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張試卷都改好了。


    雲聽若端過茶水喝了一口,眼神掠過門簾。


    幾歲少女的眸子,如星空般深邃而遙遠。


    不動聲色!


    門簾外,舞墨愣了愣,她沒有想到雲聽若會起的這麽早。


    她眼眸一轉,隨後麵色從容的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當看見雲聽若時,發出一聲驚唿:“小姐,這麽早就醒了。”


    雲聽若黑眸仿佛萬年無波的死水,默不作聲的拿過一本書,放在試卷上。


    舞墨見雲聽若沒有理會她,也習慣了。


    她微微彎腰緊接著說道:“小姐,奴婢這就去打水來。”


    很快離開內屋。


    雲聽若眼皮一抬,清幽幽的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


    冬兒迴來的時候,聽到內屋裏有響聲,連忙掀開簾子走進來。


    看見舞墨正伺候著小姐洗漱。


    並未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冬兒自然上前,憨厚地笑。:“舞墨,你伺候著小姐,我去做飯。”


    聽到冬兒這樣說,舞墨有些驚愕,以往隻要她和綠意一伺候小姐,就會被冬兒打發離開。


    怎麽今日倒這麽隨和了。


    但還是感覺應下來:“好。”


    雲聽若聽著兩人的對話,微微頷首,


    不錯,現在冬兒情緒能基本穩定。


    而且還知道以退為進。


    這個細微動作,表明有幾分讚賞,冬兒心裏雖然歡喜,但表麵上還是丫鬟該有的樣子。


    吃完早飯,雲聽若帶著冬兒,兩人如往常一樣走出聽院。


    舞墨早已習慣這主仆兩的生活。


    早飯後,必然要去花園裏逛一大圈。


    她連著跟著了好幾天,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所以今日,舞墨沒有打算跟著。


    一處院子,冬兒迴頭看了眼身後,湊近雲聽若的耳畔,輕聲道:“小姐,她沒有跟來。”


    “走!”雲聽若也不浪費時間,身影利索一閃,不是走的花園道路。


    而是出府的小路。


    *****


    七月的太陽高高懸掛,連風都是幹燥無比。


    一大一小身影衣著普通,發飾簡單,看上去就像是莊戶人家的孩子。


    兩人剛走進盛寶齋,就被眼尖的掌櫃瞧見了。


    “哎呀,小姑娘,你可算來了。”


    福康放下手裏的算盤,笑嗬嗬的迎上來。


    雲聽若笑了笑,語氣平靜:“抱歉,被一些瑣事耽誤了。”


    這發夾交易的事,她可是一直都記得。


    因為帝溟烈的事,她不得不等風聲過了在出來。


    “沒事,不過是多等了幾天,屋裏說。”福康笑的爽朗。


    三人走進屋裏,很快有人上了茶。


    “福掌櫃,我是來看發夾的。”


    雲聽若不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


    “既然小姑娘這麽豪爽,我也不廢話了,二位稍等片刻。“


    福康起身,親自去拿發夾。


    不一會,他手裏捧著一個盤子,上麵擺放著三個顏色,花紋不一樣的發夾。


    “小姑娘請看,這就是按照你的圖紙所做出來的。”


    福康的語氣隱隱夾雜著激動,這發夾一做好後,他就大唿妙啊。


    這種發夾便捷,一扣一鬆間便能夾住頭發,而且款式別致,他敢保證,這發夾一旦上市必定會熱銷。


    雲聽若拿過一個淡藍色的發夾看了看,唇角一勾:“不錯,看來福掌櫃也用心了。”


    這發夾上麵的花紋,是用金絲鑲邊,給發夾增添了不少華貴氣息。


    “哪裏哪裏,是小姑娘的圖紙好。”福康現在也不敢小瞧這小姑娘。


    小小年紀說起話來滴水不漏,而且麵容鎮定,不慌不亂,一看就不簡單。


    “福掌櫃,這發夾你打算何時開賣。”


    福康搓了搓手,雙眼是生意人的精明:“小姑娘有何見解。”


    “福掌櫃,你可以叫我雲若。”


    雲聽若沒有直接迴答福康的話。


    姓雲,福康愣了愣,雲姓在風國不算大姓,但也有名門貴族。


    眼前小姑娘不到十歲,這雲姓大族裏,年歲符合的倒也多。


    或許是他想多了,這要是一位千金小姐,怎麽可能會為了這點小錢拋頭露麵。


    這姓帝的不也一定是皇族。


    想到這裏,福康眉眼彎彎:“雲若姑娘,這發夾既然已經做好,鄙人打算越早上貨銷售。”


    “不!”雲聽若毫不猶豫吐出一個字,神情淡然而慵懶。


    福康和冬兒皆是一愣,紛紛看著她。


    “這發夾雖然新鮮,但也得看大家能不能接受,若是現在做了太多,到時候沒有人買賬,豈不虧本。”


    “這----”福康麵色劃過一絲僵硬,他的身心全被這發夾吸引了,到完全忽視了這個生意最常見的問題。


    這發夾好是好,但他一個人說好根本沒有用。


    要得到百姓的喜歡,百姓的認可,才是好。


    福康皺起眉頭,摸著下巴看向雲聽若:“不知雲若姑娘有何想法?”


    “這發夾你現在做了多少。”


    “五十個。”


    “那這五十個就作為贈品。”


    “贈品。”福康糊塗了,這發夾可是新鮮玩意,怎麽能作為贈品。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可以放出消息,凡是某日在盛寶齋花費十個銀幣的買家,皆可或得神秘大禮一份。”


    “傳單!”福康有些暈乎乎的,隻覺得大腦都快不夠用。


    雲聽若眉眼眯了起來。這一眯,極是淩厲:“我想問問,如果店裏缺人,福掌櫃你是怎麽招人。”


    “自然是在門口貼紙招工。”


    “我說的這個,是弄幾百份貼紙,不是貼牆壁,是發到人手裏。”


    福康恍然大悟:“原始是這樣。”


    “這就是宣傳效應。”雲聽若十分有耐心,目前來說,她缺銀子,很缺!


    冬兒暈乎乎的看了小姐一眼,沒想到小姐對生意也是這麽了解。


    還有什麽是小姐不會的!


    “拿紙和筆來。”雲聽若眉毛輕輕一挑,


    福康雖然不明白是要幹什麽,但還是讓人立馬拿來筆墨。


    隻見雲聽若拿著毛筆,略微思索了幾秒,便飛快在宣紙上寫著。


    字跡斜斜歪歪的,看上去稚嫩而且淩亂,不過還是能看得清。


    冬兒扯了扯嘴,小姐的字跡根本不是這樣的。


    福康也是微微皺眉,他沒有想到,這不見到的小女娃字跡會這麽爛,不過也鬆了一口氣。


    從這字跡上看,小女娃絕對不是什麽大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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