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呀~

    莊子建右肩扛著他家小叔叔的行李, 左胳膊夾著他家小嬸嬸的布包, 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滿臉都是蛋疼的憂桑。

    他真傻,真的。

    他隻知道見到小叔叔平安歸來自己很高興,卻從來沒想過, 小叔叔根本不高興見到他= =。

    在他小叔叔眼裏, 他連他媳婦兒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多餘得不能再多餘了。

    於是,他滿臉欣喜地跑上前, 得到的就隻是自家小叔叔嫌棄的一瞥,“你怎麽也在這兒?”

    他……怎麽……也在這兒……

    睜開你那雙5.0的眼睛好好瞅瞅, 我是你大侄子啊!我是擔心你擔心得在車站等了一天一夜、連覺都睡不著的大侄子啊!

    同樣都是人,憑啥你對著人家又抱又哄,看見我就恨不得馬上趕我走?

    當時莊子建那個心啊, 哇涼哇涼地。

    所以他秉持著你越想我走我越不走的堅定信念,一點沒眼力見地上前擠開徐朵, 給了莊振宇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叔叔——我的小叔叔——你可迴來了——”

    少年扯著嗓子一陣幹嚎,活像剛死了媽。

    莊振宇僵硬了, 正別過臉去擦眼淚的徐朵驚呆了。

    就連已經走遠的乘客們,也不禁迴頭望來。

    臥槽這神馬情況!

    這叔侄倆沒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吧吧吧吧?

    莊振宇被看得俊臉漆黑,揪著莊子建的衣領就要將他扯開。

    少年卻扒在他身上說什麽也不肯鬆手, 還咣咣捶他的背,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就差滿含哀怨地說一句:“你個死鬼~”

    還是徐朵怕他把自家老公捶傷了, 上前把他拎去一邊,不然這一幕大戲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然後……

    然後某作死的熊孩子就悲劇了,莊振宇一把將行李塞他懷裏,“我這兩天都沒休息好,特別累。你既然這麽擔心我,就幫我拿著吧。”

    接著是徐朵,“有事弟子服其勞,我也算是你師父了,來,拿好。”

    簡直對他這個孩子充滿了森森惡意。

    想到這些,莊子建提了提肩上的行李,又望了眼前方兩手空空並肩而行的夫妻倆,第n次懷疑,他可能真是他爸撿的qaq。

    徐朵沒理會身後的哀怨目光,聽莊振宇講了講路上的經過,她這會兒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下來。

    “你在帝都那邊的事忙完了嗎?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小姑娘說話時還帶著一點哭過之後的鼻音,嬌嬌軟軟的,聽著就讓人想把她抱在懷裏愛憐一番。

    莊振宇見四下裏隻有他倆和身後的大侄子,放心地牽了她的手,“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收尾工作已經做完了,就是想給你個驚喜,才沒告訴你,沒想到驚喜差點成了驚嚇。”

    莊子建一看,當時就想翻白眼。

    嗬,這旁若無人的,真當他是勤勞肯幹的小毛驢,作用隻是幫他們拿東西啊?

    “已經成了驚嚇了。”徐朵聞言撅起嘴,“我、子建、咱爸,還有咱爹咱媽、大龍,都替你懸著心呢。要不是時間太早郵局還沒開門,我早去打電話通知他們了。”

    聽她提起莊父,莊振宇想起一件事,“你怎麽知道我迴來了?咱爸告訴你的?”

    “出了這麽大的事,,他能不打電話過來確定一下你平不平安嗎?”

    徐朵說著,想到自己當時的心情,又忍不住緊了緊和男人相握的手,“振宇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男人偏頭望她。

    徐朵張張嘴,剛要說話,身後突然響起莊子建的大嗓門兒,“周三叔,去上班啊?”

    真難為他眼神兒如此好使,人還離這邊好幾十米遠呢,就認出是誰了。

    徐朵無語地迴頭看了眼,就見少年使勁兒往她和莊振宇牽著的手上使眼色,跟眼抽筋了似的。

    她假裝自己沒看見,刷一下又把腦袋轉了迴去。

    牽個手怎麽了?

    她和大佬可是持證耍流氓的正當夫妻關係,有哪裏見不得人?

    徐朵收攏手指與男人十指相扣,笑著跟迎麵騎車過來的人打招唿,“周三哥。”

    態度大方而又坦然。

    莊振宇原本還顧忌著徐朵或許麵皮博,不喜歡被人看到他們親昵的樣子,想鬆開她的手。

    察覺到她的動作,他又改了主意,握緊她的手,眸中滿是笑意。

    周老三也聽自家媳婦兒說了莊振宇的事,見到他人,立馬停車下來關切地詢問。

    聽莊振宇講了大概情況,他笑著安慰:“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人能平安迴來,就比啥都強。”見兩人始終牽著手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絲毫不以為意。

    等他騎車走了,莊振宇笑著湊到了徐朵耳邊,“我又丟不了,你這麽緊張幹嗎?”

