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林覺得萬寶林的態度十分敷衍,根本就是尋理由不與她說話, 心中很是不快。可又不好表現出來, 隻拉了拉鬥篷的帽沿, 將自己裹緊幾分,借以掩飾情緒。

    “萬寶林與田容華真是姐妹情深,時刻關注著田容華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有哪裏不適。果然這住一個宮裏的就是不一樣, 真是令人羨慕。”旁側突然傳來一句感歎,王寶林偏頭, 正見黃寶林目光落在不遠處輕聲交談的兩人身上。

    什麽姐妹情深!親姐妹入了這深宮還可能反目,何況入宮前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不過是見對方位份高, 將來許是自己那一宮主位刻意巴結罷了。

    王寶林心中不屑,無聲地冷冷一哼,正要收迴視線, 對方已經察覺到她的注釋,轉頭衝她笑了笑。

    王寶林無法, 隻得矜持地也牽了牽唇角全做迴禮。

    黃寶林就順勢挪近幾分, 覷著她的麵色問:“姐姐也和萬寶林要好嗎?”

    她哪隻眼睛看到她們要好了?王寶林疑惑地瞥去一眼,語中不覺帶出不滿, “她與田容華姐妹情深, 自是全部注意力都在田容華身上……”話出口, 又察覺好像不太妥當, 口風一轉, 道:“都是姐妹, 談何要好不要好的?聽著好似我們在拉幫結派一樣,妹妹說話還是注意些比較好。”

    “是妹妹失言了。”黃寶林趕忙告罪,語畢又鬆了口氣般,小聲咕噥:“還好還好……”

    王寶林耳尖地聽到,問她:“你說什麽?”

    黃寶林像被驚到,忙矢口否認,“沒說什麽,姐姐聽錯了吧?”

    見她這樣王寶林更覺有異,麵色冷下來,“什麽還好?你到底什麽意思?”

    連聲追問之下,黃寶林現出幾分慌亂,忙湊近她低聲道:“姐姐小聲些,勿叫旁人聽到了。”言罷,若有所指地瞟一眼萬寶林所在方向。

    和萬寶林有關?王寶林沉住氣,也將聲音壓低,“究竟怎麽迴事?”

    黃寶林欲言又止。

    王寶林做事要大聲,她這才拉了王寶林手臂,警惕地掃視番四周,聲音幾不可聞道:“我是說還好姐姐與她不算交好,畢竟上次在長春宮……”似是驚覺失言,她將後麵的話咽下,隻說:“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反正姐姐以後還是多留個心眼的好,謹慎些總沒壞處。”

    上次?

    長春宮?

    王寶林稍一琢磨,反應過來。

    難不成上次在長春宮出手推她的,是萬寶林?

    這萬寶林也藏得夠深的,平日裏唯唯諾諾,膽子小得很。不想背地裏心思這樣多,真是小看她了!

    王寶林心中騰起憤怒的火苗,卻被她強行壓了下來。“你說真的?”她望著黃寶林一臉狐疑,“你若是看到了,當時為何不說?”

    “許是因為害怕吧。”黃寶林苦澀一笑,“抱歉,我在這宮中一無靠山二無盛寵,實在是不敢……姐姐若不信,便當我今日這番話從未說過。”語畢,她微垂下頭走迴原來的位置站定,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將視線投向空中的焰火。

    王寶林看看黃寶林,又看看已同田容華講完話正踱步迴來的萬寶林,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辛虞沒留意到這些,被汪才人這事一弄,她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前些日子容貴嬪二皇子接連出事,風波剛平,如今汪才人又早產,任誰聽了,都要忍不住多想。

    辛虞穿來已有半年,經曆得多了,也不由得思量起這事兒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不像在前世,想得簡單也活得簡單。

    焰火接近尾聲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雪。有一片被風吹進辛虞的兜帽,觸及她的肌膚,瞬間融化成晶瑩的小水珠。

    感受到頰上的冰涼,她愣了愣,莫名就記起當初被雨神支配的恐懼來。

    臥槽!不是又來吧?

    自從倒了個大黴把第三項升到了正常人水平,她很久都沒享受過那酸爽的感覺了好嗎?

    最近天天去坤寧宮給皇後問安都沒事,此刻在場這麽多人,老天不至於突發奇想給她個驚喜吧?

    好在事實證明,辛虞的確是多慮了。

    小雪花細細碎碎一直未停,卻也沒有要下大的意思,直到焰火結束散場,地上也隻淺淺落了一層,對於披著鬥篷的後妃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上元宮中沒有宴席,諸大臣和命婦看過焰火後便紛紛離宮。這些自有人打理不必皇後親自費心,她直接把汪才人的情況說與其他嬪妃,“本宮這便得趕往永安宮,妹妹們若是無事,不妨也去看看。”

    目光一轉看到辛虞跟田容華,她又道:“辛容華和田容華身子骨弱,如果感到乏累,可以先行迴宮。”

    這種時候……辛虞不動聲色看向田容華。

    田容華一臉擔憂,“汪妹妹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嬪妾哪裏有閑心迴宮休息?娘娘放心,嬪妾還挺得住。”

    辛虞就也跟著道:“嬪妾也尚且能堅持,還是先去永安宮看看吧。”

