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徹如此,葉小儀那邊一臉感動收了東西, 隻顧調理二公主的身體, 其餘一概不予理會。汪小媛那邊卻心事重重。

    隻說是有人要害二皇子, 可這人到底是誰又沒了下文。

    嚴容華是真無辜還是陛下有意偏袒?

    嚴容華從來不是個多麽大度的人,如今她平安無事了,會不會為此將她記恨上?

    越想心中越不安,兼之擔心三公主的身體, 汪小媛一連幾日休息不好,眼下青黑脂粉也蓋不住, 人也憔悴許多。

    紀明徹沒工夫理會後宮女人那點小心思。

    西北戰事雖因沈宴一場勝仗打開局麵,但這一次與幾年前不同, 沒有人拖後腿。他給沈宴下的命令是一次性將蒙古韃子打疼打散,讓他們十年二十年之內都不敢有動作,要忙的事還有很多。

    一忙起來, 辛虞那裏便順理成章沒有再去。他以為自己能堅持冷她些時日,讓她反省下自己的態度, 誰知四公主剛滿月, 他就有些憋不住了。

    沉著臉幾次擱筆又提起,提起又擱下, 他終是吩咐人備輦擺駕長春宮, “朕去瞧瞧四公主。”

    對, 是去看四公主。

    至於孩子她娘, 他不缺女人, 這種不知情識趣的, 就該涼上一涼。

    辛虞是不待見紀明徹,但她不會攔著不叫他們父女親近。把對對方的不滿傾注在孩子身上,希望孩子隻與自己親近,反而會傷害到孩子。

    何況宮裏的孩子,一旦遭了父皇厭棄,未必過得就比得臉的奴才好。

    她是這麽想了,也一直這麽做的,但架不住她家閨女天然坑爹啊。

    紀明徹也是夠心塞。

    你說才一兩個月大的奶娃娃能知道什麽,偏偏他這個小公舉就跟與她母妃心意相通似的,有些行為簡直驚人。

    他不搭理辛虞,她就不搭理他。要麽從他去睡到他走,要麽才逗;兩下便餓了尿了拉了,順理成章逃脫他的魔爪。

    而隻要他對辛虞好一些,態度溫和噓寒問暖,她就舍得給他這個親爹個正眼了。有時還會揮舞著小拳頭啊啊兩聲,像是在與他說話。

    身為帝王,本該誰對他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便百倍千倍的冷酷無情無理取鬧還過去的。

    可他就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反而為證實心中猜測態度反複,涮著自家閨女玩兒。把人惹毛了見他就哭,又手足無措去哄。

    辛虞冷眼旁觀,時間一久,再遲鈍也察覺出這貨是怎麽迴事,隻覺真特麽有病!

    見閨女哭得委屈,她冷著臉抱起孩子,“陛下有這閑心,還是去陪五公主吧,我們小四兒快認人了,這有損您在她心中的偉岸形象。”

    二月底萬貴人發動,有驚無險誕下位公主。紀明徹雖然可惜不是皇子,但除了嚴容華自己作死,接連幾胎都平安生產也讓他頗高興。

    五公主甫一出生,他便下旨晉了萬貴人為小媛,又升了田容華做婕妤,讓她幫著照看萬氏母女。

    盡管沒明說讓田婕妤來撫養五公主,但也算半個養母,將來五公主長大了也必得孝順著。

    萬小媛性子軟又沒有主意,公主的事多半是田婕妤做主。她有女萬事足,這些日子去坤寧宮請安麵上都帶著笑,親和度直線上升。

    滿宮裏就辛虞成天把自己往別人處趕,紀明徹聞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倒是大度。”

    辛虞拍哄著女兒,頭都不抬,“嫉妒,可不是妾妃之德。這不是陛下說的嗎?”

    好像是說過,紀明徹一噎。

    ko掉渣皇帝,辛虞見小姑娘脾氣大得很,怎麽哄也不好,又拿了撥浪鼓逗她,“來,小四兒看這裏。看這是什麽?”

    被咚咚咚的聲音吸引去注意,小姑娘很快停了哭,伸著小手要抓。娘倆玩得高興,徹底將紀明徹晾到了一邊。

    自從下*毒一事後,被這樣對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半點不生氣那是假的。但隻要一想到他們第一個孩子是怎麽沒的,這次起因又是他的不坦誠,就狠不下心來。

    紀明徹拿起一個鏤空雕花還墜著鈴鐺的鎏金圓環,在小姑娘眼前搖了搖。

    圓環折射著金光,鈴鐺響起來清脆又悅耳,是九公主兒的最喜歡的玩具,小家夥出生後送了她,一直頗得她歡心。

    果然聽到聲響她轉動黑葡萄似的眼珠瞄了一眼,可也就這一眼,小家夥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刷地別開了臉。

    紀明徹:……這表情,該不是嫌棄吧?

    一看到男人吃憋,辛虞這心裏就痛快了。她一痛快,小家夥也跟著咯咯咯笑,還使勁兒仰著小腦袋衝她啊啊,仿似在說“母妃我給你報仇”“母妃我棒不棒”。

    紀明徹臉黑了。

    敢情他不但是個外人,還是她們娘倆共同的敵人。

    本來叫一個封建大家長拿起這種小姑娘才喜歡的玩意兒就挺需要勇氣,何況他一個帝王,結果竟受到這種冷遇。

    紀明徹麵子上過不去,正想拉下臉走人,馮賀匆匆進來,遞上西北戰報。

    本來還有些鬱鬱的男人一目十行看完,那口氣突然就順了,朗聲大笑:“幹得好!真不愧我大祈優秀兒郎!”

