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虞可沒受過十幾二十年封建教育,也不像一般選秀出來的妃嬪有經驗老到的嬤嬤進行崗前培訓。除了最基本的規矩, 想喊就喊, 想說什麽就說, 想撓人咬人了……咳,紀明徹也得受著,反應真實而又直白,十分帶勁兒。

    皇帝他老人家相當滿意, 於是第二日一早沒叫她起來伺候穿衣,讓她窩在溫暖的被窩裏又補了個眠, 才梳洗過乘暖轎離開,還叫人送了不少賞賜去長春宮西配殿。

    皇帝有旨, 禦前女官也不好再拿規矩說道。這些人職責所在,看著嚴肅刻板又說話不留情麵,實則還真沒做過針對她的事。

    相比之下, 後宮妃嬪對辛虞的惡意就要真心許多,每每侍寢都能收到不少第三項的經驗。她三番兩次與長平帝共進晚餐, 更是讓有心人嫉妒得不要不要的。

    李婕妤就皮笑肉不笑地問她是精通廚藝還是很會品鑒美食, 不然怎麽當初容淑儀要拉著她一道陪陛下用膳,還因此得了陛下的青眼, 至今都愛她侍膳。

    辛虞早習慣了她的擠兌與挑撥, 哪天她和顏悅色溫如春風地對她, 她才要懷疑是否有陰謀, 應對得相當淡然。

    而嚴婕妤, 傷口痊愈重新開始到坤寧宮請安後也驟然低調下來, 冷眼旁觀不大挑事。

    倒是田容華,因為萬才人扭了腳不能去行宮被葉貴人占了名額又懷上龍嗣一事對葉貴人格外在意,突然問了一句:“葉貴人這兩日便要迴了吧?”

    聽得原本麵無表情的嚴婕妤瞬間繃緊了臉。

    臨近十月末,葉貴人低調迴宮,收拾停當後隻去給皇後謝了恩,便再未出過門。

    貴人沒有資格給皇後請安,翊坤宮又沒有主位,身為孕婦她既不能侍寢,也無學著嚴婕妤用肚子把皇帝引來的打算,一時間竟成了這宮裏的隱形人,不刻意去想常會忽略。

    許嬪觀察了一陣兒,對心腹宮女說:“難為她如此沉得住氣,這個葉貴人不簡單。本還想瞧瞧她會不會同那位對上呢,可惜了。”

    “小主是說嚴婕妤?”

    許嬪“嗯”了聲,不無遺憾道:“現在看來,最希望她能平安到生產的就是葉貴人了。隻要有她在前麵頂著,就沒人會放太多注意力在葉貴人身上。”

    宮女對瞧熱鬧興趣不大,倒是更關心自家小主的切身利益,“小主,這個葉貴人,會不會對您造成威脅?”

    許嬪揚了揚眉,“一個才升了從四品的官員家中庶女?”

    “也對。”宮女笑開,“是奴婢多慮了。葉貴人父親出身微末,家族不顯,官職也不高,且她又是個庶出,就算這胎生了兒子對您也沒什麽影響。倒是嚴婕妤,說不定會將她視作肉裏紮著的一根刺,時時刻刻不痛快。”

    許嬪微笑,拿起手中完成大半的抹額瞧了瞧。見上麵卍字暗紋繡得平整又漂亮,想著等過兩天冷起來也該繡好了,到時孝敬給太後剛剛好。

    宮女又擔心起來,“也不知嚴婕妤這胎是皇子還是公主。小主,萬一她成功誕下皇子,陛下一個高興晉了她做這翊坤宮的主位,以後您豈不是每天都要向她行禮問安?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怕什麽?別說這些都還是沒影的事兒,就算她真一舉得男,陛下又肯連升她兩個位份,宮裏沒有主位的宮殿多的是,想法子離了這翊坤宮便是。與其在這裏跟她相看兩厭,不如到別的宮裏做個主位娘娘。”

    正說話,有人進來稟報,“小主,慈安宮那邊又請了太醫。”

    “服侍我換件樸素點的衣裳,咱們去侍疾。”許嬪放下手中針線,吩咐,又笑望了身邊宮女一眼,“這不,機會來了。”

    這個年代講究以孝治天下。長平帝就因為一天不落給先帝守了二十七個月的孝,在朝中眾臣麵前就能挺得起腰杆,身為一個本身並無多少勢力的皇子初登基時受到的阻力也相對要小。

    太後病了,首先皇帝皇後便要前去探望。而身為天子妃嬪,辛虞她們若隻做不知,無疑會落人口實,幾個高位妃嬪甚至要同皇後一起,留在慈安宮奉湯奉藥,親自侍疾。

    辛虞匆匆收拾一番便去了主殿,跟在容淑儀的步輦後麵一路向西,出內廷去往慈安宮。

    彼時皇後方到不久,怕身上有涼氣,正站在內室門口聽程嬤嬤說太後的情況,“前兒晚上下雨,太後她老人家歲數大了,眠淺,吵得睡不著,就起來坐了會兒。可能是穿得不夠暖,次日一早嗓子便不大舒服,叫燉了盅枇杷水。喝下後原本已感覺好些,誰知今早起來又開始咳。”

    許才人卻已伺候在太後床前,一副來了許久的樣子。

    見到兩人,皇後衝她們一頷首,叫了起,“兩位妹妹好早,不若同本宮一道稍坐片刻,待消了寒再進去請安。”

