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遙向來不太喜歡權貴,一聽說是尊貴的委托人,本能的冷漠起來,直到一個久違的名字傳入耳中——


    沉魚公主!


    差點以為聽錯了什麽。


    李遙再次確認道:


    “你說誰委托我?”


    信號模糊的電話裏傳來纖細、幹練的女聲:


    “沉魚公主。”


    李遙:


    “……”


    陳子妍見李遙半天不說話,又道:


    “其實是我朋友,就跟你有個星主朋友一樣,我的朋友恰好是帝國公主,我在帝星讀書時,是她的家教。”


    好家夥,你也在帝星讀書?


    李遙心想,怎麽我遇到的美女人均學霸?


    前世不好好學習的懲罰嗎?


    隻希望沉魚公主是個學渣。


    沉魚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被稱為帝國偶像,是個出演上百部影視劇和廣告片的明星。


    標誌性的銀發圓臉,長相甜美,又無比清純、一雙仿佛容納了銀河星空的眼眸,泛起晶瑩的淚光與無垠的浪漫。


    這張臉,李遙閉著眼睛就能想象。


    因為被他貼在沙發床對麵的牆上。


    對民間來說,白銀樹王朝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負麵形象,直到公主出生了。


    沉魚公主,就是宮廷唯一的光,是帝國年輕人的終極夢想。


    五年前,李遙差點為了幾個公主,就答應係統征服宇宙了。


    好在他現在成熟了。


    這種小丫頭片子,根本沒味道。


    “公主怎麽會認識我?還不是你主動牽線搭橋的?”


    李遙一眼看出了陳子妍的心機。


    陳子妍卻道:


    “你好幾次動了帝國官員和七星集團大公子,該不會以為帝國本部一點不知道你的存在吧?”


    李遙道:


    “那讓我猜猜,公主要麽是來找我麻煩的,要麽是來拉攏我的?”


    陳子妍:


    “你就當是後者吧。”


    李遙不動聲色。


    “公主找我什麽事?”


    陳子妍:


    “公主最近要派個實景廣告片,找不到合適的男主角,需要你幫個忙。”


    李遙一愣,自己這是實現了艾爾格勒沃姆的夢想,當沉魚公主的男主?


    “錢怎麽說?”


    “有一個億吧,最多幾天時間。”


    “位置呢?”


    “天琴星域。”


    天琴星域……這不是跨星域了嗎?


    李遙穿越五百零五年了,至今還沒出過盤古星雲,約等於前世沒出過省。


    眼下這個點,星賊王與叛軍大戰。


    白夜明知他和掬風熟,趁這個時間點調走他,確保叛軍輸了之後,由帝國出場匡扶正義,吊錘星賊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遙隻是沒想到,陳子妍居然能請動沉魚公主!


    “為了支走我,拿出一個億,還請公主親自下場,你人脈夠強啊。其實也不用麻煩,你給一個億,讓我在家睡大覺,哪也不去,豈不是更簡單嗎?”


    陳子妍莞爾一笑,認真的說:


    “也許我沒你想的那麽心機,這一次,是公主主動向我打聽你的事。”


    李遙忽然警惕起來。


    陳子妍找公主避免他上戰場,這是好事。


    如果公主主動找他……係統的任務進度也許就按捺不住了。


    “既然這樣,等我房子蓋好了再去找公主吧。”


    陳子妍以為聽錯了。


    “那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所以呢?”


    “……”


    李遙幹咳兩聲,認真解釋道:


    “我有一個執念,那就是要親眼看到我有房的那一瞬間,讓公主往後稍稍吧。”


    “我會原話轉告她的。”


    陳子妍隨即掛斷電話。


    李遙心想,咱老李家的人向來不畏權貴。


    比如: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唿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相比李白,李遙底氣更足。


    以前遇到公主,他也許會興奮。


    但現在,他錢有了,老婆有了,相當於凍房花燭,新婚燕爾。


    色歸色,他也沒那麽花心。


    一個沉魚公主最多算是錦上添花,還達不到雪中送炭的程度。


    何況十七歲的丫頭片子,也許都沒發育完全,也就蘿莉一個。


    李遙五百年老怪物,豈會喜歡這種沒見識、寵壞了的小女孩?


    何況你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要是一不小心提高了係統任務進度,可就麻煩了。


    李遙身邊,一直不敢插嘴的三隻飛鼠娘,正驚訝的盯著李遙。


    “師父你剛拒絕了沉魚公主?”


    “那可是帝國偶像呀!”


    “有骨氣!我們要向您學習!”


    李遙白了她們一眼,繼續喝酒。


    “別給我戴高帽,我隻是讓她往後稍稍,沒說拒絕。”


    一邊悠閑的喝酒,時不時監督一下工程進度,時不時教三隻飛鼠娘幾招劍法,時不時調戲一下飛飛。


    準確說,是探討人生和哲學。


    兩天過去了。


    銀月的藥還沒煉好。


    主要是古神骸骨的量太少了,脊髓液必須要提純,耽誤大量時間。


    她在研究新的思路……


    ……


    白夜航線深處,下星塚區。


    櫻花恆星係,永動星。


    櫻花恆星係並不盛產櫻花,而是因為恆星略帶淡粉色而得名。


    永動星,是櫻花恆星係外圍很不起眼的一顆小行星,直徑兩千五百裏,星表黑暗,植被稀少,通體都是密密麻麻挖空的洞穴。


    夜舞潛伏八伬夫人的大本營。


    她的情報沒有錯。


    永動星確實有吸血鬼!


