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樹倒在地板上。一片漆黑裏，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還壓了一個人。她知道自己沒有受傷，隻是在會場進入一片漆黑夜色之前，被一個人護著倒在了地板上而已。
她伸手，掌心摸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直覺告訴她，是血液。
她的心開始陷入一片慌亂。
好在，會場的照明恢複，隻用了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光線刺入她的雙眼中，她眯了眯眼睛，同時，看清了護著她的那個人，是厲周沅。
厲周沅閉著眼睛，沒有動彈。他的額頭上，染了好多的血，還在流淌的血液，順著他的眼睫毛，一滴一滴的落下。
“厲周沅？”
林嘉樹試著喊了一聲，聲音有些顫。但是他沒有反應。她看了眼周圍，才發現自己和他正被許多人圍著，人們紛紛私語，有的人則側目，似乎是見不了血。她撐著手坐起來，手心感到有些疼，她將手舉到眼前，才發現，是燈具的碎玻璃渣，紮進了她手掌的皮膚裏。
“聯係救護車。”
是韓成的聲音。
林嘉樹朝聲源的方向看，看見韓成正將“喬治”的手槍收繳，並用手銬拷住了“喬治”的雙手。
周嵐通過重重人影過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厲周沅滿額頭是血地靠在林嘉樹的肩膀上。她看到林嘉樹的臉，白得嚇人。但是現在，她對於林嘉樹，隻有一腔的怒火。
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卻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因為，昏過去的厲周沅雖然沒有了意識，他的兩手卻緊緊地圈著林嘉樹，掰也掰不開。
林嘉樹試圖掰開他抓著自己的手，使了些力。不知道是不是她用的力氣太大了，還是厲周沅自己意誌力太強，他居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
林嘉樹停住掰他手的動作，輕聲問，“你是清醒了麽？”
厲周沅看著她，眼睛裏有一道奇異的光，他注視著她，卻不說話。
醫護人員這才想到要把他抬到擔架上。
厲周沅皺眉，自己站起來了，他一手捂著額頭上的傷口，聲音讓人聽來覺得有些啞。
“我自己走。”他道。
“給誰熬的雞湯啊？”林嘉月咬著一根雪糕問林嘉樹。
“厲周沅。”
“他怎麽了？生病了？”
林嘉樹正將熬好的雞湯倒進保溫盒裏，沒注意，不慎灑了一些出來。她拿了紙巾，細心地擦掉了保溫盒上的湯汁。“頭皮破了道口子，在醫院住著。”
到了醫院門口後，林嘉樹又跑到附近的一家水果超市裏，買了送禮專用的水果籃。病房前，有護士正推著醫藥車架從裏邊出來。她走過去，詢問護士是否可以進去探望。
“可以，病人正醒著。不過你不要待太久，要讓病人注意多休息。”
林嘉樹伸手推開病房的門，先是伸了一個腦袋進去觀望。然後，她和裏麵的周嵐，麵麵相覷。周嵐皺了眉毛，似乎很不悅。
她笑了笑，將視線移到病床上。病床上，厲周沅正在看一份文件，這時他抬了眼睛，定定地看著病房前的某人幾秒，又重新開始了看手上的文件。
早知道，她應該要問問護士裏麵有沒有別人才對的……林嘉樹懊惱著，又縮迴了腦袋。稍微整理了一下後，她拎著帶來看望病人的慰問品，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板走了進去。
“阿姨您好。”她將水果籃子放到一張桌上，又拎著保溫盒，走到病床前，“我熬的雞湯，”她察覺到一邊的周嵐還是蹙著眉，於是開始有些緊張。“用的土雞，湯應該會很好喝，你……要不要試一下？”
“要。”
“……好的。”
她將保溫盒放到桌上打開了蓋子，窘迫地發現，自己忘記帶湯匙和小碗了。“那個……我忘記帶湯匙和碗了，你……”
厲周沅從床頭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個碗遞給她，“這裏有。”
林嘉樹走過去，正要接他遞給自己的碗，周嵐卻站了起來，道：“林小姐，我有話想和你說，現在。你方便和我出來一下嗎？”她又低頭對厲周沅道：“你自己喝。”
出了病房，林嘉樹跟在周嵐的身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二人坐到了一張長椅上。
“林小姐，我兒子這次受傷住院，和你是有很大的關係的，你應該清楚。”
林嘉樹想了想，點頭，“阿姨，有話您直說好了，我聽著。”
