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看得出鄭旭成的確是一個為人民辦實事的人,既然鄭旭成不屑與以前上司那樣的人為伍,說明鄭旭成一身清廉,從沒做過不該做的事。


    不過,葉塵想不明白,鄭旭成沒有做不該做的事,對方怎麽威脅鄭旭成販賣人口,利用家人威脅麽?


    葉塵相信,鄭旭成一定給出原因。


    鄭少洛以為鄭旭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什麽剛正不阿,全是虛假的,當聽到鄭旭成一番話,他相信自己父親,絕非心甘情願做壞事。


    從小開始,鄭旭成總是教導他為人必須正直,不要因為一些蠅頭小利,或者巨大的利益吸引,一旦被深陷其中,被人抓住把柄,這輩子隻能成為對方手中的傀儡。


    雖然有時候仗勢欺人,但他一直謹遵鄭旭成的教導,不敢做不該做的事。


    至於上次欺騙張子娟,對張子娟下手,那是因為以前那幾個小弟做的好事,與他無關。


    作為鄭旭成同床共枕幾十年的人,鄭母一直不知道鄭旭成私底下做了錯事,他們是夫妻,不管鄭旭成做過怎樣的錯事,她陪鄭旭成麵對。


    這時,鄭旭成雙拳緊握,滿臉恨意,他當初要是知道那個所謂的救星,並非真心實意幫助他,相反是利用他的話,他一定不接受對方幫忙。


    他一直以為到了一個更高的位置,可以為更多人的人做事,誰知道一切和想象不一樣,他哪怕為更多的人民做事,卻彌補不了被他害死那些人的家庭,無法償還他們家人。


    “兩年多前,我家人被抓,如果我不按照對方說的做,我家人將會有危險。”想起那件事,鄭旭成咬牙切齒的道:“那個給我一切的混蛋,抓我家人逼迫,如果我不幫助他抓人,他會第一個抓走我家人。”


    “無可奈何之下,為了保住家人性命,我答應他的要求,每個月特定時間抓五人交給他,用作保住我家人性命。”


    “我知道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我不該做。但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鄭旭成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咬傷的嘴唇,流下鮮血。


    說起來,如果家人沒有受到生命威脅,自己又好像螻蟻一樣無力反抗,誰願意做傷天害理的事?


    鄭旭成肯定不想做販賣人口這種十惡不赦,喪心病狂的壞事,但鄭旭成手無抓雞之力,家人在對方手中,以他這種以卵擊石的小角色,除去答應對方的要求,他可以怎麽做?


    迴憶上次被人綁架一事,鄭母不受控製的顫抖,她清楚記得,那時候被人抓了去,後來醒來後,又迴到家中,當中發生的事情,鄭旭成一句對方知道他的身份,然後搪塞過去。


    如今聽到鄭旭成說起真相,鄭母內心難受到了極點,她不恨鄭旭成,不恨鄭旭成做傷天害理的事,她恨那些該死的混蛋,利用她威脅鄭旭成,那些混蛋怎麽不去死?


    鄭旭成販賣人口,一切因為她,沒有她被人抓,鄭旭成不可能答應對方的要求,也就是說誰都可以恨鄭旭成,唯獨她不可以。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沒有實力,沒有權勢,隻會任人欺淩宰割,為了家人性命安危,所以你不得不答應對方的要求,販賣人口。”葉塵沉重的道。


    當初,他還是孩子,沒有實力,沒有權勢,遭到柴九下毒手,遭到柴九欺淩,最後不是他父親何田田送他遠走他鄉,他可能已經死於柴九手中。


    當然,他僅僅同情鄭旭成,他不會因為鄭旭成有個悲慘的遭遇,原諒鄭旭成害死傅青瑜。


    “為了保住家人的命,我唯有按照對方說話做,這些年來,一直幫他抓人。”鄭旭成兩手拍打地麵,“直到前段時間,那個該死的混蛋,終於放過我,放我一條生路。”


    “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我時常以為自己做夢,漸漸地過了一段時間,我以為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時,卻收到一條關於我販賣人口消息的彩信。”


    “我一直以為,上天聽到我的祈禱,給我機會過上原來的生活。原來,上天是公平的,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鄭旭成滿臉淒慘的看向葉塵,“葉先生,那條彩信你發的吧?”


    “沒錯,那條彩信的確我發的。”葉塵爽快的承認下來,“我知道你販賣人口後,我打算從你這邊問些關於販賣人口的消息,我真是做夢沒想過,傅青瑜的死與你有關係。”


    可能冥冥中皆有定數,葉塵本想借助鄭旭成查張子楓被汙蔑販賣人口一事,誰知道間接查出鄭旭成害死傅青瑜,葉塵隻要不傻,肯定猜出,害死傅青瑜一事,與張子楓被害一事有關係。


    看著一麵悔意的鄭旭成,葉塵不會因為鄭旭成後悔放他一條生路,“說吧,要你販賣人口,要你害傅青瑜的人是誰,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到底為何?”


