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依對此感到很震驚。她先是驚愕, 後是覺得無語, 並認為這個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她用力推開白徐後站起來, 又迅速退後, 摸著“咚咚咚”跳的心口定了定心神, “無……無恥!”

    “……”

    白徐好整以暇, “請問一下, 我哪裏無恥了?你來找我打官司,我隻是順帶提一提自己的要求罷了。你不同意的話,我當然不會勉強, 不是你說的嘛?嗯?這是法製社會,買賣公平。”

    蘇依炸毛,“我又沒說不給錢!”

    “七位數打底。”

    “……”

    蘇依咬了下唇, 臉色氣得脹紅, 轉身就要扭門把手,不過她又停下, 迴身, 瞪了眼白徐, “你這人是掉錢眼裏邊去了嗎?!”

    “那倒沒有, 我從來不缺錢。”他頓了頓, “律師的收費標準因人而異, 沒有明確規定。我就算要收取八位數,也並不觸犯法律。這就好比你和隔壁的人賣同一件衣服,別人都賣五百塊, 而你偏要賣五萬, 是一個道理。”

    “……”

    蘇依被打敗了。她很失落。今天她來這裏其實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的,以為可以用“性騷擾”的事情讓白徐有所顧忌,她好順水推舟讓他來為自己打官司,收得少一點……然而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個人根本就沒把那事情當做“性騷擾”,還有恃無恐的,她壓根就不是這種人的對手……

    門外邊有人敲門。蘇依條件反射地伸手打開了門。外邊的人是蘇律師還有齊律師。齊律師見到蘇依,先是驚喜,後是納悶,因為這裏是白徐的辦公室……

    “蘇小姐?你到這裏來是?”

    蘇依都快忘了這個人了,所以齊律師和她打招唿的時候,她有點懵,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呃……我來找律師打官司的。”

    “官司?你有官司在身?那不如找我好了?蘇小姐,我的辦公室在那邊,方便和我過去詳談吧?”

    蘇依有些猶豫,“那個……收費的標準能不能好好商量?我沒有太多的錢,所以可能給不了你預想的價格。”

    蘇依之前來這裏聯係過的那位小靈律師,前天忽然給她打電話,說是得了流感住院觀察了,所以蘇依才不得不另外找人。

    “沒問題沒問題,到我辦公室裏去談吧蘇小姐?”

    “好的,麻煩你了。”

    兩人出去後,蘇律師看白徐臉色陰鬱,心想這人莫不是又開始暴躁了?他走過去,放下一遝文件,問,“蘇小姐不會又被你性騷擾了吧?看她臉紅的……”

    白徐擰著眉毛,一臉不爽。“是又被我性騷擾了。你要不要也替她主持一下公道,把我告上法庭?”

    “……”

    ˉ

    蘇依從齊律師的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發現白徐就站在自己的辦公室的門口,他的手裏端著一杯咖啡,正悠閑地喝著。

    “……”

    毛病。在辦公室的門口喝咖啡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喝的咖啡貴嗎?!

    蘇依腹誹著,沒看白徐,直接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然後下樓。她走著走著,聞到了一股很濃的咖啡味道,像是苦咖啡。她於是迴頭,然後看到白徐端著咖啡杯子跟在她的後邊走。

    “……”

    她沒理會。畢竟這樓梯又不是她家開的,誰都能走。不過某人忍不住開口和她搭話了,“你和齊律師談妥了?”

    “……”

    蘇依微微側頭,“你問我啊?”

    “對。”

    “談妥了,齊律師人很中肯,看我比較窮,所以決定等打完了官司,就收我五位數的錢。”她又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對此有什麽不滿嗎?”

    白徐擰眉,臉色很冷,“非常不滿。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齊律師雖然不是菜鳥,但他今年似乎犯太歲走背運,已經連續輸了兩場官司了。”

    “……”

    某人又繼續,“不過這也不怪他,是他的對手實力太強勁,他招架不住也是很正常的。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這個官司如果打輸了,需要賠償對方至少六位數的金額,你確定還是要找今年臉很黑的齊律師?”

    “……”

    蘇依有些動搖。畢竟六位數的金額,對她來說還是太多了……她和蘇晴賣了g市的房子搬來京城,買房子已經算是花光了積蓄,現在手頭可以拿出來的資金的確不多,在這寸土寸金消費又高的京城,算是有些拮據了……

    短暫地思考了一下後,她轉頭,用很誠懇的態度詢問白徐,“所以……白律師你有何高見?”

    白徐挑了下眉毛,“可以找我。”

    “……我沒那麽多錢。”

    “不要錢,免費。”

    蘇依很驚恐,頓時雙手抱臂,搖頭,“我是正經人,不賣身的!”