    兩人自然不會反對,接過宮女奉上的熱茶安靜坐去一邊。

    這時內室隱約傳出幾聲低語與輕咳,不多會兒,許嬪出來,先向幾人見過禮,然後對程嬤嬤道:“太後娘娘叫去個人到翊坤宮傳話,嚴婕妤和葉貴人都懷著身孕,不必折騰她們大老遠趕來。”

    程嬤嬤應聲,吩咐了門邊立著的一個宮女。許嬪就規矩行禮告辭,“那嬪妾便不多陪皇後娘娘與兩位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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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微微點頭,“辛苦許嬪了。”

    “孝順太後乃是妾等的本分,何來辛苦。”許嬪謙虛一句,重新返迴內室。

    辛虞就看到垂眸飲茶的容淑儀,柳眉不易察覺地挑了那麽一小下。

    半晌無話,待西六宮住著的嬪妃陸續到來,一盞茶也於心不在焉中用去小半。皇後試了試手和衣裳的溫度,放下茶盞,留了其他人在外麵,帶上容淑儀與辛虞先進了內室請安。

    田容華立馬在心中撇嘴,不就是住得近早來一步嗎?有什麽好得意的?

    倒是文妃好涵養,有禮地問了程嬤嬤太後是何病症後便沉下心來等候。別人瞧在眼中,也不願落了下乘,除了必備麵部表情——擔憂外,什麽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許是怕咳嗽之人聞不得熏香味道,屋內並沒有燃香,隻放置了些味道清新的水果。

    許太後正靠著個迎枕歪在炕上,身上搭著條秋香色錦被,頭上首飾全無,麵色也有些不大好。

    見到三人,她點點頭叫了起,笑著讓皇後坐,又吩咐:“去搬兩個錦杌來給容淑儀和這位……”畢竟沒怎麽打過照麵,看到辛虞時她語氣猶豫。

    辛虞忙恭恭敬敬又施一禮,“嬪妾長春宮容華辛氏見過太後,太後千歲千福,榮泰安康。”

    太後了然,“昭容華。”叫了起,他打量辛虞兩眼,笑著道了一句“都是好孩子”。

    “可不是。”皇後亦笑道:“去年中秋宴上,就是她幫陛下黨了一匕首,九死一生,好容易才活過來。”

    太後頷首,“也不怪皇帝疼她。”

    雖然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可一提起這事辛虞還是難免心虛。她垂了眸不說話,乖巧安靜地坐在那裏,叫別人看了,還當是在為太後那句話害羞。

    太後見了露出些滿意,“去庫裏把哀家那對赤金石榴花簪子尋出來,給昭容華。”又對辛虞道:“權當是給你的見麵禮,好好服侍皇帝,,他是個長情的,定會記得你的好。”

    在座誰都不會缺對金簪子,可石榴多子,寓意再好不過。許嬪眼簾微微垂下一分,容淑儀則眸光不著痕跡地閃了閃。

    隻有辛虞心下愈發虛了,忙行禮推辭,“嬪妾受之有愧,不敢領太後娘娘的賞。”

    太後以為她這是謙辭,可一來話生硬了些,二來表情實在不似作偽,遂笑著道:“長者賜,不可辭。給你,你拿著便……”說道一半,喉間癢意難耐,她偏過頭,以帕掩唇咳起來。

    許嬪忙小心幫著順氣,又倒了杯溫水與她潤喉。

    等太後緩過這陣咳,簪子也用紅漆木匣子裝好呈了上來,辛虞隻得規規矩矩謝過恩,叫琳琅接了。

    恰在此時,藥煎好了,皇後直接從托盤上端過藥碗,用手試了試溫度,“剛好可以入口,母後,臣妾服侍您用藥吧。”

    辛虞就看到許嬪原本也想去接的手伸到一半轉了方向,取了快幹淨巾帕圍在太後頜下,還吩咐宮女:“拿些蜜漬梅子來給太後壓味道。”

    一時之間全無她和容淑儀插手的餘地。

    皇後親自試了藥,然後換過湯匙小心喂給太後,手極穩,量也掌握得剛剛好,一看便不是第一次做。

    太後就著喝了兩口,眉微皺,“罷了,這藥太難喝,還是給哀家吧。”

    皇後從善如流把碗遞過去,待太後一飲而盡,又送上溫水,許嬪也適時奉上蜜餞、幫太後擦嘴,無一處不周到無一處不體貼。

    辛虞滿心驚歎號,抱著學習態度默默觀察,結果太後喝完藥,開始攆人了,“容淑儀和昭容華早些迴吧。你們宮裏還養著二皇子,別不小心過了病氣給他。”

    提到二皇子,容淑儀眼中立即閃過絲猶豫,嘴上卻仍道:“二皇子自有奶嬤嬤照顧,太後娘娘病體未愈,臣妾還是留下為您侍疾吧。”

    辛虞本以為這種表現的好機會輪不到自己一個從四品容華的,聽容淑儀這麽說,才反應過來,道:“還是嬪妾留下來吧,嬪妾宮裏沒有孩子,不妨事。”

    “知道你們孝順。”太後笑,“皇後和許嬪不是在這兒嗎?實在不行,哀家還有太妃們這些老姐妹,你們不必擔心。”

    容淑儀這才歉意一行禮,“那臣妾改日再來探望您。”帶著辛虞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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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虐嚴婕妤,有沒有很期待?

    另外,感謝:

    讀者“欲睡昏昏”,灌溉營養液 +1 2019-01-15 19: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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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麽說都要多謝大家的支持和訂閱,對於一個迫於一些原因不得不全職的作者來說,每一個正版訂閱的親都值得感激,是你們讓我覺得靠自己養活自己也有了可能,在此鞠躬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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