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考聞聽此言,一下子糾結了起來。半晌,他雖然很是不甘,但也知道此次來金沙幫肯定不隻是打架撒潑的,不能由得他任性。所以,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聽鳳熹的。免得壞了事,鳳熹迴去在小主人麵前高個狀,那以後和小主人相處起來,可就有得苦頭吃咯。


    想到這兒,焦考冷哼一聲,重新化為原先的童子,落在了鳳熹旁邊。


    鄧正普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把目光看向了阻止了大蛟的鳳熹身上。這一看,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種說不清的驚駭。他眼中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心中大叫此人十分深不可測,比之那大蛟尤要可怕很多。他感覺,要是這個人出手,隻怕他鄧正普毫無還手的餘地。


    “閣下是金沙幫長老?”鳳熹拿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如鄰家小年輕一樣道。別說,他這幅秀氣模樣,這般笑起來,還真讓人心生不出任何的懼怕和厭惡。


    鄧正普卻是如臨大敵,謹慎道:“在下正是金沙幫長老鄧正普,閣下便是真正的東門大仙吧?”


    鳳熹嗬嗬一笑:“什麽東門大仙,隨口之言,不足掛齒。”


    鄧正普見他笑容和煦,講話也謙遜有禮,心中稍稍安穩了幾分。但想起先前這人進來時所說的話,鄧正普心裏還是不敢小覷。


    沉吟了下,鄧正普道:“敢問東門大仙來我來我金沙幫有何貴幹?”


    鳳熹卻是搖搖頭,道:“你一個金沙幫長老說了不算,還是讓你們幫主出來談話吧。”


    鄧正普道:“還請大仙移步大殿,我們幫主已在等候大仙駕臨。”


    鳳熹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好吧。”


    鄧正普給鐵殺堂的那些漢子使了個眼色,那些漢子心領神會帶著重傷的鐵上橋飛快離去,一些趕來觀望的幫眾也都如鳥獸散狀離開。


    鄧正普帶著鳳熹二人緩步而行,穿過轅門,不多一會兒,就到了金沙幫正堂。才一進門,就看到堂內兩旁已經站了不少氣息穩健的漢子。在那高座之上,則坐著一氣態威嚴的男子,正是金沙幫幫主沙鎮噩。


    鄧正普快步上前,在沙鎮噩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就站到了一旁。


    沙鎮噩心裏有了數,看到一副深不可測的鳳熹和那蛟龍之身的童子焦考,心情直覺沉重萬分。


    “給兩位貴客賜座!”沙鎮噩稍稍定下心神,高聲道。


    馬上,就有兩幫眾搬著椅子在沙鎮噩對麵鳳熹與焦考後麵放下。


    焦考立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喇喇的翹著二郎腿。而鳳熹則是擺擺手,道:“坐就不必了。我今天來,是想請沙幫主幫個小忙。”


    沙鎮噩微微思索了下,就道:“東門大仙還請直言,若是沙某人能幫得上忙的,沙某人願盡力而為。”


    鳳熹嗬嗬一笑,也不在意沙鎮噩這話是出於真心還是虛與委蛇,他看了沙鎮噩一眼,將劉二的事說了一遍。說完,鳳熹也不做多評價,隻是靜靜的看著沙鎮噩。


    而站在沙鎮噩下首的一中年人神色穆然一變,此人正是先前那晏總管。


    沙鎮噩聽完鳳熹的話,眉頭緊緊皺起,道:“大仙的意思是讓我們金沙幫賠償劉二的損失?這個大仙放心,昨日是哪個堵了劉二,搶奪了他的銀兩,我會徹查到底,給劉二一個交代。”


    鳳熹一臉玩味的看著沙鎮噩,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態。


    沙鎮噩被他看得心裏有點發毛,他試探著道:“大仙,難道這樣還不夠?”


    鳳熹這才開口,道:“沙幫主很沒有誠意啊。沙幫主也是聰明人,應該能猜到若是這麽點兒小事,還無法勞動我東門大仙吧。”


    沙鎮噩緊擰著眉頭,道:“還請大仙明言……”


    話音未落,晏總管突然高聲道:“幫主,此人一來我們金沙幫就仗勢逞兇。我還當是為著什麽事呢,不過是為一泥腿子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幫主您寬大仁厚,放下一幫之主之尊與其好好商談,而此人卻插科打諢,冷言冷語。屬下以為此人必是居心不良!還請幫主將此人拿下,揚我們金沙幫威風!”


    晏總管此話頗有同仇敵愾的豪情,一下子就博得了場上金沙幫幫眾的支持,不少人頓時引起心中的火焰,跟著也高喊了起來。


    鳳熹渾然不覺,隻是深深的看了晏總管一眼,就繼續把目光放在了沙鎮噩身上。


    沙鎮噩頓顯為難,他道:“晏總管,怎麽說東門大仙來者是客,我們豈能失禮?”


