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虞是累極了昏睡過去的。

    說實話,她覺得滾床單這種運動比鐵人三項來得還要耗費體力。更要命的是, 不論訓練還是比賽, 主動權都在她自己手裏, 到了長平帝床上,她卻隻能任他擺布,仿佛身體的一切反應都由他主宰,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而且對於一個純新手來說, 原主留給她這句青澀的身體比個黃花大閨女也好不到哪裏去。男人衝撞進來的時候,她隻覺得疼, 比他處受傷更難以忍受的疼。

    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抗拒,但越是如此, 就越無法放鬆,體驗也就越糟糕。

    後來還是男人停下來,親吻她的耳朵、脖子, 低低與她說話,這才有所緩和。即便如此, 結束時她也動一下都嫌費力氣, 胡亂拉了被子裹住自己就徹底沉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實,長平帝起身去上朝時辛虞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直到有人大聲喚:“小主, 您該起了。”她總算迷迷瞪瞪把眼睛睜開了條縫。

    床邊背光立著個女子, 辛虞沒怎麽看清, 還當這是在自己宮裏, 咕噥著問了句:“什麽時辰了?”剛撐起一點的眼皮又沉重地落了迴去。

    “小主並未服侍陛下起身, 已是不合規矩,難道還要在乾清宮睡到日上三竿?”那人微微提高了音量,語氣嚴厲。

    辛虞被驚了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忙裹緊被子睜眼望去。

    一身規整到一絲不苟女官打扮,二十五六的年紀,相貌清秀卻板著張臉……這哪裏是她身邊的宮女,分明是禦前的女官。

    侍寢的規矩辛虞還是知道些的,自覺理虧,她一句話沒反駁,“抱歉是我睡遲了。”

    女官沒再說什麽,轉身叫昨晚隨轎的琳琅服侍她穿衣。

    送她迴宮的暖轎早已備好,收拾停當,辛虞便由琳琅扶著出了乾清宮。

    辛虞其實很不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先開始太緊張沒得趣,昨晚長平帝挺有興致地折騰了她兩迴。兩場酣戰下來,她身上也不比剛穿過來那會兒好多少,腰腿酸軟,要靠意誌力,才能維持住往日的儀態。轎簾一落她便形象全無地癱靠在後壁上,揉著腰一臉不高興。

    話說皇子十二三歲上便有宮女教人事,長平帝十五歲大婚,嬌妻美妾七八年磨下來,鐵杵不成針,也該腎虧了吧,咋體力還辣麽好呢?

    看他折騰人這狠勁兒,她絕對有理由懷疑原主究竟是自然死亡還是戰死紗賬。

    話說既然某方麵沒有煩惱,麵對滿宮美人兒還如此克製,這是真性*冷淡?

    想不通,辛虞的心思很快從害她變成這樣的仇人身上轉移開。哎呦她的老腰!哎呦她的老腿腳!哎呦她的……(以下內容已被和諧)

    宋嬤嬤向來周到,辛虞進門就有熱騰騰的早餐可吃。見她落座時用手撐了下桌麵,動作緩慢,還貼心道:“小主快些用,空出時間,待會兒奴婢幫您按按腰。不然去坤寧宮這一路走下來,恐怕會吃不消。”

    辛虞直點頭。嗯嗯,還是宋嬤嬤好,知道她最需要什麽。如粗說來還要多多感謝皇後,給她額外送了這麽個合心意的人過來。

    宋嬤嬤的按摩技術可比辛虞好上太多,一場按摩做下來,待到了請安時間,辛虞身上的不適已經得到了不少緩解,至少保持住身為天子妃嬪的儀態不成問題。

    按往常的時間抵達主殿,辛虞進門時,容淑儀卻已經坐在了那裏。

    見到辛虞,她抬眸將她自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笑著道了句“恭喜”。

    辛虞怔愣一瞬才明白過來她所謂恭喜是為何,忙垂目行禮,態度恭敬,“嬪妾不敢。”

    “本宮跟你說恭喜,有什麽敢不敢的?你也太過小心了。”容淑儀笑了笑,吩咐人給她看茶,“怕你今日走不快,本宮原還想著要不要早些出發呢。此刻見你容光煥發的,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腰腿上打了個轉兒,饒是女漢子如辛虞,也稍微感覺到了些不自在,“勞娘娘掛念,嬪妾受之有愧。”她起身道了謝,便接過宮女手中的茶盞,借喝茶掩飾剛剛的尷尬。

    兩人飲了小半盞茶,起身去了坤寧宮請安。

    相比於容淑儀,李婕妤可就沒她那麽含蓄了。不僅目光大咧咧在辛虞身上掃,一句同樣的“恭喜”講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不想竟是叫昭妹妹拔得頭籌,容姐姐出月子也有月餘了,我還以為會是她先侍寢呢。看來還是妹妹更有福氣,也更叫陛下惦念。”