“那好，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周嵐頓了頓，眼睛盯著林嘉樹的臉，表情嚴肅而疏離，“我不希望你和周沅走到一起，因為不合適。”
“我能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嗎？”她道。
周嵐的眉毛依舊緊蹙著，倒是神情，緩和了一些，不再像剛開始一樣的疏離和嚴肅。她其實，覺得和林嘉樹說話的時候，很舒服愜意。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林嘉樹的一些往事，她大概是不會幹預林嘉樹和厲周沅的。
“可能是我個人對你的一點偏見吧。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清楚。總之，我希望你能和周沅保持距離。”
林嘉樹覺得很不解，她垂著眼睛，想了想，才開口答道：“假如隻是您對我的一點偏見的話，我覺得，是可以改變的。阿姨，我聽說您在一片山區裏，有一個私人的茶園，我聽愛德華先生提起過，說他會去那裏體驗做茶農的感覺。”
她起身，站起來，麵對著周嵐，笑了笑，“愛德華先生說要和我以及我的母親也一起去體驗，您到時候應該不會把我趕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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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嵐的神情緩和了一些，道：“這是待客之道，我沒有理由把你趕出去。林小姐，你也想體驗一下做茶農的感覺嗎？”
“是的，我對茶道文化很有興趣，雖然我其實並不懂深層次的茶文化……或許，我就是有些附庸風雅。”她頓了頓，思索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周嵐的神情，舒了口氣，才又說了下去，“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您可以品嚐一下我泡的茶。”
離那次酒店的槍擊事件，已經過了有兩個星期。這天，林嘉樹正在寵物醫院裏，給幾隻貓和狗在做健康檢查，因為它們很幸運，有熱心的市民表示，願意收養它們。
韓成再次出現在了醫院，他直奔二樓，看見林嘉樹正在給一隻狗戴項圈。
“這隻狗有做警犬的潛質。”他走過去，彎下腰，用手摸了摸狗的毛。
這是一隻外形和德國牧羊犬很相似的狗。
林嘉樹感到有些詫異，她伸手摸了把狗的尾巴毛，道：“真的嗎？要不韓警官你給領迴去訓練一下？”
韓成又搖頭，“我是說有潛質，沒說一定可以。這狗怎麽……和德牧好像又有點不像？”
“它是德牧和別的狗串生的，所以並不是完全的德牧。”她將狗又放進籠子裏，邊擦汗邊問他，“你今天到這裏是？”
“我來拿上次給你的那個手串的，因為上麵的發信器，對我們還有用處，不能給你。”韓成說著，瞥了一眼她的手腕，“你沒有戴嗎？”
林嘉樹舉著手腕看了眼，眨了眨眼睛，“我記得自己是戴著的……可能是我剛才嫌不方便所以摘了，我去找找在什麽地方，你等一等吧。”
她說著，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去尋找。兩分鍾後，她空著手出來，抱歉地朝韓成笑笑，“可能在樓下，我再去找找，你再等一等吧。”
韓成沒有不耐煩，他歎了口氣，跟在她後邊下了樓。
十分鍾後，林嘉樹拿著他給的特製手串從診療室裏跑了出來，“我找到了，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她知道警察都很忙，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時間，所以覺得很抱歉。
韓成接了手串，看了看後，將手串內側的發信器取了下來。
“嘉樹。”
“什麽？”
“手。”
“啊？”
韓成也不等林嘉樹有所反應，直接地捉住她的手腕，認真地將手串又給她套了上去。
“……”
林嘉樹有些發懵。她將手串舉到眼前，眨巴了兩下眼睛，問，“你是要把這個手串送給我嗎？”
“難道不是嗎？”他不自在地用手抓了抓頭發，背過了身，“我不是很喜歡把送出去的東西再拿迴來。你就當作是……協助辦案得到的謝禮好了。”
他出了寵物醫院，轉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林嘉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手串，心底裏劃過一絲悸動。她不是傻子，知道這手串，應該不隻是謝禮。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它不在韓成那裏。
