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兩個孩子都還小, 辛虞這裏沒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四公主和四皇子一人一個布兜兜掛在頸上，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自個兒吃得歡。
四公主已經會用筷子了，隻是還不大熟練。四皇子則捏著個小勺, 扒拉一口飯，等著辛虞幫他夾一筷子菜，看著別提多乖巧。
紀明徹早習慣了辛虞自己照顧孩子而不是讓奶嬤嬤抱下去喂, 一麵看著一麵慢悠悠吃, 偶爾添些辛虞愛吃的在她碗中，“你也吃，別光顧著孩子。”
小姑娘見了，就像模像樣把辛虞夾到她碗裏的青菜也夾過去，“母妃吃。”自己暗搓搓撈了塊肉。
辛虞眼也沒眨, 將青菜吃了，迴頭就給她添了更大一筷子，“吃完, 不許挑食。”
四公主：qaq
紀明徹瞧見自家閨女委屈的小表情，心下一軟，打算幫閨女分擔下。結果筷子剛伸出去就被辛虞瞪了一眼, 又迅速轉了方向。
四公主：我的父皇毫無用處qaq
心情不美麗, 青菜就更難吃了, 好容易解決掉, 那邊給啥吃啥的乖寶寶紀崢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辛虞給他擦了擦下巴上沾的菜湯, 表揚：“崢兒真棒, 這麽快就吃飽飽了。”
小姑娘嘟嘟嘴，指了碗一本正經對自家弟弟道：“要吃幹淨，不能剩米粒在碗裏，不然將來找個駙馬一臉麻子。”
她兒子找駙馬？辛虞當即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紀明徹則臉色不愉，問：“這話誰教你的？”
小姑娘眼珠咕嚕嚕一轉，“母妃教的。”
不等紀明徹質問，辛虞自己先點了點她小腦袋，“母妃說的是你，不是你弟弟。弟弟是皇子，又不是你那幾個姐姐妹妹，將來是要娶妃的找什麽駙馬？”
當初小姑娘剩飯，她就拿小時候大人嚇唬自己的嚇唬她，“吃飯不吃幹淨，將來臉上長麻子。”
小姑娘一臉懵懂，“什麽叫麻子？”
辛虞就拿了眉筆，在她臉上點了一堆麻點子，讓她自己對著鏡子看。
誰知這小丫頭看了咯咯咯一通笑，一點不怕，下次再吃飯時還剩。辛虞無法，隻好換了一個說法，“吃飯不吃幹淨，將來隻能找個一臉麻子的郎君做駙馬。”
四公主：“母妃昨天還說馨兒臉上長麻子，到底是誰長麻子？”
辛虞：“都長。”
小姑娘認識的駙馬也就六姑父和九姑父，想想他們臉上長了麻子，立馬低頭乖乖把米粒吃得一個不剩。
辛虞：臥槽！這丫頭不是顏狗吧？
聽辛虞說完自家閨女的事跡，紀明徹也有些無語，想想又不好幹涉辛虞教育孩子，隻跟著解釋了句弟弟和她不一樣。
等兩個孩子吃飽下桌去玩，辛虞才專心致誌吃起飯來。
紀明徹之前放慢速度，就是為了等她，幫她添了兩筷子菜，又和她說起今年聖壽節之事：“今年是整壽，不得不大辦。屆時各地藩王、西南土司甚至周邊一些附屬小國都會朝貢進京，你有什麽想要的？朕幫你留心。”
“臣妾什麽都不缺。”
“那朕若看到新奇之物再拿來與你把玩。”
六月裏，四皇子生辰，由於皇子們不比公主，要進學還要避嫌，辛虞隻帶著兩個孩子吃了長壽麵，又送了他小禮物。
紀明徹不好把偏寵表現得太明顯，抽了半下午的時間，叫上所有在行宮的皇子公主一起去遊湖。即便有人心知肚明他是為了誰，也不願讓自家孩子錯過這樣難得與父皇親近的機會。
轉眼進入七月，兩年前大婚就藩的瑞王第一個迫不及待跑迴京，進宮探望他母妃，接著是福王、遠道而來的高麗……京中熱鬧起來的同時，長平十年的選秀也開始了。
紀明徹本來想叫辛虞陪同皇後一起去閱看秀女的，“除了許家那個，你看誰順眼就留下，不順眼的一律撂牌子。”這些年他漸漸大權在握，除了許家要給些麵子，已經不必再在這些事情上花心思。
