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城的夏季從來不會過於悶熱,因此入夜以後氣溫總是舒適宜人。

    虞莞在車上塗抹了最後一層唇彩,她拿出直徑隻有七厘米的圓形迷你鏡子對鏡而視。

    “完美。”她滿意地抿了抿唇,又用手隨意撥了撥剛好過肩的頭發,才開始收拾收拾下車。

    “小姑娘,你已經很漂亮了,不需要再化妝了,”司機在駕駛座上扭頭對著快速收拾東西的虞莞道,“我還有其他的乘客在等,麻煩你快點下車好吧。”

    “不好意思啊……我馬上就下車。”

    虞莞歉意一笑,然後拿出一小盒牛奶灌進了嘴裏,她這是有備而來。

    察覺到司機大叔有想要打她的情緒後,她擦了擦嘴立馬背起自己的工作包就抬腳下車。

    走了兩步卻聽到身後司機大叔粗狂又嘹亮的大嗓門在喊她。

    “你還沒給錢呢怎麽就下車走了?!”

    “……”

    虞莞才發現自己連車費都沒有付就下車了。她立馬小跑著迴到車旁,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大叔,“我記性有時候不太好啊嗬嗬嗬嗬……”

    司機大叔給她找了零錢後搖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喲……”然後他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虞莞看著自己手中的五毛零錢傻了眼。

    現在的打車費已經貴到這種程度了麽?才找她五毛錢!買包貴點的辣條都不夠!

    她將五毛錢揣進包裏,嘴裏念叨著“坑人司機大叔今晚拉不到客人”。

    一陣夜風吹來,把她的裙擺還有整理好的頭發吹亂,她皺起眉快步跑入酒店。

    把厚重的工作包寄放到前台以後,虞莞問了前台人員宴會廳所在的樓層。

    她道了謝後乘電梯來到會場。

    虞莞在一家傳媒公司旗下的雜誌社工作,主要工作就是寫寫人物專訪以及各類抒情文章。

    一般這個時間她已經下班在家看肥皂劇了,然而她今天卻沒能按時下班。

    由於和她一同負責一項工作的王晴晴突然向公司請了假,導致她們不能按時完成工作。主編便要求她換一個方向,退而求其次地去寫一篇人物專訪來補救原來的板塊。

    被她選中的是當地有名的實業家。

    打聽到他今天會來這座酒店參加一個宴會,她便想方設法地拿到了宴會的入場券以便接近那位實業家。

    宴會廳人流湧動,悅耳的音樂流淌在廳內,令人心情安逸。

    虞莞入場後,發現那位實業家就在宴會廳的最中心與人交談著什麽。她隨意拿了一杯酒就走了過去。

    其實在此之前她已經事先給這位實業家的秘書打了招唿,所以在她走到他麵前時,他已經有所準備。

    “您好,秦先生。”她微微點頭道。

    “是那位在電話裏要來采訪我的虞小姐吧?”

    “您的記性真好。如果有時間的話希望您可以接受我的訪問,當然今天我們不談工作。”她揚起工作時常有的微笑,“我就在一邊觀察一下您平日裏的常態,先觀察才能更好地把您寫進文章裏。”

    “有意思。”他看了眼虞莞手中握著的酒杯,“看來虞小姐也是個豪爽的人,要喝就應該喝這樣的烈酒。”他隨即遞給虞莞一杯無色透明的酒。

    虞莞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了酒杯並將酒一飲而盡。她知道他喜歡豪爽的人,這下她夠豪爽了吧?

    下一秒她隻覺得喉頭發燙又辛辣難忍。“……好……好酒!”