    “……”

    白徐伸手扶額,“我也是正經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確定自己是正經人?!”

    “……”

    兩人在樓梯上的對話,被所裏樓上樓下的人聽得是一清二楚,眾人紛紛捂嘴。樓下的接待處,接待員難以置信地開始討論她們所裏的單身狗白律師。

    “我信了,白律師居然真的性騷擾?!”

    “我也信了。想賣身給他。”

    “想被他性騷擾。”

    “想被他性騷擾加一。”

    一邊的蘇律師連連搖頭,“你們這群人簡直是沒有節操。多背一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助於提升你們的智商。你們真以為白律師是在對蘇小姐進行性騷擾嗎?錯,他這根本就是在強買強賣想把自己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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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

    ˉ

    蘇依出了律所。準確一點來說,她是和白徐一起出的律所。白徐翹班了。

    “你這是要在大街上喝咖啡嗎?”蘇依盯著某人手裏的咖啡杯子,問他。

    她到現在還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

    白徐喝完杯子裏的咖啡,轉身將杯子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這杯子看著挺貴的,幹嘛扔了?”

    “拿著不方便。”白徐指了下不遠處的停車場的位置,“我的車在那邊的停車場,過去吧。”

    “……我沒說要坐你車啊。”

    “怕我吃了你?”他問。

    “有點。”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蘇依點頭,“可以接受。您去吧白律師。”

    “……”

    五分鍾後。白徐把車開到了律所的門口,不過他發現蘇依不見了。他擰起眉毛,看了看四周,隨後在一家冰飲店的門口發現了正在付錢的蘇依。她拆開冰激淩的包裝,用舌頭舔了一口,然後,又咬了一大口,隨即她皺眉,想來是被冰激淩給涼到了。

    街上的人比較多,人頭攢動的。蘇依眯起眼睛,才看見了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的白徐。他一手插兜,一手夾著支點燃的香煙。

    蘇依朝他的方向走過去。他看見她了,於是順手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蘇依走過去的時候,他掐了煙。

    其實她想坐車子的後座的。不過白徐已經幫他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她不好推辭。車裏的冷氣溫度調得有點低。

    “白律師,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看起來不像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那種人,所以……你那天為什麽……要對我做那種事情?”

    “你是指哪種事情?”

    蘇依語塞,她咬了一口冰激淩,看前方,“強……強吻我啊,你的記性這麽不好的?”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我是個好色之徒,見色起意。”

    “……”

    蘇依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從包裏拿了鏡子出來,照自己的臉。然後,她得出一個結論:白徐的眼睛可能已經瞎了。

    畢竟,她的顏值隻能說是尚可,還沒到那種能讓人“見色起意”的地步。她偏頭,問他,“你對多少人見色起意過?是不是最後想要告你的隻有我一個?所以你就覺得我與眾不同然後我成功的引起了你的注意?”

    “……”

    她頓了頓,繼續,“我是很有原則的人,你要是隻是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才接近我的,說實話,我拒絕你的這種‘蓄意接近’。”

    車子這時開到了最繁華的地段,因此路上又開始堵車了。白徐將車子熄了火。

    “為什麽熄火啊?這裏堵車不算嚴重,很快就能走的。”蘇依打開了一點車窗,“白律師,你現在是打算送我迴家吧?不過我家往這邊的路走有點繞……”

    白徐側頭,靜靜地看蘇依喋喋不休,自己卻不說話。他有七年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了,現在聽著她在耳邊的聒噪,他絲毫也不覺得吵,隻覺得,好聽。

    “白律師,我手機沒電了,你借我手機用一下吧?我給齊律師打個電話,和他說一聲。”

    蘇依伸手,不過白徐沒打算把手機借給她。

    “……呃,我迴家再打。”

    ˉ

    蘇依從白徐的車裏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因為路上堵了好久的車。

    “這裏是你住的地方?”蘇依看了下周圍的環境,知道這裏是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房價嚇人。“你如果不打算送我迴家,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的,這樣我可以省點打車費。”

    “你沒和我說你家在哪兒。”

    “……”

    蘇依吃癟,隻好認命了。她背好自己的包,認了認方向。她打算乘地鐵迴去。“算了算了,你是大律師說什麽都能把人噎死,我不和你計較。那關於我那個官司的事情,以後就電話聯係,你有名片吧?給我一張我記一下號碼。”

    白徐沒給蘇依名片,伸手問她要了手機,然後強行開了機,撥打了自己的號碼。“號碼交換好了。”他將手機還給蘇依,“一會兒我送你迴去。現在你先和我到家裏一趟。”

    “……不好吧?你隨便帶陌生人到家裏的嗎?”

