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突然笑起來:“就憑他?他?青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他,在這小子身上,我根本沒看到白子駒當初那種狠勁兒,他還以為戰鬥就是玩玩鬧鬧,然後各找各媽吧?”


    “也許吧。”


    青箏點點頭:“你隻需要打開和他之間的鏈接就行,麟龍。”


    麟龍有些疑惑:“你確定?在這小子體內可已經在孕育一隻夜魂……如果我沒看錯,應該之前他吞噬過夜魂,才會讓原本虛弱休眠的‘燼’正在朝著夜魂態進行……如果和我接通,他消耗加劇,饑餓的‘燼’會開始反噬他的身體……他根本撐不了多久。”


    “生死有命,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青箏看著趴在床上睡容沉靜的徒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臉龐發紅,嘴唇嚅動。


    “在昆侖本來就是,不強,便是死。”


    麟龍道:“說得也沒錯,那就如你所願……嘿嘿,看來又要搞死一個話事人候補者了……”


    它化作一團煙塵再次迴到了梁左的軀體裏。


    又等了一會兒之後,青箏手指在梁左額頭一摁:“醒來。”


    梁左如同詐屍一般整個人突然仰起身體,差點和青箏臉貼臉,被青箏下意識一掌打得飛了出去……


    從地上爬起來的梁左摸了摸被大耳刮子打的臉頰,有些齜牙咧嘴。


    “抱歉……”


    青箏有些歉意。


    “沒事……”


    梁左心虛道。


    青箏突然皺眉:“你夢到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很平常的一些事……”


    梁左看向別處掩飾道。


    “嗯?”


    青師傅也沒有追問,隻是點點頭,說該迴去了。


    梁左總算鬆了口氣,如果真的說出來……青師傅大概會當場將自己大卸八塊吧……


    那是一個有些荒誕又讓人心悸的夢境,無比真實,又帶著一種奇怪扭曲的罪惡綺麗。


    迷迷糊糊中梁左睜開眼,在他眼前坐著一名舞娘,不過已經脫下了之前的麵具,因此可以看清對方容貌——竟然是青師傅的臉!青箏身著舞娘服,一雙性冷淡的眼眸看得梁左毛骨悚然,師傅,別玩兒了……


    她輕輕將他拉起來,讓他坐在床邊,然後青師傅開始跳舞。


    她的腳步輕快,身姿婀娜,以梁左為“椅子”跳著另一種冷豔風格的椅子舞,她如同蛇一樣靈活的手臂在梁左肩上、背上蜻蜓點水一般的掠過,轉胸,跳擺,轉胯,一雙純淨地毫無情欲的眼睛看向梁左,和婀娜誘惑的身軀扭轉形成一種強烈對比,別有一種冰火交加的風味,讓梁左怦然心動和不安恐懼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不斷交戰。平日裏青師傅的嚴厲與冷漠,眼下她的著裝與大膽的姿勢,眼裏的抗拒與身體的迎合,無一不讓讓梁左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奇異觀感,隻覺得自己體內血液澎湃。最後她輕輕抬起腳尖,雙腿交錯坐在梁左雙腿上,手臂摟著梁左的脖子,雙唇和梁左越來越接近……


    然後梁左就被青箏給弄醒了!


    一路上梁左都還有些恍惚。那些肌膚接觸帶來的細膩觸感,還有對方嘴唇唿出的帶著灼熱的氣流,以及眼睛裏如水一般的朦朧……都太真實了。


    “你一路都在看我?”


    在一扇門前,青師傅停步冷冷說。


    “……師傅你今天很漂亮!”


    梁左掩飾。


    青師傅哼了一聲,不再追究。


    “不過師傅,為什麽之前要把我催眠?”梁左恢複正常後問道。


    “是為你療傷。”


    青師傅說謊也是隨手就來。


    其實她也不是純粹糊弄,和麟龍達成協議之後她的確檢查過梁左的身體。龍咆對於梁左這樣的新人來說還是負荷過重了一點,他體內的氣橋不少地方都破裂了,更多的是氣橋之間連接處的裂紋,是以後的巨大隱患。於是青箏也就幫他修補了一番,同時幫他疏導了一下體內有些不安穩的氣能量。之後才將他叫醒過來。


    “我沒什麽傷啊?”


    梁左茫然。


    “暗傷有不少,”青箏說:“高強度戰鬥之後你都沒有檢查和係統化修複過自己身體吧?”


