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風涼, 兩人並排著, 推著車走在昏暗的校道上。
蘇依現在還有些神思遊離, 因此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太合適。
趙一輝轉過頭看蘇依的側臉, 他猶豫著, 試著和蘇依請教, “趙魔鬼？這是你給我起的綽號嗎？”
蘇依這才迴神。她頓住, 眼睛已經清明如水。
她在想，該怎麽迴答趙一輝而不傷和氣呢？
短暫的思考過後，她正色解釋起來, “是的，‘趙魔鬼’這個稱唿，是我私下給你起的外號, 不過我沒有在別人的麵前這麽稱唿過你……當然, 這個稱唿是不帶貶義的，是因為我覺得你在學習方麵特別的厲害, 厲害到就像魔鬼一樣……這麽說的話,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她定定地看著趙一輝的臉, 臉上的表情很是誠懇。
趙一輝先是愣了愣, 隨後他似乎也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稱唿, 所以他的臉上揚了笑意,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和‘恐龍豬頭’是一個意思。”
“……”
兩人現在正好走到一盞路燈下，視線也因為燈光而變得清晰了許多。
蘇依思量了一下趙一輝剛才的話，才忽然明白了剛才, 趙一輝聽見自己叫他“趙魔鬼”時, 臉上為什麽會浮現不自在的神色。
原來，他們私底下偷偷給（1）班的同學們起的綽號，乍一聽起來好像沒什麽，但其實，是在無形中給（1）班的學子帶來了不可見的傷害……
想到這裏，蘇依有些慚愧，慚愧自己也曾和很多人一樣，因為某人的容貌不佳而對某人戴了有色眼鏡，現在，她覺得自己特別的膚淺，明明（1）班的同學們成績厲害到不行，有時卻會因為長得不夠好看而淪為笑柄，這太傷人了。
“趙一輝。”
蘇依在路燈邊停下，喊了一聲走在前邊的趙一輝。趙一輝停住步子，迴頭，問，“怎麽了？”
“嗯……那個，你周末有時間嗎？”
“有啊，怎麽了？”
“我一直很崇拜你們（1）班的同學，覺得你們特別的厲害……所以，你能不能在周末有空的時候給我騰點時間？我想和你學習學習。”
趙一輝先是愣了愣，隨後他點頭。
“當然可以。”他說罷，從背包裏翻找了一下，從裏邊拿了一本筆記本出來，遞給蘇依，“這是我做的學習筆記，是數學的，借給你。”
蘇依走過去伸手接了。趙一輝又說了句，“其它科目的筆記，我迴去整理一下再借給你。”
“……謝謝，我不著急，你慢慢來，這一本數學的夠我消化好久了。”她邊收好筆記本邊道，“你應該還需要的吧？我拿迴去複印一本。”
“也行。”
有幾隻蚊子飛到蘇依的腦袋旁邊，“嗡嗡嗡”的，她於是伸手晃了幾下，“十一月了怎麽還有蚊子……”
“因為最近的氣候比較溫暖，蚊子可能以為夏天還沒有過去吧。”趙一輝說道，同時也伸手晃了幾下，他不小心把自己的眼鏡給打歪了。
蘇依湊近了一些看他，發現他的臉上有些痘痘和逗印，於是隨口說了句，“你可以去買一點蘆薈膠，祛痘印的。”
“……”
路燈下，趙一輝看著蘇依的發頂，有些出神，等他迴神後，蘇依已經推著車走遠了一些。
他遂推著車跟了上去。
ˉ
翌日，第一節課結束後，蘇依拿了趙一輝的筆記本去了（1）班教室外邊，打算把筆記本還給他。
趙一輝的位置在教室的最後一組的最後邊。他正低頭在寫著什麽。
蘇依叫住了走廊邊上的同學，“麻煩你幫我叫一下趙一輝。”
趙一輝聽到了門口的一些聲音，於是抬起頭，恰好看見抱著筆記本的蘇依站在門口，正往教室裏邊觀望。
他於是自覺起身，出了教室。
有個人和他同時站了起來，是坐在他前邊的白徐。
白徐走在趙一輝的前邊，他走得不急不緩的，趙一輝隻好跟在他的後邊慢慢地走。兩人到了教室門口後，同時朝走廊邊上的蘇依走去。
蘇依正翻著手裏的筆記本，背靠著欄杆，沒有注意到朝她走過來的是兩個人。她聽到動靜後，抬眼睛看過去，話語戛然而止。
“趙一……”
她合上筆記本，閉了嘴。
