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與人修最大的差別就是——妖修身體強橫,人修腦子聰敏。


    再說還有一個境界的差距在那裏,麵對著金丹妖修如此蠻橫的一擊,叫苦不迭的蔣晴禾嚇得眼睛都凸出來了。然而不想死,唯有硬抗,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慫了那就真的完了


    蔣晴禾全力輸出法力入陣中,引發的激流衝的她衣袍鼓蕩。


    大陣的靈光符文速度極快的旋轉著,在妖蛇的牛頭悍然砸到大陣那一刻,光芒大亮。


    何貞貞趁機將準備已久的一箭瞄準了妖蛇的眼睛射了出去,隨後在水泡中急飄往後。


    “轟——”爆炸聲衝天而起,餘波擴散,掀翻了周圍的巨木,引起樹木斷裂聲不絕。而在這轟鳴聲中,還有一道淒厲的長皞,“吽——”


    聽動靜是傷到目標了!何貞貞將冰玉弩扣在手裏,悄悄的順著地麵往戰場中間去。


    妖蛇痛的在地上打滾,不斷哀皞,蛇尾胡亂的拍打中又拍斷了不知幾許殘枝斷木,造出了幾多坑洞。


    艱難的從土裏拔出一個腦袋的蔣晴禾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但這並不妨礙她向這位恩人繼續求救。“咳咳……噗——……救命……救命啊……”


    緊急時刻,何貞貞想施展聽風,來確定蔣晴禾的位置,可是手訣對了,法力路線對了,法術……失敗了。


    好吧,我早知道這個法術時靈時不靈了!何貞貞暗暗的歎口氣,認命的悄悄的小心躲過妖蛇,慢慢找。


    妖蛇痛傷一目,兇性大起,在被摧殘過一遍的草地上開啟了無差別攻擊,被埋進土裏好不容易將自己□□一小半的蔣晴禾還沒來得及閃躲,又被妖蛇巨大的身軀碾過,給壓進了地裏……臉朝下。


    蔣晴禾:“噗……”


    混亂中,何貞貞也找不到打擊妖蛇另一隻眼睛的機會。妖蛇的鱗片太厚了,她不願意以打草驚蛇來試探冰玉弩的一箭能否破妖蛇的防。隻能找脆弱的部位下手。而現在找不到傷害妖蛇脆弱的部位的機會,何貞貞也無計可施。


    另一邊,聽到了叢林中傳來巨大響動的裴驀正在往這裏趕來。卻在途中遇到了一條蜈蚣妖,被纏上無法脫身。


    情況棘手。


    …………


    再一次被妖蛇的尾風波及到,差點暴露行蹤的何貞貞慢慢的飄出了戰場範圍。


    毫無辦法。


    何貞貞沉靜的目光在塵土飛揚的場中停留片刻,操縱著水泡慢慢的飄到了遠處沒被波及到的一棵樹下。


    我真的戰鬥力這麽渣嗎?


    我真的願意這樣麵對戰鬥而無能為力嗎?


    何貞貞內心這麽問自己。


    法術不行,修劍不行。煉器倒是不錯,可是煉器能夠在戰鬥的時候發揮出強大戰力嗎?


    即便是陣法,也能在戰鬥的時候發揮出強大的防禦力量,比如蔣晴禾。她就以陣法撐到了我的到來。


    可是我來了又有什麽用?


    我是個戰五渣啊!


    我是個除了煉器,一無是處的戰五渣!


    即便不想承認,可這是事實。


    內心對自己的設定是‘一人一劍走修真界’的何貞貞,此刻罕見的,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法術不說了,唯一會的一個聽風,時靈時不靈的。劍法,練了三個月,雖說劍招熟練了,可是戰鬥時無法運用,也發不出劍氣,有個什麽用呢?


    何況恩人都說了,她沒修劍的天賦。


    難道……今後的生涯,真的要當一個戰力低弱的煉器師嗎?


    何貞貞默默的低下頭,內心三個大字:不!甘!心!


    那麽,有沒有別的,可以增強戰鬥力的方法呢?


    ☆、靈光一閃是什麽?


