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八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 也是許霓在國內呆的最後一天。

    大概是旁晚下了暴雨的緣故,此刻天上沒有雲,剛入夜的天幹淨又深邃,仿佛可以望見天際。

    “葉哥, 要不咱們喝酒吧。”許霓盤腿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仰頭望月。

    葉修遠本是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放下報紙, 站起身走到許霓身邊, “怎麽好端端地就要喝酒了?”

    他並不反對許霓喝點小酒,隻可惜那姑娘的酒量實在不敢恭維。真沒誇張,普通幾小杯葡萄酒到了她那就變成的失.身酒。

    其實真要是在他麵前喝多了,他也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必要的時候坐懷不亂還是能做到的。但今晚不讓她喝酒卻是有其它原因……

    “我……這不是想借酒消愁嗎?”

    月亮太圓太亮, 晃得她眼睛發酸,這才是她第一次人還沒走就開始惆悵思鄉。

    “你愁什麽?”男人問。

    “我這不是要走了嗎……思鄉啊。”

    許霓也想不明白自己怎會這般惆悵,明明之前都暗自做了無數次思想準備了, 可到了臨頭卻突然想打退堂鼓。

    葉修遠抱了抱她,想著又有些好笑,好奇地問:“你現在不是就在家鄉嗎……怎麽就開始思鄉了?”

    許霓還以為葉修遠是在笑話她, 便不滿地撇撇嘴, 故意誇張說:“看笑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在夜裏感情特別豐富, 你給我一杯酒, 讓我坐在這對著月亮幹了它, 我保證哭得稀裏嘩啦的, 但是蹭到你身上的眼淚就能讓你全身上下濕透!”

    葉修遠聽完後也明白了許霓的心境,便不再為難她,甚至是十分善解人意地遞來一聽奶啤,“喏,你的酒。”

    許霓之前沒喝過這玩意,正納悶在葉修遠怎麽肯主動給她遞酒,將瓶身轉了一麵才發現上邊寫著“乳酸菌飲料”和“無醇”。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許霓就算酒量再小也知道“無醇”是什麽意思,這充其也隻能算個飲料,葉修遠卻當著她的麵用“酒”來稱唿,不是嘲笑是什麽?

    “沒有。來……我陪你喝酒。”葉修遠從牆邊拉過一張榻榻米用小墊子,盤腿在她對麵坐好。

    許霓一臉嫌棄地看著地上這兩罐四舍五入就是牛奶的玩意,再次努力爭取:“我要真正的酒。”

    “它做錯什麽了?怎麽到了你眼裏‘啤’字就不字了?”葉修遠笑著反問,話裏若有若無的帶著揶揄。

    “學生街王姨的酒釀圓子都比這度數高好不?”

    這倒是真的,王姨的酒釀圓子學生街上出名的好,無論是酒釀還是圓子分量都相當多,香甜濃稠的一大碗喝下去,身心舒爽。但許霓酒量不好,每次吃完雖然不會醉,但卻免不了紅了臉。

    “所以它叫‘酒’釀圓子。”葉修遠答。

    他將這句話的重音落到“酒”上,硬生生地套上另一層意思。

    “算了算了,都一樣,我就當沒差吧。”

    許霓拿起擺放在地麵上的那個小易拉罐,拉開拉環,與葉修遠碰杯。她邊喝邊小聲抱怨:“這度數太低,等下影響我發揮。”

    葉修遠當然知道許霓口中的“發揮”是指什麽,他特別友好地笑笑著,“不影響的,我可以當做這些都是陳年老酒,度數高的我也駕馭不了。”

    言外之意很明顯了——

    接下來許霓的行為可以被認為“發酒瘋”,甚至有效的話,他可以一起配合表演。

    “哦,那就好了。”許霓對上葉修遠的眼神,神領意會的眨了眨眼,隨後將瓶內液體一飲而盡。

    “噠——”她杯子一放,特別認真地說:“好了,這酒太烈,我醉了。”

    “嗯,我知道了。” 雖然這飲料還沒喝完,但男人也很是配合的把易拉罐放到了地上。

    他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重新盤腿坐好,雙手交疊,輕輕按了一下關節骨,空氣中便傳來小小的一聲“噠——”。這架勢頗有幾分藝術家參賽表演前摩拳擦掌活動筋骨的風韻。

    見他做好準備,許霓便不再猶豫。

    都不再給他時間準備便直接撲到葉修遠懷來:“嚶嚶嚶,人家明天就要出國了,可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那我怎麽放得下?”

