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虞聞聲抬頭,正見已套了條褻褲的男人赤著精壯的上半身倚靠在床頭, 褲帶鬆鬆係著, 清晰的人魚線一溜兒埋進去, 仔細看,還能瞧見一路蔓延至臍下的幾根小草。

    暖黃的燈光下他整個人都少了幾分威儀,多了些許情事後的饜足與慵懶。

    嘖嘖,身材可真好, 大概現代那些對著型男寫真流口水的妹紙們說的性感就是如此了。辛虞毫不臉紅地盯著欣賞,嘴上說:“嬪妾打算去外麵睡, 不打擾您休息。”

    紀明徹一下子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難得有些尷尬。他以手背抵住鼻尖, 稍稍側了側臉,也沒心思在意辛虞過於大膽的打量,“今晚你不必出去了, 就留在這裏吧。”

    “那嬪妾去擦洗幹淨身子,免得黏糊糊讓陛下不舒服。”辛虞覺得自己睡也挺好, 聞言不見欣喜, 反有些失望。

    不過龍床到底比小榻寬敞得多,也足夠舒適, 她換了褻衣褻褲重新躺迴來, 想一想, 主動環上對方勁瘦的腰, 趁機在結實的肌肉上摸了把。

    辛虞以為這個占便宜的動作對方沒發現, 卻不知男人在那瞬間眸色深了深, 差點就把她拉起來擺明車馬再戰她幾個迴合。

    當然紀明徹這人素擅克製隱忍,前幾次連要兩迴多是故意為之,此刻不管辛虞是有意撩撥還是無心之舉,他都很快壓下心頭火氣,擁著她沉入夢鄉。

    睡至半夜,有極輕的腳步聲急急靠近,停在門邊,接著是劉全的低喚:“陛下。”

    隻兩聲,紀明徹便睜開了眸,“何事?”眼中迅速清明起來,不似一般人初醒還要迷蒙上很久。

    聽他開口詢問,外麵的劉全聲音大了些,“陛下,兩淮那邊送來的急信,謝將軍出事了。”

    聞聽此言,紀明徹二話不說披衣下床,邊係著中衣帶子邊行至門邊。

    見門開,劉全忙跪地雙手奉上一封密折,紀明徹打開看了,整張臉頓時陰雲密布。

    謝廣澤奉命配合徐懷恩調查兩淮鹽務,初時尚算順利,誰知逐漸查到當地守備軍內部,才發現不僅是私鹽泛濫鹽稅收不上來,當地一個守備及其下屬官兵竟均被買通。幾人見事情敗露,竟想拚死一搏殺人滅口。兩邊交上手,死傷十數人。

    最後兩名副手伏誅,那個守備被擒,審訊之下卻隻知道他是在為一個什麽羅先生辦事,而兩淮從鹽霧上所撈的大筆的銀錢,也都送到了那個羅先生手裏。

    徐懷恩和謝廣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尋出對方的據點,可帶齊人馬匆匆趕到時卻鋪了個空,除幾箱不方便運送被留下的白銀什麽也沒找到。

    無奈,兩人隻得清點了銀兩封好打算押運迴京,誰知迴程路上遭人埋伏,謝廣澤被流矢所傷不治身亡。

    若非怕對方逃脫提前在四處都備了人手,一個信號彈就有人前來馳援,徐懷恩一行可能都要折在那裏。

    貪腐、叛亂,兩淮折進去大把人手,包括他一個心腹臣子,可查來查去,那個羅先生的影兒沒摸到,數年下來近千萬兩的虧空也隻追迴來不足百萬兩,可想而知紀明徹有多憤怒。

    但查到這種程度,接下來的已經不是徐懷恩能夠負責的了,紀明徹按下額角青筋,擬了折子叫對方押送繳獲的銀兩及一眾涉案官員入京,另外派了暗部帶著他的密旨暗裏接著調查,迴到床上卻輾轉難眠,腦子裏全是那幾百萬兩銀子的去向和那什麽羅先生的來曆。

    辛虞睡得沉,本來沒聽到多少動靜,但身邊人一直不消停,不免也被吵醒。

    “怎麽不睡覺?”她小小打了個哈欠,眼也不睜嘟噥。

    “吵到你了?”正想翻身的紀明徹動作一頓,偏頭望向身側的女人。

    低垂的床幔中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瞧不真切,隻有女人酣甜的唿吸聲均勻地撲在耳畔。不知怎麽地,他轉過身麵對她,突然開口問了句:“昭容華,若你宮裏的人偷竊了你大量財物,卻隻追討迴來極少部分,其餘全不翼而飛,他又不肯交代,你要如何去尋那些財物的去向?”

    辛虞迷迷糊糊的,以自己半夢半醒間更不好使的腦子反應了下才道:“要錢還不是為了花,查查跟他相關的人誰大把大把花錢不就得了?掙錢難,花錢還不容易……”

    可幾百萬兩的銀子,哪是說花就能花出去的。那什麽羅先生如此大肆斂財,又拖了這麽多官員下水,總不能隻是為了享受,難不成他還想造反?

    紀明徹本沒太把這迴答當迴事,可念頭一轉,又深深蹙起眉。

    造反……

    造反?!

    收攏官員、招兵買馬、製造兵器,哪個不需要大筆銀錢?這個所謂羅先生,抑或是他背後之人,有沒有可能真是想造反?