    “誰怕你丟了?”徐朵眼睛一瞪,就要甩開他的手,被他一把抓緊,“對了,剛才子建一打岔,我差點忘了,你說有事要跟我說,什麽事?”

    “不告訴你!”

    莊天降神鍋子建:“……”

    他那是打岔嗎?

    他那是怕人看到他們拉拉扯扯,影響不好,提醒他們一聲。

    他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一直到了家門口,莊振宇也沒能從徐朵口中問出來,她之前到底要說什麽事。

    倒不是徐朵故意吊他胃口,而是莊子建這麽一個大電燈泡跟在後麵,那件事根本沒法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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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得等兩人有獨處的機會,徐朵迴身,剛想接過莊子建手裏的包,不遠處突然響起鐵柱媽拔高的聲音,“喲,這不是小莊嗎?小莊你迴來了啊?”

    那表情,那語氣,活像見了鬼,讓人心裏不大舒服。

    徐朵聞言蹙了蹙眉,莊子建也冷下了臉。

    鐵柱媽卻跟沒看著似的,一臉驚奇湊上來,上上下下打量著莊振宇。

    “小莊這不好好的嗎?人活著,也沒缺胳膊斷腿。昨天你們家嚷嚷那大聲,我還以為他出了啥事兒,兇多吉少了呢。”

    這話實在不好聽,才為莊振宇擔心了一場的徐朵立馬拉下臉,“你會不會說話?”

    時間過去得有些久了,鐵柱媽早已忘了之前徐朵帶給她的驚嚇。

    聞言她有些不愉,“你說話這麽衝幹啥?我又沒說錯。昨天不是你嚷嚷著要去找小莊嗎?還說他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嬸子你快留點口德吧。”徐朵冷笑著打斷她,“你們家李叔可是礦上下井的,你也不多做點好事兒,為他積德行善保平安。”

    她說完,拿過莊子建手裏的包轉身便走。

    等鐵柱媽反應過來要追上來理論時,三人已經進了院,莊子建還冷著臉狠很摔上了門。

    門板“砰”一下合上,差點撞到鐵柱媽的鼻尖,氣得她狠啐一口,“呸!人家關心她,多問兩句,她還火上了。瞅瞅她說的都啥話,咒誰呢這是?”

    啐完猶自不解氣,她又抬腳朝門上踢去。結果還沒踢到門板,徐家的院門刷一下又開了。

    鐵柱媽沒收住力道,險些一跟頭栽進院裏去。被徐朵扯住胳膊,輕輕鬆鬆一帶一甩,人就到了兩三米開外,動作快得根本沒時間讓她反應。

    鐵柱媽一愣神的工夫,那邊徐朵已經重新將門合上。

    她站在原地臉色幾經變換,到底咬了咬牙,冷哼一聲迴去了。

    莊振宇平安歸來,徐家上下自然一陣歡騰。

    他放下東西,先去給莊父打電話報了平安,然後才有時間吃早飯,和徐老爺子徐老太太說話。

    徐老太太見一向幹淨利落的他衣服有些皺,人也不怎麽精神,沒和他說太多。吃完飯就讓他迴屋梳洗一下,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老太太也叫莊子建和徐朵迴去休息,徐朵卻沒應,自己跑去幫男人打水。

    男人換衣服的時候,她就拿著毛巾站在一邊,眼也不錯地看著,和往常簡直判若兩人。

    莊振宇瞧見,忍不住逗她,“這麽看著我幹嘛?開竅了?”

    徐朵眼神不閃不避,“我看看振宇哥是不是真好好兒的,身上有沒有傷。”

    “洪水又沒漫到車上,哪裏能受什麽傷?”男人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

    想到早上在車站,她抱著自己哭的模樣,他心裏又柔軟成一片,覆上她拿著毛巾的手,“既然你不放心,那就幫我擦擦背好了,順便仔細檢查檢查。”

    “嗯。”徐朵一點沒不好意思,等他洗完臉和頭,出去換了盆水,拿濕毛巾幫他擦起背來。

    這是她第二次幫莊振宇擦背。

    比起第一次的緊張無措,這一次因為確定了感情,她表現得極其自然,也很認真。

    男人的身材依舊很棒,從肩膀到腰臀,整個背部曲線堪稱完美。

    徐朵沒在他身上找到什麽傷口,甚至連塊淤青都沒瞧見,倒是看到了他肩後那道淺淺的疤痕。

    她手指在上麵輕輕摩挲了下,問男人:“振宇哥,你這道疤怎麽來的?”

    “碎瓷片紮的。”莊振宇想了一下,道,“應該是九歲那時候的事兒。”

    “碎瓷片紮的?為了保護陸雪梅紮的嗎?”徐朵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她還記得陸雪梅在她麵前說那些話呢,他要是敢說是,那件事她就不急著跟他說了,讓他再等等,等她哪天心情好了的。

    “保護她?”莊振宇一聽,笑了,“誰跟你這麽說的?陸雪梅?”

