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把它複製一份給你,可惜她隻庇護有她血脈的人。”


    “她叫什麽名字?”溫頑問,但問完以後又覺得有些不妥。一般人可能連自己祖母的名字都不一定會記得,又從哪裏去聽說祖先的名字?但孫小喬微微一笑,竟然答上來了。她將玉佩捧在手心,說:“她叫姬惋。”


    第二十章 秘密的糾纏者(二十)


    “姬惋?”她好奇地問,“她不是你先祖嗎?”


    溫頑還以為,這玉像會姓孫。


    “才不是,你以為她隻庇護孫姓這一脈?”孫小喬搖搖頭,“不,她庇護有她血脈的人,可不是隻庇護她的兒子,孫子……女兒,外孫女等,當然也是她的孩子,一樣受她的庇佑。”


    “是我想當然了。”溫頑接著問,“這麽說,隻要有這塊玉墜,就算一家人?那你……”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孫家是個大家庭?哪能呢。流傳至今,擁有這種玉墜的人,我所知的也隻有十枚而已。”


    也是。


    平常孫小喬都一直講玉墜戴在脖子上,藏進衣服裏,很難看見,就算是溫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有這塊玉墜。這樣一來,想要找到一個同樣擁有這塊玉墜的人,的確是不容易。說了這會兒話,兩人已經走進房間,孫小喬關上門,才接著說下去:“據說,這玉墜當初其實是量產的。”


    “量產?”溫頑驚訝出聲。


    這麽神奇的玉墜,說是寶物也不為過。可是,這麽稀有的寶物,通常不是很難見的嗎?孫小喬卻說它就像瓶裝飲料,罐裝食物一樣,可以量產獲得?溫頑忍不住說:“要是能量產,這工藝也太超前了!這麽厲害的玉墜,是我的話,恐怕會鑄造個幾萬枚!不過……這不是玉嗎?”


    這玉墜分明是雕琢而成,機器可沒有這麽自然的手藝。


    據孫小喬所言,這是傳承不知道多少代的玉,豈不是古代的東西?當年的量產,是怎麽做?


    “就知道你也這麽想!”孫小喬微微一笑,“當初,我跟你差不多,也以為這玉墜是真正的玉。但是之後我爸告訴我,這不是玉,而是一種像玉的金屬,至於是什麽金屬我就不清楚了。因為它能辟邪,又很稀少,家裏人誰也舍不得拿去做研究。據說以前曾經有一塊模具,將那金屬塊融了倒進模具裏,再倒出來就是一塊墜子。”


    “原來如此!”


    “這些都是祖上的事,至於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敢肯定。聽說模具還在,保存在誰手中我並不知道,可是製作這種玉墜的‘似玉’……哦,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這種金屬,它沒有正式的名稱,我們便索性將它稱為‘似玉’。似玉一造出來便是這種類似玉的樣子,可如何調配是個秘密。似玉的原料有限,雖然還有模具,但也做不出多少來,聽說當年先祖姬惋親自祝福它,讓它隻能保護她的血脈。”


    孫小喬所言,對於溫頑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曾經見識過這種玉墜的神奇後,她對孫小喬說的話全部相信。


    隻不過她的目光很難從玉像墜子上移開。


    “這個玉像繪的女人,就是姬惋?”溫頑好奇地問。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塊玉墜給自己一種極強烈的吸引力。


    “是啊。”孫小喬看著也不由得露出羨慕之色,“如果姬惋真有這種樣貌,一定是當時的神仙!當初我第一次得到這塊玉墜,我就覺得,這個玉像真是好看!”


    溫頑脫口而出:“豈止好看?”