    晏總管當即道:“幫主,對誠心與我們金沙幫友好的客人,我們自然是夾道歡迎、以禮相待。但此人來訪我們金沙幫,一無拜帖;二無相邀。而且,在來的路上,還恫嚇幫內弟子。對於這樣的客人,我們金沙幫沒把其趕出去,已經最是有禮不過了。結果,此人依然如此無狀,我們又何必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這……”沙鎮噩一下子躊躇了起來,既覺得晏總管所言有理,又想到鳳熹他們不是易與之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沙幫主,既然你的幫眾不歡迎我們,我們也不想多待下去。”鳳熹出聲了,他繼續道:“如今劉二已經鋃鐺入獄了,原因是被人陷害偷竊財物。我想請沙幫主走一趟,還劉二一個清白就行。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沙鎮噩勃然變色,道:“大仙何出此言,那劉二犯法入獄,與沙某有何幹係?”


    鳳熹臉色霎時變冷,厲聲喝道:“雖與你沙幫主沒有幹係,但卻是你金沙幫人所為。沙幫主你作為一幫之主,卻讓屬下做出此等勾當,也是難辭其咎!”


    沙鎮噩猛然站起,道:“大仙口口聲聲說是我金沙幫幫眾所為,可有證據?”


    “哼!本大仙口出直言,所說的便是證據!”鳳熹眼睛微微一眯道。


    沙鎮噩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他道:“大仙也欺人太甚了吧?無憑無據,就妄圖栽贓我金沙幫,真當我金沙幫軟弱好欺嗎?”


    鳳熹哈哈一笑,道:“本大仙來的時候就說了,金沙幫要是不認,那本大仙就拆了金沙幫,這句話想必鄧長老還尤餘在耳吧!”


    一直站在沙鎮噩身邊安安靜靜的鄧正普猛然變色,突然他感覺胸口一陣悶痛。低頭一看,隻見不知何時,一把通體剔透散發著湛湛冷意的短劍正刺在自己的胸口上。


    “師叔!”沙鎮噩也看見了鄧正普中劍,勃然色變的大叫道。


    鄧正普一臉死灰的看著鳳熹,驚道:“你,你,你什麽時候動的手?”


    鳳熹還沒說話,那晏總管就叫出聲來了:“賊子,竟然偷襲我幫長老,找死!給我上!”


    嘩!堂內在場的除了幫主沙鎮噩,其他所有的金沙幫幫眾帶著盛怒之意大叫著衝向鳳熹。


    鳳熹冷哼一聲,一腳輕輕抬起,然後重重在地上一踏!霎時,以他腳底為圓心,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能量波轟然散開,重重的打在衝將而來的金沙幫幫眾身上。


    啊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所有衝過來的金沙幫幫眾瞬間被擊飛出去,有的砸在地上,有的砸在桌椅上,有的砸在梁柱上。


    晏總管修為要略高一些普通的幫眾,但還是無法承受鳳熹這一腳之威,倒飛出去摔在沙鎮噩腳下。


    “哼!鄧老兒,本大仙要殺你,何須偷偷摸摸,隻是你們這些螻蟻太過弱小根本發現不了而已。”鳳熹冷聲喝道。


    “東門大仙!你害我金沙幫長老,傷我金沙幫幫眾,還口出狂言,沙某人這就來領教你的本事,看招!”沙鎮噩這下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喝一聲,一掌探出就要衝將上去。


    冷不丁,鄧正普一聲大喝“住手!”,讓沙鎮噩的動作一滯。


    隻聽得鄧正普繼續道:“通通給我住手!誰敢再上前一步,逐出金沙幫!”


    此言一出,所有其他正趕過來蠢蠢欲動的金沙幫幫眾頓時嚇得一滯,再不敢妄動半分。


    鳳熹嗬嗬冷笑,道:“放心,鄧老兒,本大仙還不會讓你死,你死不了。”


    鄧正普強忍著疼痛,微微躬身道:“大仙要我們金沙幫澄清那劉二的清白,此事不難。但小老兒有個請求,我們幫主不是那行兇陷害劉二之人,萬不能出麵去行澄清之舉。至於何人出麵,小老兒會親自查出到底是誰陷害劉二。到時,小老兒與那兇手一同去澄清並向劉二賠禮道歉。大仙,您看如何?”


    鳳熹冷眼瞧著他,半晌才道:“也行,本大仙隻要結果。還有,這陷害劉二之人本大仙早已查明,還望鄧老兒你莫行糊塗之舉,隨便找一賊人糊弄本大仙!”


    “大仙放心,小老兒定會秉公辦理!”鄧正普立即道。


    鳳熹冷哼一聲,那柄插在鄧正普胸口的小劍頓時煙消雲散。鳳熹道:“明天我就要看到劉二清清白白的被釋放出來,否則金沙幫就不要再有了。反正也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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