    這倒是,梁左經常是戰鬥後覺得沒什麽大礙就沒有去繼續核查。


    “身體是自己的,要養成戰後修複自己的習慣。”


    青師傅說。


    “是,師傅。”


    “還有一個,你的修行進度要加快了,迴去就開始在練功房和人造人練手,除去戰隊排位賽,你要學會用龍咆作為武器。”


    踏入房門之前梁左猛地想到一個問題。青師傅在戰隊掛名,不是相當於暴露自己了嗎?每個戰隊每個人都會注冊名單。


    “不會,統計的都是每個戰隊的位置,你可以看做是‘職位’而不是個體,因為職位不會變,個體存在不斷更換,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再一個,主辦方是昆侖,它們是無法核實蓬萊人身份的,所以朱驤公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職位和個體?”


    梁左有些不太懂。


    青師傅耐心給他解釋:“職位,或者說位置、司職,比如你掛在遊擊位置,你是戰隊遊擊,而戰隊遊擊就未必是你。而且一個戰隊中很可能是存在重複位置的,一個戰隊同時上場兩個金剛,兩個遊擊也是可能的。不過昆侖目前的統計隻有位置分別,而不是個體的數據。也就是說,五個位置,就代表了戰隊的五個職位,昆侖需要知道的是每個職位的整體情況,而非個人……這次‘戰隊重開’某種程度上也相當於一個召集令,讓昆侖能夠洞察現在新一代的整體情況。”


    第261章 特訓


    到第二個三十天時,昆侖給出了一條補充細則:修羅空間中,隻要戰隊還有一人尚存,在一個小時之內被殺成員(認輸成員失去該權利)可以選擇再次連接,引來異象的同時會直接傳送到隨機隊員身邊。可以說想要翻盤依舊難度很大,而且“重生”會讓修羅空間裏頭的夜魂對於重生者非常敏銳,會主動襲擊,而且身上的氣息很難掩蓋,再次陣亡真實死亡的幾率會進一步提升,重複下去,二次重生,也就是第三次鏈接,陣亡,就百分百死掉了。這也是側麵告誡眾人,不要想用命去鑽空子。


    兩勝之後接連七連敗,讓“水泊梁山”戰隊整個有些意誌消沉。


    每一戰都是沒有任何僥幸可言,七連敗遇到的對手都實力強悍,他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特點,以射手為團隊攻擊核心,打的都是整體團戰,沒有給梁左和陳又廷一點機會。偏偏七個對手中,五個戰隊的射手都是心智與戰力都極為不俗,任憑梁左陳又廷不斷側翼騷擾就是不為所動,不斷遠程打擊,通過遊擊留人,術士布陣,金剛保護,梁左一行每次都是被逐步蠶食致死。


    剩餘兩個戰隊一個是三射手一金剛一指揮官陣容,簡直是天生克製,另一支戰隊則是太強,遊擊是一名“造法者”,梁左一行稍微交手就被無情擊殺。


    籠罩在房子裏的戰敗陰雲讓戰隊裏每一個人都在瘋狂修行,韓靖將自己整日關在實驗室,除非每天一戰時才會出來,周奇則是參與了醫師學習班,接受係統化訓練,陳又廷去接了聯盟任務,想要在危險之中突破自身,軍師阿難跟他一起。


    梁左麵對青師傅的特訓。


    “看眼,看腰,看樣子你是學不會了。”


    青師傅有些生氣。梁左已經發現她情緒波動時不會鼓眼睛,會下意識捏著手指。


    學不會是因為梁左戰鬥時風格偏向於狂烈,和看眼看腰的冷靜戰鬥方式截然不同。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不勉強。”


    “課目一,基礎訓練,催動龍咆揮砍一千下,不準停,動起來,快。”


    梁左硬著頭皮舉起龍咆,麵對眼前被調整成“純粹防禦狀態”的人造人劈砍過去。自從開始嚐試真正用龍咆作為武器對敵,梁左就發現一個極大的困難,龍咆在他催動時會迅速吸食梁左體內的氣,梁左不由想到了一道經典數學題。


    有一個水池,抽水的速度是x,排水的速度是y,怎樣讓水池保持一個最穩定的高度,方便人們使用水源?


