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慈寧宮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驚醒了迷夢中的沐桑桑。

    她猛地坐起來身,捂著嗵嗵亂跳的心,久久難以緩過神來。

    她認得夢中那雙眼睛,是趙恆。

    他為何身穿龍袍坐上了禦座?難道,他反了?那麽趙啟呢,長平陷落的時候趙啟在哪裏,太後又在哪裏?

    傅晚跟著醒來,揉著眼睛問道:“外麵怎麽那麽吵?你也起來了。”

    沐桑桑披衣下床,揚聲問宮女:“外麵怎麽了?”

    “廉總管迴來了!”宮女帶著睡意的聲音傳來。

    廉敬,他真的迴來了!沐桑桑一邊扣著衣鈕,一邊打開門小跑著去了太後的寢殿,裏麵燈火通明,一個麵生的大夫正在給太後診脈,廉敬一身風塵,身子卻站直了像一根筆直的鬆柏,一臉肅然地守在太後床前。

    沐桑桑欣喜若狂。廉敬帶來了大夫,太後有救了!

    許久,大夫終於診完脈,與廉敬小聲交談幾句之後開始寫方子,沐桑桑屏退下人,低聲問道:“廉總管,太後是病了,還是?”

    廉敬看了她一眼,低下了頭:“是病了。”

    心上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猛然消失了,沐桑桑幾乎想要跪倒在地對天祈禱,還好,不是他暗中下手!

    “國公最遲後天就能進京。”廉敬低聲說道,“我們收不到京中的消息,不知道太後病倒,走得太慢。”

    這麽說二哥那邊也沒能把消息傳出去?沐桑桑一陣難過,趙啟把消息封鎖的太好了,這段時間京中隻怕已經風雲巨變,阿爹的官司更難打了。

    “姑娘是用什麽法子把消息傳給我的?”廉敬問道。

    沐桑桑怔了一下,這麽說張遇傳消息時並沒有向他透露身份?那麽,廉敬會不會根本不知道張遇是太後的人?她搖搖頭,低聲道:“我隻告訴我娘去通知你,後麵就不知道了。”

    廉敬似信非信,卻也沒再追問。

    也許是廉敬找來的大夫醫術更加高明,太後在第二天一早悠悠醒來,她微啟鳳目,含笑看向沐桑桑:“阿念怎麽來了?”

    沐桑桑從驚喜中瞬間墜入冰窟。她在很小的時候聽太後這麽叫過,叫的,是她母親——太後的神智不大清醒了。

    廉敬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陰沉得像籠了一層烏雲,他定定地看了太後片刻,突然抽身,大步走了出去。

    沐桑桑守在太後床前,強忍著沒有哭出聲,太後笑著摸她的臉,問她:“阿念怎麽不說話?”

    太後沒有再昏迷,早膳的時候也開始吃飯,但卻不怎麽認識人,有時候叫她阿念,有時候叫她桑兒,趙啟來問安時,太後拉著他的手笑意盈盈地說:“小九啊,你怎麽長這麽高了。”

    小九是趙啟的昵稱,八年前太後剛決定把他養在自己膝下時,總是這麽叫他。

    沐桑桑忍了很久的眼淚滾滾落下,趙啟輕聲安慰著,喃喃地說:“別擔心,母後很快就會好的,很快。桑桑,不然我們成親吧,給母後衝衝喜。”

    沐桑桑含淚看他,他抬手擦了她的淚,笑得溫柔極了:“我真有些等不及了,很想立刻娶你。”

    “我阿爹什麽時候迴來?”

    “就這兩天吧,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趙啟輕輕擁她入懷,“我們早些成親,這樣母後和國公都能安心。”

    他會安排好,是在向她承諾會幫阿爹洗清冤屈嗎?沐桑桑怔怔地看趙啟,趙啟歎息著把額頭貼在她額上,柔聲說:“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放心吧。”

    沐桑桑在迷茫中輕輕點了點頭。

    趙啟欣喜若狂,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答應我了?我好歡喜,我好歡喜!”

    他的確歡喜極了,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為她梳妝畫眉,在她耳邊說著溫存的情話,直到張遇再三催促,他去戀戀不舍地迴去議事,但很快又遣張遇給她送來一個同心結。

    儂既剪雲鬟,郎亦分絲發,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沐桑桑拿著同心結沉吟不止,就在此時,她聽見張遇飛快地說了句:“廉總管今早曾與陛下發生爭執。”

    等她迴過神來,張遇已經走遠了。

    沐桑桑突然一陣驚恐。肯定是太後剛醒來時,那時廉敬發現她神誌不清,憤然走了——可他有什麽資格與趙啟爭吵?他再有權勢也不過是個宦官,怎麽敢與人君爭執?而且,他又是為了什麽與趙啟爭執?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腦海,也許廉敬,是趙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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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評論區沒東西,空蕩蕩的好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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