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之愛》
文/路顏歌
葉城檳江區，一棟私人別墅內。
夜色深沉。
伊葉睜開眼睛從床上翻身下床。室外有打雷聲。她赤著腳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的瞬間，一道閃電自天際劈下，照亮一室。
隻一瞬間的閃電之後，萬籟寂靜。她所處的這間房，再度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中。
“啪嗒”一聲，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邊打開。進來的人是照顧伊葉起居的看護吳媽。伊葉聽到動靜轉身時，吳媽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尋常的燈光對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伊葉而言，是刺眼的。
燈光令她的眼睛又幹又澀，還有一點酸疼感。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腦神經也開始給她傳遞痛感。她伸手揉了幾下眼睛。隨後，她的腦中忽然開始自動放映一些奇怪的畫麵……
她看到有人握著一把剪刀，飛快地刺向她的臉，然後她的眼中是一片血腥，最後是一片黑暗……
“啊！”
伊葉忽地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內心裏漫過的是一陣駭人的恐慌。她在怕。
“太太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忽然進來把你嚇著了啊？對不起太太，我以為你還睡著所以才沒有敲門……”
“……”
聽到吳媽說話的伊葉從恐懼裏慢慢緩過來，她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吳媽。吳媽則伸手扶著她起身，一臉擔憂道：“太太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全呢，怎麽一個人下床了？有事叫我和麗麗就行啊，季先生他現在不準你下床亂走的……”
“……”
伊葉不說話，滿心疑惑。
這個人是哪一位呢？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婦人的……
“哎呀我的太太！你怎麽光著腳丫子就下床了？天氣這麽涼你這樣會感冒的，季先生要是知道了會罵我們照顧不周的……”
伊葉眨了兩下眼睛，隨後她的眼睛裏漸漸漫上錯愕，於是出聲問眼前的婦人，“太……太太？你怎麽叫我太太……我還沒有結婚呢。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好像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我是怎麽知道自己沒有男朋友又未婚的？”
“太太你在胡說什麽？你是季太太啊！你和季先生上星期結的婚啊。”
“……啊？”
伊葉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知道眼前的婦人是什麽人。
一直喊她“太太太太”的……她難道真的已經結婚了？
“請問你是？說實話，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你這號人呢……”伊葉揉著腦瓜子散漫道。
吳媽大驚，睜大眼睛好久不說話，伊葉湊近了盯她的臉時她才緩過來，開口道：“別嚇我呀太太……我……我是吳媽呀！負責照顧你飲食起居的吳媽呀！”
伊葉搖頭，“吳媽？我不記得你。”
“太太你真的沒有在和吳媽開玩笑？”
“沒啊，我又不認識你幹嘛和你開玩笑。”
吳媽再次大驚失色，扭頭轉身就往房間外邊跑，並且念叨著，“劉麗麗你別做馬卡龍了太太又不愛吃趕緊給季先生打電話說太太她出事啦！”
