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界中修煉,猶如置身一個聚靈陣之中,不出幾個時辰,靈力已蘊滿了全身,金色的靈氣外溢,覆蓋至池璃的周身,一點點治療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個周天之後,池璃周身的傷口愈合,體內金丹的運轉速度變慢,靈力的流動慢了下來,匯入丹田之中。

    池璃禦氣,凝神從丹田裏祭出鎖魂劍,鎖魂劍經過金色靈氣的溫養,劍鋒上的花紋又變了許多,劍身之上的劍氣更濃,手指拂過便能感覺到淩厲的劍意。

    哢——

    一陣清響自屋外傳來,草屋四周開始出現強烈的靈力波動,靈力凝結成線順著草屋的地麵延伸了下去,直至地底深處。

    池璃手腕一轉,將鎖魂劍拿在了手中,起身推開了房門。

    寂靜的院子裏,不如何時出現了一株幾人環抱的參天大樹,大樹枝幹伸展,正一點點向著院外延伸。

    “這是梧桐,莫非……”池璃繞著梧桐樹走了走,果然在大樹上看到了一件被串在枝幹上的棕色衣衫,“爺爺?”

    梧桐伸展的樹枝頓了頓,有幾片落葉自空中飛舞而下,落在了池璃的頭頂,微風拂過,四周的空氣一瞬間停滯了下來。

    池璃動也不動,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梧桐良久,發現大樹的枝葉頂端,樹葉都在規則的抖動,池璃抿唇一笑,伸出手指在大樹的枝幹上撓了撓,指尖之下,池璃能明顯感覺樹幹在微微顫抖,連帶著將梧桐葉都抖落了許多。

    “爺爺,您這樣蜷著不累嗎?”池璃總算是良心發現,放棄了逗弄莫老的心思,她收迴手,往後退了幾步。

    梧桐樹的樹幹之上緩慢的顯出了一張人臉,人臉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看了看樹下的池璃,“你……看出來了……”

    “恩。”池璃點點頭,雙手抱胸,將鎖魂劍報在了懷中。

    “哎——”梧桐歎了口氣,枝葉又開始向外延伸,直至枝幹幾乎和另一戶院子的院牆相觸,這才停下了生長,“我還想瞞你幾天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莫老的聲音裏有一絲委屈,他身上的枝幹動了動,一條枝幹延伸至池璃所在的位置,化成了一把木製的椅子,“我年紀大了,越發覺得那具人形的身子不適合我,還是這樣最舒服。”

    “其實早在您送我梧桐樹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池璃坐在椅子上,自懷中掏出那顆莫老送的小梧桐樹,梧桐樹枝葉展開,似乎是感應到了莫

    老的存在,伸展著枝條,往莫老身上湊了湊。

    “你倒是和九央一樣聰明。”莫老笑了笑,枝葉展開,月光之下,整個樹發著淡淡的綠色熒光,格外瑰麗。

    “您說的九央,便是這把劍的主人吧。”池璃伸手撫上鎖魂劍的劍身,劍身低鳴,像是在迴應池璃的觸碰。

    “是啊,他以前也住在你現在住的房間裏。”莫老伸著枝幹,摸了摸草屋的頂棚,像是在撫摸他最愛的孩子,“九央自小就格外羨慕天界仗劍的仙人,他小時候常說,以後要做天界最厲害的仙人。”

    原來那般清雅的陳設,盡是九央所設,難怪處處都透著一股熟悉,池璃迴眸,看向房間裏明滅的燭火,“那他的願望,實現了嗎?”

    “實現了,也……沒有實現。”莫老的神情有些怔忪,他手下失了輕重,枝幹將草屋的頂棚掃的一團亂,“哎呦,你看我……真的是老了,老了啊!”

    池璃起身,將地上散落的茅草收了收,飛身而上,均勻的鋪在了房頂上,“爺爺,那衛卿也是和九央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公子不是的,公子是奉天界之命看守我們的仙人,怎麽會跟我們這些妖魔一樣呢。”莫老擺了擺手,枝幹一順,將房頂上的池璃接了下來。

    “衛卿是天界之人?!”池璃眼神一驚,若是衛卿是天界的仙人,那他為何要幫藺珂奪取昆侖海心?他想要解開鬼界的封印?為什麽?而且九央,他究竟是誰?和她認識的樾九央是同一個人嗎?

    池璃依稀記得,原著當中男主樾九央是人界出身,他和女主林月寧兩人曆經艱險,鎮壓了鬼界叛亂之後,才渡劫飛升,登界成仙的。若是此九央就是彼九央,難道……男主小時候被人奪舍了?

    池璃腦中一團亂麻,她本以為自己有原著在手,算是開了一個大大的金手指,可她經曆的種種似乎又和原著沒什麽關係,若是她剛才的推斷為真,那劇情的一開始就是崩壞了的啊!