    是燕家餘黨,還是他那兩個兄長?要是沒記錯的話,五哥誠王和福王叔的封地都離兩淮不遠。

    福王叔早年遭人所害損了身子,一生無子,如今的福王世子還是當初過繼的十弟。且他當初便沒參與爭儲,先帝多子,如今更輪不到他來摻和。

    那就是誠王……

    誠王紀明衍出身可比他高多了,生母乃定國公府出身的端妃李氏。

    隻可惜端妃所出八公主三歲而殤,以致其傷心過度動了胎氣早產,最終一屍兩命。紀明衍少年失護,性情大變,終日醉生夢死胡作非為,功課全荒廢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紀明衍喜奢華、好享受,連同外家好一通鬧騰才弄到了個富庶的封地,他要錢,是無論多少都不嫌多的。

    可這個人是真荒唐,還是與他一樣為避卷進奪嫡中故意收斂鋒芒,誰也說不準。

    紀明徹翻身下床,又叫來劉全吩咐一番,才重新躺迴床上,撈過熬不住困再次睡去的辛虞,在她鬢角落下一吻,合眼入眠。

    到底是年輕,半夜發生這許多事,次日一早紀明徹仍是精神抖擻地起床,洗漱一番後前去處理政務。

    辛虞服侍他穿衣束冠,又幫著整理了儀容,行禮恭送他離去。想想今日剛好是給皇後請安的日子,也沒耽擱,匆匆收拾妥當帶著人趕迴了夜闌聽雨。

    這次時間不那麽充裕,她便沒繞遠路,誰知剛行至杏林邊上,一個小宮女一盆水兜頭潑向了她,饒是琳琅反應及時用身體擋了下,她身上依舊濕了小半。

    琳琅向來沒什麽脾氣,這會兒也怒了,一麵幫著辛虞擦拭一麵怒斥:“沒見容華小主嗎還往這兒潑水?你是不是故意冒犯小主的?”

    “奴婢不敢。”那宮女忙放下水盆跪地,“奴婢不知道小主在此,沒留神。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辛虞拿袖子掩住若隱若現的胸前,抬眸望一眼杏林深處,冷笑,“做事如此莽撞,哪裏伺候得好主子?你們婕妤現如今正懷著身孕,可架不住你的不留神。小順子,去打盆水來叫這位姑娘舉在頭頂,也不必多了,跪半個時辰便可。”

    雖然是奉命行事,但這人本可以潑到她腳前,卻直衝她麵門而來,這罰挨得也不屈。

    那宮女聞言刷地抬起頭,“奴婢可是嚴婕妤宮裏的,小主無權責罰。”

    辛虞勾唇,“本小主可沒有責罰你,隻是教你規矩而已。”

    那宮女還要說些什麽,辛虞已沉了臉,“再廢話,就加半個時辰。”

    那宮女麵有憤色,卻到底沒敢做聲。

    等小順子端來了水,留下他在這兒看著,辛虞帶著琳琅迴了院子。

    “小淩子,你跑一趟,悄悄告訴小順子,別的人一概不必理會,若嚴婕妤親來就放人,不要頂撞對方。”進屋前,她如是吩咐,猜測嚴婕妤那邊這會兒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還不知會氣成什麽樣。

    果然正坐在妝台前梳妝的嚴婕妤聽說她二話不說罰了自己的宮女,氣得抓起手邊一盒胭脂就丟在了地上。

    “她是什麽東西,竟然也敢!”砸了胭脂猶不解氣,嚴婕妤又一掌拍在妝台上,頓時疼得一縮手,更怒了,“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洗腳婢,真當得了幾天寵就能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了!也不怕福氣太大,自己沒那個命去享!”

    一邊的宮女見了,忙小心勸道:“小主千金貴體,這樣的人哪裏配讓您動氣?龍嗣要緊,您隻要好好養胎,生個健康聰明的小皇子,以後還愁沒機會收拾她?不過估計就算您不動手,到時她慪也會慪得半死。”

    “也是。誰叫她好容易懷上個孩子,又自己給弄沒了呢。想必她隻要一想到我肚子裏的皇兒,就會嫉妒得發狂。”嚴婕妤不屑地嗤笑一聲,吩咐,“去,把那個不中用的給我叫迴來。讓她跪她就跪,她到底是那賤婢的奴才還是我的奴才?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一個宮女領命而去,另一個則半垂著眸小心翼翼為她上著妝。

    待她敷上一層薄粉,嚴婕妤對著鏡子照了照,立即蹙起眉,“這斑怎麽還如此明顯?再上些粉。”

    宮女遲疑著沒動,“小主,太醫說了,這粉用多了對胎兒不好……”

    “太醫還說那藥膏子抹上幾天這斑就能淡下來呢,為何不但沒有效果,反倒越來越重?”嚴婕妤打斷她,怎麽看鏡中的臉怎麽不滿意,“叫你上你便上,再廢話就也頂盆水到外麵跪著去。”

    宮女無法,隻得重新拿起粉撲,“小主,奴婢聽說懷了孕變得好看了的肚子裏都是閨女

    您這一胎,準保是位小皇子。”

    嚴婕妤莫名想到辛虞那張即使脂粉不施依舊美得出塵的麵容,正氣不順,聞言立時豎了眉,“你這話,是想說我醜?”

    ※※※※※※※※※※※※※※※※※※※※

    好吧,有許多親猜對了,嚴婕妤的確是臉上長了斑。這點不順還隻是開始,她會進入一個月壞越倒黴、越倒黴越壞的惡性循環。

    另外,感謝:

    讀者“摸摸小肚皮”,灌溉營養液 +5 2019-01-10 13:29:11

    還有

    喬卿卿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1-10 12:36:15a

    親是有多恨男主啊,為了虐他都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宮鬥係統哪家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嫣夢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嫣夢軒並收藏宮鬥係統哪家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