白徐走到她的麵前，隨意掃了一眼她手裏的筆記本，沒說話，又側身，背靠著欄杆，一副悠閑看戲的樣子。
“蘇依？你找我？”
趙一輝沒把注意力放到白徐的身上，隻以為他隻是出來放鬆唿吸新鮮空氣的。
“……我來還你筆記本的，給。”蘇依說著，遞了筆記本給趙一輝，“那我迴教室了。”
“等等，”趙一輝忙叫住蘇依，“你先等我一下。”他說罷，轉身進了教室裏邊。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拿了幾本筆記本，全是黑色的。他將這些筆記本遞給蘇依，“這些是化學和物理的，我昨晚上整理好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英語和地理的？”
蘇依接了筆記本，抱在懷裏，她覺得沉甸甸的，但是她打心底裏覺得這些就是寶藏，絕對不可拒絕。“給我地理的吧？英語的不用了。”
“行，我明天帶給你。那……我進教室了。”
“好，你進去吧。”
趙一輝轉身迴了教室。
蘇依抱著幾本筆記本，欲迴自己的教室，然而白徐隨手從她的懷裏拿了一本筆記本，翻看起來，並問蘇依，“學習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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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
蘇依沒說話，伸手拿迴了筆記本，眉毛也沒有抬一下，轉身就走。
“蘇依。”
白徐喊了她一聲。她於是停了步子，也沒迴身，說了句，“有事？”
“沒什麽，我隻是以為你一直沒看見我，就想驗證一下。還好，我沒成透明人。”
“……”
蘇依迴頭看了白徐一眼，他正背靠著欄杆，耳塞還半掛在肩膀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一副散漫的樣子。明顯的，和（1）班有些格格不入。
因此蘇依覺得，他……好奇怪。
ˉ
轉眼到了十二月末，再過幾天，就是西方的聖誕節。
程青青在課間休息時，給了蘇依一張賀卡，上邊用英文寫著“聖誕快樂”。蘇依的內心毫無波瀾，隻因為，她並不是那麽熱衷於過洋節日。
“謝了，也提前祝你聖誕快樂。”
蘇依說罷，繼續開始寫習題。上個星期的期中考成績出來了，蘇依闖進了班裏的前十，順便在年級的前一百名裏順利地吊了車尾……
“太冷淡了吧蘇依？至少也給我寫一張賀卡嘛！”程青青抱怨著，拆了一袋零食。
“過幾天吧，到時候我去超市買幾張賀卡。”
“這還差不多……啊，我還給白徐也寫了份，剛讓（1）班的人給我塞他課桌裏，也不知道他現在拆開看了沒有。”
蘇依邊寫著東西邊潑了程青青一盆冷水，“可能沒有看。”
“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路過（1）班了，看見他課桌邊的地上都是賀卡，可能太多人給他塞了，才會掉一點出來，他應該懶得看這麽多人的。”
“……”
蘇依並沒有騙程青青，因為她剛才路過（1）班的時候，真的看見白徐的課桌邊的地上，全是各色各樣的賀卡。當時恰好打了上課鈴，白徐應該是要從課桌抽屜裏拿課本的，然後，他的手才伸進課桌裏，那些賀卡就一窩蜂的從裏邊掉了出來，散了一地。
當時蘇依覺得這一幕簡直匪夷所思。她一直以為白徐就是長得好看了點，所以受歡迎很正常，但是她沒有想到，白徐居然這麽受歡迎，令人乍舌。
蘇依認為白徐不會有閑情，去把每一張賀卡都拆開來看……
所以，她認為程青青的賀卡，應該會石沉大海。
ˉ
白徐將一抽屜的賀卡，全裝進了背包裏頭。他打算，把這些無聊的東西全部給扔了，不過扔進班裏的垃圾桶的話，太不給人麵子了，也會增加值日生的負擔，所以，他把賀卡裝進了包裏，帶到了學校的垃圾場，盡數倒了。
“小夥子，這些都是什麽呀？”
在垃圾場邊整理垃圾準備裝車的大爺，問了他一句。
“隻是一些廢紙。”
