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繼續道:“早些年間的時候,我與父親一同出外經商。有一次恰逢天下冰雹,我兩慌不擇路之下闖入了深山老林之中被群狼環伺。就在為難之際,有一位武功高強的俠士憑空出現,救了我們。之後,我就認了這位俠士為兄弟。因為我稍稍年長一些,所以我為大哥,他為弟。由於,當時我父親在那位俠士出來前就已經受傷,所以後麵我們出去的路就有些難走。好不容易走出來後,那位俠士也受了些傷。我便將他也帶迴了方家修養。時間一晃,半年過去,我父親去世。那位俠士則慢慢好了起來。又過一個月,一個女子登門尋夫,我一問之下才知我那結拜的兄弟就是這女子的丈夫。當即,我就讓那女子也住了下來。可事有不巧,我那兄弟突然舊疾複發,一命嗚唿,當著那女子的麵溘然長逝。也偏偏在這時,十裏寨的強盜頭子看上了我那弟媳,便上門來要強娶迴去。當年,我為保住弟媳清白,也為報答我那兄弟,便自汙聲名稱弟媳已經改嫁與我。若是還要強娶,隻能血濺於此。那強盜頭子也不敢亂來,奪了些金銀財寶就去了。自此以後,我這聲名就傳遍了整個杜家坳。我也不屑於解釋,隻盼著若是有一天尋到真心向我的女子,與她陳述清白,迎娶她過門。”


    鳳熹看方浩然不是說謊,便道:“原來如此,方公子仁義之舉,令人敬佩。”


    方浩然擺擺手,道:“鳳熹先生謬讚了。關於蕭姑娘的事,在下還是有心想問問先生,隻是不知道先生方不方便說。”


    鳳熹道:“方公子,我對蕭姑娘的了解其實也不多,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方公子不妨與蕭姑娘親自說去。”


    方浩然道:“以鳳熹先生對蕭姑娘的了解,覺得在下有沒有可能打動蕭姑娘?”


    鳳熹眉頭深深皺起,道:“這個,不好說。這男女之事,我素來不擅長,方公子怕是問錯人了。”


    鳳熹沉吟了下,道:“不管如何,我都要試一試。還是多謝鳳熹先生的指教了。”


    “方公子客氣了。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鳳熹說道。說完,他就轉身往外走。


    “鳳熹先生慢走。”方浩然衝著他的背影道了一聲。


    鳳熹離去後,方浩然神色微微變得有些沉重。他看了看外邊的天色,距離晚間還尚早,便轉身朝著梧桐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下人見到他,都恭敬的行禮。方浩然一概不問,直向梧桐苑。


    在快到梧桐苑的時候,忽聞梧桐苑內傳來一陣嚷嚷吵鬧聲。他心生疑惑,便向前走了幾步,往院內瞧去。


    剛一瞧,就看到焦考正叉著腰站在院子裏破口大罵。


    “稟報好了沒有,俺都在這兒等了多久了。”焦考大聲叫嚷,生怕房子裏麵的人聽不見。


    房屋大門前一個侍女,正是春蘭,她一臉糾結的看著焦考,耐心勸道:“秋華姐姐已經進去稟報去了,勞煩貴客再稍等一會兒。”


    “還要等什麽等,俺就是來看望看望俺家的小主人,還用得著你們的稟報與答應嗎?俺都已經等了這麽久了。”焦考不耐煩的大叫道。


    春蘭好聲巴巴的道:“尊客稍後,一會兒就好。”


    正說著,一個侍女從裏麵走了出來,在春蘭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春蘭麵色一喜,連忙對焦考道:“尊客,夫人說了,可以進去了。尊客這便隨我來吧。”


    焦考哼了一聲,抬腳就要進去。正在這時,方浩然走進了院子來,哈哈笑道:“焦小兄弟,你怎麽來這兒了,難怪說找半天都沒找到人。”


    焦考停下腳步,看了方浩然一眼,道:“你來了正好,你說說,俺要進去看望俺的主人,結果你的人非要攔著不讓。你說,這有沒有理?”


    方浩然笑著道:“沒禮,實在是沒禮得很。是我教導無方,在這裏給焦小兄弟道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焦考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道:“這是與你無關,也與那些小丫頭無關,要怪就怪你那什麽夫人,非要攔著我。”


    方浩然立即臉一板,朝著春蘭喝道:“焦考兄弟是去看望他的小主人的,怎麽能攔著呢,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說完,方浩然對焦考道:“焦小兄弟,請。”


    焦考得意洋洋,示威的看了春蘭一眼,大剌剌的往裏麵走去。


    春蘭滿腹委屈,但卻不敢表露出來,隻得暗自神傷。


    方浩然帶著焦考徑直到了嶽長卿的房門前,見房門關閉著,他上前一步敲門。


    裏麵傳來甄敏的聲音:“是誰?”


