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 付陽就被土豪爹叫起來, 一起去了當地香火最鼎盛的廣安寺。

    其實付義從過軍, 和一般商人不一樣,根本就不信風水氣運這些的。

    可架不住他是個典型的女兒奴啊, 隻要一想到自家閨女最近都經曆了什麽,他就覺得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必須去廟裏拜拜才能安心。

    於是付陽感冒一好, 這事兒就被提上了日程。

    付陽進去的時候還有些緊張,生怕會像有的小說裏寫得那樣, 被哪個得道高僧看出秘密來。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一切都十分順利。頭香燒了,平安福求了,她還被誇了命格好,注定一生富貴。

    至於最近這些日子的不順, 神馬都是暫時滴, 施主您已經否極泰來了。

    一聽自己要否極泰來了,別說老父親付義,付陽自己都要喜極而泣了。

    不過聽土豪爹說, 潘父那家公司被人匿名舉報偷稅漏稅,證據確鑿, 估計要麵臨大量罰款。潘父自身難保,都沒幫著潘婷上訴, 就那樣任由她被判了刑。

    之前在學校碰到那個變態也挺倒黴的, 他被拘留了幾天, 好容易放出來,又讓人套了麻袋。據說這一迴腿也斷了,在醫院住了好些日子,估計沒個半年養不好。

    一樁樁一件件都解決了,看著的確是要否極泰來的樣子,隻是……

    想到某個甩也甩不掉的少年,付陽撅噘嘴,到底沒把那句“大師父你們這兒能斬桃花不”問出口。

    從廣安寺迴來,付義還有事去了公司,付陽自己迴了家。

    大熱的天往外麵跑一趟,付陽身上難免出了些汗。她把衣服換下來丟進了衛生間裏的髒衣簍,衝了個早才感覺舒服些。

    她下樓吃了點東西,剛吃完,手機就響了,是喬淵打來的電話。

    付陽也不知為什麽,一看那倆字就有些心虛,捂著手機屏幕一路跑迴到臥室,才敢接起,“喂。”

    小姑娘聲音裏帶著微喘,話說得也輕,通過聽筒傳進耳裏,竟似輕輕撓在心上。

    喬淵唿吸一窒,低聲問:“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付陽走到落地窗邊,摸了摸蘭草細長的葉子,問:“你今天不來了嗎?”

    昨天沒磨過這家夥,不得不答應今天讓他來跟自己一起補課,美其名曰試課。隻要一想起來,付陽的小情緒就開始冒頭。

    試你妹的課啊!你家裏那麽牛掰,還找不到個合適的家教了?非要跟我擠!

    聽到電話那端帶著絲雀躍的語氣,喬淵忍不住彎彎唇,出言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誰說不去的?我就是打電話問問你,你爸爸今天在不在家?”

    “你想幹嘛?”一聽打聽土豪爹在不在家,付陽立馬警惕起來。

    “你緊張什麽?你爸爸不在,又不是家裏沒別人了。”

    “也是。”付陽放下心,“他有事去公司了,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問問,我十分鍾後到你家。”

    喬淵放下電話,果斷跟躺在自己床上做鹹魚狀的魏庭軒說:“別裝了,你今天不用去了。”

    “真的?”魏庭軒一個鯉魚打挺,見喬淵點頭,又懶洋洋倒了迴去,“那你答應我的……”

    “晚上迴來帶你倆小時。”

    “ok。”魏庭軒比了個首勢,拿起手機登錄遊戲。

    “我就搞不明白了,人家談個戀愛都是兩個人的事情,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三個人了?你不是有正當理由嗎?帶上我這麽個電燈泡算怎麽迴事?你不嫌我亮我還嫌你們虐狗呢。”

    要不是小慫貨那個爸爸一看就不大好應付,每迴見麵看他的眼神都跟防賊似的,當他願意帶著這麽個話多的大電燈泡?

    喬淵不理會魏庭軒的碎碎念,背上包直接出了房門。

    那邊付陽掛了電話,看一眼身上的家居服,起身去衣帽間換了身不那麽隨意、能夠見人的。

    才從衣帽間出來,她就聽到了些不對勁兒的聲音,“哈、哈、哈、哈”,特別像家裏某隻二哈。

    付陽心一提,忙趿拉著拖鞋朝門口跑去。

    果然進來時被她隨手帶上的房門並沒有關嚴,此刻正大敞著,門邊一盆綠植也歪了。

    付陽尋著聲音一路找進衛生間,就見某隻蠢二哈正把狗頭拱在髒衣簍裏,屁股對著她,尾巴甩得那叫一個歡快。

    髒衣簍裏麵換下來的衣服,幫傭阿姨還沒來得及收走。此刻躺在最上麵的,恰巧是一件淺粉色的內衣,旁邊還有條同色係的小胖次。

    “二狗!”付陽一下子就炸了,四處找東西要揍這個作死的蠢二哈,“出去!馬上給我出去!誰叫你進來的!”

    幫傭阿姨的清潔用具都放在雜物間裏,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趁手的兵器,轉身出去尋了根皮帶拎在手上。

    二狗還是對危險很敏銳滴,一看付陽發了飆,腦袋一拱,頂著那個髒衣簍就跑出了衛生間。

    難為它視線受阻,居然還能正確找到門的方向,邁開四腿就開始狂奔。

    付陽一見,簡直要氣死了,“你給我站住!”