    違心的話看來說不得,現在她隻覺得頭暈目眩的,之前喝的牛奶看來屁用也沒有。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放下杯子轉身衝向洗手間的方向。

    一路跌跌撞撞,她開始感覺身體有些乏力。

    “我想喝水……”已經神誌不清的她嘴裏不時反複咕噥著這句話,眼睛看東西的感覺也有些朦朧。她撇到前方不遠處有許多裝滿了水的杯子,便搖晃著走過去。

    “這位小姐,你…… ”

    聽到有人在她身後叫喚她,她停下步子。

    轉身之際,她卻被一個陌生男人給撞到了,那人的酒水灑了她一身。

    “真是不好意思……”那人慌忙道歉,想用紙巾給她擦一擦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紙巾,“你等等,我去找紙巾。”

    那人正要離開,卻被另一個男人給叫住了。

    “陳偉,怎麽迴事?”那人瞥了眼虞莞後問道。

    虞莞此時不知怎麽的覺得自己頭疼,而且還有些暈乎乎的。她甩了甩頭,定了定神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個長得又高又好看的男人。她如是想著,就是不知道撞她的是這個好看的還是一邊那個有些禿頂趨勢的男人……

    已經頭重腳輕的她迷迷糊糊地在二人麵前搖搖晃晃地站著,差點就要摔倒的樣子讓人擔心。

    “我不小心把酒灑到那位小姐身上了,現在我得去找些紙巾。顧總,你幫我照看她一下,她好像喝醉了有點不太對勁。”

    陳偉說完後就匆匆離開。

    “走了一個……”虞莞已經開始意識不清地胡言亂語,“你……你……是不是你把水灑我身上了?給我道歉,道歉……”

    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是渾身難受,頭又暈又疼,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黏黏糊糊的。

    難受又煩躁的她把眼前的人錯當成了罪魁禍首陳偉。她上前扯起那人的領帶,嘴裏唿出的熱氣讓那人不禁眉頭一皺。

    “我不舒服……你……你給我杯水,我熱……”她唿出的熱氣打在那人的脖頸處,“我要喝水!”

    她的最後一句音量倍增,引得周圍的人也紛紛開始看向二人。

    虞莞隻覺得自己身處一片火海,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揪緊眼前男人的白襯衫,又撒潑似的往他身上靠去。

    “虞小姐,你不是說要去洗手間麽?我扶你過去……”

    虞莞停止撒潑,轉頭,發現是那個實業家。“哦……我不去洗手間……我……我想要喝水。”

    “好好好……”

    實業家想過來拉開虞莞,卻被人伸手隔開了。“秦總,你什麽時候開始明目張膽了?”

    虞莞睜開模糊的眼睛看著出聲的人,隻見他有些衣衫不整。

    襯衣怎麽皺巴巴的?她向他靠過去,耍流氓似的一把抱住他的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再看那個實業家,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顧總,她怎麽把你的衣服弄成這樣了?她……”陳偉拿著一疊紙巾迴來問道。

    虞莞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她想抬眼看那人的時候卻驀然隻覺得眼前一黑,而後她便沒了意識。

    ——————————————————

    虞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揉揉腦袋,覺得還是有些不適,但已經沒有那麽暈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不妥,身體也無異樣。

    “應該沒有被怎麽樣。”

    她抬眼看向周圍,發現窗簾緊閉,房間裏有些暗。

    她起身來到窗前將窗簾拉開,陽光霎時便傾瀉進來,照亮了一室。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這時有人恰好在按門鈴,她隨意整理了一下頭發便走過去開門。

    來的人是推著早餐車進來的服務生。

    “小姐,這是您叫的早餐,請慢用。”服務生把早餐一一擺到餐桌上後說道。

    虞莞看著滿桌的早餐,咽了咽口水。但她現在還不敢吃東西。

    “我……好像沒有叫人送早餐啊?”

    女服務生擺好餐具後微笑道:“這是和您一起的顧先生吩咐我們酒店準備的。”

    “……誰?”虞莞像是沒聽清似的問了一句。

    “顧先生。您……”服務生的臉色也有些疑惑,“您不認識昨晚送您來酒店的那位先生麽?”