    李婕妤不過沉寂了半個多月,便又恢複了以往的行事作風。這不,剛見麵就張口挑撥,且針針見血,全戳在了最疼的地方。

    辛虞也想起容淑儀出月子至今尚未被長平帝召幸過,心裏一咯噔,忙去看對方臉色。

    心裏如何姑且不論,容淑儀怎麽會讓李婕妤看了笑話。

    “李婕妤精神頭如此足,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的事,想來汪才人應是大好了。”她笑盈盈端著茶盞,語氣尋常,話卻沒那麽客氣,“迴頭她的花簽掛上去,說不定再過不久,永安宮就又能有好消息呢。本宮在這裏,提前恭喜婕妤了。”

    李婕妤聞言,眼中閃過絲不快,唇角含著笑瞥了眼辛虞,“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哪比昭妹妹才承了雨露恩澤。有好消息,也該是昭妹妹先。屆時生下位皇子,姐姐的長春宮可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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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然好。”容淑儀眉眼彎彎,好像真十分歡喜似的,“本宮原還愁二皇子沒有玩伴,昭容華若能誕下皇子,那是最好不過。”

    “是嗎?”李婕妤又瞟一眼辛虞,“那姐姐可要辛苦些,多照顧照顧昭妹妹,別叫她像汪才人那般,沒福氣。”語畢,眼神耐人尋味地在辛虞身上一掃而過。

    即使聽不懂對方話中深意,以辛虞對這位的了解,不用係統提示她都知道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她按照自己往日的人設老實坐那兒裝傻鵪鶉,決定盡量不插話打擾她們過招,除非問到她頭上。

    果然容淑儀完全無需她打輔助。

    “悉心照料是一定的,本宮畢竟生產過,不比婕妤沒有經驗,想照顧好汪才人也有心無力,這才……”

    後麵的她沒說,隻微笑著垂眸淺啜了口香茗,其中未盡之意卻不言而喻。既諷刺了李婕妤侍奉聖駕多年卻無所出,又暗指汪才人早產、三皇子夭折,也有她照顧不周的緣故。

    李容華心裏直咬牙,正要皮笑肉不笑反刺迴去,襄妃到了。

    自那次借汪才人腹中龍四爭盛寵時無心得罪了還是昭容的襄妃被當眾罰跪,李婕妤便吃了教訓,不敢輕易捋其虎須。

    見襄妃由宮女扶著款步入內,她幾番衡量,終是沒再言語,隻把今天這遭暗暗記在心中,留待日後另尋機會扳迴一城。

    李婕妤消停下去,剩下的幾人又多不似她那般愛主動尋釁,氛圍一時和諧起來。

    辛虞心裏鬆口氣,別人不主動找她茬,她也樂得裝沒看見那些明裏暗裏的打量。

    不就是睡了你們老公嗎?都是過來人,好像你們誰沒睡過似的。

    她又不是第一次侍寢了,做什麽拿看半路殺出來的野妖精的眼神兒看她?

    這日的請安田容華又沒來,說是身體還未好全,怕過了病氣不敢叨擾。

    辛虞發現一般前夜有人侍了寢,第二日她多是要稱病,也不以為奇。

    比起反應不一的眾妃嬪,皇後明顯更沉得住氣,也更有底氣不去在意皇帝又召幸了誰。她對辛虞的態度一如往常,聽聞田容華未來的理由後也不見惱怒,隻叫請個太醫去瞧瞧,“她這樣三天兩頭病著,恐怕是損了身體底子,所以比別個兒要弱些。讓太醫給她好好把把脈,開幾副方子,實在不行,就靜養些日子。”

    靜養?那就是不讓出門了,趙婕妤垂了眸。

    身為陪嫁婢女,她十一二歲上便在皇後身邊服侍了,對皇後的行事風格再了解不過。

    田容華是受了無妄之災隻能在這宮中蹉跎歲月沒錯,因此皇後也願意多給她些體麵。比如份位,比如賞賜,比如一點點特例。

    但前提是她得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太任著自己的性子來,讓皇後失了顏麵為了難,天長日久,那點子同情遲早被消磨殆盡。到時候再想求她照拂,得到的可就隻有表麵功夫了。

    容淑儀也是嚐過皇後手段的,聞言眸光閃了閃,一語不發。

    辛虞沒領悟其中關竅,平安混過一次請安,又沒啥負擔地迴了長春宮西配殿。迎接她的,是天氣轉暖後每日都能被掛出來享受拂麵春風的鸚鵡,“萬安!萬安!小主萬安!”

    辛虞捏了把小米喂它們,感歎:“這個年頭,人混得還不如鳥好。要是我什麽時候能光靠拍馬屁就吃喝不愁還有人伺候便好了。”體力勞動她昨晚剛嚐試過,覺得有些承受不來。

    幾個宮女太監都被逗樂,“小主說話真風趣。”

    因著身體欠安,辛虞沒再打拳練字,隻拿了本話本歪在炕上看。大半個上午就這麽消磨過去,臨近用午膳時,被派去通州的小順子風塵仆仆趕了迴來,進門直接一個頭磕在地上。

    “小主大喜!辛老爺會試得中,不日便要進士及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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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媽作者開始給女主提身份啦~

    電腦出了點小問題,才弄好,還好我有存稿,不然要斷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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