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蒼傲和北狼下去後,冬兒湊了上來,眉眼裏全都是晶亮的小星星:“小姐,你越來越厲害了。”


    “主子這一箭雙雕,殺人於無形,讓那兩小子在也不敢蹦躂。”


    雲麟也湊了上來,說出的話讓雲聽若黑線。


    她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讓兩人的內鬥變成比鬥,讓他們把精力都放在訓練上,而不是無聊的拉幫結派。


    殺手天下裏,絕不允許有二心。


    *****


    莊子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一襲紫色的身影,白靴踏花而來,驚散了這場靜謐的空氣。


    輕柔的白袖如流雲一般,身影隨後落在屋內地上。


    眼瞳中神光內斂,環顧屋內四周。


    緊接著,他手指一動,撿起桌上的紙條看了看。


    眸光中的冰寒緩緩逝去,一縷緩和的弧度宛如雪蓮綻放。


    小豆芽在燈籠巷子。


    帝流觴身形一動,剛要閃身出去。


    卻又深深的止住了身影。


    來不及了。


    時間來不及了。


    帝流觴忍住心裏的衝動,閃身來到桌前,拿起毛筆,在紙條上又加了一句。


    將它放迴原處後。


    依依不舍的在房間裏流連了一會。


    眨眼消失在房間。


    人去樓空。


    風起,花落,殘留滿地芬芳。


    ******


    夜晚,席卷大地,皇城籠罩在黑幕裏。


    相府裏,載歌載舞一片。


    不過除了相府的人,便無別人。


    諾大的花園裏,臨時搭建了一個舞台,舞台上仙樂飄飄,燈籠高懸,燭光亮的如白晝。


    穿著五顏六色的舞姬們,正扭著水蛇腰,妖嬈的跳著舞蹈。


    下座的主位上,坐著拍手叫好的雲百裏。


    他身邊空著的位置,本來是沈碧秋的。


    可今日的家宴,是為藺霜澪洗塵,沈碧秋自然是不會前來找堵。


    側坐邊,是打扮的貴氣的藺霜澪。


    一身桃紅色的衣裙,襯得她的肌膚如玉,滿臉桃花。


    薄紗似的外衣,將裏麵的春光傾泄。


    手裏拿著一把翠玉輕扇,正慢慢的煽著。


    其餘的位置上,坐著其餘的姨娘,她們的打扮雖然美豔,但卻少了露骨。


    都漫不經心的看著舞蹈,心裏卻暗自咒罵著狐狸精。


    穿的這麽少這麽浪,真丟了相府的臉。


    可看老爺的臉,一點生氣也不沒有。


    讓她們越發嫉妒。


    姨娘們的下方,是二小姐雲時月,今日的她穿著清麗,淡藍色的衣裙隨風舞動,將她曼妙的身姿呈現出來。


    領口處的毛領柔媚而又顯眼,頭上帶著的一串珍珠,惹得身旁的雲浮夢不斷偷看。


    今日的家宴,她特意換了一身煙羅綾紗,青絲如瀑傾瀉直下,兩鬢各垂下一對雪白絲絛,額發因風揚起,像極了一隻翩舞的蝴蝶。


    可卻不如雲時月頭上那一串珍珠顯眼。


    “小姐,小姐。”


    雲浮夢的丫鬟見小姐不斷向旁張望,忍不住開口提醒。


    雖然這是家宴,但也得注意儀容。


    小姐這樣不顧形象的張望,這可不行。


    “你個小蹄子,一直嚷嚷什麽。”雲浮夢不耐煩的迴頭,狠狠捏了一把丫鬟的手臂。


    痛的丫鬟兩眼淚汪汪,委屈的道:“小姐,坐不能動。”


    “本小姐還用的著你提醒。”


    雲浮夢惡聲惡氣的語氣,惹來雲時月的輕笑。


    下等人生的就是下等種,瞧這素養,瞧這禮儀,真是給相府丟臉。


    “你笑什麽。”


    雲時月的笑聲不大,卻剛剛能讓雲浮夢聽見。


    這讓傲嬌的雲浮夢怎麽能受得了,她拍了拍桌子,怒氣衝衝的瞪著雲時月。


    “我對舞笑明月,關你什麽事。”


    雲時月端起一杯酒,在雲浮夢噴火的目光下,櫻桃小嘴悠悠然的啄了一口。


    她是府裏的二小姐,上麵沒有大少爺和大小姐,那她就是老大。


    雖然不是嫡女,但那也是長姐。


    可現在平白無故冒出三母子,大少爺的位置被占了就算了,連大小姐的位置也被占了。


    這讓雲時月心裏,對這三母子十分討厭。


    “你說謊,你明明是在嘲笑我。”


    雲浮夢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以前在莊子上,有誰敢這樣笑她,早就被她發賣了。


    而進了府第一天,雲浮夢還是那個刁蠻的性子。


    “白癡。”雲時月小嘴輕吐,這雲浮夢和雲輕菀一個性子,不過強者還要愚笨。


    雲浮夢火了,抓過眼前的水果就往雲時月身上砸去:“你敢罵我。”


    雲時月本就是練過,頭一低,梨子急速飛過。


    雲百裏正喝著酒,隻聽嗖的下,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


    還沒等他看清。


    管家大跳了出來:“有暗器。”


    他這話一出,花園裏宛若被扔了火彈似的,轟然炸了開來。


    高台上的舞姬帶著震耳欲聾的尖叫,一個個捂著腦袋四處逃散,揚起一陣煙塵彌漫。


    姨娘們也不顧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下,身子抖得跟撥浪鼓。


    藺霜澪跑的更快,整個人躲在了遠處的一棵樹後。


    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嘩啦。”梨子在距離雲百裏的臉還要幾厘米的時候,被管家抓在手,四分五裂的半空中炸開。


    梨子水濺了雲百裏一臉。


    黑,夜黑,臉更黑。


    空氣沉寂了半秒後,雲百裏的手重重的排在桌上,暴動的聲音惹得現場安靜了下來。


    “誰幹的。”


    他一抹臉色的汁水,三個字從牙縫裏擠出。


    桌子下的姨娘你看我,我看你,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狼狽的爬了出來,掏出手絹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原來不是暗器。


    不過隨後都惱怒起來,都嚷嚷著:“是誰幹的,出來。”


    嚇得她們還以為真有暗器。


    四處逃散的舞姬們也停下了身影,一個個喘著粗氣直罵爹罵娘。


    雲浮夢見爹的胸口一起一伏,縮了縮脖子,腳步慢慢往後挪移。


    卻看見雲時月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意。


    不好。


    雲浮夢大驚,下意識的就想要撲上去。


    “爹,是她。”


    雲時月抬著手,絲毫不猶豫的指著一旁驚慌失措的雲浮夢。


    她的聲音很清新,也很明亮。


    讓眾人的視線全都看了過來。


    “夢兒?”雲百裏眉目顫了顫,見到雲浮夢躲閃的眸子,心裏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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