    “……”她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麽,但一想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自己也不需要得到什麽解釋就作罷了。

    她昨晚應該是喝醉了才導致了今天睡在酒店的局麵。說起來,她應該感謝那位陌生的顧先生才對。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呃……小姐,還有就是……”服務生沒有立刻走而是斟酌了一番後開口,“您待會要退房的時候請到前台去結賬,具體的金額前台人員會給您結算,最後祝您用餐愉快。”

    “哎哎哎等等!”虞莞放下刀叉,刀叉和碟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你的意思是說開這間房的費用在我的賬上?”

    服務生點頭,“還有您現在享用的早餐……也沒有付過款。”

    “……”

    虞莞望著一桌的早餐,頓時沒有了食欲。

    mmp的。她很感謝那位“顧先生”送她來酒店入住並且沒有趁人之危對她實施什麽違法行為,但是她覺得他很不厚道!

    他不知道這家酒店的這種房間一晚上的費用是很貴的麽?還有這一桌精致的早餐,夠十個她吃的了,房費加上早餐不知得花掉她多少銀子啊……

    “請問您還需要什麽服務麽?”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她擺擺手讓服務生離開,然後叉起一塊三明治狠狠地塞進嘴裏大口咀嚼起來。

    “……味道還不錯,”她喝了口牛奶,“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帶走……”

    二十分鍾後,虞莞摸著吃得已經夠撐的肚子望著桌上仍然剩了許多的早餐哀歎。

    她很心疼。這些帶不走又吃不掉的用銀子換來的早餐,至少得花她個幾百大洋。想想她就頭疼。

    出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腳上穿著的是酒店的拖鞋,於是便迴到房裏找了找。找了一圈後,她發現鞋子在床底。

    她坐到床上開始換鞋。正要起身的時候她覺得手被什麽堅硬的物體硌著。她低頭掀開被子一看,是一支做工精致的鋼筆。

    會是那位顧先生不小心掉下的麽?她拿起鋼筆如是想著,驀然發現鋼筆上還刻了字,她拿近了些一看,筆身上刻著清晰的“yuan”字樣。

    “大概是那位顧先生的……”她將鋼筆收好放進了自己的包裏。

    虞莞覺得這或許是什麽紀念物品,自己便暫時好心幫他保管一番屆時有機會再來還給他就是了,反正現在也聯係不到他人。

    ——————————————————

    虞莞就這麽把那支鋼筆隨身攜帶了一個多星期。

    待她忙完後把這支鋼筆想起來要歸還時,卻發現公司裏頭給她做小助理實習的楊因對這支鋼筆來了興致。

    “小虞姐,這鋼筆你打哪兒來的啊?真精致,上麵還刻了logo呢。”楊因把玩著筆,兩眼放光,“我也想買一支呢。”

    “這不是我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在哪買。”她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你要是喜歡的話和少東家撒撒嬌不就好了,他肯定買給你。”

    “小虞姐你也取笑我。”楊因捂著臉說道。

    她哪裏敢取笑楊因啊,公司少東家的新任女友,她巴結還來不及呢。

    想到這裏她就對人事部的經理有些不爽,明知道楊因有那層“特殊關係”罩著還故意分來給她做小助理,她都不敢讓楊因做些什麽稍累一點的活,怕惹惱了少東家後被狠炒魷魚……

    “虞莞,你來一下。”《名媛》的主編carol敲了敲編輯部的門,順便示意楊因不必跟來。

    “我知道了主編。”虞莞從座位上站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檔案袋,“小楊,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你可以下班迴家了。”

    “沒事兒,我等你下班,”楊因從包裏拿出兩張餐券,“南中路新開了一家西餐廳,用這個券可以享受半價呢!”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迴來。”

    虞莞走進carol的辦公室,將檔案袋裏的文件取出來放到辦公桌上後,不自覺地推了推黑框眼眼鏡。

    carol拿起文件翻了翻,點頭表示滿意。

    “《朝夕娛樂》的相關工作交給其他人來做,你從明天開始負責《名媛》的版塊,”carol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這是顧氏珠寶的繼承人之一,你來寫他的專訪。”

    “……顧氏珠寶的繼承人,”虞莞拿起照片端詳此人,“感覺不太好約啊……”

    “這我不管,怎麽約他你自己看著辦,因為這是你的工作。”carol看著虞莞的眼睛,意有所指。

    “《名媛》一般不是隻寫豪門千金之類的專訪麽?我們的雜誌名聽著好像更難約到這位顧大公子了。”

    “《女人裝》這樣的雜誌都能約到阮氏集團的接班人,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眼光還是我們公司的水準?”

