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泰安的白天似乎還有夏天的影子,太陽烤灼著大地上的我們,樹上卻開始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黃葉子了,走在上麵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是走在漫天的雪地裏。

    這幾天總是見不到阿彬的身影,所以我即使想問他點什麽也沒有機會。但是上課的時候看到他,卻總是興衝衝的,我的心稍稍地安穩了一點,看來是這個女生為阿彬注入的是無窮的動力。

    晚飯的時候,不見丁然和阿彬的身影,我去了安安打工的那家西餐廳,靜靜地聆聽著安安的琴聲,品著咖啡。

    “想什麽呢?”

    抬頭間看到安安微笑的臉才發現琴聲已停。

    “工作時間結束,該吃晚飯了吧。”我抬眼看她,笑著說。

    安安笑笑,順從地坐在我對麵。

    “咱們是不是應該像個辦法幫幫韓斯年,他好像是太笨了,還是沒大有進展,阿彬那邊貌似是挺順利的,倒不用擔心。”安安喝了一口咖啡,皺了下眉頭,放了兩勺糖,緩緩地攪著。

    換做以前再苦的咖啡安安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她肯往咖啡裏麵加糖,我的心裏竟然滿滿得全是感動。

    “那個韓斯年不是大二的嗎?應該是經驗豐富吧,怎麽還用我們幫忙啊?”我不自覺地撅了撅嘴。因為 在我的世界裏,初三就是可以上床的年齡了,一直以為把什麽都扔在遼寧那個時空裏,這個思維卻被帶到了這個時空。

    “嗬嗬,那個學長還沒談過戀愛呢!丁然是他的初戀,他以前從來沒對女生動過心。”

    “什麽不動心啊!隻是沒見過漂亮的吧!如果丁然不是那麽漂亮他會一見鍾情嗎?看來這家夥胃口不小啊!”我不屑地說,因為我始終是不相信一見鍾情可以產生什麽持久的感情,隻不過是外貌協會的會員,又醜有老的女人誰會對她一見鍾情?“哦,對了。丁然額頭上的那道疤是怎麽迴事啊?怎麽從來沒聽她提起過。”我忽然想到。

    安安把小勺放下,押了一口咖啡,迴答說:“我聽丁然說那是小的時候,阿彬爸爸喝醉酒撒酒瘋,硬是要把阿彬打死,結果丁然為了替阿彬擋那個飛過來的酒瓶子,結果被酒瓶子砸在腦門上,因為傷口太大所以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

    因為丁然是撿來的孩子,再加上阿彬爸爸的身份,本來就會受到歧視。自從額頭上增加了這道疤以後,所有的孩子都罵她是醜八怪。想想也是,女孩子誰不愛美,結果卻天天被人罵成醜八怪,被人歧視,被人孤立,直到現在丁然對那個疤都耿耿於懷。就連我也是在那次洗澡的時候發現了,丁然才說的。

    而且那個學長並不在乎丁然的容貌和身世,甚至也不是隻想要丁然做他的女朋友。他曾經很現實的說,丁然是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女,他配不上她,將來他的妻子也不可能是丁然。但是隻要丁然能夠接受他的關心,不再據他於千裏之外就可以了。但是,丁然從來不給他這個機會。我想可能是因為丁然怕欠了韓斯年的情,再也還不起了吧。”

    “你們女生也太奇怪了吧,怎麽總是欠不欠的。談戀愛都是你情我願,怎麽會涉及到誰欠誰的呢?”我不解地問。

    “子希,那是因為你沒欠過別人的吧。我也想像你一樣灑脫地活著,不去想那些恩情債,但是我做不到。

    我和丁然是同類,因為欠得太多,所以不敢再去接受什麽,生怕有一天這種心甘情願也會變成債。我們不是不想忘記,而是我們隻有把欠得東西都還清了,才可以一身輕鬆,忘了所有。所以我們拚命的付出,想得到一點平衡感。

    也就是說,子希,如果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我付出得多一點,假如有一天我們分開了,過一段時間我可以理直氣壯地讓自己忘記你。但如果你付出得多,我會永遠感覺自己欠你的,永遠都忘不了你。有時候記憶也是一種痛苦。”

    我抬頭看著安安認真的表情,“你們這種人生邏輯還真是夠特別的。”我笑笑說。

    安安沒說什麽,嘴角擠出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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