    孫小喬見她一直眼巴巴地盯著玉墜,就笑著將玉墜遞給她說:“你想仔細看就拿著慢慢看吧,雖然我不能將它送給你,但是隻要我們沒分開,你想看多久都沒問題。”


    她說完之後,溫頑馬上從她手中接過那墜子。


    這塊玉墜對她似乎有種很重要的意義,她舍不得放棄仔細研究它的機會。


    她捧起玉墜。


    當她從孫小喬中接過這塊玉墜,沒看幾眼,這玉像美人竟然像是活了一樣,瞪大眼睛凝視著她。溫頑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下一刻,玉像的眼眶中突然滑落一滴眼淚。還是錯覺嗎?是哪裏在滴水嗎?溫頑不敢相信,正詫異時,突然有一股極強烈的怨氣襲來,她沒忍住,猛然將玉墜扔下,朝著洗手間衝了過去。


    一關上門,她就緊緊握住水槽邊緣,猛地向前一撲:“嘔!……”


    溫頑吐了個昏天暗地。


    等她吐夠了,眼前一片模糊,全部是因強烈嘔吐而產生的淚水,將她視線糊成一片水色,她眨巴著眼睛,落了幾滴淚,又擦了擦眼睛,才終於恢複視覺。這時她才發現,麵前的瓷牆上,並不是她以為的嘔吐物,而是一片刺眼的紅。


    溫頑立刻抬頭看向鏡子,才發現嘴角邊也全是血。


    她,她吐血了?


    “嘔!……”她剛冒出這個意識,就立刻又俯下身去,再次吐得天旋地轉。


    等她嘔血嘔夠了,雙腿一軟,跪倒下去。


    她茫然地想著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那是真的嗎?她吐血了?


    “小喬……”她虛弱地唿喚著孫小喬的名字,卻沒得到迴音。


    溫頑坐在小腿上歇了一會兒,扶著水槽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她眼前仍然是一片非常刺眼的鮮紅。她不忍多看,慢慢地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小喬,我跟你說你肯定不信,剛才我突然跑進洗手間裏竟然吐……血……小喬!?”


    她一邊嘮叨一邊抬頭,突然發現孫小喬竟然仰麵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小喬!”


    她慌忙撲過去,檢查她心跳和唿吸都在才鬆了口氣。但是,怎麽都沒辦法把她叫醒。


    孫小喬怎麽會突然暈倒?


    “怎麽辦,我要報警嗎?還是叫救護車?或者打電話給王鏘?”


    溫頑沒什麽力氣,想扭頭去找手機又暈乎乎跪倒在地上。這時,她忽然發現右膝蓋被什麽東西硌著,低頭把那樣東西撿起來,才發現是剛剛被她急切扔下的玉墜。這玉墜的人像臉上,一隻眼的眼角,竟然染了一滴水,極小,落在她麵頰上,竟然真的有一種落淚的感覺。原來她剛才見到的,並不是她的幻覺?她記得自己之所以猛然吐血,正是因為摸到了這塊墜子,不,之前也摸過,難道是因為這次摸得比較久?難道,她跟這塊玉墜不對付?


    她不敢再賭一次,看清楚這顆淚珠後就趕緊將它放到了床頭櫃上。


    做完這件事,她猛然朝著床鋪倒下。


    睡了。


    倒不是溫頑真的粗神經到不管孫小喬,實在是失血過多,撐不住了。


    ……


    因為她們一進房間沒多久就出了意外,沒拉上窗簾,所以第二天天亮太陽照進來,光芒刺眼,立刻將休息足夠的溫頑曬醒。她暈乎乎地從床上爬起來,一眼就注意到孫小喬。孫小喬還是躺在那,還是昨天那個姿勢,居然連翻身都沒翻過。溫頑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趕緊爬過去,再次繼續昨天的努力。


    喊醒。


    但即便隻有這一件事,她也沒做到,孫小喬連一個不耐煩的迴應都沒給。


    她到底怎麽了?難道真是這賓館有邪祟?


    明明昨天孫小喬才信誓旦旦地告訴她來這裏絕對不會出事,誰知還是這樣。來到棉城,基本是孫小喬建議,她服從,現在孫小喬暈過去,她頓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呃,先拉上窗簾?雖然是萬一,但萬一呢?萬一有人從對麵高樓支了一架望遠鏡,看到這些心生懷疑,那她豈不是又惹上一樁麻煩事嗎?