辛虞卻不領情，“那是皇後娘娘的職權，與臣妾有何相幹？再說選了妃是陛下的，又不是臣妾的，臣妾費那力氣做什麽？”
聽得紀明徹傾身，在她胸前咬了一口，“怎麽？你還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成？朕是不是剛剛表現不夠好，所以你還有閑心想這些？”
辛虞：喂喂這是你提起的話頭好不好？
八月初，趕在秀女終選之前，一行人浩浩蕩蕩迴了紫禁城。彼時內務府已經忙了好一陣子，鴻臚寺的官員更是同那些番邦人士打交道打得臉快笑僵頭快累禿，簡直是用繩命在忠君愛國。
終選辛虞自然是沒去的，由於封的位分都不高，事後也隻在新人統一拜見皇後時見過一麵。感覺皇後這人的確沒以公謀私，六位宮嬪各有千秋，單看相貌，不說個個萬裏挑一，怎麽也是千裏挑一了。
等紀明徹做過新郎又控製不住往她這裏跑，她就笑著調侃了一句，“新妹妹伺候得還好吧？臣妾那天瞧見她們，都有些嫉妒陛下的好豔福了。”
紀明徹還當她這是終於知道吃味了，心裏有一點暗喜，又怕她真生氣，不動聲色覷著她的神色，“也就那樣，還是虞兒最合朕心意。”見她雖不以為意，但似乎也沒有不快的意思，摟了她的腰，低頭與她耳語：“崢兒也三歲了，你什麽時候再給朕添上幾個皇子？”
這倆就夠她帶了，還添幾個？辛虞白眼一翻，抬手指了指門的方向，“要皇子請出門左轉，有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上趕著為您分憂。臣妾還要去看看兩個孩子，就不奉陪了。”
今年聖壽大辦，自然並非往年一個小小家宴可比。宴席設在了乾清宮前的廣場上，除了皇後和幾個主位娘娘，其他妃嬪全都沒資格出席。
作為皇後以下地位最高的三妃之一，辛虞必得精心裝扮，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高貴端莊儀態萬千，不墮大祈天朝上國威名。因此禮服是針工局好幾個月前就開始繡製的，做好後又讓辛虞試過幾次，稍微調整，剪裁合身又華麗大方。
由人扶著剛在位置上落座，她抬眼，便看到了斜對麵的許貴嬪。
她是三月裏受的傷，僥幸血止住了沒有喪命，卻傷了子宮自此再沒可能做母親。從行宮迴來後她已恢複得差不多，照常每日到坤寧宮請安，禮數周全。
隻是往日穿得淡雅還不覺得，今日一盛妝，總顯得身子單薄了些，有些撐不起來的感覺。也不知道她之前是否都在強撐，畢竟許家要來新人了，她總不能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想到那位清冷如月的許小媛，辛虞就想到這次新入宮妃嬪們的住宿安排。
也不知道是紀明徹還是皇後的意思，許家姑娘就被安排在許貴嬪曾經住著的翊坤宮西配殿。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據說明麵上還算和氣，至於私底下，誰知道呢。
感覺到辛虞的目光，許貴嬪笑著微微衝她欠了欠身，恰到好處的恭敬。
辛虞迴以微笑頷首，目光一轉，在宗室席位那邊尋到了九公主。
昔日活潑討喜的少女前年便已嫁做人婦，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別誤會，她特別爭氣，進門就給沈宴生了對雙胞胎，讓親緣淡薄的沈宴有了兩個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那樣意誌堅定的個大男人，據說當場落了淚。
如今她一身皇家公主氣派，眉眼舒展唇角微彎，顯見生活還算順遂。隻是目光與辛虞相觸時輕輕眨了眨眼，依稀又有了當初俏皮的模樣。
辛虞看著，不免又想到六公主。
可惜她剛生了二胎，還在坐月子，今日沒能來成。不過這麽重要的場合，怕是也沒法子偷溜出去。
