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沒什麽。”“他隻是長得像你。”“我想對他好,就像補償你一樣。”從安如軒嘴裏飄出的那幾句話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纏住我的脖頸,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大口大口地喝酒,一根接一根瘋狂地抽煙,但是無論怎樣還是醉不了。我用拳頭發泄著心中的怒氣,手背滲出了鮮血,印在雪白的牆麵上分外刺眼。

    “你別再這樣糟蹋自己了,安安看了會傷心的。”丁然握住我已發瘋了一般不受大腦支配的雙手。

    “傷心?哼!你沒聽到嗎?我隻是一個代替品,貨真價實的嚴垚已經迴來了,她還會管我的死活麽?”我冷冷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吐著煙圈。

    “子希,別這樣。安安是真心喜歡你的。”

    “喜歡?就像喜歡路邊的一條流浪狗,高興的時候俯下身來逗逗,不高興的時候就一走了之?”

    “子希,你別激動,靜下心來想想。如果安安不是真心喜歡你,他怎麽會為了幫你擺平那些小混混而被打得鼻青臉腫?怎麽會為了幫你約我出來而在雨裏傻傻地站了4個多小時?怎麽會在高燒39度的時候嘴裏全是你的名字?”

    “你說什麽?說清楚點!”我想丁然咆哮著,腦海裏安如軒一瘸一拐給我提水的身影,渾身濕漉漉地卻朝我微笑的表情,都一一浮現在我的眼前。

    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安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把什麽都告訴我了。”我不知道安如軒淡淡的表情後麵藏著什麽樣的經曆,能讓命運如此慘淡的丁然都用“可憐”一詞來形容她。

    丁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安安從小算是過著公主般的生活。父慈母愛,15歲的時候就過了鋼琴十級。除了身材不是那麽好以外,成績優異,家庭富裕,可算得上是十全九美了。最讓人羨慕的是她那個青梅竹馬的鄰居,那個那孩子天生就是個跳舞的胚子,主修芭蕾舞,立誌要當一個專業舞者,就連教他的老師也經常誇他是為舞而生,隻要不出意外,將來會是舞台上一顆耀眼的明星。

    造物主有時候不是那麽公平的,它可能會偏愛某一個人,給他所有的東西:智慧、美貌、才藝••••••然而有的人苦苦地爭一輩子卻是一無所有。那個男孩可能就是受到了造物主的偏愛了吧,學習優異,相貌出眾,品德高尚,他就像是不是人間煙火的神,傲視著天地間的一切。跟這樣耀眼的人比起來,安安就像是一粒懸浮在空氣中的灰塵一樣平凡。

    很多女生都消消地給他遞情書。然而,男孩從來都不會打開信封,卻隻是固執地對安安一個人好。

    每天早上上學的路上一份熱乎乎的早餐,男孩必定是看著安安咽下最後一口後才會會心一笑,因為他知道安安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安安說,她不是任性,隻是習慣了,習慣了男孩的關懷,所以除了男孩以外,別人的話她都聽不進去,就隻想貪婪地享受著那份關懷。

    每個周天下午安安到老師家中練琴,男孩就靜靜地坐在一旁,一聽就是4個小時。迴家的路上,熱了會吃到爽口的冰激淩,冷了就會有含著男孩體溫的大衣披在安安身上。

    那種好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戀,來得快,去得也快。而是細水長流的溫柔,一旦深陷其中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那時候的安安和現在很不一樣,天真、任性,擁有著一切公主般的女孩所擁有的優點和缺點。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任性地打翻男孩手中溫熱的豆漿,會肆意地捶打著男孩並不厚實的胸膛。

    然而男孩似乎從來不會生氣,總是飛快地跑去再買一份,逗笑安安,讓她喝下去。男孩總是稱唿安安是我的公主,安安就那麽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那份愛。

    安安也想過報答,但是他總是認為日子還長著呢!以後,總有一天她會加倍還給男孩的。

    安安的世界裏沒有別人,除了家人、鋼琴老師就是男孩及男孩的家人。安安和男孩的父母總是逗他們,說是早就給他們定了娃娃親了。安安竟信以為真,仿佛以後的日子會永遠那麽蔓延下去。將來,他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

    安安十五歲生日那天,男孩送給她一雙精美的紅舞鞋。安安不解,問他:‘我又不跳舞,幹嘛送我紅舞鞋啊?’男孩是這樣迴答安安的:‘你是我的公主,後天在畢業典禮上,你彈琴,我跳舞。我希望我的公主能夠身穿白紗,腳著紅舞鞋。女孩子就該那樣才最美麗。’安安說你當時的迴答竟和男孩出奇的一致,而且你在陽光下的身影和男孩很像。所以她以為是老天給她這個機會還她身上背負的罪孽呢!”丁然把目光轉向我。

    “那個男孩就是嚴垚嗎?”

    “恩。”丁然點點頭。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們會改變那麽多?”我腦海裏浮現出白天嚴垚嘴角翹起的邪惡,這與丁然的描述著實相差太遠。

    丁然低頭,又沉入迴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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