吳媽的聲音很大，伊葉聽著，覺得耳朵有點癢。她赤著腳走出房間，然後站在房間門口茫然。
嗯，這房子，大得不像話。天花板中心的吊頂富麗堂皇耀眼到快要閃瞎她幹澀的雙眼。那螺旋狀的樓梯一繞一繞的，不知道要繞幾層樓？
樓下還有膚色明顯的……菲傭？
剛才的吳媽喊她太太，所以，她是有錢人家裏的？女主人？
伊葉順著樓梯開始走下樓。
乖乖，這房子tm也太大了點。
大到豪華到讓沒怎麽見過世麵的她差點閃了自己的腰。還有腿。
伊葉下了兩層樓，覺得腿酸，於是不走了，趴在鏤空的欄杆邊往樓下觀望。
樓下有幾個女傭走來走去的，不知道在忙什麽。伊葉趴在欄杆邊，忽然腦子放空，發起呆來。
一個女傭打破了一個玻璃杯。伊葉迴神，往樓下望的同時，一點點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她以自己腦子裏一丁點的零星記憶推算出，她自己以前應該是個窮鬼……這房子的規模太犯規了，她伊葉就算不吃不喝努力攢十輩子的錢也住不起這種房子。
哦不，是別墅。
一樓，劉麗麗端著一盤子五彩繽紛的馬卡龍路過，抬頭時看到了站在樓上欄杆邊的伊葉，差點打翻手上剛出爐的馬卡龍，她抱緊盤子大喊，“來人來人呀！太太怎麽自己站起來了她的腿不是受傷了嗎？！”
“……”
伊葉伸手摸自己有些酸疼的右腿，冒了一陣冷汗。
好吧，她好像是閃到腿了。隻是一時沒有察覺。
ˉ
伊葉是被兩個長得很壯的金發女人抱到輪椅上的。
吳媽說這兩個很壯的女人是那個什麽據說已經成了她老公的季先生找來照顧她的。吳媽推著輪椅，將她推到了餐廳。
等等，輪椅？
她腿沒瘸也沒斷啊……
伊葉摸著自己的腿，微微側頭對吳媽道：“呃……吳媽，我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需要輪椅？”
吳媽不同意，搖頭，“太太，你的腿受傷了，包了那麽多層的紗布還說不需要輪椅？”
“我其實能走。”伊葉道。
“那也不行。要是你有什麽閃失，季先生會炒我們魷魚的。”
“……”
伊葉看了眼跟在後邊不遠處的兩個很壯的女人，小聲問吳媽，“那兩個身材非常strong的女士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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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迴她，“哦，那是季先生找來專門照顧你的。”
“……這你剛才說過了。我是問為什麽她們兩個這麽……強壯？看起來不像普通看護我的人。我是有三頭六臂嗎你們季先生要找這種像女保鏢一樣的人來壓製我？”
在伊葉看來，那兩個女壯士不像什麽看護，倒像是來製服她的人？
吳媽被伊葉的話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她們兩個的確是女保鏢，季先生專門派來保護太太你的。季先生說你平時比較調皮，不聽話的時候很多，怕你亂跑，”吳媽頓了頓，又笑，“季先生他不準任何一個男人接近太太你，所以才找的女保鏢。”
“哦……這樣啊？”
“是啊。太太你睡了兩天了，先吃點東西吧？麗麗剛才已經給季先生打過電話說你的情況了，我想季先生應該很快就能趕迴來。”
“呃……不急，不急。先給我準備吃的好了。他什麽時候迴來我不太關心。明天後天迴來也可以。給我準備吃的吧，我肚子好餓。”
吳媽：“……”
伊葉其實還太不想這麽快見到自己的那位老公。畢竟她對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了解他是醜是帥是高還是矮是英俊瀟灑還是猥瑣的老頭……當然富是一定的，看這房子的體麵程度就知道了。既然她不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對他也沒有任何印象，那麽見麵了不會很尷尬嗎？
所以她覺得還是不要先見麵比較好。
最好啊她的老公季先生去出個差旅個遊過幾天再迴來比較好。