哎，自從九公主嫁了人，她們在宮內沒了根據地，見麵比從前難了不知多少。不過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注意力自然會轉移，看著兩個孩子成長，她都覺得這時間過得特別快。
等齊齊跪地山唿萬歲，恭賀過紀明徹聖壽入席，各種送禮環節就開始了。
什麽南海的珊瑚樹、高麗的人參……還有送祥瑞歌功頌德的，聽得辛虞看了男人好幾眼，拚命想從他身上找到那些她沒發現的優點。
直到韃靼使臣抬了個用黑布蒙著的碩大籠子上來，說是他們女真人敬獻給紀明徹的壽禮，她才恍然記起，按照前世的曆史，這個時候滿人差不多已經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隻是不知這個世界曆史發生偏移後，還會不會有李自成起義、滿清入關。
正尋思著，使臣已經看似恭敬實則挑釁地提著黑布一角，用蹩腳的官話請英武的祈帝陛下親自揭開他們誠心準備的禮物。
紀明徹挑挑眉，慢悠悠起了身，見大皇子繃著小臉麵有憤色，還叫上他一起，“皇兒陪朕同去看看是什麽禮物如此神秘。”
等紀明徹利落扯開黑布露出裏麵的一對高大威猛的東北虎，辛虞難掩失望。
老虎有什麽稀罕的？皇家狩獵場裏麵又不是沒有。再說這玩意兒也不能當寵物養，難不成要殺了做個虎皮墊子嗎？渣皇帝他不缺啊。
察覺她一直盯著籠子看，紀明徹問了句：“昭妃對這猛虎感興趣？”
不不不，小時候學校總組織動物園活動，迴去後還要寫作文，她已經看夠了，辛虞搖頭。
那使臣看了卻大笑，“祈帝陛下您的妃子真是柔弱，不似我們那裏的女子，既能放馬牧羊，還能上陣殺敵。”
前世今生加起來差不多三十歲，辛虞還沒被誰用柔弱形容過，也不喜歡對方那瞧不起女人的架勢。她理了理衣袖緩緩起身，長裙曳地氣場全開行過去，望著籠子淺淺勾了勾唇，“陛下，臣妾怎麽覺得這對老虎像是一路都沒喂飽似的，看著有些削瘦？”
這個紀明徹之前還真沒注意，聽辛虞一說，他仔細瞧了瞧，發現的確是有些體型削瘦。
送這樣一對老虎來……他剛幾不可查一蹙眉，籠內已經適應了光線的東北虎突然一個猛撲，撞開看似牢固的鐵欄，怒吼一聲直奔三人而來！
四公主已經會用筷子了，隻是還不大熟練。四皇子則捏著個小勺, 扒拉一口飯，等著辛虞幫他夾一筷子菜，看著別提多乖巧。
紀明徹早習慣了辛虞自己照顧孩子而不是讓奶嬤嬤抱下去喂, 一麵看著一麵慢悠悠吃, 偶爾添些辛虞愛吃的在她碗中，“你也吃，別光顧著孩子。”
小姑娘見了，就像模像樣把辛虞夾到她碗裏的青菜也夾過去，“母妃吃。”自己暗搓搓撈了塊肉。
辛虞眼也沒眨, 將青菜吃了，迴頭就給她添了更大一筷子，“吃完, 不許挑食。”
四公主：qaq
紀明徹瞧見自家閨女委屈的小表情，心下一軟，打算幫閨女分擔下。結果筷子剛伸出去就被辛虞瞪了一眼, 又迅速轉了方向。
四公主：我的父皇毫無用處qaq
心情不美麗, 青菜就更難吃了, 好容易解決掉, 那邊給啥吃啥的乖寶寶紀崢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辛虞給他擦了擦下巴上沾的菜湯, 表揚：“崢兒真棒, 這麽快就吃飽飽了。”
小姑娘嘟嘟嘴，指了碗一本正經對自家弟弟道：“要吃幹淨，不能剩米粒在碗裏，不然將來找個駙馬一臉麻子。”
她兒子找駙馬？辛虞當即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紀明徹則臉色不愉，問：“這話誰教你的？”
小姑娘眼珠咕嚕嚕一轉，“母妃教的。”
不等紀明徹質問，辛虞自己先點了點她小腦袋，“母妃說的是你，不是你弟弟。弟弟是皇子，又不是你那幾個姐姐妹妹，將來是要娶妃的找什麽駙馬？”
當初小姑娘剩飯，她就拿小時候大人嚇唬自己的嚇唬她，“吃飯不吃幹淨，將來臉上長麻子。”
小姑娘一臉懵懂，“什麽叫麻子？”
辛虞就拿了眉筆，在她臉上點了一堆麻點子，讓她自己對著鏡子看。