厲周沅從一間會議室出來，恰好看到來集團總部大樓的林嘉樹。她的手裏拿了一份文件袋，樣子看起來有些急。
她迴頭時發現他了，於是朝他直走過來。
“你是準備跳槽到hc嗎？”他問，順便掃了一眼她戴在手腕上的手串。
從知道這手串是帶有發信器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手串，來曆不會很簡單。昨天他特意去了趟寵物醫院，恰好就撞見了韓成捉著林嘉樹的手腕給她戴手串的一幕。
他沒有去打攪，隻是靜靜地看著。
林嘉樹抱著文件袋，搖頭，“是段小玲昨天落在我家的，我今天給她送過來。這文件應該挺重要的吧？”
厲周沅當即無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是很重要，開會用的。不過，會議十分鍾以前已經結束了。”
“……”她訝異著，又問了一句，“會對她有什麽影響嗎？”
“沒多大影響，就扣點工資，半個月那種。”
“……”
厲周沅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串，麵色有些冷。“來我辦公室，你落了東西在我那裏。”
林嘉樹很聽話地跟著他進了電梯，雖然，她根本就記不起來自己落了什麽東西在他那裏。
進了辦公室，厲周沅“砰”的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林嘉樹感到震驚。
“你幹嘛踹門？”她問。
“我是用手關的。”
“……”
“你很喜歡這手串？”他問，麵色冷冽。
林嘉樹沒有否認，“挺漂亮的，你對我的手串有什麽意見嗎？”
“摘了。”
“為什麽？”
“你喜歡他麽？”
這忽然的一句，讓林嘉樹愣了愣。然後，她搖頭。
厲周沅逼近她的臉，問，“八年前，你直接甩了我的原因，是不是和他有關？”
林嘉樹咬了咬唇，點頭。“你是知道了嗎？”
厲周沅不說話，他走到辦公桌前，站定，“我是知道了，但是，你覺得我信嗎？”
“你不相信我嗎？”
他的背影，在她看來有些冷。她咬了咬牙，想再說點什麽，卻被他打斷了。“我給過你不止一次的機會來告訴我這些，但是你沒有跟我坦白。是不是在你心裏，我一點都不值得你信任和依賴？”
“不是這樣的，我……”
“出去，不用解釋了。”他依舊背對著她，用沒有溫度的字眼，宣告自己的判斷，“我心裏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和我解釋。”
林嘉樹怔在原地。她丟掉手裏的文件袋，跑過去，伸手圈住他的腰。
“你有，我不信。”她道。
“放手。”
她伸手，掌心摸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直覺告訴她，是血液。
她的心開始陷入一片慌亂。
好在，會場的照明恢複，隻用了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光線刺入她的雙眼中，她眯了眯眼睛，同時，看清了護著她的那個人，是厲周沅。
厲周沅閉著眼睛，沒有動彈。他的額頭上，染了好多的血，還在流淌的血液，順著他的眼睫毛，一滴一滴的落下。
“厲周沅？”
林嘉樹試著喊了一聲，聲音有些顫。但是他沒有反應。她看了眼周圍，才發現自己和他正被許多人圍著，人們紛紛私語，有的人則側目，似乎是見不了血。她撐著手坐起來，手心感到有些疼，她將手舉到眼前，才發現，是燈具的碎玻璃渣，紮進了她手掌的皮膚裏。
“聯係救護車。”
是韓成的聲音。
林嘉樹朝聲源的方向看，看見韓成正將“喬治”的手槍收繳，並用手銬拷住了“喬治”的雙手。
周嵐通過重重人影過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厲周沅滿額頭是血地靠在林嘉樹的肩膀上。她看到林嘉樹的臉，白得嚇人。但是現在，她對於林嘉樹，隻有一腔的怒火。
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卻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因為，昏過去的厲周沅雖然沒有了意識，他的兩手卻緊緊地圈著林嘉樹，掰也掰不開。
林嘉樹試圖掰開他抓著自己的手，使了些力。不知道是不是她用的力氣太大了，還是厲周沅自己意誌力太強，他居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
林嘉樹停住掰他手的動作，輕聲問，“你是清醒了麽？”
厲周沅看著她，眼睛裏有一道奇異的光，他注視著她，卻不說話。
醫護人員這才想到要把他抬到擔架上。
厲周沅皺眉，自己站起來了，他一手捂著額頭上的傷口，聲音讓人聽來覺得有些啞。
“我自己走。”他道。