不過真要是這樣她又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妻子受傷失憶了老公還撇下妻子出去旅遊出差吃嘛嘛香？
那……還是不要了吧。
這樣她不就成棄婦了嘛？
“……”
ˉ
吳媽在一邊給伊葉剝螃蟹。
伊葉很饞，但吳媽剝得很慢。她等得花兒都要謝了。於是忍不住開口催，“吳媽……你好慢啊，不如我自己來剝好了？”
她說著當即找了手套戴上，拿起一隻螃蟹正要剝，吳媽當即拿走了她手裏待剝的那隻螃蟹，道：“太太你不能自己剝，萬一你的指甲剝壞了，季先生會炒我們魷魚的。”
“……”
伊葉很苦惱。她的嘴巴饞，肚子也饞，奈何這裏的人不管是吳媽還是劉麗麗都不準她親自動手吃任何不能直接進嘴的東西……
她在這些人眼裏難道就隻有三歲嗎？
“吳媽，我真的很餓。”
“太太你稍等，馬上就好。怎麽你不先吃這碗粥啊？”
伊葉搖頭，“我不想吃這種寡淡的白米粥，我想吃雞腿鴨脖豬排牛排烤羊腿烤魚煎餅果子餃子餛飩鮑參翅肚等等吃的。你們這裏難道一樣也沒有嗎？”
這房子這麽豪華大氣，怎麽上餐桌吃的東西有一點點寒酸呢？外強中幹？
吳媽終於剝好了一大盤的螃蟹，她將盛了蟹肉的精致瓷碗輕放到伊葉的麵前，解釋道：“太太原來愛吃這些嗎？我知道了，以後會準備的。你現在還病著，季先生不準你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吩咐我們要給你準備清淡一點的飲食。”
“……我沒病啊？”伊葉迴道。
“太太你的眼睛受傷了，腿也受傷了，怎麽還說沒病啊？”
“……”
伊葉忽然伸手撫上自己的眼睛，她先蓋住左眼，然後看吳媽。很好，她能看到吳媽，看得還很清晰。她移開蓋在左眼上的手掌，又用手掌蓋住了右眼，然後又看吳媽。
這次她的眼睛看不到吳媽，以及這裏的任何事物。
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左眼是瞎的。
之前她居然一點兒異常也沒有發現到。
“太太你怎麽了？”吳媽擔心地問她。
伊葉放下手掌，不說話，低頭喝了一口白米粥。“挺好喝的。吳媽，怎麽不放糖？我喜歡吃甜的。”
吳媽似乎鬆了一口氣，應道：“好的太太，我記住了，下次給你放糖。”
“嗯。吳媽，我剛才看到麗麗做了馬卡龍，不是給我吃的嗎？”
“是給太太你做的，不過麗麗她做失敗了，所以全部被我拿去倒掉了。太太你想吃的話，我明天親自幫你做。麗麗是我的徒弟，也是我閨女……要不然她這種笨丫頭早就被季先生炒魷魚了。”
忽然很想吃馬卡龍的伊葉好失望，她兩眼盯著白米粥歎氣道：“幹嘛扔了呀……做失敗了也是能吃的，扔了多可惜。”
吳媽迴道，“吃不得呀太太，劉麗麗這笨丫頭做的時候把鹽當成糖了。”
“……”
伊葉仰頭一口氣喝光了餘下的白米粥，她摸著小肚子打了個嗝，又喝了一杯水，對吳媽道：“我吃飽了。吳媽，我能自己走迴房吧？”
“不能。”吳媽扭頭，對著餐廳外邊喊，“lucy！annee here take taitai to room！”
呃……taitai？
吳媽的塑料英語成功把伊葉從自己左眼已瞎的事實中拔了出來，她笑了，笑的時候伸手抓杯子又想喝水，哪知道她不甚打翻了水杯，杯子裏的水打濕了她的衣服。
那衣服薄，水打濕以後，還透，她穿在裏邊的內衣的紋飾快清晰可見了。
伊葉：“……”
兩個女保鏢一左一右護送吳媽推著伊葉急忙出了餐廳。伊葉看兩邊的陪跑的女保鏢，想笑，心想：至於嗎？就這麽怕她自己站起來跑路了？
她幹嘛跑啊？沒錢沒身份的放著富太太不做跑出去接受社會的毒打？
她被推著經過大廳的時候，大宅子的門忽然開了。
進來一個男人。
輪椅停住。吳媽小跑著去了門邊，接過男人順手脫下的西裝外套。
“季先生迴來得真快呀……”
“嗯。太太醒了？”
“是的是的，太太在那裏呢。”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朝伊葉的方向看。他的瞳孔在看見伊葉時，不自覺地微微放大了一點。
輪椅上的伊葉聽到這番對話，也是一愣，她忙抬眼朝男人望過去。與男人四目相接的瞬間，她的唿吸差點停滯。