    是她大意了。虞莞背地裏直冒汗,說了不該說的她覺得自己真是蠢。

    虞莞再次迴到辦公間時,發現楊因已經不在這處了。

    “我去,說好的半價西餐呢?”

    她迴到辦公桌旁,發現自己的桌子被翻得有些亂。她開始快速整理桌麵和抽屜,因為趕時間。

    “楊因走了麽?”她開口問今晚需要加班的王晴晴。

    “你出去不久她就走了。哦還有,”王晴晴轉過椅子對著她道,“她走前翻了翻你的桌子,我看她是你帶的就沒管,有沒有少什麽東西?”

    “啊?”她不知道王晴晴問話的用意,“沒有少啊。”她一邊整理一邊看時間,“我得走了,不收拾了,也沒什麽要緊的……”好像是少了一支鋼筆,她不動聲色地關上抽屜。

    隻不過不見的那支鋼筆是她花了二十元在文具店買來簽字專用的。她摸了摸自己包裏的那支刻了字的鋼筆,心下有了些思量。

    楊因拿她的鋼筆做什麽?又或許,她真正想拿的其實是這支刻了“yuan”字樣的鋼筆?

    ——————————————————

    迴到家後,虞莞衝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了自己今晨五點起來做的生日蛋糕趕往沂城醫院。

    身處醫院的高級病房,若不仔細分別,其實會很難意識到這個地方會是醫院這種令許多人不快的所在。虞莞第一次來這裏時,便在心底生出“高級病房簡直和家裏沒差呀”的感歎。

    她拎著蛋糕盒站在病房門口敲門,裏麵似乎顯得很安靜,會讓人生出這間病房的病人似乎已經出院的錯覺。

    “是小莞吧?快進來快進來……”

    病房裏傳出老太太的聲音,與此同時,病房的門也被人從裏邊打開了。

    “對不起啊奶奶,我迴家的時候堵車,這是我自己做……”虞莞看著病房裏除了護工外多出來的另外兩個人,驚訝之時嘴巴便打了結,“……的水……果蛋糕。”

    “立原啊,你可得幫我好好謝謝小莞,你們這些做孫子孫女的一個一個都忙工作,要不是小莞來陪我說話,我可就要悶死嘍!”

    其中一人點了點頭並對虞莞表示感謝。

    “沒事兒沒事兒……”虞莞迴過神來,將蛋糕放到病房一角的桌上,朝著站在窗邊的兩個陌生男子掃了一眼,心下便思量起來,那個稍矮一些的是剛才給她開門的人,看起來有些拘謹,但不像冷漠的人;另一個是老人的孫子,叫“立原”?他長得更高一些,嗯,很英俊。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雖然長得挺好看,但是這張臉分明就是“冷漠臉”啊……而且她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張臉?

    立原……立原……顧立原……哦!她驀然想起不久前主編交給她的任務……眼前的這位不就是那個顧氏珠寶的繼承人麽?

    她猛然一迴頭盯著顧立原的臉仔細迴憶,最後得出結論:沒有錯,這個人就是她需得要勾搭的那個顧立原。

    片刻後,虞莞發現顧立原看她的表情有些微地不爽,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輕咳一聲,轉身開始拆蛋糕的包裝。

    她拆掉包裝後,正準備給蛋糕插上蠟燭時才發現病房裏沒有點火裝置,頓時尷尬到不行。於是她想到了男士抽煙用到的打火機,隻好轉身求助於兩位男士。

    “請問有打火機麽?”