“給誰熬的雞湯啊？”林嘉月咬著一根雪糕問林嘉樹。
“厲周沅。”
“他怎麽了？生病了？”
林嘉樹正將熬好的雞湯倒進保溫盒裏，沒注意，不慎灑了一些出來。她拿了紙巾，細心地擦掉了保溫盒上的湯汁。“頭皮破了道口子，在醫院住著。”
到了醫院門口後，林嘉樹又跑到附近的一家水果超市裏，買了送禮專用的水果籃。病房前，有護士正推著醫藥車架從裏邊出來。她走過去，詢問護士是否可以進去探望。
“可以，病人正醒著。不過你不要待太久，要讓病人注意多休息。”
林嘉樹伸手推開病房的門，先是伸了一個腦袋進去觀望。然後，她和裏麵的周嵐，麵麵相覷。周嵐皺了眉毛，似乎很不悅。
她笑了笑，將視線移到病床上。病床上，厲周沅正在看一份文件，這時他抬了眼睛，定定地看著病房前的某人幾秒，又重新開始了看手上的文件。
早知道，她應該要問問護士裏麵有沒有別人才對的……林嘉樹懊惱著，又縮迴了腦袋。稍微整理了一下後，她拎著帶來看望病人的慰問品，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板走了進去。
“阿姨您好。”她將水果籃子放到一張桌上，又拎著保溫盒，走到病床前，“我熬的雞湯，”她察覺到一邊的周嵐還是蹙著眉，於是開始有些緊張。“用的土雞，湯應該會很好喝，你……要不要試一下？”
“要。”
“……好的。”
她將保溫盒放到桌上打開了蓋子，窘迫地發現，自己忘記帶湯匙和小碗了。“那個……我忘記帶湯匙和碗了，你……”
厲周沅從床頭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個碗遞給她，“這裏有。”
林嘉樹走過去，正要接他遞給自己的碗，周嵐卻站了起來，道：“林小姐，我有話想和你說，現在。你方便和我出來一下嗎？”她又低頭對厲周沅道：“你自己喝。”
出了病房，林嘉樹跟在周嵐的身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二人坐到了一張長椅上。
“林小姐，我兒子這次受傷住院，和你是有很大的關係的，你應該清楚。”
林嘉樹想了想，點頭，“阿姨，有話您直說好了，我聽著。”
“那好，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周嵐頓了頓，眼睛盯著林嘉樹的臉，表情嚴肅而疏離，“我不希望你和周沅走到一起，因為不合適。”
“我能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嗎？”她道。
周嵐的眉毛依舊緊蹙著，倒是神情，緩和了一些，不再像剛開始一樣的疏離和嚴肅。她其實，覺得和林嘉樹說話的時候，很舒服愜意。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林嘉樹的一些往事，她大概是不會幹預林嘉樹和厲周沅的。
“可能是我個人對你的一點偏見吧。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清楚。總之，我希望你能和周沅保持距離。”
林嘉樹覺得很不解，她垂著眼睛，想了想，才開口答道：“假如隻是您對我的一點偏見的話，我覺得，是可以改變的。阿姨，我聽說您在一片山區裏，有一個私人的茶園，我聽愛德華先生提起過，說他會去那裏體驗做茶農的感覺。”
她起身，站起來，麵對著周嵐，笑了笑，“愛德華先生說要和我以及我的母親也一起去體驗，您到時候應該不會把我趕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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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對茶道文化很有興趣，雖然我其實並不懂深層次的茶文化……或許，我就是有些附庸風雅。”她頓了頓，思索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周嵐的神情，舒了口氣，才又說了下去，“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您可以品嚐一下我泡的茶。”
離那次酒店的槍擊事件，已經過了有兩個星期。這天，林嘉樹正在寵物醫院裏，給幾隻貓和狗在做健康檢查，因為它們很幸運，有熱心的市民表示，願意收養它們。
韓成再次出現在了醫院，他直奔二樓，看見林嘉樹正在給一隻狗戴項圈。
“這隻狗有做警犬的潛質。”他走過去，彎下腰，用手摸了摸狗的毛。
這是一隻外形和德國牧羊犬很相似的狗。
林嘉樹感到有些詫異，她伸手摸了把狗的尾巴毛，道：“真的嗎？要不韓警官你給領迴去訓練一下？”
韓成又搖頭，“我是說有潛質，沒說一定可以。這狗怎麽……和德牧好像又有點不像？”