    “爺爺……那九央……”池璃迴身,想了解更多關於鬼界九央的事情,可月光之下,梧桐樹的枝葉已經垂了下來,莫老閉著眼睛,嘴邊還留著一道綠色的可疑液體,顯然已經睡的很熟。

    “算了……”池璃微微歎了口氣,她縱身一躍,飛身躍上了梧桐的枝幹,依著大樹,曬著月光,一股困倦襲來,她枕著手臂沉沉的睡了過去。

    哐當——

    東側廚房之中,傳來一陣鍋碗打翻的聲響。

    “哎哎哎……”池璃將四肢伸展了一下,翻了個身,從梧桐的樹幹上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廚房之中自灶台開始冒出滾滾的黑煙,念念手裏抓著一隻會噴火的小狗,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一旁已經點燃了一半的柱子。

    “念念,你……你在幹……幹什麽!”柳異雙手結印,一道水流自他的手中冒出,往一旁燃燒的柱子上澆去,水遇火焰,蒸騰出一片水汽,被念念拿在手中的小狗舔了舔鼻子,一張口,又是一道火焰噴出,將本來即將熄滅的火焰又點燃。

    “念念,快……快把……阿燃,放……放下!”柳異本就有些結巴,一激動,說出來的話語更是斷斷續續,念念聽了好久,這才驚恐的將手裏的小狗丟了出去。

    小狗在空中轉了一圈,四蹄亂擺,眼看就要墜落在地,池璃忙飛身躍去,一把將小狗接在了懷裏,小狗眨著眼睛,樂嗬嗬的伸了伸舌頭,親昵的在池璃的手上舔了舔。

    “念念,你這是在幹什麽?”衛卿自房頂上躍下,揉了揉眉心,抬手一揮,一道藍色的靈氣拂過,廚房燃燒的熊熊大火便在靈氣中熄滅,隻剩下了被燒的焦黑的木杆。

    “公子,我就是看你好久沒迴來了,特意想給你做碗麵吃嘛。”念念揪著衣帶,有些委屈的向著衛卿看去。

    “公子,我這……這就把這兒收拾了,給你準……準備早餐。”柳異自灶台下爬起來,將一旁打翻的鍋碗撿起來,有些局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哎……”衛卿歎了口氣,以念念的性子平時不睡到日上三竿定是不會起來,她難得生出給自己做早餐的心思,還是不要過於苛責的好,“算了,咱們出去吃吧,我也好久沒吃過阮坊的餛飩了。”

    “好呀好呀,我難得起這麽早,是該去吃一迴,過點了人家就賣完了。”念念伸手在灶台上一拍,由於力道過大,引的灶台上的木板一震,將柳異剛擺好的鍋碗震翻,她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衛卿。

    池璃站在一旁,看柳異手忙腳亂的還未將鍋碗收拾好,又得去理理一旁散落的木柴,她輕笑了笑,走上前去,將地上散落的盤子撿起來,規則的擺在了灶台之上。

    “謝……謝謝。”柳異臉一紅,兩頰上又爬上了兩坨紅暈。

    池璃將手裏抱著的小狗放下,與柳異一起,將廚房裏的狼藉收拾了一下,有了池璃的幫助,柳異倒是比之前輕鬆了不少,很快便將廚房裏的灶具擺放整齊了。

    “我竟不知,璃兒這般賢惠。”衛卿將一旁使勁想往池璃懷裏擠去的燃犬往後拽了拽,丟到了一邊,笑眯眯的蹲在了池璃身邊。

    “那還不是因為你光看著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池璃將弄髒的手往衛卿麵前伸了伸,順手在他白皙的袖子之上擦了擦,笑的格外狡黠。

    “璃兒,把我衣服弄髒了,你是要洗的。”衛卿伸手彈了彈衣服上的汙漬,確認弄不掉之後,伸手將池璃從灶台下拉了起來,拉至了麵前。

    “公子,我……我給你洗吧。”柳異從灶台下探出頭,在衛卿衣袖上的汙漬上看了看,道。

    “公子,公子,念念幫你洗吧,奴家也是很賢惠的呢。”念念聞言,忙湊了過來,身軀柔弱無骨的往衛卿身邊一貼,道。

    “衛公子,既然都這麽多人搶著幫你幹活兒了,我還是不來湊這個熱鬧了。”池璃手腕一轉,將手從衛卿的手中取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邁步往廚房外走去。

    “公子,您現在洗嗎?念念幫你脫吧。”念念見池璃走遠,手腳並用攀上了衛卿的腰,雙手在他的外衫上脫了脫,很快便將外衫褪至了衛卿的手肘處。

    衛卿見池璃走遠,他身形一轉,一個金蟬脫殼,自念念懷中躥出,朝著池璃的方向追了過去,“柳異,你去看看莫老醒了沒?若是醒了,看他是否與我們同去,我們在路口等你。”

    “哦,好。”柳異點點頭,伸手推開旁邊一臉癡漢麵孔拿著衛卿外衫的念念,往木屋裏麵走去。

    鬼界的街道從大體上來看和人界的沒有區別,也許是因為這裏靈氣充裕,路邊的花、樹都有一些靈化的狀態。池璃站在一顆亂扭的槐樹旁邊,看著它伸展著枝條,好像打招唿一樣在街邊扭來扭去。

    “是不是很有趣?”衛卿負手而來,在池璃麵前站定,伸手在槐樹的樹幹上戳了戳。樹幹好似被衛卿戳的很癢,粗壯的樹幹扭的更加明顯了,連帶著將樹枝上的葉子都抖落了許多。

    “的確。”池璃也學著衛卿的樣子,在槐樹的樹幹上戳了戳,漫天的樹葉飄落,晨光之下,池璃仰著頭,不時有幾片落葉自她的臉頰撫過,落葉歸根,化為了滋養槐樹成長的養分。其實,現在看來,這些槐樹倒不似初見時那般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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