誰知這小丫頭看了咯咯咯一通笑，一點不怕，下次再吃飯時還剩。辛虞無法，隻好換了一個說法，“吃飯不吃幹淨，將來隻能找個一臉麻子的郎君做駙馬。”
四公主：“母妃昨天還說馨兒臉上長麻子，到底是誰長麻子？”
辛虞：“都長。”
小姑娘認識的駙馬也就六姑父和九姑父，想想他們臉上長了麻子，立馬低頭乖乖把米粒吃得一個不剩。
辛虞：臥槽！這丫頭不是顏狗吧？
聽辛虞說完自家閨女的事跡，紀明徹也有些無語，想想又不好幹涉辛虞教育孩子，隻跟著解釋了句弟弟和她不一樣。
等兩個孩子吃飽下桌去玩，辛虞才專心致誌吃起飯來。
紀明徹之前放慢速度，就是為了等她，幫她添了兩筷子菜，又和她說起今年聖壽節之事：“今年是整壽，不得不大辦。屆時各地藩王、西南土司甚至周邊一些附屬小國都會朝貢進京，你有什麽想要的？朕幫你留心。”
“臣妾什麽都不缺。”
“那朕若看到新奇之物再拿來與你把玩。”
六月裏，四皇子生辰，由於皇子們不比公主，要進學還要避嫌，辛虞隻帶著兩個孩子吃了長壽麵，又送了他小禮物。
紀明徹不好把偏寵表現得太明顯，抽了半下午的時間，叫上所有在行宮的皇子公主一起去遊湖。即便有人心知肚明他是為了誰，也不願讓自家孩子錯過這樣難得與父皇親近的機會。
轉眼進入七月，兩年前大婚就藩的瑞王第一個迫不及待跑迴京，進宮探望他母妃，接著是福王、遠道而來的高麗……京中熱鬧起來的同時，長平十年的選秀也開始了。
紀明徹本來想叫辛虞陪同皇後一起去閱看秀女的，“除了許家那個，你看誰順眼就留下，不順眼的一律撂牌子。”這些年他漸漸大權在握，除了許家要給些麵子，已經不必再在這些事情上花心思。
辛虞卻不領情，“那是皇後娘娘的職權，與臣妾有何相幹？再說選了妃是陛下的，又不是臣妾的，臣妾費那力氣做什麽？”
聽得紀明徹傾身，在她胸前咬了一口，“怎麽？你還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成？朕是不是剛剛表現不夠好，所以你還有閑心想這些？”
辛虞：喂喂這是你提起的話頭好不好？
八月初，趕在秀女終選之前，一行人浩浩蕩蕩迴了紫禁城。彼時內務府已經忙了好一陣子，鴻臚寺的官員更是同那些番邦人士打交道打得臉快笑僵頭快累禿，簡直是用繩命在忠君愛國。
終選辛虞自然是沒去的，由於封的位分都不高，事後也隻在新人統一拜見皇後時見過一麵。感覺皇後這人的確沒以公謀私，六位宮嬪各有千秋，單看相貌，不說個個萬裏挑一，怎麽也是千裏挑一了。
等紀明徹做過新郎又控製不住往她這裏跑，她就笑著調侃了一句，“新妹妹伺候得還好吧？臣妾那天瞧見她們，都有些嫉妒陛下的好豔福了。”
紀明徹還當她這是終於知道吃味了，心裏有一點暗喜，又怕她真生氣，不動聲色覷著她的神色，“也就那樣，還是虞兒最合朕心意。”見她雖不以為意，但似乎也沒有不快的意思，摟了她的腰，低頭與她耳語：“崢兒也三歲了，你什麽時候再給朕添上幾個皇子？”
這倆就夠她帶了，還添幾個？辛虞白眼一翻，抬手指了指門的方向，“要皇子請出門左轉，有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上趕著為您分憂。臣妾還要去看看兩個孩子，就不奉陪了。”
今年聖壽大辦，自然並非往年一個小小家宴可比。宴席設在了乾清宮前的廣場上，除了皇後和幾個主位娘娘，其他妃嬪全都沒資格出席。
作為皇後以下地位最高的三妃之一，辛虞必得精心裝扮，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高貴端莊儀態萬千，不墮大祈天朝上國威名。因此禮服是針工局好幾個月前就開始繡製的，做好後又讓辛虞試過幾次，稍微調整，剪裁合身又華麗大方。
由人扶著剛在位置上落座，她抬眼，便看到了斜對麵的許貴嬪。
她是三月裏受的傷，僥幸血止住了沒有喪命，卻傷了子宮自此再沒可能做母親。從行宮迴來後她已恢複得差不多，照常每日到坤寧宮請安，禮數周全。
