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熹冷冷一笑,看著珠兒不停的磕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而那珠兒,帶著哭腔磕頭不停,但是她那一直低垂、被蓋住的眼睛裏麵,絲絲恨意一閃而過。


    “哼!就算你再恨又如何,我既然敢在濱海城買了你,就不怕你恨我。”鳳熹嗤笑道:“行了,起來吧。”


    少女極力的將眼中的恨意隱藏,站起來露出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她急忙道:“謝謝老爺。”


    鳳熹突然一笑,臉上露出和善、親切的笑容道:“珠兒,老爺的房間裏有一顆犄珠,產自於飛魚城,可是珍貴得緊。你也知道老爺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有時候經常控製不住自己,可能把你傷了,那顆犄珠就賞給你了。不用謝我,去拿便是。”


    少女可憐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愣的表情,隨即她欣喜的往鳳熹房間跑去。


    沒一會兒,少女手握著一顆指頭大小的白色珠子,驚喜的走了過來。在鳳熹麵前,少女緊緊握著那顆犄珠,既不敢服用,又不敢問。


    鳳熹嗬嗬一笑,溫和道:“老爺賞你了,就由你自己作主了,不用看我。”


    珠兒大眼睛眨了眨,立即一口將手上的犄珠吞下,生怕這犄珠會自己長腳跑了。


    “珠兒啊,你是妖類,而是還是魚妖。雖然今天隻是在那嶽長卿家短暫停留,但想必你也看到了那個叫嶽長卿的小子吧。現在他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成了你家老爺我的先生,你說說看,你覺得那個小子也就是你家老爺我的先生怎麽樣啊?”鳳熹又出聲問道。


    珠兒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腦海裏浮現出今天見到的那個名叫嶽長卿的少年,她搖了搖頭,道:“老爺,你家先生看起來不像讀書人。”


    “他當然不是讀書人,但他就是成了我的先生。”鳳熹鬱悶道。


    珠兒不明所以,道:“老爺,你喜歡你家先生嗎?”


    “喜歡?老爺我能喜歡他?不討厭他就是他祖墳冒青煙了。”鳳熹撇了撇嘴道。


    珠兒小臉皺到了一起,道:“老爺,珠兒雖然不是很懂你家先生,那是珠兒卻感覺你家先生很幹淨……就是那種很純澈的感覺。”


    “哦?”鳳熹麵目浮現出認真的神色,道:“珠兒你確定你沒感覺錯?”


    珠兒確定的點點頭,道:“是的老爺,珠兒感覺一看到他,就想親近他,因為他就像純澈的水一樣,珠兒覺得挺舒服的。”


    鳳熹臉上浮現出思索之色,然後他腦海中浮現出幾個詞:琉璃淨體還是無垢之軀?亦或是赤子之心?


    “有意思,有意思……”鳳熹喃喃自語道,他眼中閃現著熠熠光芒,無論是哪一種,都證明這個嶽長卿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特別是這三種之中的任何一種,都是會被妖類青睞。其中琉璃淨體最為妖類所青睞,若是遇上兇殘大妖,甚至會勾起兇殘大妖的垂涎,一口吞食下去;無垢之軀次之,但也會被妖類所喜;赤子之心最次之,同時也是因為隱藏比較深,隻有心性相對比較良善的妖類才能有所感覺。


    “珠兒,如果我把你賜給我家先生做侍女,你願意嗎?”鳳熹突然道。


    珠兒心中一顫,連忙道:“老爺,珠兒不敢,珠兒還是願意服侍老爺。”


    “哈哈哈……”鳳熹放聲大笑,話鋒一轉道:“珠兒,有客人到了,去開門。”


    “嗯!”珠兒應了一聲,連忙跑出院子,穿過大堂,去往前院開門。


    沒一會兒,一個打扮隨意、渾身透著憊懶勁兒的小販在珠兒的帶領下,來到了這涼亭內。


    鳳熹暗暗搖頭,怎麽看都不覺得這憊懶貨會是郝簡修僅有的徒弟。而且作為郝簡修這樣的大修行者的徒弟,這廝渾身上下半點修為都沒有不說,還半點大修行者弟子的氣質也沒有。


    “你叫什麽?”鳳熹懶洋洋的道,正眼也懶得看這憊懶小販。


    憊懶小販沒臉沒皮的道:“我叫裴玄,不賠錢的裴玄。”


    “知道我是誰嗎?”鳳熹淡淡道。


    “知道。老頭兒說了,你叫鳳熹,嶽長卿的學生。”裴玄滿不在乎的道。


    鳳熹神色一凝,道:“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吧?”