這位季先生，英俊到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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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
伊葉睜開眼睛從床上翻身下床。室外有打雷聲。她赤著腳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的瞬間，一道閃電自天際劈下，照亮一室。
隻一瞬間的閃電之後，萬籟寂靜。她所處的這間房，再度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中。
“啪嗒”一聲，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邊打開。進來的人是照顧伊葉起居的看護吳媽。伊葉聽到動靜轉身時，吳媽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尋常的燈光對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伊葉而言，是刺眼的。
燈光令她的眼睛又幹又澀，還有一點酸疼感。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腦神經也開始給她傳遞痛感。她伸手揉了幾下眼睛。隨後，她的腦中忽然開始自動放映一些奇怪的畫麵……
她看到有人握著一把剪刀，飛快地刺向她的臉，然後她的眼中是一片血腥，最後是一片黑暗……
“啊！”
伊葉忽地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內心裏漫過的是一陣駭人的恐慌。她在怕。
“太太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忽然進來把你嚇著了啊？對不起太太，我以為你還睡著所以才沒有敲門……”
“……”
聽到吳媽說話的伊葉從恐懼裏慢慢緩過來，她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吳媽。吳媽則伸手扶著她起身，一臉擔憂道：“太太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全呢，怎麽一個人下床了？有事叫我和麗麗就行啊，季先生他現在不準你下床亂走的……”
“……”
伊葉不說話，滿心疑惑。
這個人是哪一位呢？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婦人的……
“哎呀我的太太！你怎麽光著腳丫子就下床了？天氣這麽涼你這樣會感冒的，季先生要是知道了會罵我們照顧不周的……”
伊葉眨了兩下眼睛，隨後她的眼睛裏漸漸漫上錯愕，於是出聲問眼前的婦人，“太……太太？你怎麽叫我太太……我還沒有結婚呢。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好像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我是怎麽知道自己沒有男朋友又未婚的？”
“太太你在胡說什麽？你是季太太啊！你和季先生上星期結的婚啊。”
“……啊？”
伊葉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知道眼前的婦人是什麽人。
一直喊她“太太太太”的……她難道真的已經結婚了？
“請問你是？說實話，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你這號人呢……”伊葉揉著腦瓜子散漫道。
吳媽大驚，睜大眼睛好久不說話，伊葉湊近了盯她的臉時她才緩過來，開口道：“別嚇我呀太太……我……我是吳媽呀！負責照顧你飲食起居的吳媽呀！”
伊葉搖頭，“吳媽？我不記得你。”
“太太你真的沒有在和吳媽開玩笑？”
“沒啊，我又不認識你幹嘛和你開玩笑。”