隻是往日穿得淡雅還不覺得，今日一盛妝，總顯得身子單薄了些，有些撐不起來的感覺。也不知道她之前是否都在強撐，畢竟許家要來新人了，她總不能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想到那位清冷如月的許小媛，辛虞就想到這次新入宮妃嬪們的住宿安排。
也不知道是紀明徹還是皇後的意思，許家姑娘就被安排在許貴嬪曾經住著的翊坤宮西配殿。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據說明麵上還算和氣，至於私底下，誰知道呢。
感覺到辛虞的目光，許貴嬪笑著微微衝她欠了欠身，恰到好處的恭敬。
辛虞迴以微笑頷首，目光一轉，在宗室席位那邊尋到了九公主。
昔日活潑討喜的少女前年便已嫁做人婦，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別誤會，她特別爭氣，進門就給沈宴生了對雙胞胎，讓親緣淡薄的沈宴有了兩個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那樣意誌堅定的個大男人，據說當場落了淚。
如今她一身皇家公主氣派，眉眼舒展唇角微彎，顯見生活還算順遂。隻是目光與辛虞相觸時輕輕眨了眨眼，依稀又有了當初俏皮的模樣。
辛虞看著，不免又想到六公主。
可惜她剛生了二胎，還在坐月子，今日沒能來成。不過這麽重要的場合，怕是也沒法子偷溜出去。
哎，自從九公主嫁了人，她們在宮內沒了根據地，見麵比從前難了不知多少。不過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注意力自然會轉移，看著兩個孩子成長，她都覺得這時間過得特別快。
等齊齊跪地山唿萬歲，恭賀過紀明徹聖壽入席，各種送禮環節就開始了。
什麽南海的珊瑚樹、高麗的人參……還有送祥瑞歌功頌德的，聽得辛虞看了男人好幾眼，拚命想從他身上找到那些她沒發現的優點。
直到韃靼使臣抬了個用黑布蒙著的碩大籠子上來，說是他們女真人敬獻給紀明徹的壽禮，她才恍然記起，按照前世的曆史，這個時候滿人差不多已經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隻是不知這個世界曆史發生偏移後，還會不會有李自成起義、滿清入關。
正尋思著，使臣已經看似恭敬實則挑釁地提著黑布一角，用蹩腳的官話請英武的祈帝陛下親自揭開他們誠心準備的禮物。
紀明徹挑挑眉，慢悠悠起了身，見大皇子繃著小臉麵有憤色，還叫上他一起，“皇兒陪朕同去看看是什麽禮物如此神秘。”
等紀明徹利落扯開黑布露出裏麵的一對高大威猛的東北虎，辛虞難掩失望。
老虎有什麽稀罕的？皇家狩獵場裏麵又不是沒有。再說這玩意兒也不能當寵物養，難不成要殺了做個虎皮墊子嗎？渣皇帝他不缺啊。
察覺她一直盯著籠子看，紀明徹問了句：“昭妃對這猛虎感興趣？”
不不不，小時候學校總組織動物園活動，迴去後還要寫作文，她已經看夠了，辛虞搖頭。
那使臣看了卻大笑，“祈帝陛下您的妃子真是柔弱，不似我們那裏的女子，既能放馬牧羊，還能上陣殺敵。”
前世今生加起來差不多三十歲，辛虞還沒被誰用柔弱形容過，也不喜歡對方那瞧不起女人的架勢。她理了理衣袖緩緩起身，長裙曳地氣場全開行過去，望著籠子淺淺勾了勾唇，“陛下，臣妾怎麽覺得這對老虎像是一路都沒喂飽似的，看著有些削瘦？”
這個紀明徹之前還真沒注意，聽辛虞一說，他仔細瞧了瞧，發現的確是有些體型削瘦。
送這樣一對老虎來……他剛幾不可查一蹙眉，籠內已經適應了光線的東北虎突然一個猛撲，撞開看似牢固的鐵欄，怒吼一聲直奔三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