧文公主神色間滿是震驚,她們都報了自家門府,對方還敢不讓,莫非是沒有聽過淮陰侯府。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鄉巴佬。


    慧文公主挑了下眉梢:“馬夫,報本公主的名頭。”


    “娘親的封號一出來,頂能嚇死那人。”蘭楹楹哼哼兩聲,就等著對麵馬車的人嚇破膽。


    馬夫臉上的笑容一斂,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搓了搓手:“公主,這。”


    “廢話什麽,還不快點,耽誤了本公主的事,要你好看。”


    慧文公主揚了揚下巴,將公主的高傲淋漓盡致展現出來。


    “對麵的人聽著,慧文公主的馬車再此,還不速速讓路。”


    馬夫再次高喝道。


    “慧文公主,馬車裏的是公主。”


    “慧文公主是先帝的女兒,聽說蠻得先帝的喜歡。”


    “哪能和華陽長公主比。”


    馬車外,頓時響起接頭交耳的聲音。


    慧文公主洋洋得意的聽著,不過聽到華陽長公主時,眼裏閃過一絲冷漠。


    以前父皇在世的時候,最是寵愛大皇姐。


    可現在她死了,以後她的兒子也要叫她一聲娘。


    就算華陽長公主以前風華無限。


    但現在,所有的榮寵還不是屬於她慧文的。


    “好一個慧文公主,好一個淮陰侯府!”


    一個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那輛普通的馬車內,一名貴婦出現在百姓的視線內。


    身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墨螢亮之色絲線,一動一轉,身上的流紋活的一般,手腕上帶著兩串佛珠,帶著淡淡的光暈。


    當她的目光淡淡掃過來,慧文公主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大膽,你是何人,敢這樣說話。”蘭楹楹弄著自己的妝容,一邊不屑開口。


    “蘭楹。”慧文公主驚唿出聲,一把捂住了蘭楹楹的嘴。


    短短幾秒,滿臉全是汗水。


    “娘,你幹什麽。”蘭楹楹拍開娘的手,臉色不滿。


    不過見到慧文公主呆愣了,蘭楹楹扭頭往外看去,立馬也被嚇住了,支支吾吾地驚恐道:“太,太後……”


    她的聲音雖小,但這聲“太後”卻傳了出去。


    百姓都驚了一下,普通馬車裏的是太後。


    太後還能有誰,整個風國隻有一個。


    “慧文參加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慧文公主的氣焰頓時收斂,慌忙拉著蘭楹楹,從馬車裏出來。


    跪在太後麵前,連抬頭看太後的勇氣都沒有。


    死定了,死定了,她居然在太後麵前這麽囂張。


    她雖然是公主,但在太後麵前,她什麽都不是。


    要知道,當今天子在太後麵前,可都是恭恭敬敬的。


    慧文公主這一跪,百姓們也紛紛跪了下去,高唿著太後千歲。


    可是第一次見到太後,太後和心裏想的一樣,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個好太後。


    太後徑直走到慧文公主身邊,淡淡地看著她:“慧文,哀家還從不知道,宮牆外的你,和你的女兒,是這麽的目中無人。”


    以前在宮裏見到的慧文,都是柔聲柔語的,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和和氣氣,可今日在宮外一見,太後頓時明白,以前的慧文都是裝的。


    “慧文知錯,”慧文公主哪敢多說什麽,心裏後悔的要命,原本以為那普通馬車裏的人,連個空氣都不是。


    可哪裏知道裏麵的人,是風國最尊貴的女人。


    慧文公主的心和肝,都縮緊了。


    蘭楹楹跪在娘親身旁,抬眼看著太後充滿了壓力的雙眼,忍不住脫口而出:“太後,你這麽尊貴的身子,怎可坐那粗俗的馬車。”


    “蘭楹。”慧文公主大驚失色,這女兒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還敢說這事。


    太後瞥了她一眼,輕嗤一聲:“蘭楹郡主,哀家聽說,你昨天闖入晉王府,在晉王府裏大叫大鬧,可有此事。”


    蘭楹楹頓時漲紅了臉:”我,我,這。“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為郡主,做出此等下賤之事,給皇家丟臉,給皇上丟臉。”


    蘭楹楹本是淮陰侯的女兒,但慧文公主曾賑災有功,皇上便封賜了蘭楹楹為郡主。


    皇族中人竟然做出如此敗壞皇族名譽之事。


    讓太後很是惱怒。


    “太後,蘭楹她不是有意闖晉王府的,可晉王他還把蘭楹大庭廣眾下扔了出去。”


    慧文公主見太後得知此事,心裏一緊,這事太後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太後出宮入住晉王府的消息,並沒有傳入各個名門貴族。


    被皇上和帝流觴封鎖了消息。


    “扔得好,如此寡廉鮮恥的郡主,真是讓哀家開了眼。”


    太後淩厲地瞪向慧文公主,話語絲毫不客氣。


    今日本想低調的迴宮,哪知會遇到慧文橫行霸道這樣的事。


    慧文公主隻覺得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喘不過氣來。


    糟了,女兒在太後麵前沒了形象,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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