    “我和你現在不是陌生人,是律師和委托人的關係。”

    “……”

    蘇依發現白徐住的公寓的風格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她以為他這種收人七位數律師費的律師,家裏應該是用黃金來點綴的土豪風格才是。不過白徐的公寓,走的是簡潔風,家裏幾乎沒有多餘的家具。她覺得一個人住這種地方,感覺會很寂寞。

    雖然這裏的視野極佳,可以很好的欣賞京城的夜景。

    蘇依換了鞋,拘謹地走到客廳的沙發邊,但是沒坐。

    “要喝東西麽?”白徐問她。

    蘇依搖頭,“有什麽事的話現在就說吧,我一般會在八點以前迴家裏,現在不早了。”

    而且比起喝東西,她現在更想吃東西。

    “怎麽不坐?”

    然後蘇依坐下了。白徐看她坐了,轉身去了廚房,隨後,他開始從冰箱裏邊找食材。外邊被他晾了已經十分鍾的蘇依等急了,於是起身去了廚房,隨後她看到白徐在切菜。

    “……”

    蘇依覺得這個律師很奇怪,把人帶到家裏不是談事情,而是把人晾在一邊,自己則在廚房裏切菜做飯……她咳嗽了一聲,道:“白律師,那我不打擾你了,以後手機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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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走了麽?先別走,過來。”

    白徐放了刀,洗手,又示意蘇依過來,“給我煮碗麵吧,材料我準備好了。”

    “……”

    “免費替你打官司,給我煮碗麵不過分吧?”

    “……”

    好像還真是……

    蘇依放了包,又去洗了手,開始往一口鍋裏放清水。“我的手藝不太好,你別抱太大的期望……”

    她說著,往鍋裏下了點蔥末兒。

    “你吃香菜嗎?”

    “吃。”

    蘇依於是切了點香菜。水滾了,她往鍋裏下了一人份的寬麵條,麵軟了以後,她嫻熟地將麵撈到了一盆冷水裏,隨後開始做湯底。她喜歡把麵和湯底分開來做,這樣即可以做湯麵,又可以做炒麵。

    廚房裏水霧繚繞,蘇依的側臉有些模糊,她的身影,讓白徐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他的腦海裏,過往塵封的記憶,如流水一般傾瀉而至。

    十分鍾後,一碗湯麵做好了。這湯麵,蘇依是按著自己喜歡的口味來做的。她本來想嚐一口的,不過這樣似乎有些不禮貌,她就沒嚐,所以,她現在有些忐忑,怕把麵做得很難吃。

    “味道……怎麽樣?”蘇依的身上還係著圍裙,她站在餐廳發著明黃光亮的吊燈下,有些不自信,“會不會太辣了?”

    她放了不少辣椒,還有蒜末兒,這樣爆炒各種材料做出來的湯麵,挺辣的,不愛吃辣的人會吃不下。

    白徐嚐了一口,眉毛微蹙。蘇依趕忙去給他倒了一杯水。不過他沒喝,又接著吃了幾口,然後用紙巾擦了下嘴角,抬頭看蘇依的臉,道:“很好吃。是我喜歡的口味。”

    “……是嗎?你喜歡就好。”

    蘇依解了身上的圍裙,去玄關換鞋,“那我先迴去了,白律師你慢慢吃。”

    她才拉開門把手,就聽見背後傳出一串腳步聲。白徐從餐廳裏跑出來,拉住她,“不是說了我送你麽?”

    “不麻煩你了,我乘地鐵就行。”

    蘇依做完了麵以後看他吃麵的樣子,才霎時發現自己今天的行為很怪異……哪有隨便到陌生人的家裏還幫人煮麵吃的?總之她現在越想越奇怪,心頭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並且,她忽然間有點頭疼,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讓她不太舒服,所以她認為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看白徐的臉,越看越覺得他也是個怪人……平時打官司都是收取七位數費用的,現在卻免費為她打官司?還說隻用煮一碗麵就可以抵消律師費?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情……怕不是這個白律師腦子抽風了。

    她還是拉開了玄關的門,走出去,匆匆說了聲“再見”後,進了電梯。幸好,白徐沒有跟著她出來。

    蘇依迴到家裏的時候,蘇晴正好在餐廳等她。

    “怎麽今天這麽晚才迴來?都八點半了。”

    “我……加班。”

    說話間,蘇依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不過還好,不算很難受。她吃著晚飯,裝作無意的樣子,問蘇晴,“媽,我那時候交往的那個男朋友…… 他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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