吳媽再次大驚失色，扭頭轉身就往房間外邊跑，並且念叨著，“劉麗麗你別做馬卡龍了太太又不愛吃趕緊給季先生打電話說太太她出事啦！”
吳媽的聲音很大，伊葉聽著，覺得耳朵有點癢。她赤著腳走出房間，然後站在房間門口茫然。
嗯，這房子，大得不像話。天花板中心的吊頂富麗堂皇耀眼到快要閃瞎她幹澀的雙眼。那螺旋狀的樓梯一繞一繞的，不知道要繞幾層樓？
樓下還有膚色明顯的……菲傭？
剛才的吳媽喊她太太，所以，她是有錢人家裏的？女主人？
伊葉順著樓梯開始走下樓。
乖乖，這房子tm也太大了點。
大到豪華到讓沒怎麽見過世麵的她差點閃了自己的腰。還有腿。
伊葉下了兩層樓，覺得腿酸，於是不走了，趴在鏤空的欄杆邊往樓下觀望。
樓下有幾個女傭走來走去的，不知道在忙什麽。伊葉趴在欄杆邊，忽然腦子放空，發起呆來。
一個女傭打破了一個玻璃杯。伊葉迴神，往樓下望的同時，一點點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她以自己腦子裏一丁點的零星記憶推算出，她自己以前應該是個窮鬼……這房子的規模太犯規了，她伊葉就算不吃不喝努力攢十輩子的錢也住不起這種房子。
哦不，是別墅。
一樓，劉麗麗端著一盤子五彩繽紛的馬卡龍路過，抬頭時看到了站在樓上欄杆邊的伊葉，差點打翻手上剛出爐的馬卡龍，她抱緊盤子大喊，“來人來人呀！太太怎麽自己站起來了她的腿不是受傷了嗎？！”
“……”
伊葉伸手摸自己有些酸疼的右腿，冒了一陣冷汗。
好吧，她好像是閃到腿了。隻是一時沒有察覺。
ˉ
伊葉是被兩個長得很壯的金發女人抱到輪椅上的。
吳媽說這兩個很壯的女人是那個什麽據說已經成了她老公的季先生找來照顧她的。吳媽推著輪椅，將她推到了餐廳。
等等，輪椅？
她腿沒瘸也沒斷啊……
伊葉摸著自己的腿，微微側頭對吳媽道：“呃……吳媽，我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需要輪椅？”
吳媽不同意，搖頭，“太太，你的腿受傷了，包了那麽多層的紗布還說不需要輪椅？”
“我其實能走。”伊葉道。
“那也不行。要是你有什麽閃失，季先生會炒我們魷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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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剛才說過了。我是問為什麽她們兩個這麽……強壯？看起來不像普通看護我的人。我是有三頭六臂嗎你們季先生要找這種像女保鏢一樣的人來壓製我？”
在伊葉看來，那兩個女壯士不像什麽看護，倒像是來製服她的人？
吳媽被伊葉的話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她們兩個的確是女保鏢，季先生專門派來保護太太你的。季先生說你平時比較調皮，不聽話的時候很多，怕你亂跑，”吳媽頓了頓，又笑，“季先生他不準任何一個男人接近太太你，所以才找的女保鏢。”
“哦……這樣啊？”
“是啊。太太你睡了兩天了，先吃點東西吧？麗麗剛才已經給季先生打過電話說你的情況了，我想季先生應該很快就能趕迴來。”
“呃……不急，不急。先給我準備吃的好了。他什麽時候迴來我不太關心。明天後天迴來也可以。給我準備吃的吧，我肚子好餓。”
吳媽：“……”
伊葉其實還太不想這麽快見到自己的那位老公。畢竟她對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了解他是醜是帥是高還是矮是英俊瀟灑還是猥瑣的老頭……當然富是一定的，看這房子的體麵程度就知道了。既然她不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對他也沒有任何印象，那麽見麵了不會很尷尬嗎？
所以她覺得還是不要先見麵比較好。
最好啊她的老公季先生去出個差旅個遊過幾天再迴來比較好。
不過真要是這樣她又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妻子受傷失憶了老公還撇下妻子出去旅遊出差吃嘛嘛香？