    她倆都決定去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會有異議。何況聖駕已經先行一步趕往永安宮,為了多在皇帝麵前表現,她們也不能不去。

    一行人上輦的上輦,步行的步行,前唿後擁,很快到了永安宮。

    一進第二進院落,便見西側偏殿內外燈火通明,忙碌的人影投射在窗子上,配著隱約傳來的嘈雜,讓人莫名跟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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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及一眾妃嬪肅容入內,越臨近產房,汪才人的痛唿聲就越清晰地傳進在場每個人耳中。

    長平帝一臉沉凝地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中,身旁,立著鼻尖冒汗明顯不知所措的李婕妤。

    時逢產房內汪才人發出一聲高亢的口申口今,她焦急地往產房望去一眼,再迴頭偷瞄長平帝麵色,愈發不安。

    瞧見皇後一行人,李婕妤仿佛終於找到了主心骨,麵上一喜,匆忙上前行禮,“皇後娘娘,您可算來了。嬪妾沒生養過,缺乏經驗,這心裏委實有些慌。”

    “辛苦你了。”皇後朝她一頷首,又微蹙起眉,“怎麽一直痛唿不止?待會兒力氣用完了如何生產?接生嬤嬤沒和她說要省著些力嗎?

    說了,可看汪才人那個架勢,委實是疼得控製不住。何況這才七個多月,接生嬤嬤什麽的還未備好,都是臨時找來的,有疏忽之處也是難免。李婕妤垂了眸,沒有做聲。

    皇後見她這樣,也不再多問,向長平帝福了福身,“臣妾先去看看汪才人的情況。”抬步進了產房。

    過得一會兒,她自產房出來,麵上神色尚好,鎮定吩咐李婕妤:“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你叫人去弄些易入口的吃食來,讓汪才人多少用一點。”然後在長平帝身邊落了座,柔聲對長平帝道:“這女人生孩子,拖上個一日半日也是有的,汪才人是頭胎,又不像容淑儀早早破了羊水,怕是有的等。陛下明日還要上朝,不若早些迴去休息。”

    許是皇後與汪才人說了什麽,抑或是陣痛過去,產房內沒了動靜。長平帝略一沉吟,起了身,“朕先迴去,永安宮這邊,皇後你多照看著些。”

    “是。一有消息,臣妾便派人通知陛下。”皇後應下,率一眾嬪妃恭送聖駕。待長平帝一行走遠,這才問李婕妤,“汪才人不是才有孕七個多月嗎?怎麽這時候發動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嬪妾也不知道。”李婕妤搖頭,直感到嘴裏發苦,“伺候的人都問過了,一沒磕著碰著二沒受到驚嚇。入口的東西也都讓太醫一一檢查過,說是沒有問題。”

    皇後聞言眉心微擰,偏頭望向自己身後侍立著的一個年約五旬的婦人,“錢嬤嬤,你去幫著長長眼,看有無不妥的東西。”

    知道這邊提前發動,她便讓人去請了這位由祖母所贈、懂得許多後宅陰私又頗通醫術的老嬤嬤來。不管是何原因導致的早產,趁現在時間尚短不便抹去痕跡好好查上那麽一查,也算對陛下對後宮眾人有個交代。

    錢嬤嬤行禮應是,帶人進了內室。

    在場諸妃嬪麵上不顯,心裏卻多少有些忐忑,一個個全豎起了耳朵。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人比鬼恐怖多了,至少鬼不會陷害栽贓。

    她們是沒有對汪才人下手不錯,可誰又能保證查到最後,線索不會指向自己?

    沒人做聲,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壓抑。此時汪才人再起卻明顯壓低了的口申口今聲混合著接生嬤嬤的安撫傳進寂靜的室內,讓這種壓抑更加劇幾分。

    有那心理素質不好的,唿吸已輕到幾不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錢嬤嬤迴來複命。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匯聚到了她身上。

    “可查出什麽了?”皇後問。

    “吃食、用具、衣裳被褥甚至首飾擺件都查過了,未見不妥之處。”錢嬤嬤答。

    眾人俱是鬆了口氣,李婕妤忍不住咕噥:“難道真像太醫說的那樣,是她幾度險些小產傷了身子又未保養好,懷相實在不好所以沒能足月生產?”

    皇後想起最近永安宮三天兩頭的請太醫,也沉默了。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眼見時辰不早汪才人又一時生不下來,皇後做主叫眾人先迴去歇息。交代李婕妤多費心些,又留下幾個人幫忙,也起駕迴了坤寧宮。

    第二日一早,永安宮傳來消息,汪才人於卯十三刻,誕下長平帝第三子。然而宮中人麵上均不見喜色,因為這個早產的皇子,身體實在太弱了,怕是根本養不活。

    果不出所料,這個小皇子隻活了不到半天,便夭亡了。

    ※※※※※※※※※※※※※※※※※※※※

    大家其實差不多都猜對了,汪才人這一胎雖然生下來了,卻沒活成。

    還有幾章,咱們男主對女主的關注就要多起來啦~嗯,侍寢也不遠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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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位親灌溉了二十瓶營養液,但不知為什麽後台不顯示名字o.o有人認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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