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砍號重練還是比從零開始要好一些的,因著原主的底子在,辛虞學起針線來比想象中藥快,如今已經能像模像樣麻利穿針而不顯得太過笨拙了。

    最後穿針比賽結束,第一名的彩頭果然被趙容華得了,其次是皇後,辛虞正常發揮,倒數第二。

    至於為毛不是墊底的?不是還有個才女陸昭儀嗎?別以為才女就是全能的,人家花了那麽多功夫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上,總得有點兒短板用以彰顯她絕沒比別人多活一倍時間。

    比過穿針後,有宮廷舞姫上來獻舞,幾位後妃則邊欣賞舞蹈邊聊天,邊拿彩珠串珠花手串什麽的。

    趙容華手最巧,不多時便串起一朵借花獻佛送與了皇後。

    皇後簪在髻上,笑盈盈誇了幾句,眾人都奉承說好看,還道皇後麗質天成,將園中百花都比得黯然失色。

    辛虞安靜地坐在最末位,莫名地,有些像這熱鬧場景中一個局外人。

    她不會說漂亮話討好別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這些身份地位都比她高的人交談,幹脆做出一副老實樣,低頭默默和大小不一的彩珠奮戰,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鼓搗了好一陣兒,辛虞才初步掌握了一些技巧。

    前世她是個不很注重外表的女漢子,穿衣打扮都不上心,現在叫她自己做首飾,她還真不知該如何下手。串了拆,拆了串,好容易才弄出個蝴蝶結的雛形,她放下東西喝口之前宮女送上的冰鎮酸梅湯,活動下脖子繼續奮鬥。

    接連兩曲舞畢,舞姬退下換了人到場中唱小戲。

    辛虞對這方麵了解不多,無法辨別是何戲種,但能聽出唱的應該是牛郎織女。幾位後妃看得津津有味,她也停了手頭動作,端著酸梅湯邊喝邊聽,不覺有些出神。

    或許是三觀不接軌,她一向不覺得牛郎織女是多麽值得傳唱的愛情故事。相反,她認為織女應該恨死了牛郎才對。

    人家好好做著仙女兒,又沒招誰惹誰,牛郎一個放牛娃不僅偷看她洗澡,還藏了她的衣服逼她嫁給他,猥瑣不猥瑣?流氓不流氓?可惡不可惡?

    這要是在現代,分分鍾報警請他去看守所喝茶好嗎?可織女居然心甘情願跟了放牛娃,勤勞地織布紡紗,還生了倆小放牛娃,被王母強行拆散後依舊對其念念不忘。

    這根本不合邏輯好嗎?除非她有斯德哥爾摩綜合證,又或者是出於母愛的天性,鵲橋相會看的不是牛郎而是自家娃娃。

    天馬行空一陣亂想加吐槽,辛虞很快將一碗酸梅湯都喝盡了。她放下空琉璃碗,有些意猶未盡,有心想再要一碗,剛準備吩咐金鈴,容貴嬪叫身邊侍立的煙草把她那份兒送了過來,“這個前些日子本宮最是喜歡的,每天都要喝上幾碗,方嬤嬤不知勸過多少次叫少用。誰知今兒怎麽了,居然提不起胃口,我這碗還沒動過,放著也是放著,辛選侍若不嫌棄,一道兒用了吧。”

    辛虞當然不能說自己嫌棄,何況她也的確沒那麽多講究。她和對方道了謝,心裏覺著孕婦還真是種神奇的生物。

    聽說很多人在懷孕期間都口味大變,有的今天饞這個饞得不得了,一秒鍾都沒法兒等,過了今天卻碰也不碰,看著就反胃。容貴嬪這樣,當初她家母上懷二寶時好像也這樣。

    也不知是否照顧了容貴嬪這個孕婦的口味和身體,喝了幾口後,辛虞發覺容貴嬪這份不若自己之前那碗涼爽,隱約還有點其他不同。

    她沒想太多,慢悠悠飲下過半後卻忽聽得腦內機械音響起:“叮!宿主服下於身體有害的藥物,通過刺激,第一項身體倍棒經驗+10。”

    她一嗆,偏頭掩了嘴猛烈地咳嗽起來。

    金鈴忙上前來輕拍她的後背,聽到聲音的皇後與幾位嬪妃也紛紛看過來。

    辛虞好半晌才止住咳,她用帕子擦了嘴,臉已經通紅,一雙杏眼也淚汪汪的,表情更是尷尬。

    “嬪妾失儀了。”她起身告罪。

    “無妨。”皇後笑容溫和,“辛選侍不要緊吧?”

    辛虞搖搖頭,“嬪妾沒事,隻是不小心嗆著了。”

    “那便好。”皇後囑咐了她以後當心就不再多言,李容華卻逮住機會說了她好幾句做事毛躁。

    辛虞聽著全當沒聽見,心裏默念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原主留給她這張堪稱麵癱的美人臉,讓她縱使尷尬也能保持表麵上的淡定。

    一直到眾人視線轉移,她才悄咪咪問起蘭翔剛是怎麽迴事。

    蘭翔:“很簡單,你入口的東西裏有加料的。”

    加料?辛虞目光在一桌子吃食上來迴逡巡,咳,選侍的份例裏沒有啥精致點心,她又不認為有人會在皇後準備的小宴上公然下毒,所以桌上的東西都動過了。

    最後,她鎖定了還盛有近半褐色湯汁的琉璃碗,在心裏問:“是酸梅湯?”