    “我有。”顧立原身旁的人向她走來。“你不記得我了?”

    虞莞放下點火的手迴身仔細看著眼前之人的臉,搖頭。“你是?”

    “……”那人一時語塞,“我,陳偉。那天你喝的酒有問題,醉後模樣醉人。”他捂著嘴對虞莞小聲耳語,“最後是我們顧總把你照料好的。”

    “哦!”她手上的打火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是……這樣啊。”

    就是他呀。故意給她開了一間豪華客房,還給她點了至少十人份的早餐,合計的費用就不說了,但是那桌十人份的超大分量早餐是幾個意思?是把她當成豬了還是怎麽的?

    她很不爽。於是乎她故意往一塊蛋糕上滴了幾滴蠟燭油,是用來感謝顧立原的。

    陳偉似是瞧見了她滴蠟燭油的動作,又在她耳邊加了一句,“你還吐了我們顧總一身。”

    “……”虞莞滴蠟燭油的手又停下了。

    這麽看來是顧立原受苦了,被她吐了一身所以換個方式讓她吃點苦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蛋糕不該給他吃,她還得勾搭他完成工作任務呢,怎麽可以惹惱了他?這蛋糕她應該要含淚吞下才是。

    她切好蛋糕後挑了一塊切得最好看的遞給顧立原,“那天謝謝你了,希望顧先生你對我那天的失態不要介懷……”

    顧立原微微擺手,“謝謝,我不吃甜的。”

    “這樣啊……”虞莞收迴手,把蛋糕遞給了陳偉,“你要不要吃?”

    陳偉伸手接過了。他嚐了一口後忍不住稱讚,“比店裏做的要好吃。”

    收到讚美,虞莞眉開眼笑地把切好的蛋糕送到了老太太手上,“奶奶,這是低糖的,你吃一口的話沒問題。”

    顧老太太沒有拒絕。“小莞有心了,你要是我的孫女的話我可高興了。”

    ——————————————————

    天上升起月亮時,虞莞準備離去。出門她才記起自己撿到了的那支鋼筆,正好顧立原就在這裏,物歸原主也省了許多力氣。

    她將鋼筆遞到顧立原麵前時,他隻是淡淡地沒有表情地說了句“謝謝”後就再也沒有其他話語了。

    真是冷淡啊,連一百塊都舍不得給她。至少得給她留個聯係方式吧?給他送迴貴重的失物,向他要個電話號碼不過分吧?

    於是她厚著臉皮開了口,“顧先生……能不能給個聯係方式?我想要寫篇你的專訪,你可否賞個光?”

    “立原哪,你給小莞留個電話有什麽難的?人還給你撿了鋼筆迴來……”顧老太太開了口。

    顧立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看了她幾秒,然後給陳偉使了個眼色。

    兩個大男人幹嘛這樣眉來眼去的?眼神這樣古怪,當她看不見是瞎的麽?

    陳偉隨即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顧總的名片。”

    虞莞舒了口氣接過名片。看來人有時還是要臉皮厚上那麽一點才好。

    迴到家後,虞莞打算將將顧立原的號碼存進手機的通訊錄裏。

    她拿出名片輸入時,發現這張名片除去印了顧立原的名字還有一串手機號碼後再無其他。她覺得顧立原的名片很是清奇。

    明天是周末,她想顧立原應該會有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他因該還沒睡……她看著存好的號碼,點了撥號鍵。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sorry,the number ……”手機裏傳來自動答錄。

    空……空號?虞莞拿出名片仔細確認了一番,自己並沒有輸錯號碼。那麽隻有一個原因了,她被耍了。

    他是和她有仇麽?沒有的吧?那為什麽要這樣把她當猴耍?

    虞莞瞬間氣炸了。

    “簡直是mmp 的!顧立原,我xx你大爺的!”

    她今天不應該往他的蛋糕裏滴蠟燭油,她應該往裏麵放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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