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裏,修長的人影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宛如雕塑。


    管家一走進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爺的脾氣是越來越暴戾了。


    “王爺,大夫來了。”


    帝溟烈摸了摸臉,冷冷哼了一聲。


    管家側身,身後的大夫手裏端著藥膏上前。


    雙手不斷哆嗦著,一靠近帝溟烈,就感覺如此之冷。


    大夫忍住心頭害怕,小心翼翼開口:“王爺,該換藥了。”


    帝溟烈手一抬,管家立馬將周圍的赤金燭台點燃。


    光亮中,男子的眼如毒蛇一般。


    大夫立馬上前,先是拆下之前的藥膏,然後在清洗重新上藥膏。


    空氣裏,安靜的詭異。


    換好藥膏後,大夫鬆了一口氣,快速退出房間,這才抹了抹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屋子裏,管家琢磨著帝溟烈的情緒,輕聲細語:“王爺,要不告訴皇上,宮裏有絕世好藥,一定會治好王爺的臉。”


    一提到臉,帝溟烈眼神如刀,不善的看了一眼管家。


    嚇得管家連忙自打臉:“奴才口誤,是下巴。”


    主子長得那麽好看的人,除了那個人,整個皇城就是主子長得最好看。


    齊王府也有珍貴靈草,但卻對燒傷不管用。


    “滾。”帝溟烈厭惡的看了一眼管家,吐出一個字。


    管家揮揮手,一屋子裏的丫鬟迅速離開。


    隻餘留帝溟烈一個人。


    良久,麵色陰沉的帝溟烈開口:“來人。”


    “嘩啦。”微風而過,一道身影半跪在帝溟烈腳步。


    “主子有何吩咐。”


    “告訴他們,十天內要是查不到人,自尋了斷。”


    “遵命。”


    來人恭恭敬敬,身影一閃,消失在屋子裏。


    帝溟烈又一次摸了摸臉,這一次受傷,他封鎖了消息,決不能傳入宮裏。


    若是被其餘皇子知道,一定會借機參他一本。


    堂堂天子驕子被毀容,這等恥辱絕不能讓父皇知道。


    下顎處隱隱傳來的陣痛,讓帝溟烈臉越發扭曲。


    都是一群飯桶。


    腦海裏猛然想到管家的話,宮裏有絕世好藥。


    皇宮!


    眼睛恍然一亮。


    “來人。”


    又是一道身影閃過。


    帝溟烈涼涼的看一眼地上的人影,薄唇輕啟:“去皇宮裏取一瓶滌塵丹。”


    暗影身子一抖,王爺這是要他去皇宮偷盜。


    兒子偷老子的,這豈不是太缺德了。


    “還愣著做什麽。”帝溟烈見暗影一動不動,不免發火。


    “王爺,皇宮丹藥庫高手如雲,屬下----”


    “廢物,多帶幾個人去,從東門進去。”


    帝溟烈氣的一腳踹在暗影胸口上,一堆無用的廢物。


    他怎麽就養了一堆廢物。


    ******


    閣樓上,兩道身影嘴裏嘀嘀咕咕的,蹦出奇怪的聲音。


    地上,兩個小身影滾在一起,玩的很是愉快。


    雲嘯發出痛苦的嗚咽聲:“天啦。”


    這些字母單看他認識,湊在一起都簡直要命。


    “別嚎了,還不快背,今晚還要默寫呢。”


    冬兒翻了一個白眼,又專心致誌的輕聲朗讀。


    “冬兒,你說,主子在哪裏學的這些奇怪文字。”


    雲嘯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痛苦。


    冬兒手一頓,緩緩看向雲嘯,迷茫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小姐說老天爺是公平的,小姐傻了那麽多年,或許這是老天爺給的福利---牛逼。


    冬兒見雲嘯學的有些痛苦,不由得嘲笑:“原來某人有些方麵也很笨嘛!”


    每次訓練的時候,雲嘯都是嘲笑她。


    這次,終於輪著她嘲笑他,還真是開心。


    “誰說的。”雲嘯眼珠子一轉,凝著眉頭較真起來,肅然道。


    “有本事,我們比試比試,看誰學得好。”


    冬兒仰頭,小嘴一撅,揮舞著小小的粉拳。


    “好啊,比就比,輸的人可要接受懲罰哦。”


    “什麽懲罰。”


    “輸了的人說十聲,我是豬!敢不敢啊。”


    “誰不敢是小狗。”


    這一刻,兩個人的心性都變得有些幼稚。


    兩人對視一眼,噗嗤笑出聲來,隨後飛快抓過筆記努力起來。


    空間裏,雲聽若拿著一把小刀,在還未成形的匕首上,神情認真的雕刻著。


    小白抱著小水壺,在靈草田地裏蹦來蹦去。


    最後停在一株靈草前,不,應該是靈樹前。


    比小白高了一截的靈樹,樹軀是藍色,枝椏宛如嬰兒的小手,樹葉雪白。


    看上去神秘又傲嬌。


    小白一動不動的盯著它,眼裏流露出炙熱的光芒,爪子輕輕的摸了摸靈樹,那動作輕柔的,生怕弄壞了。


    雲聽若一抬眼就看見這一幕,眉眼抽了抽。


    這怎麽感覺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孩子。


    不過這顆靈樹是什麽時候長出來的,雲聽若放下手裏的小刀,來到靈樹前觀察。


    “這樹還挺好看的。”


    而且湊近更是清香氣息,讓人很是舒爽。


    雲聽若手指剛碰上靈樹,一雙爪子從中間伸出來。


    嘩--!


    一手一爪,就這麽握上了。


    雲聽若:“----”


    “不許碰。”小白肉球似的身子一閃,擋在了靈樹前麵。


    一副碰了就要拚命的模樣,讓雲聽若黑線。


    “好好好,不碰。”雲聽若收迴手,又繼續拿著小刀開始雕刻匕首。


    半個時辰後,匕首上的圖形越來越清晰。


    雲聽若揉了揉酸澀的右手,今日就到這了,慢工才能出細活。


    出了空間,雲聽若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踏著悠閑小步走出房間。


    屋子裏,沒有一人。


    雲聽若剛喝了一口茶水,眼神猛然微變,手指一緊。


    室內死氣沉沉的風,在這一刹那,宛如嬉鬧的小孩。


    “啪!”清脆卻又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裏激蕩。


    冬兒抱著一臉享受的小赤,腳步一頓,頭盯著十米外的屋子。


    不好!


    她拔腿就往前跑。


    “小姐,小姐,小--!”


    冬兒手用力的放在門上,腳剛跨進一步,身形戛然而止。


    屋子裏,小身影蹲在頭上,腳邊是茶杯的碎片。


    雲聽若的身後,舞墨一臉驚慌,好似被嚇得不清。


    當看見冬兒的出現,她迴過神來:“小姐,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受傷,冬兒捕捉到敏感的字眼。


    身影如風,大步來到雲聽若麵前,一臉擔憂:“小姐,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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