    沒人迴答她。

    “那你總得告訴我究竟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何種傷害吧?”

    “反正死不了人,宿主不必太在意。”

    “不必太在意?換你你不在意個試試?”

    “係統沒有實體,無法受到傷害,不符合對比條件。”

    “……”

    辛虞控製住想當場翻白眼的衝動,決定不再理會這個坑爹的係統。蘭翔卻來了勁兒,開始慫恿她自虐,“宿主還不趕快把那半碗也喝了?根據預計,你至少還能再加八點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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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還不肯說是什麽有問題,現在就不打自招了,辛虞才不想理它,“不喝,我又不嫌自己命長。”

    “說了死不了人,頂多造成點持續性損害,等你升了級就慢慢好了。還剩十多點經驗就升三級了,咱們何懼之有?宿主你難道不想早日擺脫病秧子體質嗎?”

    辛虞當然想盡早改變自己血薄皮脆的苦逼現狀,蘭翔簡直是捏住了她的軟肋。尋思著反正也死不了,對方騙她又沒好處,她一咬牙,端起琉璃碗一口氣喝得隻剩了個碗底兒。

    至於為什麽還留著一點兒?

    辛虞表示自己還是滿有智慧滴,這明顯是有陰謀好嗎?萬一……這可是物證。

    接下來辛虞再沒了之前的心情,一麵想著那藥到底有什麽作用一麵不著痕跡四處觀察。

    她把本該容貴嬪喝的加料酸梅湯給幹掉了,幕後之人應該很氣急敗壞才是,說不定能露出些馬腳。

    可惜馬腳沒瞧出,她的小肚子倒先墜痛起來。辛虞蹙著眉,猜測應該是開始發作了。

    汪才人見她臉色不太好,隨口關心了句:“辛妹妹,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辛虞張張唇,剛想說些什麽,又一陣劇痛襲來。她麵上一白,下意識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感覺有一股熱流湧了出來,迅速染濕臀下的衣裙。

    汪才人一驚,“辛妹妹你這是怎麽了?”音量不低,立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這具身體本就十分畏痛,辛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冷汗不斷沁出額頭鼻尖。

    這下是個明眼人都能瞧出她身體極度不適,正唱到牛郎織女被迫分隔天河兩端的幾個內侍忙住口退到一邊,皇後和幾位妃嬪則紛紛離座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大概宮裏對小腹這個部位十分敏感,原主上月又剛侍過寢,算算日子懷上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時間好幾道關切的視線都落在辛虞身上。隻是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又是否隱藏著別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皇後不愧是正宮娘娘,很快便冷靜地做出吩咐:“毛尖,幫著辛選侍的宮女扶她到屏風後麵的軟榻上休息。蘇常德,你去太醫院請位太醫來。”

    因為在座有兩位有孕的嬪妃,她一早就命人在不遠處用屏風隔離出一塊空間,裏麵擺放有軟榻,用以給身子不適或疲乏的人暫做休息,此刻剛好派上用場。

    辛虞被人小心翼翼扶了起來,她這一起身,不少人都輕輕抽了口冷氣。

    辛虞挑線裙子臀下的位置上、所坐太師椅鋪著的如意紋錦緞搭子上,紅彤彤一片全是血,觸目驚心,讓人很難不往小產上麵想。

    懷著孩子的容貴嬪和汪才人紛紛下意識用手護住小腹,眼中都染上些驚慌之色。

    金鈴更是嚇的險些哭出來,扶著辛虞的手都在微微打顫。

    場中氣氛壓抑,一時竟無人說話。

    不多時,親自去請太醫的坤寧宮總管蘇常德終於氣喘籲籲迴來了,身後跟著同樣氣喘籲籲的太醫和背著大藥箱的藥童。

    來人見過禮,立即被帶到屏風後為辛虞診脈。

    號過左手號右手,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結果,太醫卻沉吟片刻,道:“小主氣血兩虧,經期不調,兼之服用了活血之物,故而下腹墜痛血流不止。臣這就為小主施針,應該可以減輕血量緩解疼痛。隻是月信期間用了大量活血藥物,身子難免受到損害,今後當仔細調理,不然恐於子嗣上有礙。”

    聽聞不是小產,眾人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迴了實處。然而太醫後麵的話又讓她們神色變了幾變,尤其是容貴嬪和汪才人。

    服用了活血之物?那活血之物是哪兒來的?

    這可是在皇後的小宴上,若辛選侍的吃食裏有這些,她們的呢?

    太醫說辛選侍若調理不好恐於子嗣上有礙,可見藥量下得不輕。誰不知道活血的藥物最易導致滑胎,若此番不幸中招的是她們,她們腹中的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二人想到的皇後也想到了,她麵沉如水,待太醫為辛虞施過針,讓他將辛虞桌上的吃食全檢查了一遍。

    太醫用銀針驗,用鼻子嗅,然後取少量置於舌尖品嚐,最終在僅剩個碗底的琉璃碗內驗出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迴皇後娘娘,其餘吃食都無不妥,隻除了這碗酸梅湯。臣在其中發現大量紅花等活血寒涼的藥物,小主應該就是服食了此物,才導致月信忽至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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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作者我總是沒話說,會不會太冷淡了點兒?

    來來來,評論走起來,告訴我你們是想要個活潑的話嘮還是隻貼正文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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