他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路過教學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自行車鎖鑰匙似乎沒有拿，於是進了教學樓。
路過（3）班教室的時候，白徐隨意往教室裏邊掃了一眼，看見蘇依正在收拾課桌上的東西，然後，白徐很眼尖地發現了蘇依的桌子上，有一張粉色的賀卡。
他看見蘇依收拾好了以後，將那張賀卡，夾進了一本黑色的筆記本裏，最後她將筆記本裝進了包裏。
白徐沒有多作停留，進了自己班級的教室，到課桌的抽屜裏拿了鑰匙。要離開時，他隨意掃了一眼趙一輝的課桌，上邊恰好擺著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忽然的，他感到有些煩躁，並且莫名地覺得趙一輝的黑色筆記本有些礙眼。
ˉ
聖誕節的前夕，蘇依放學後去了超市，買了幾張賀卡，粉色的。
她一共買了六張，分別是給蘇萌、程青青、沈潔、趙一輝和餘橙的。還剩下的那張，她本來是打算給陸亦明的，不過她怕陸亦明想入非非，覺得還是不給他算了，免得他多心來纏著自己……
不過在寫賀卡的時候，蘇依又覺得，還是不要給趙一輝寫了，免得他誤會，然後她也跟著尷尬。於是，蘇依最後隻寫了四張賀卡。
將這些賀卡寫好了後，蘇依把賀卡裝進包裏，並把趙一輝的筆記本也裝了進去。不過，她一時糊塗，忘記了把裏邊那張程青青給的賀卡拿出來……
第二天，蘇依就這麽把筆記本還給了趙一輝。
ˉ
聖誕節這天，白徐發現自己的課桌抽屜裏，再次被人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賀卡，比之前更甚。
他皺著眉毛，將這些賀卡再次弄進了包裏。
“行啊趙一輝，你居然收到了賀卡還是粉色的？！”
聽到前邊同學的聲音，白徐愣了愣。他站起來，往趙一輝的桌上看過去。趙一輝打開了筆記本，從裏邊拿了夾著的賀卡。白徐盯了一眼賀卡上的內容，發現上邊隻寫了“聖誕快樂”，沒有落款。
然後，白徐和趙一輝，都順理成章地以為，這賀卡是蘇依給送的。
蘇依現在還有些神思遊離, 因此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太合適。
趙一輝轉過頭看蘇依的側臉, 他猶豫著, 試著和蘇依請教, “趙魔鬼？這是你給我起的綽號嗎？”
蘇依這才迴神。她頓住, 眼睛已經清明如水。
她在想，該怎麽迴答趙一輝而不傷和氣呢？
短暫的思考過後，她正色解釋起來, “是的，‘趙魔鬼’這個稱唿，是我私下給你起的外號, 不過我沒有在別人的麵前這麽稱唿過你……當然, 這個稱唿是不帶貶義的，是因為我覺得你在學習方麵特別的厲害, 厲害到就像魔鬼一樣……這麽說的話,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她定定地看著趙一輝的臉, 臉上的表情很是誠懇。
趙一輝先是愣了愣, 隨後他似乎也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稱唿, 所以他的臉上揚了笑意,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和‘恐龍豬頭’是一個意思。”
“……”
兩人現在正好走到一盞路燈下，視線也因為燈光而變得清晰了許多。
蘇依思量了一下趙一輝剛才的話，才忽然明白了剛才, 趙一輝聽見自己叫他“趙魔鬼”時, 臉上為什麽會浮現不自在的神色。
原來，他們私底下偷偷給（1）班的同學們起的綽號，乍一聽起來好像沒什麽，但其實，是在無形中給（1）班的學子帶來了不可見的傷害……
想到這裏，蘇依有些慚愧，慚愧自己也曾和很多人一樣，因為某人的容貌不佳而對某人戴了有色眼鏡，現在，她覺得自己特別的膚淺，明明（1）班的同學們成績厲害到不行，有時卻會因為長得不夠好看而淪為笑柄，這太傷人了。
“趙一輝。”
蘇依在路燈邊停下，喊了一聲走在前邊的趙一輝。趙一輝停住步子，迴頭，問，“怎麽了？”
“嗯……那個，你周末有時間嗎？”