    一大一小兩雙相似的眸子齊齊聞聲望去,小的還好,小表情呆萌呆萌的,辛虞卻盯著男人一張俊朗麵容,漸漸瞪大雙眼。

    臥槽!這男人笑了,這男人居然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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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他、他他他怎麽會有酒窩?!

    辛虞很肯定自己沒眼花,男人頰邊那兩個淺淺的小坑,的確是酒窩沒錯。而明明是同一張臉,就因為唇角弧度上揚,又多了對酒窩,看著竟有了股陽光大男孩的味道,仿佛換了個人。

    瞬間,對方那冷肅威嚴高高在上的形象龜裂、崩塌,碎成渣渣再也拚不迴來。

    辛虞嘴角直抽,震驚之餘,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糟糕,她知道得會不會太多了?看在她為他生了個小公舉的份兒上,他應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辛虞那表情太不加掩飾,想忽略都難。紀明徹沒高興上半分鍾,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天知道就因為生著對酒窩,小時候被嘲笑過多少次像小姑娘,他隱約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話,後來就繃起臉再沒怎麽笑過,漸漸也成了習慣。

    今天也不知是否因為心中不爽時驟然大喜,居然不自覺笑出來。不對,他在昭良儀這裏,會不會太放鬆了一點?

    愈想麵色愈沉,他丟下句“朕有事先迴宮”,不待辛虞反應起身大步離去,一路都緊繃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戰報裏麵寫的事什麽壞消息。

    下麵人看到,稟到碧蘿那裏,碧蘿又說與容淑儀,“據說陛下走時麵色不愉,也不知出了何事。”陛下去看四公主的時間比來看二皇子還多,她可真怕自家娘娘會多想。

    容淑儀不置可否“嗯”了聲,抬頭望一眼西配殿方向,說:“把窗子打開通通風,有些悶。”

    沈宴這個人,在年輕一輩的勳貴子弟中,可謂是個傳奇。他這短短二十幾年的經曆寫成小說,妥妥的逆襲打臉爽文。

    父親不喜嫡母不慈,堂堂一個伯府公子卻連個下人都敢欺負,好容易遠赴他鄉求學,博得一線生機,又因展現出了讀書天賦遭嫡母暗害……

    少時如此坎坷,也是沒誰了。

    請注意,按照小說的套路,悲催到了極致,便是崛起的開端。於是伯府落魄公子僥幸死裏逃生後哪也沒去,輾轉漂泊至西北,結識了同樣落魄的安王。

    這個橋段眼熟不?沒錯,兩人惺惺相惜,引為知己,甚至一起上戰場培養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等雙方好感度都刷得差不多的時候,潛力股安王突然連續漲停,先莫名其妙簡陋當了太子,接著榮登大寶。他也因為從龍之功,一躍成為朝中新貴,至此走上人生巔峰,啪啪啪將渣爹惡母的臉打腫。

    如此精彩酸爽的劇情,不怪辛虞能就著一氣兒喝下大半壺茶。如今沈宴又立奇功,宮裏人都傳說可能會撈到個爵位,隻差贏取一至n個白富美,就能走向he的完美結局。

    當然作為故事中的反派,在舉國都在為沈宴率軍親取布魯可汗首級幾乎將草原各部打殘歡唿雀躍時,作為故事的反派,武英伯府一家子卻是愁雲慘霧,全都不好了。

    之所以之前能將這個前途無量的二公子認迴來,主要是因為他們手裏還掐著沈宴的生母,那個丫鬟出身的軟弱女人。不幸的是,他們最大的王牌去年夏天染上疫病去了,而他們死死將消息瞞了下來,根本就沒寫信將此事告知於他。

    誰知道沈宴迴來得知,會做出什麽事來,如今滿京城都在等著看武英伯府的笑話。

    辛家寒微出身,不混上層圈子,也規矩老實與宮裏聯係甚少,所以辛虞對宮外風向一概不知。她隻聽說西北打了大勝仗,長平帝已經下旨叫大軍月底班師迴朝。

    當時九公主在她這裏逗孩子,聞言還大讚:“這個沈將軍可真是個人物,我記得他和皇兄是差不多的年紀,也算年少有為了。可惜他家中情況太複雜,龍潭虎穴一般,講究些的人家都怕姑娘嫁進去莫名其妙沒了,婚事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辛虞用帕子把自家閨女嘴角笑出的口水擦幹,沒怎麽過腦子脫口而出,“再龍潭虎穴,娶個公主迴去也得夾起尾巴做人,除非一家子都不想要腦袋了。”

    話出口才想起自己旁邊就坐著位公主,還是個待字閨中的,額,不算躺著傻樂那隻的話。她眼神耐人尋味起來,“沒記錯的話,公主今年也十五了吧?沒想到這都長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陛下這次會為你選位什麽樣的駙馬。”

    說起駙馬,九公主臉上先是一紅,隨即現出黯然,“不知道,怎麽也得等……過了周年吧。”

    此時此刻的兩個人,誰也沒料到,不久之後她們會和那個被討論的沈宴沈大將軍扯上關係,還險些釀成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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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嫌棄臉】

    小包子【嫌棄臉】

    男主:朕總覺得家庭地位不保腫麽破?

    女主&小包子:你有家庭地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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