    “夫人,是我。”方浩然道。


    甄敏道:“是夫君啊!夫君稍後,妾身這就給夫君開門。”


    話音落下沒多久,房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甄敏一身素雅裝扮,看起來清新優雅又美麗大方。


    “夫君。”甄敏盈盈一禮道。


    方浩然點點頭,道:“這位是焦考小兄弟,你也見過的。此來是要來看望他的小主人、嶽長卿小兄弟的。夫人這幾日照料嶽小兄弟,可知嶽小兄弟現在怎麽樣了?”


    “夫人不用說,俺自己進去看。”焦考大咧咧的道。


    方浩然一笑,道:“焦小兄弟心急,我也理解。但是還是先聽聽夫人怎麽說,以夫人的見識和醫術,想來又更為獨到的見解。”


    焦考一聽,覺得有理。於是道:“好吧,你說吧。”


    甄敏溫婉一笑道:“獨到談不上,隻是有些心得罷了。妾身若是沒看錯的話,嶽公子應該是身中了火毒,但所幸及時被解了。但因為這火毒毒性太烈,以至於嶽公子的心肺還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至今仍然昏迷不醒,需要長時間的調養。”


    焦考睜大了眼睛,道:“你說的不錯,那俺小主人該怎麽調養?”


    “這個傷屬於後遺傷,調養的話需要慢慢梳理,隻能通過時間來治愈了。”甄敏道。


    “那要多久?”焦考道。


    “這個就得看怎麽治了。若是像現在這樣,安心靜養,隻要再不出七天,痊愈是沒問題的。若是奔波勞累的話,那這時間就要長了,十天半個月也說不定。”甄敏道。


    焦考眨了眨眼睛,道:“隻能如此?”


    “隻能如此!”甄敏道。


    焦考撓腦袋了,他想了半天道:“那小主人還是在這裏靜養得好。”


    甄敏一笑,看了方浩然一眼,道:“焦小兄弟放心,隻要嶽公子在我們這裏修養一天,我們就竭盡全力照顧一天!”


    焦考大喜,真誠道:“那多謝你了,俺叫焦考是那種有恩必報的人。隻要小主人好了,俺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


    甄敏笑而不語,而是看著方浩然。


    方浩然立即道:“焦小兄弟要不要看看嶽小兄弟?”


    焦考往床邊看了一眼,見嶽長卿唿吸平穩、安睡在床上,他心下一安,道:“俺已經看過了,這就走吧。等明天再來看。”


    方浩然笑道:“那我就不多留焦小兄弟了。”


    焦考一揚眉,道:“那我走了,你們自己忙吧。”


    說完,焦考腳步輕快的往外走去,看樣子他心情很是不錯。


    待焦考走遠,方浩然突然神色一肅,恭敬道:“委屈弟妹了!”


    甄敏莞爾一笑,還沒說話,床上的“嶽長卿”哈哈一笑,坐起道:“事急從權,應該是委屈方大哥了才是。”


    “雲弟!”方浩然連忙道:“待你完全恢複,為兄昭告天下,還你與弟妹清白!”


    “嶽長卿”笑道:“有勞方大哥了,也是時候還方大哥一個清白了。”


    方浩然道:“隻是雲弟你尚未完全恢複,那鳳熹等人卻是明日就要走了。為兄萬般挽留,卻留不下來。所以特地來找雲弟和弟妹商量商量,我們該如何是好?”


    “嶽長卿”眉頭一皺,道:“絕對不能現在就跟他們一起走,不然我一定會露出破綻。那個鳳熹實力高強,而且來曆不明,要是知道我是借體重生,定不會與我幹休。現在的我,萬般不是他的敵手!”


    “雲弟,我們該如何做?”方浩然道。


    “嶽長卿”道:“拖延!能拖越長越好。”


    “好!我知道怎麽做了,雲弟和弟妹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方浩然道。


    “辛苦方大哥了!”甄敏和“嶽長卿”同時道。


    方浩然一笑,轉身離開。


    到了晚間,方浩然大擺宴席,以為鳳熹五人送行的名義,將鳳熹、蕭梨花和焦考,連帶著隻有一條腿是好著的裴玄,總共四人都請到了席上。


    方浩然準備充足,佳肴美味、酒水玉露都是令人食指大動。方浩然似乎興致非常好,在席上絕口不提鳳熹等人要辭行的話,隻一個勁的大談朋友之誼、結交之情。


    在他的熱情似火下,鳳熹等人也不好駁他的臉麵,畢竟人在屋簷下,便盡賓主之誼,和方浩然一直喝到亥時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忽聞外麵一聲驚嚷大唿,便見人影幢幢的匆忙來去。


    正喝到興頭上的方浩然長身而起,厲聲大喝:“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怎地如此慌慌忙忙?”


    一個下人立即進來稟報道:“家主,梧桐苑走水了!”


    “什麽?”方浩然大叫一聲:“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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