    她拉上紗簾,雖然仍然有自然光透進,但外麵的人絕不可能看清楚房間裏的事情了。


    溫頑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玉墜,連忙拿來,掛在孫小喬脖子上。也許因為沒了玉墜的庇護,她才會倒黴地被邪祟影響?可是,將玉墜掛上後,還是沒有什麽效果。她想了想,又開始研究那滴眼淚。她本來以為那是水,可是,過了一夜,那滴水珠怎會還在?如果隻是普通的水滴,現在早就應該蒸發了。


    她沒告訴孫小喬的是,一見到這玉墜,她就覺得親近。


    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說,她似乎知道該怎麽救孫小喬。


    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不再猶豫,按照本能驅使行事,她伸手去拿那個玉墜,輕輕去摳玉像臉上的淚珠,沒一會兒就將它從玉像的臉上剝離下來。孫小喬躺在床上,微微張著嘴,這就正好,溫頑果斷地將那顆淚珠扔了進去。扔進她的嘴裏。


    雖然是本能驅使,做完這件事她還是有點緊張。


    誰知這滴眼淚見效超快,她才剛剛把這滴眼淚扔進去,算了算時間,大概像是跟這滴淚珠同樣大小的冰塊融化的速度一樣快——幾乎在她剛剛把這滴淚珠扔進去後,孫小喬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疑惑地問:“頑頑……嘶,什麽啊!”她剛從黑暗中蘇醒,就算隔了一層紗簾,陽光對她的眼睛依舊很刺激。


    孫小喬花了半天才適應,她慢慢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背對著窗戶下床。


    她苦著臉咂咂嘴:“我吃了什麽?”


    “苦嗎?”


    “不苦,但是這到底什麽怪味道?”孫小喬皺起眉仔細從她的記憶中挖掘。


    可是,任憑她怎樣猜測,都絕對想不到這是從她脖子上戴的玉墜人臉上剝下的眼淚!


    溫頑冷靜地說:“我還以為你晚上沒蓋被子就睡所以凍感冒了呢。”


    “大夏天的怎麽會感冒?對了,怎麽突然就天亮了?”孫小喬問。


    “不知道。”溫頑聳聳肩,“那天晚上我也以為自己幾乎沒有睡,誰知道一轉眼就天亮了。”她非常幹脆地把這件事推給了不知道躲在哪裏的“那個”,誰讓“那個”嚇她這麽多次?也是時候替她背點黑鍋了。


    孫小喬默默點頭,估計沒想到帶了玉墜還會被暗算,之前的自信被削弱不少。


    “這味道好惡心,我要洗漱。”


    “先等等,我肚子痛!”溫頑趕緊先衝進洗手間,鎖門。


    “喂!”孫小喬拍門。


    “你等等!”溫頑慌張地打開花灑,將昨晚留下的血跡衝刷幹淨,然後隨便漱了漱口,再洗臉,這才悠然出門。“輪到你啦。”她放心地跟著孫小喬走了幾步,幸虧孫小喬隻是抱怨洗手間到處是水,卻沒想到她昨晚瘋狂吐血。


    “咳咳!”溫頑猛地覺得嗓子有點幹,彎下腰來咳嗽了兩聲。


    她有些心驚,趕緊扯了兩張紙擦嘴,但一點血跡也沒有。


    要不是親眼看到那可怕的現場,之前吐血的事,仿佛是她在做夢。


    “該出發了吧?”孫小喬從洗手間出來。


    “再等等!”


    溫頑跑迴洗手間,扶著水槽,認真咳了半天,摳喉嚨都用上,連一點血絲都沒看見。


    好像……沒事了?


    溫頑慢慢鬆一口氣,拿水漱了漱口趕緊出了洗手間。


    孫小喬已經整理齊全:“得了,頑頑,我們先下樓去吃早飯。”


    賓館送的雙人間雙人早餐最後食用時間是九點。


    “現在還來得及嗎?”溫頑從一醒來就一直在擔驚受怕沒停過,忘了看時間。


    “當然來得及,現在早得很呢!”孫小喬精神奕奕地說,“才七點!”


    “是嗎?”溫頑也趕緊收拾東西,其實沒什麽,她進房間除了放下包什麽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就出了事,隻要記得拎包就行。她跟著孫小喬走出房間,低頭自己也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才確定不是孫小喬看錯。竟然才七點?


    她以為已經很晚了。


    這幾天,她對時間的感覺好像變得越來越差了。


    第二十一章 秘密的糾纏者(二十一)


    兩人上二樓吃了飯,立刻退房出門攔的士。


    孫小喬往車裏一坐,說地名:“我們去小妝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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