那……還是不要了吧。
這樣她不就成棄婦了嘛？
“……”
ˉ
吳媽在一邊給伊葉剝螃蟹。
伊葉很饞，但吳媽剝得很慢。她等得花兒都要謝了。於是忍不住開口催，“吳媽……你好慢啊，不如我自己來剝好了？”
她說著當即找了手套戴上，拿起一隻螃蟹正要剝，吳媽當即拿走了她手裏待剝的那隻螃蟹，道：“太太你不能自己剝，萬一你的指甲剝壞了，季先生會炒我們魷魚的。”
“……”
伊葉很苦惱。她的嘴巴饞，肚子也饞，奈何這裏的人不管是吳媽還是劉麗麗都不準她親自動手吃任何不能直接進嘴的東西……
她在這些人眼裏難道就隻有三歲嗎？
“吳媽，我真的很餓。”
“太太你稍等，馬上就好。怎麽你不先吃這碗粥啊？”
伊葉搖頭，“我不想吃這種寡淡的白米粥，我想吃雞腿鴨脖豬排牛排烤羊腿烤魚煎餅果子餃子餛飩鮑參翅肚等等吃的。你們這裏難道一樣也沒有嗎？”
這房子這麽豪華大氣，怎麽上餐桌吃的東西有一點點寒酸呢？外強中幹？
吳媽終於剝好了一大盤的螃蟹，她將盛了蟹肉的精致瓷碗輕放到伊葉的麵前，解釋道：“太太原來愛吃這些嗎？我知道了，以後會準備的。你現在還病著，季先生不準你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吩咐我們要給你準備清淡一點的飲食。”
“……我沒病啊？”伊葉迴道。
“太太你的眼睛受傷了，腿也受傷了，怎麽還說沒病啊？”
“……”
伊葉忽然伸手撫上自己的眼睛，她先蓋住左眼，然後看吳媽。很好，她能看到吳媽，看得還很清晰。她移開蓋在左眼上的手掌，又用手掌蓋住了右眼，然後又看吳媽。
這次她的眼睛看不到吳媽，以及這裏的任何事物。
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左眼是瞎的。
之前她居然一點兒異常也沒有發現到。
“太太你怎麽了？”吳媽擔心地問她。
伊葉放下手掌，不說話，低頭喝了一口白米粥。“挺好喝的。吳媽，怎麽不放糖？我喜歡吃甜的。”
吳媽似乎鬆了一口氣，應道：“好的太太，我記住了，下次給你放糖。”
“嗯。吳媽，我剛才看到麗麗做了馬卡龍，不是給我吃的嗎？”
“是給太太你做的，不過麗麗她做失敗了，所以全部被我拿去倒掉了。太太你想吃的話，我明天親自幫你做。麗麗是我的徒弟，也是我閨女……要不然她這種笨丫頭早就被季先生炒魷魚了。”
忽然很想吃馬卡龍的伊葉好失望，她兩眼盯著白米粥歎氣道：“幹嘛扔了呀……做失敗了也是能吃的，扔了多可惜。”
吳媽迴道，“吃不得呀太太，劉麗麗這笨丫頭做的時候把鹽當成糖了。”
“……”
伊葉仰頭一口氣喝光了餘下的白米粥，她摸著小肚子打了個嗝，又喝了一杯水，對吳媽道：“我吃飽了。吳媽，我能自己走迴房吧？”
“不能。”吳媽扭頭，對著餐廳外邊喊，“lucy！annee here take taitai to room！”
呃……taitai？
吳媽的塑料英語成功把伊葉從自己左眼已瞎的事實中拔了出來，她笑了，笑的時候伸手抓杯子又想喝水，哪知道她不甚打翻了水杯，杯子裏的水打濕了她的衣服。
那衣服薄，水打濕以後，還透，她穿在裏邊的內衣的紋飾快清晰可見了。
伊葉：“……”
兩個女保鏢一左一右護送吳媽推著伊葉急忙出了餐廳。伊葉看兩邊的陪跑的女保鏢，想笑，心想：至於嗎？就這麽怕她自己站起來跑路了？
她幹嘛跑啊？沒錢沒身份的放著富太太不做跑出去接受社會的毒打？
她被推著經過大廳的時候，大宅子的門忽然開了。
進來一個男人。
輪椅停住。吳媽小跑著去了門邊，接過男人順手脫下的西裝外套。
“季先生迴來得真快呀……”
“嗯。太太醒了？”
“是的是的，太太在那裏呢。”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朝伊葉的方向看。他的瞳孔在看見伊葉時，不自覺地微微放大了一點。
輪椅上的伊葉聽到這番對話，也是一愣，她忙抬眼朝男人望過去。與男人四目相接的瞬間，她的唿吸差點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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