    她提著皮帶就追,一出門,差點踩在門外落著那條胖次上。

    付陽不得不彎腰撿起來往衛生間裏一丟,轉身繼續追殺蠢二哈,“二狗你給我把東西放下!放下!我、我今天非打死你!”

    二狗頂著個髒衣簍,一路跑得歪歪扭扭,像是喝高了的醉漢。可沒等付陽追上來,它還是先一步跑到了樓梯那兒,唿哧唿哧往下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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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淵一進門,就見到一隻頭戴鋼盔的大狗衝下樓梯,發瘋般往自己這邊跑來。

    他脊背一僵,當時便立在那裏不動了。

    可看看這條狗子身後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橙紅色七分褲,印著笑臉的半袖衫,還有……一個手提皮帶殺氣騰騰的小姑娘。

    喬淵一個愣神,蠢狗已經一頭撞在了他身上,差點把他撞個趔趄。

    接著,它像是有些暈,晃了晃腦袋。經過一路顛簸本就搖搖欲墜的髒衣簍終於“啪嗒”落地,露出下麵的狗頭和掛在狗耳朵上的……

    喬淵的視線,一下子定在了那抹淺粉上,半晌難以移開。

    他想起了那天舉高高的時候,指間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觸感,突然就覺得這天,實在有些過於燥熱。

    付陽也沒想到喬淵來得居然這樣不巧。

    看到狗子衝向玄關處站著的那個帥氣少年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今,她更是徹底被絕望籠罩。

    “二狗!”付陽驚叫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梯,衝過來就去扯狗子頭上的內衣。

    然而或許是出於本能,又或許比較滿意自己此刻的飛行員造型,蠢二哈一直在躲。她伸了好幾次手,人都快哭了,才把內衣扯下來塞進髒衣簍。

    付陽抱著髒衣簍,整個身體都快趴上去遮著了,根本看都不敢看喬淵一眼。

    “你、你先在這裏等等。”她顫著聲音說完,也不管那個罪魁禍首了,一路撿起地上掉著的衣服,噠噠噠跑了個沒影兒。

    喬淵難得反應有些遲鈍,好半晌才麵無表情低低“嗯”了聲,耳根卻悄無聲息爬上抹紅暈。

    “對了,喬同學你要不要吃點水果?”剛幫喬淵開完門的王助理終於迴過神,問。

    喬淵心不在焉,隨口就應了個好,抬腿要往裏麵走時才記起腳邊的二哈,頓時又僵住了身體。

    *

    付陽足足在樓上待了有近十分鍾,才紅著臉下來,招唿人把見了喬淵就跟見了肉骨頭一樣走不動路的二狗拖走。

    迴頭就把這貨燉了狗肉火鍋!

    她在心裏憤憤地想,麵對喬淵時,卻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那個,你吃飯了嗎?”付陽垂眸盯著地上鋪著的長毛地毯,小小聲問。

    狗子一被拖走,喬淵的身體就放鬆下來,聞言他挑了挑眉,“沒吃的話,你要請我吃飯嗎?”

    額……

    付陽一噎,又低著腦袋起了另一個話頭,“我數學跟英語已經不補課了,現在隻有物理和化學。一會兒教化學的老師先來,然後是物理。”

    “這個你昨天已經說過了。”

    你妹!你好好說話能死啊?

    付陽不想理人了。

    喬淵卻看眼四下無人,伸手捏了捏她紅紅的小耳朵,“喂,陽陽。”

    他、他叫她什麽?

    付陽一下子抬起頭,杏眼瞪得圓滾滾。

    喬淵湊近她幾分,輕輕在她耳邊問:“有沒有人說過,你臉紅的樣子特別可愛?”

    男生的嗓音帶著點微沙,低低響在耳邊時,能一路酥麻進人的心裏。

    刷地一下,付陽臉上剛退下去沒多久的紅潮,以更加狂湧的姿態,卷土重來。

    喬淵一見,更想在那軟軟嫩嫩的臉頰上咬上一口了。

    他喉結滾了下,剛想再湊近幾分,玄關處的可視電話響了。

    “應該是老師來了。”付陽從沙發上跳起來,逃也似地跑去開了門。腳上的小兔子拖鞋啪嗒啪嗒響了一路,就像敲在人心上。

    喬淵覺得,這小慫貨哪裏都他媽可愛死了!

    *

    這天付義迴來時,喬淵剛出付家家門不久。

    一人一車擦肩而過,付義以老父親般敏銳的直覺,立即察覺出了不對勁。

    迴家問過王助理,知道下午閨女的確來了個同學,說是也想請家教過來試試課。他心中警鈴大作,張嘴便是:“難同學女同學?”

    一聽是男同學,他立馬給老友打電話,取消了原本約在第二天的高爾夫。決定在家裏把閨女看緊了,免得一個不留神就被哪隻狼崽子叼走了。

    然而他忘了家裏有個會通風報信的,第二天上午,喬淵再次登門造訪。隻不過這一次,付家的補課小分隊,從兩人擴大到了三人。

    ※※※※※※※※※※※※※※※※※※※※

    喬·狼崽子·淵:老婆,你臉紅的樣子賊他媽可愛,想你。

    付陽:想我?

    喬淵:嗯,陽,日也~

    啊啊啊兩隻還沒有十六歲,據說十六歲以前不讓在一起,我也很絕望啊!

    不行,拉進度拉進度!趕緊讓大魔王先把生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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