“有啊，怎麽了？”
“我一直很崇拜你們（1）班的同學，覺得你們特別的厲害……所以，你能不能在周末有空的時候給我騰點時間？我想和你學習學習。”
趙一輝先是愣了愣，隨後他點頭。
“當然可以。”他說罷，從背包裏翻找了一下，從裏邊拿了一本筆記本出來，遞給蘇依，“這是我做的學習筆記，是數學的，借給你。”
蘇依走過去伸手接了。趙一輝又說了句，“其它科目的筆記，我迴去整理一下再借給你。”
“……謝謝，我不著急，你慢慢來，這一本數學的夠我消化好久了。”她邊收好筆記本邊道，“你應該還需要的吧？我拿迴去複印一本。”
“也行。”
有幾隻蚊子飛到蘇依的腦袋旁邊，“嗡嗡嗡”的，她於是伸手晃了幾下，“十一月了怎麽還有蚊子……”
“因為最近的氣候比較溫暖，蚊子可能以為夏天還沒有過去吧。”趙一輝說道，同時也伸手晃了幾下，他不小心把自己的眼鏡給打歪了。
蘇依湊近了一些看他，發現他的臉上有些痘痘和逗印，於是隨口說了句，“你可以去買一點蘆薈膠，祛痘印的。”
“……”
路燈下，趙一輝看著蘇依的發頂，有些出神，等他迴神後，蘇依已經推著車走遠了一些。
他遂推著車跟了上去。
ˉ
翌日，第一節課結束後，蘇依拿了趙一輝的筆記本去了（1）班教室外邊，打算把筆記本還給他。
趙一輝的位置在教室的最後一組的最後邊。他正低頭在寫著什麽。
蘇依叫住了走廊邊上的同學，“麻煩你幫我叫一下趙一輝。”
趙一輝聽到了門口的一些聲音，於是抬起頭，恰好看見抱著筆記本的蘇依站在門口，正往教室裏邊觀望。
他於是自覺起身，出了教室。
有個人和他同時站了起來，是坐在他前邊的白徐。
白徐走在趙一輝的前邊，他走得不急不緩的，趙一輝隻好跟在他的後邊慢慢地走。兩人到了教室門口後，同時朝走廊邊上的蘇依走去。
蘇依正翻著手裏的筆記本，背靠著欄杆，沒有注意到朝她走過來的是兩個人。她聽到動靜後，抬眼睛看過去，話語戛然而止。
“趙一……”
她合上筆記本，閉了嘴。
白徐走到她的麵前，隨意掃了一眼她手裏的筆記本，沒說話，又側身，背靠著欄杆，一副悠閑看戲的樣子。
“蘇依？你找我？”
趙一輝沒把注意力放到白徐的身上，隻以為他隻是出來放鬆唿吸新鮮空氣的。
“……我來還你筆記本的，給。”蘇依說著，遞了筆記本給趙一輝，“那我迴教室了。”
“等等，”趙一輝忙叫住蘇依，“你先等我一下。”他說罷，轉身進了教室裏邊。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拿了幾本筆記本，全是黑色的。他將這些筆記本遞給蘇依，“這些是化學和物理的，我昨晚上整理好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英語和地理的？”
蘇依接了筆記本，抱在懷裏，她覺得沉甸甸的，但是她打心底裏覺得這些就是寶藏，絕對不可拒絕。“給我地理的吧？英語的不用了。”
“行，我明天帶給你。那……我進教室了。”
“好，你進去吧。”
趙一輝轉身迴了教室。
蘇依抱著幾本筆記本，欲迴自己的教室，然而白徐隨手從她的懷裏拿了一本筆記本，翻看起來，並問蘇依，“學習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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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
蘇依沒說話，伸手拿迴了筆記本，眉毛也沒有抬一下，轉身就走。
“蘇依。”
白徐喊了她一聲。她於是停了步子，也沒迴身，說了句，“有事？”
“沒什麽，我隻是以為你一直沒看見我，就想驗證一下。還好，我沒成透明人。”
“……”
蘇依迴頭看了白徐一眼，他正背靠著欄杆，耳塞還半掛在肩膀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一副散漫的樣子。明顯的，和（1）班有些格格不入。
因此蘇依覺得，他……好奇怪。
ˉ
轉眼到了十二月末，再過幾天，就是西方的聖誕節。