    “你覺得除了她還能有別人嗎?”徐朵撇嘴。

    男人就轉過身,將她擁到了懷裏,“放心,這輩子除了你,我沒有,也不可能會保護別的女人。”雖然很多時候,她強大得仿佛根本不需要人保護。

    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情話,讓徐朵臉有些熱,但她一點沒被衝昏頭腦。

    “不是因為保護她,這道疤這麽隱蔽,她怎麽知道的?她偷看你洗澡了?”

    “我跟她見過幾麵都有限,她上哪兒偷看我洗澡去?”莊振宇哭笑不得,“是我受傷的時候她在場,她才知道的。”

    不等徐朵問,他便把自己受傷的經過和原因全說了。

    “陸雪梅她媽不是跟我前大嫂關係不錯嗎?有一次她去咱家玩兒,失手把咱們家一個茶碗打碎了。那是咱們家一個老物件兒了,還是成套的,我見了很生氣,讓她賠。”

    額,這麽不憐香惜玉,張嘴就要人家小姑娘賠,倒還真像是大佬能幹出來的事兒。

    徐朵想著,就見男人輕輕蹙了下眉,表情有些無語。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迴事兒,一聽我說要她賠,就大哭起來。她哥聽見她哭了,還以為是我欺負她,過來就狠很推了我一把。我沒防備,被他推倒在地上,肩膀叫碎瓷片紮了。”

    “他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推人?地上還有那麽多碎瓷片呢,萬一傷到你臉甚至眼睛怎麽辦?”徐朵聽了,臉色很是不好。

    “所以從那以後,見著那兄妹倆我都離得遠遠的,還讓咱哥少叫他們到家裏來。”

    莊振宇笑著聳聳她,“現在放心了吧?我的小醋壇子。”

    “我才不是醋壇子,我早知道你跟她沒什麽。”徐朵嘟囔。

    “那你還記到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就是看到那道疤,隨口問問罷了。”

    徐朵趕忙掙開他的懷抱,轉到他身後繼續給他擦背,還試圖轉移話題:“對了,我之前說有事要跟你說,你還聽不聽了?”

    “聽,你說吧。”男人低笑。

    “我……”徐朵剛張嘴,東邊突然傳來一聲哭嚎。

    “老李——”

    聲音太過尖銳淒厲,聽得兩個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好像是鐵柱媽。”徐朵耳朵尖,已經聽到了東麵嘈雜的人聲。

    不等莊振宇說話,那邊又是一聲哭叫。

    “老李!老李你怎麽了!”

    院子裏,徐老太太已經放下手頭的活計疾步朝門外走去,“這鐵柱他媽哭這麽大聲,也不知道他們家老李出啥事兒了。”

    兩人對視一眼,也不好一直在屋裏帶著,匆匆擦完身換好衣服,也跟了出去。

    兩人來到院外的時候,徐小弟和莊子建也被聲音引了出來,就站在門口不遠處張望。

    鐵柱媽家門口圍了不少人,人群中間的地上擺著個擔架,鐵柱媽正跪坐在擔架邊,哭得撕心裂肺。一旁,她兩個女兒木木呆呆站著,像是已經嚇傻了。

    徐朵一眼就瞧見了擔架上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可很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覆了上來。

    “別看。”男人清潤的嗓音平靜地響在她耳邊,向她傳遞著安撫的力量。

    “我沒事。”徐朵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她已經從周圍人的議論,以及那兩個正勸鐵柱媽節哀的陌生男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今天淩晨礦井內出現小麵積塌方,當時鐵柱他爸正在井下,因為躲避不及,被壓在了下麵。

    礦上將塌方區域清理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氣了,他們隻好將屍體抬了迴來。

    徐朵對這兩口子的確沒好感,但活生生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徐老太太向來心軟,見這場麵更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別哭了,快別哭了。”她攬住鐵柱媽,輕輕拍著她的背,“你這麽哭下去,別說老李不能心安,兩個丫頭也要嚇壞了。孩子們還小,你、你要堅強點……”

    嘴上勸著人別哭,老太太自己卻說著說著,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不料原本正哭天搶地的鐵柱媽,聽到徐老太太的聲音,猛地一揮胳膊將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閉嘴!都是你閨女害得我們家老李,你還有臉在這兒貓哭耗子!你給我閉嘴!閉嘴——”

    ※※※※※※※※※※※※※※※※※※※※

    徐朵:我們是持證耍流氓的正當夫妻關係,牽個手怎麽了?

    大佬:可是媳婦兒,我還沒耍過流氓,要不,咱今晚實踐下?

    原書男主:我為他們操碎了心,操碎了心!他們卻喂我吃狗糧,壓榨我的勞動力,還特麽讓我背黑鍋!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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