“它是德牧和別的狗串生的，所以並不是完全的德牧。”她將狗又放進籠子裏，邊擦汗邊問他，“你今天到這裏是？”
“我來拿上次給你的那個手串的，因為上麵的發信器，對我們還有用處，不能給你。”韓成說著，瞥了一眼她的手腕，“你沒有戴嗎？”
林嘉樹舉著手腕看了眼，眨了眨眼睛，“我記得自己是戴著的……可能是我剛才嫌不方便所以摘了，我去找找在什麽地方，你等一等吧。”
她說著，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去尋找。兩分鍾後，她空著手出來，抱歉地朝韓成笑笑，“可能在樓下，我再去找找，你再等一等吧。”
韓成沒有不耐煩，他歎了口氣，跟在她後邊下了樓。
十分鍾後，林嘉樹拿著他給的特製手串從診療室裏跑了出來，“我找到了，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她知道警察都很忙，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時間，所以覺得很抱歉。
韓成接了手串，看了看後，將手串內側的發信器取了下來。
“嘉樹。”
“什麽？”
“手。”
“啊？”
韓成也不等林嘉樹有所反應，直接地捉住她的手腕，認真地將手串又給她套了上去。
“……”
林嘉樹有些發懵。她將手串舉到眼前，眨巴了兩下眼睛，問，“你是要把這個手串送給我嗎？”
“難道不是嗎？”他不自在地用手抓了抓頭發，背過了身，“我不是很喜歡把送出去的東西再拿迴來。你就當作是……協助辦案得到的謝禮好了。”
他出了寵物醫院，轉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林嘉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手串，心底裏劃過一絲悸動。她不是傻子，知道這手串，應該不隻是謝禮。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它不在韓成那裏。
厲周沅從一間會議室出來，恰好看到來集團總部大樓的林嘉樹。她的手裏拿了一份文件袋，樣子看起來有些急。
她迴頭時發現他了，於是朝他直走過來。
“你是準備跳槽到hc嗎？”他問，順便掃了一眼她戴在手腕上的手串。
從知道這手串是帶有發信器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手串，來曆不會很簡單。昨天他特意去了趟寵物醫院，恰好就撞見了韓成捉著林嘉樹的手腕給她戴手串的一幕。
他沒有去打攪，隻是靜靜地看著。
林嘉樹抱著文件袋，搖頭，“是段小玲昨天落在我家的，我今天給她送過來。這文件應該挺重要的吧？”
厲周沅當即無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是很重要，開會用的。不過，會議十分鍾以前已經結束了。”
“……”她訝異著，又問了一句，“會對她有什麽影響嗎？”
“沒多大影響，就扣點工資，半個月那種。”
“……”
厲周沅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串，麵色有些冷。“來我辦公室，你落了東西在我那裏。”
林嘉樹很聽話地跟著他進了電梯，雖然，她根本就記不起來自己落了什麽東西在他那裏。
進了辦公室，厲周沅“砰”的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林嘉樹感到震驚。
“你幹嘛踹門？”她問。
“我是用手關的。”
“……”
“你很喜歡這手串？”他問，麵色冷冽。
林嘉樹沒有否認，“挺漂亮的，你對我的手串有什麽意見嗎？”
“摘了。”
“為什麽？”
“你喜歡他麽？”
這忽然的一句，讓林嘉樹愣了愣。然後，她搖頭。
厲周沅逼近她的臉，問，“八年前，你直接甩了我的原因，是不是和他有關？”
林嘉樹咬了咬唇，點頭。“你是知道了嗎？”
厲周沅不說話，他走到辦公桌前，站定，“我是知道了，但是，你覺得我信嗎？”
“你不相信我嗎？”
他的背影，在她看來有些冷。她咬了咬牙，想再說點什麽，卻被他打斷了。“我給過你不止一次的機會來告訴我這些，但是你沒有跟我坦白。是不是在你心裏，我一點都不值得你信任和依賴？”
“不是這樣的，我……”
“出去，不用解釋了。”他依舊背對著她，用沒有溫度的字眼，宣告自己的判斷，“我心裏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和我解釋。”
林嘉樹怔在原地。她丟掉手裏的文件袋，跑過去，伸手圈住他的腰。
“你有，我不信。”她道。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