    “我這兒有他的照片,你等等。”鄭旭成微微顫顫的拿出手機,打開照片後,將其遞給葉塵,“他們販賣人口的目,不會告訴我的,他要我害死這個傅青瑜,他們說因為她是張子楓女人。”


    拿過手機看到照片,葉塵看得出中年男人易容,沒有以真麵目示人,至於男人身邊的青年,雖然易容,但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覺得這人自己肯定認識。


    發送照片到手機上後,葉塵淡淡的道:“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應該知道對方的名字吧?”


    “中年男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青年叫張烈。”鄭旭成不敢怠慢,直截了當告訴葉塵自己知道的消息。


    一個可以拋棄的棋子,肯定不知道知道更多的消息,對方也不可能告知鄭旭成任何重要的消息,葉塵知道,接下來再問也不可能問出有用的消息。


    況且鄭旭成已經被放棄,他想透過交易地點查出中年男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


    他想要知道中年男人是誰,唯有找到張烈。


    “我葉塵做人講信用,你既然告訴我一切,我不會動你家人,但你的命,我葉塵要了,不然我愧對傅青瑜。”葉塵氣勢洶洶的道。


    話音落下,葉塵手腕一抖,刺進地麵的三尺青鳶,好像受到召喚一般,發出嗡鳴之聲,離開地麵,倒飛起來,被葉塵牢牢抓在手中。


    看到三尺青鳶倒飛進葉塵手中,鄭旭成瞳孔一縮,他慶幸沒有報警,否則以葉塵的實力,在警察到來之前,殺他全家,不在話下。


    他沒想到死亡來得如此快,不過葉塵既然承諾不傷他家人,他相信葉塵。


    做錯事,需要付出代價,他鄭旭成做的錯事,天理所不容,無法原諒,哪怕死上千次萬次,都無法彌補過錯。


    他的死,雖然不會改變什麽,但至少給葉塵,給被他害了那些人的家人,一個交代。


    “不!我不允許你殺我爸,你要殺,殺我。”鄭少洛跑上去,抵擋在鄭旭成麵前,他絕不讓葉塵殺他爸,葉塵要殺,那先殺他,不然休想動他爸一條頭發。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還是說你以為三言兩語,裝可憐,我會放你父親一條生路?你想太多了。”葉塵冷哼一聲,三尺青鳶抵在鄭少洛額前,劍尖刺出一道血痕,“給你十秒鍾時間...”


    “不滾...死!”


    看出葉塵要殺鄭少洛,鄭母的心一陣抽搐,難受到了極點,鄭少洛是她唯一的兒子,她絕不讓鄭少洛死,如果要死,讓她這位當母親的死。


    啪!


    就在鄭母準備衝上前救下鄭少洛時,鄭旭成一記手刀打在鄭少洛後頸,隨後鄭少洛身體一軟,雙眼一黑,往一旁倒下。


    “葉先生,我用一個消息,換我一天的命,希望你給我一天時間,和家人共聚最後的天倫之樂。”鄭旭成滿臉誠懇的哀求,然後不停給葉塵磕頭,希望葉塵答應。


    看在鄭旭成所說的消息份上,葉塵可以破例給鄭旭成一點時間。


    葉塵冷冷的道:“你不要給我討價還價,你隻有一晚上的時間。”


    一晚上的時間,總比沒有的好。


    鄭旭成滿臉激動,連連感謝葉塵,“葉先生,謝謝!”


    “中年男人上次威脅我趕緊處理傅青瑜時說過,傅青瑜手中可能有他忌憚的東西,所以他要我趕緊處理傅青瑜。”傅青瑜手中有什麽東西,鄭旭成不清楚,他搖搖頭,“至於傅青瑜手中是否有他忌憚的東西,你隻有自己找才知道。”


    “葉先生,中年男人是這麽說的,我也是照話直說,希望你不要收迴剛才的承諾,”


    鄭旭成的消息不管真假,葉塵會搞清楚,既然承諾給鄭旭成一晚上時間,他不會說話不作數。


    “你放心,我葉塵說話一諾千金,不會反悔。”葉塵走到陽台邊上,看著漆黑的夜空,“明天一早,我要聽到你的死訊。當然你可以假死,或者找人替你死,不過你這麽做,你家人會被你害死。”


    “你自己想清楚了...”


    話音落下,葉塵身影一閃,消失不見,好像不曾出現一般。


    直到葉塵離開,鄭旭成終於反應過來,他很識趣,沒有提將死的事,他輕輕拽了拽鄭母的手,然後對鄭母流露溫柔笑容。


    鄭母看到鄭旭成的笑容,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為鄭母抹掉眼淚,鄭旭成抱起鄭少洛,“孩子他媽,稍後叫醒少洛,然後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頓飯。”


    下一刻,鄭旭成出門的同時,忍不住流下熱淚。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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