    裴玄擺擺手,道:“知道,老頭兒說了我自己打的賭,哭著也要自己解決。這不,我就是來與你完成這三天的賭約的。”


    果然如此,鳳熹心中暗道,自己沒猜錯,郝簡修沒說這打賭的事不算,就意味著這賭約還在。


    “好,那這三天你就都聽我的。”鳳熹心情大好道。


    裴玄伸了個懶腰,道:“聽你的,都聽你的。不過老頭兒可是說了,三天過後我也要成為嶽長卿的學生,到時候也就是你的師弟了,你可得手下留情點兒,不然你未來的師弟可是吃不消的。”


    鳳熹的好心情頓時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他無力的擺擺手,道:“行了,今天你就做一件事,把這院子清掃幹淨。”


    憊懶的裴玄頓時傻眼了,他看了看這看著不大但也不小的院子,尤其是院子裏麵到處都是落葉,他心中不由得破口大罵:日啊,本來就是為了逃避掃地才總是躲著老頭子的,結果還是逃不了掃地的命!真是狗娘養的人生啊!


    半晌,一臉哭喪著臉的裴玄突然眼睛一亮,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道:“鳳熹師兄,這掃地能不能讓嶽長卿來啊,他最喜歡掃地了。老頭子的院子,都是他掃幹淨的。”


    鳳熹眉頭一皺,道:“我還不是你師兄,現在是你的主人。”


    裴玄臉色一垮,苦兮兮的道:“反正以後也是了。師兄,我剛才的提議你覺得怎麽樣?”


    鳳熹搖搖頭,道:“不怎麽樣,別說嶽長卿是我先生,就算不是,這掃地的活我也不會讓他來幹。”


    “師兄,你想啊,咱們以後都是要叫他先生的,這時候讓他幫幫忙掃掃地怎麽了?”裴玄還是不死心的道。


    鳳熹冷笑一聲,道:“你不怕被打,我還怕呢。你死了這條心吧,今天這地不掃幹淨,你就一直掃吧。”


    說完,鳳熹從躺椅上起來,招唿珠兒一聲,兩人齊齊離開了這院子。


    裴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大惑不解,好歹你鳳熹也是一位高人啊,怎麽就怕被嶽長卿這個傻小子打呢?慫啊你鳳熹!


    裴玄不知道鳳熹身上發生了什麽,覺得鳳熹慫真是冤枉鳳熹了。要是他也被郝簡修那把戒尺給揍得灰頭土臉,他裴玄也會慫。


    ……


    黃昏時分,郝簡修的家,也就是鎮守衙門,此刻已經被搬走了辦公用品,大堂上高懸的明鏡高懸牌匾乃至衙門牌匾也都被卸走。這原鎮守衙門瞬間變成了一動普通的民居。


    而在這民居之內,老吏也搬走了,他現在要去新的鎮守衙門辦公,繼續做他的老吏。本來的衙役裴玄此刻也在長者居給人掃地,郝簡修還在山神廟裏打盹。這空空蕩蕩的原鎮守衙門就顯得更加冷清了。


    但在後院那裏,還有一個人在固執的做著一項舉動:爬樹。


    這人正是嶽長卿,從中午到現在,嶽長卿就隻在做一件事,就是爬樹。中間餓了就簡單吃了些幹糧,累了就稍稍歇息一會兒,但他爬樹這事一直沒打算放棄。


    就連郝簡修離開了,嶽長卿也繼續自己的爬樹大業。


    到這個時候,嶽長卿已經能爬到將近一丈的距離,才會被那股不可控之力給從樹上推下來。


    對嶽長卿來說,這是非常大非常大的進步了,所以他不能放棄。既然已經答應了郝簡修,為他摘下這棵三丈高的老柳樹上最頂端的一片葉子,他嶽長卿就一定要做到。


    再一次從樹上滑下來,嶽長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脫了鞋而光著的腳和手也都是通紅一片。特別是兩隻手手臂處,還有擦傷的擦痕。


    嶽長卿毫不在意身上的皮外傷,而是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了,怎麽郝簡修還沒迴來。要是郝簡修還不迴來,嶽長卿打算先吃點東西。他現在又餓又累。


    正想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嶽長卿立即欣喜的看了過去。隻見郝簡修一手提著一個紙包,一手提著葫蘆,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


    “長卿啊,來來來,吃東西了。”郝簡修走過來將手上的紙包遞給嶽長卿,笑眯眯的道。


    嶽長卿接過紙包打開一看,是一隻烤的香味撲鼻的燒雞,頓時嶽長卿肚子裏就打鼓了。


    “郝伯伯,這是帶給我的?”嶽長卿咽了口口水問道。


    “當然了,吃吧。覺得渴的話,就喝這個。”郝簡修揚了揚手上的酒葫蘆道。


    嶽長卿大喜,也不客氣,拔下一隻雞腿,一邊大口大嚼,一邊問道:“郝伯伯,那葫蘆裏不是酒吧?”


    郝簡修神秘一笑:“當然不是酒了,你嬸嬸可是千叮萬囑,我哪敢給你喝酒啊。這裏麵的寶貝可是比酒還要好的寶貝,保證你喝了還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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