    或許是蔣晴禾命不該絕。


    在何貞貞沉入自己的思緒當中時,邈邈林中竄出一道閃電似的劍光,在妖蛇揚起的頸間繞了一圈,頃刻間,妖蛇就嗥叫著,頭與身分家。至頭顱滾落在地,長條的身體還在地上翻滾抽搐。


    緊接著林中飛出一人,動念間已驅使飛劍直插入妖蛇頭中,攪動幾番,從鮮血淋漓頭中帶出一顆閃閃的妖丹。突來之人閑庭信步,將妖丹握入掌中。


    轉瞬間,讓蔣晴禾重傷何貞貞無力的妖蛇,就魂歸幽冥。


    來人走到一處停下,抬腿踩了踩地麵的一片衣角,語氣不急不緩,似帶戲謔,道:“禾苗兒,可要我扶你起來?”


    渾身劇痛頭腦發暈,但好歹還沒失去意識的蔣晴禾硬撐著從土裏拔出臉,一聲“多謝……”(前輩)還沒說完,手一軟又一頭栽進地裏。“咚!”


    來人好笑似的搖搖頭,彎腰伸手拎起趴屍的蔣晴禾。飛劍盤旋一圈穩穩的停在了來人腳邊,他踩上去,馭使飛劍破空而去。


    飛了不久,又瞧見下方林中被蜈蚣妖糾纏不得脫身的裴驀,來人好人做到底,手一指射出一道靈光,轉眼便洞入蜈蚣妖頭顱,蜈蚣妖未及抵抗,便在驀然騰起的熊熊火焰中燒成灰。


    裴驀收劍落到一旁,抬頭看到空中人影,頓時鬆了口氣,兩手作揖恭敬禮拜道:“多謝文宇前輩救助!”


    來人——文宇眼神上下掃他兩眼,順手也將他攝空撈在手,一塊兒帶出去。路上問道:“怎麽分開了?若非我恰巧路過,禾苗兒今日該成了妖物腹中餐。”


    被拎著腰帶提在半空受冷風吹的裴驀愁眉苦臉無聲歎口氣:文宇前輩這愛拎人的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口中卻乖乖答道“是沉星真人,她又跑去尋仇了。表姐氣不過又在那裏罵人,被我一個朋友刺了一句,就跑了。我和我朋友進來找她。文宇前輩,你有看到一個十二三歲,半邊臉有胎記的女修嗎?那是我朋友。”


    文宇道:“不曾看見。”停了會兒,他又道:“這附近方圓百裏都無生人氣息。”他平板英俊的臉上,露出微微的惋惜,語氣依舊無波瀾道:“應該是運氣不好,已入了哪頭妖物腹中罷。”


    裴驀聞言愣住,半晌,呐呐道:“不可能吧……”


    裴驀說不清楚此刻是什麽感覺,隻是驀然發覺,他對何貞貞的在乎,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文宇前輩是魔嬰,神識之下,修為不超過他的修士,都無所遁形。裴驀相信他說的,方圓百裏都沒有何貞貞蹤跡。可是被妖物吃了……


    不不!她一定是跑到了百裏之外的地方,絕不可能被妖物吃掉了!裴驀斷然掐斷了心中一切不好的聯想,心想她一定是不認識路,不知道走到百裏外的哪個地方去了。


    裴驀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他轉而說道:“文宇前輩,您不是去南域了?”


    文宇道:“事已辦完。”


    裴驀道:“原來是去辦事…大家都說您去了南域不再迴來了。”


    “胡說!”文宇翻白眼道:“他們想占我洞府才是真!”


    飛劍遁速極快,眼見要出叢林範圍了,裴驀想起外麵還有一群追兵在等著他,不過歪頭看看一手拎一個的文宇前輩,裴驀笑眯眯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前輩在,我就不用怕琅衍府的追兵了。”


    …………


    另一邊,當何貞貞迴過神來時,周遭一片寂靜。


    她抬頭揉了揉眼睛,舉目四望看清周圍後,依舊在水泡裏盤腿坐著,水泡輕飄飄的慢慢飛起來。她坐著水泡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停駐在空,垂頭看著橫亙在場中的無頭蛇身,皺眉思索。


    看這情況,蔣晴禾該是被救走了,隻不知是誰救得。何貞貞初時覺得是裴驀,片刻後又否決猜測。裴驀應該沒那麽大本事!


    況且……她目光停駐在蛇身上,目露探究。這是一條金丹妖蛇,按照‘同階修為,妖修比人修強大’這一定律,若是金丹修士,不可能這樣幹脆利落的斬斷妖蛇頭顱,必然該有一場慘烈打鬥才對。所以,是一名遠比妖蛇強大的修士出現,救走了蔣晴禾!