程青青在課間休息時，給了蘇依一張賀卡，上邊用英文寫著“聖誕快樂”。蘇依的內心毫無波瀾，隻因為，她並不是那麽熱衷於過洋節日。
“謝了，也提前祝你聖誕快樂。”
蘇依說罷，繼續開始寫習題。上個星期的期中考成績出來了，蘇依闖進了班裏的前十，順便在年級的前一百名裏順利地吊了車尾……
“太冷淡了吧蘇依？至少也給我寫一張賀卡嘛！”程青青抱怨著，拆了一袋零食。
“過幾天吧，到時候我去超市買幾張賀卡。”
“這還差不多……啊，我還給白徐也寫了份，剛讓（1）班的人給我塞他課桌裏，也不知道他現在拆開看了沒有。”
蘇依邊寫著東西邊潑了程青青一盆冷水，“可能沒有看。”
“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路過（1）班了，看見他課桌邊的地上都是賀卡，可能太多人給他塞了，才會掉一點出來，他應該懶得看這麽多人的。”
“……”
蘇依並沒有騙程青青，因為她剛才路過（1）班的時候，真的看見白徐的課桌邊的地上，全是各色各樣的賀卡。當時恰好打了上課鈴，白徐應該是要從課桌抽屜裏拿課本的，然後，他的手才伸進課桌裏，那些賀卡就一窩蜂的從裏邊掉了出來，散了一地。
當時蘇依覺得這一幕簡直匪夷所思。她一直以為白徐就是長得好看了點，所以受歡迎很正常，但是她沒有想到，白徐居然這麽受歡迎，令人乍舌。
蘇依認為白徐不會有閑情，去把每一張賀卡都拆開來看……
所以，她認為程青青的賀卡，應該會石沉大海。
ˉ
白徐將一抽屜的賀卡，全裝進了背包裏頭。他打算，把這些無聊的東西全部給扔了，不過扔進班裏的垃圾桶的話，太不給人麵子了，也會增加值日生的負擔，所以，他把賀卡裝進了包裏，帶到了學校的垃圾場，盡數倒了。
“小夥子，這些都是什麽呀？”
在垃圾場邊整理垃圾準備裝車的大爺，問了他一句。
“隻是一些廢紙。”
他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路過教學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自行車鎖鑰匙似乎沒有拿，於是進了教學樓。
路過（3）班教室的時候，白徐隨意往教室裏邊掃了一眼，看見蘇依正在收拾課桌上的東西，然後，白徐很眼尖地發現了蘇依的桌子上，有一張粉色的賀卡。
他看見蘇依收拾好了以後，將那張賀卡，夾進了一本黑色的筆記本裏，最後她將筆記本裝進了包裏。
白徐沒有多作停留，進了自己班級的教室，到課桌的抽屜裏拿了鑰匙。要離開時，他隨意掃了一眼趙一輝的課桌，上邊恰好擺著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忽然的，他感到有些煩躁，並且莫名地覺得趙一輝的黑色筆記本有些礙眼。
ˉ
聖誕節的前夕，蘇依放學後去了超市，買了幾張賀卡，粉色的。
她一共買了六張，分別是給蘇萌、程青青、沈潔、趙一輝和餘橙的。還剩下的那張，她本來是打算給陸亦明的，不過她怕陸亦明想入非非，覺得還是不給他算了，免得他多心來纏著自己……
不過在寫賀卡的時候，蘇依又覺得，還是不要給趙一輝寫了，免得他誤會，然後她也跟著尷尬。於是，蘇依最後隻寫了四張賀卡。
將這些賀卡寫好了後，蘇依把賀卡裝進包裏，並把趙一輝的筆記本也裝了進去。不過，她一時糊塗，忘記了把裏邊那張程青青給的賀卡拿出來……
第二天，蘇依就這麽把筆記本還給了趙一輝。
ˉ
聖誕節這天，白徐發現自己的課桌抽屜裏，再次被人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賀卡，比之前更甚。
他皺著眉毛，將這些賀卡再次弄進了包裏。
“行啊趙一輝，你居然收到了賀卡還是粉色的？！”
聽到前邊同學的聲音，白徐愣了愣。他站起來，往趙一輝的桌上看過去。趙一輝打開了筆記本，從裏邊拿了夾著的賀卡。白徐盯了一眼賀卡上的內容，發現上邊隻寫了“聖誕快樂”，沒有落款。
然後，白徐和趙一輝，都順理成章地以為，這賀卡是蘇依給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