    現在他的情況就是體內的水池被龍咆拚命“排出”,而他在外界的吸收速度遠遠跟不上,兩分鍾極限一到梁左整個人就虛脫,體內空空如也,龍咆都根本拿不起來。


    可是他沒有怨言。


    梁左相信青師傅,青師傅是在他眼前將氣“具象化形”,塑造出無形之物。他也清晰感知到,自己對於氣的容納不斷在緩慢提升著,如果說以前是劇烈運動中拚命張大嘴迅猛唿吸,吞掉一切空氣,現在就是初步學會了保持唿吸節奏,這讓他行動和戰鬥更加平穩、持久。


    筋疲力盡的一千次,他倒在地上,汗水將他的衣服全部浸濕——這也是能量外溢的另一種方式。


    梁左調整著自己的唿吸。


    在一旁全程閉眼靜坐的青師傅說:“課目二,溝通龍咆,開始。”


    梁左吃力地爬起來,學著青師傅的樣子盤腿屈膝,雙手將“龍咆”放在膝蓋上,雙手輕輕搭在寶具上。體內的氣一點點匯聚到手指,帶著梁左的意誌一點點流入龍咆體內,被它不斷吃掉。這就是氣的另一種用法,溝通。氣是一種基礎單位,具有繁多的使用方法,其中一種就是將信息融入氣中,這並不難,隻需要一些耐心。


    之前奇物山莊詭案中的嚴弗也是如此,隻是他做得更複雜徹底,將信息融入了自己的身體特定區域,並且和氣交融在一起,變得可以儲存和傳遞。隻是可惜依舊沒有逃過灰衣人的追殺,連帶奇物山莊過來營救他的人都遭受毒手。


    梁左在氣中攜帶的信息也很簡單,隻有一句話“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這樣的連續不斷的信息轟炸過去,梁左地球人的思維就顯露出來。這不就是垃圾營銷信息的手段嗎?我可以一秒發上上千條短信,然而不具備“黑名單”和“攔截”功能的寶具“龍咆”對他無可奈何。不過梁左也是佩服的,寶具中的大夜魂龍鱗硬是和他沉默到了第三天,經曆了上萬條垃圾短信轟炸才不耐煩地發出咆哮。


    “你有病嗎!我懷疑你腦子有問題。”


    一團青霧從龍咆中飛了出來,化作一個人形態鬼影懸浮在龍咆本體上方,一雙紅瞳,用手指了指腦袋:“我懷疑你智力有障礙,隻會說一句話嗎?”


    梁左有些尷尬,瞄了眼師傅,青師傅打坐,眼觀鼻鼻觀心。


    他試探說:“那個,你是麟龍嗎?”


    “叫前輩!沒有尊卑觀念嗎?我麟龍是大夜魂,在你們中算是造法者,你這麽個垃圾煉氣士也敢直唿我名字?”


    麟龍不屑。


    梁左隻好改稱唿:“麟龍前輩。”


    “有什麽話快說,我還要睡覺。”


    麟龍明顯對梁左沒什麽興趣。


    “那什麽……”梁左小心說:“能不能在以後戰鬥中配合一下啊?”


    “可以。”


    竟然答應了。


    “不過……”對方桀桀笑著:“我是夜魂,讓我出手要付出代價……”


    “你要什麽?”


    “我要的,你給不了。”麟龍不容置疑道:“如果你有,我會主動找你,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小子,也許你運氣足夠好,可惜夜魂從不相信運氣。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個毛頭小孩子,太軟。我給你機會,你能證明自己我自然會出手。我出手從來不是為了幫助別人,而是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們夜魂向來都是如此,對你這樣,對白子駒也是同樣……”


    說完它就消散一空。


    梁左略有鬱悶,好不容易召喚出了大夜魂麟龍,結果來的是一大爺,說了一通就一個意思,你小子不夠格,再練,大爺我看心情,再看貨怎麽樣。


    閉眼養神的青箏突然說:“今天到此為止。”


    梁左一出門就看到周奇有些興奮的臉:“梁左,你終於出來了。”


    “怎麽?”


    這幾天眾人都沒有參與一場戰隊戰,都憋著勁兒要挽迴之前的敗績。為此指揮官韓靖不得不做出了一個大膽決定,對外招募一名射手。眾人都同意了這一點,關於進複賽眾人已經清晰認識到不可能,所以加強互相之間的配合和以戰養戰變成了重點。至於隊長梁左會不會同意……開玩笑,韓指揮同意他會反對嗎?


    “新人嗎?”


    梁左略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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