    緊接著她又反應過來,啊……又按照前世經驗想問題了!何貞貞搖搖頭,把探究之心甩出去,再看妖蛇屍身時,目露垂涎。


    這真是極好的一副煉器材料!


    比起在碧波湖得到的那副魚妖的材料好上百十倍,令何貞貞分外想將它收入囊中。


    “我就日行一善,為你念經超度,再收你屍身好了。”何貞貞自言自語的下了決定。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


    對著屍身念完經,何貞貞心安理得開始拔鱗拆骨。


    過程中血肉猙獰,血腥撲鼻,而何貞貞一臉淡定,拿著一柄恩人贈送的飛劍,幹脆利落的撬下妖蛇的鱗片,扒下蛇皮,剖開肚腹,刮肉剔骨……全程氣不喘心不慌,平靜似尋常。


    呐,短短時日,她已從凡間十二歲的醜姑娘,往一名合格的修士蛻變了。


    何貞貞忙活完,收了飛劍,又將堆積成山的堅硬鱗片、又寬又長的一塊蛇皮、以及一條無頭的猙獰蛇骨,收入玲瓏芥子。就連掉落旁邊的蛇頭,她也小跑幾步撿了迴來。


    此時日暮時分。


    叢林裏慢慢的黑暗下來,無風,於是草木不動,也未有蟲鳴聲,方圓數裏都無蛇鼠蟲蟻的活動聲,竟是死寂般的安靜。


    何貞貞此刻並不想去找裴驀。下午她苦苦思索自身往後的修煉道路在何方時,有過一點稍縱即逝的靈感,然而沒能抓住,她現在要找個地方安靜的迴想,那靈光一閃是什麽,若能再次遇到,自然是最好!


    在附近隨意找了棵大樹,何貞貞舉著飛劍在三人也環抱不攏的樹幹裏挖了個洞,便鑽進去預備在此過一夜了。


    而在叢林外,迴到了自己洞府的裴驀,卻做下決定:明日一早,就去叢林裏尋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錯過


    清晨,微曦時分。


    裴驀收拾了東西,就往隔壁蔣晴禾的洞府去。


    蔣晴禾傷的太重。全身多處骨頭碎裂,經脈出現不同程度損傷,好在丹田無虞,隻是若沒有上好靈藥,今後一年半載恐怕要在床上度過。


    裴驀憑玉符進了蔣晴禾的洞府。路過洞府中廳不停,左拐往閉門的石室去。蔣晴禾就躺在石室中的雲床上。


    裴驀看看她一張糊滿了綠色藥糊的臉,略不忍心的轉過頭去。唉!好可憐見的,表姐那麽愛美的一個人,若是醒來知道自己毀容了可怎麽辦呢!


    略停留片刻,裴驀拿出一枚留音玉符,輸入法力,對著說道:“表姐,你身受重傷,文宇前輩說若是沒有上等靈藥服下,恐怕會有損根基。我去陰霧林找藥去了,你若醒了不要亂動。我托了文宇前輩每日來看看你,到時你要做什麽隻管與文宇前輩說便是。”他想了想,又留下一句:“你的臉也傷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複顏草的!”


    留言後,裴驀將玉符置於枕邊,轉身離開了洞府。


    圓圓的太陽將將出了一半,橘色的光暈染了山頭與天邊,又將舒適的暖意散播世間。


    有同樣出門很早的修士與裴驀打招唿,“裴小弟,今日怎麽這般早?”


    裴驀看向出聲之人,也打了個招唿,“張前輩。”


    另有一道調笑的女聲傳來,“嘻嘻,昨日我瞧見你表姐渾身鮮血淋漓,氣息微弱,好似個死人似的。裴小哥~你表姐可還活著?”


    裴驀冷著臉,硬邦邦道:“不牢你掛心。”


    “嘻嘻!我看到她傷到臉了哦~好可憐見的!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就要變成醜八怪了~哈哈哈……那樣~豈不是從此以後,我就是這一片兒的第一美人了!”


    裴驀麵無表情,一副硬邦邦的姿態,完全不為對方言語所動。然而內心卻在咬牙暗罵:賤人!


    “哎呀~真沒趣兒!”


    “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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