    “上有老下有小?”葉修遠怔了怔,忽然有股味雜陳的感覺,再一細想腦袋都差點空了,他盯著許霓肚皮看了好久。在恢複理智後,又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要是真有小的,她前麵也不可能開始表達自己想喝酒的小心願。但不到最後一刻,那般歡喜的念想卻是怎麽都抑製不住的。

    “許霓同學,我對你家的人口組成很有興趣,老和小都是誰呀?”

    這不他的聲音中還在這些小顫抖,明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可那激動之前籃球是溢於言表的。

    許霓瞥了葉修遠一眼,那眼神有點像在看智障,“葉哥,你是不是受打擊了?我說你老,你竟然還瞎激動。”

    可能是葉修遠反常的行為,許霓突然就有些表演困難。

    平常她調侃葉修遠是“老男人”,葉修遠多少都有些不高興,像今天這樣,不怒反笑,眼神中還帶著些小激動,這讓她很害怕。

    “嗯,我是老男人。”葉修遠不但不狡辯還索性直接承認了。他麵帶和藹的笑容,許霓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您不老!”許霓說完後又恨不得把自己的破舌頭給咬了——她剛剛說了“您”。

    這絕對是口誤!而葉修遠耳朵那麽靈,要是聽到了肯定要發飆的。

    “我老,”葉修遠拉出那個打算起身逃跑的姑娘,“比你早一天就老,晚一天就是小。”他特別認真地把這頂“老男人”的帽子往自己頭上戴。

    許霓:“……”

    莫名的害怕怎麽辦?

    總感覺那家夥笑裏藏刀怎麽破?

    “上有老下有小,‘老’是我……那能告訴我‘小’是誰嗎?”葉修遠表示終於算是想把問的給說了。並對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轉接表示滿意。

    “啊……‘小’啊,琪琪呀。怎麽你也關心它呀?”許霓理所當然地得這麽應。

    這裏介紹一下琪琪。

    它是許霓昨天剛從寵物店買來的寵物兔子,長毛垂耳好不可愛,它就這麽隨便在地上走兩步許霓的心就直接萌化。

    “我現在怎麽有種自己挺渣的感覺……當時帶她迴家的時候就知道,一時半會兒檢疫證明也辦不下來,而自己馬上就要走了,可是還是因為心動,做了不負責任的決定。”

    許霓買的時候就很清楚寵物帶上飛機,並非簡單之事。她這次走肯定是帶不走的,隻能半托葉修遠先替她照顧上一陣子,等他來英國的時候一起帶過來。

    “不渣。”

    和他前麵腦補的那些驚心動魄的內容相比,這行為還真是一點都不渣了。

    許霓察覺到葉修遠臉上激動消失後留下的落寞神情,邊安慰邊問:“幹嘛一臉失望的?難不成和你想的不一樣?”

    葉修遠也沒應,正打算岔開話題時,卻聽到許霓自問自答地冒出了句“小不是它,難道還是小baby不成?”

    葉修遠聽到問話後,下意識的點點頭。

    四目相對,這下兩人都驚呆了。

    “怎麽可能,我們……”

    許霓的臉莫名的就有些紅了,他們每次都有安全措施,懷孕這概率根本不可能啊。

    葉修遠皺眉反問:“怎麽不可能?前周那次不是破了嗎……我還以為你生理期已經來了……”

    不是破了嗎?

    是破了嗎?

    破了嗎

    了嗎?

    嗎?

    為什麽要說得這麽直白?

    她都當做不知道好幾天了!

    久了都忘了!

    所以……她前麵還打算喝酒?!

    奶啤不算“啤”吧,都寫著乳酸“飲料”,那一定要名副其實,對得起這個稱位。qaq

    “葉修遠……我……明天是我的生理期,要不我們到時候再看看吧?”許霓心情十分複雜,她的舌頭就跟打結了似的,很明顯說話已經不利索了。

    葉修遠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但最後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他站起身,把她抱到沙發上,又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霓霓,小區裏邊有24小時醫藥店。”

    “嗯,好……”許霓低著頭不敢看他,隻是拉著他的袖子不安地說:“我前邊喝了奶啤……對不起。”

    葉修遠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安慰道:“你自己都說了那根本不算酒,因為是無醇的乳酸飲料才給你的……在這裏等我迴來,先別胡思亂想?”

    許霓把頭埋進抱枕裏,小聲地“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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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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