    錯的是,她低估了吸血鬼的數量和力量。


    錯到離譜了……


    整個星球的內部被掏空,裏麵全是吸血鬼,連噴薄的狐火也燒之不盡。


    吸血鬼從洞穴裏魚貫而出,像是狂暴的巨型螞蟻,吞噬著漫天的毒蟲。


    這些毒蟲來自蟲師。


    巨大的宛如蜈蚣的蟲豸,抓著吸血鬼往嘴裏塞,結果反被吸血鬼從肚子咬穿、肢解了身子,轉眼隻剩下軀殼。


    永動星上的吸血鬼,和多拉格爾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樣!


    它們像動物一樣佝僂著身子,隨時會四肢奔跑。


    它們身上沒有蟲子,渾身幹枯、漆黑、沾著血。


    隻有兩隻布滿血絲的白眼珠子非常相似,一種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感覺。


    它們的動作極迅捷,嗜血,狂暴,發出粘稠、窸窣的恐怖響聲,撕碎、吞殺一切活物。


    不止動作敏捷,其中部分吸血鬼甚至還拿了劍,居然能施展劍靈法術!


    這已經不是吸血鬼了……


    這是喪屍,會法術的敏捷喪屍!


    看著眼前燒之不盡的吸血鬼,掬風盤膝坐在山頂巨石上,連吸煙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火,燒了兩天了!


    燒死的吸血鬼,以千萬計。


    結果坐在山頂放眼望去,視野裏的吸血鬼,好像完全沒有減少的樣子,前仆後繼、不知疲倦的衝向山頂。


    “永動星……原來是靠喪屍推動的嗎?”


    蟲師的情況比掬風還要差,盤膝坐在療傷星盤上,在不停的嗑藥,也在不停的吐血。


    “信號都被屏蔽了,想把這一幕傳出去都難。”


    搖曳的火光中,掬風眯著眼打盹,有氣無力道:


    “你還有更大的蟲子嗎?能把一整個個行星吞掉的那種。”


    “這行星直徑有兩千多公裏,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星獸!”


    蟲師的身體快到極限了,但從臉色到氣質,到說話的語氣,始終沒什麽變化,不像掬風那麽疲憊。


    “雲層裏都是吸血飛獸,我們的飛船都被啃沒了,任務還沒完成,連想走都費勁了。”


    掬風叼著短煙鬥,埋汰道:


    “玩蟲的果然鬥不過疫毒,你被降維打擊了,不過,逃走還是可以的,隻是很狼狽。”


    蟲師又取出一枚黑蟲標本,生生吞進了肚子。


    “那我們就再等等,看能不能搞點戰果出來。”


    掬風的預感不太好。


    “夜舞會有危險嗎?”


    “她潛伏在八伬老巢附近,目前還是安全的。”


    “這次迴去,我們組必須要擴充一下人數了。”


    “我們組一直在擴充,可惜,隻有我們三個活到現在而已。”


    “那就來點厲害的。”


    “你太不關注同盟內務了,這些年革命軍青黃不接,除了你,幾乎拿不出像樣的了。”


    是嗎?


    掬風忽然感覺又恢複了點力氣。


    自己好歹是革命軍第十三生肖,怎麽連一個星球的吸血鬼都搞不定呢?


    “這些吸血鬼煩死了,好歹聚在一起我一把火燒了,這麽分散,不是浪費我體力嗎。”


    蟲師靈機一動。


    “把一整個星球都燒了怎麽樣?”


    掬風白了他一眼。


    “聯係那什麽劍蛇郎君,讓他快點過來幫忙,如果到了這個恆星係,以你本事應該能聯係上吧。”


    蟲師點頭,掏出了木製筆記本。


    “我試試……嗯?”


    “怎麽了?”


    ……


    櫻花恆星係,外圍矮行星帶。


    微光的最邊緣,一艘黃色塗裝的尖頭、長艦飛船,徐徐顯出了身形。


    革命軍第九軍特務艦【劍蛇號】,繞開星賊王的層層防禦,終於抵達八伬夫人的大本營櫻花恆星係,目的是接應突襲的火狐組撤退。


    按照原計劃,火狐組應該已經成功撤退了。


    但兩天過去,他們還沒收到火狐組的消息。


    顯然,火狐組已深陷敵軍泥潭,生死未知。


    飛船以隱身模式,徐徐向前。


    與附近恆星係的布防相比,這裏太安靜了。


    繞開一座矮行星,一抹櫻粉色的輝光照進了樸素的駕駛廳。


    逆著光,還有一條盤旋在太空中,層層環繞、無限延伸至虛空的……


    白布條。


    “什麽東西?”


    劍蛇郎君朝指揮室大喊道——


    “盧梭前輩,您過來看看!”


    而在劍蛇號發現布條之前,盧梭早已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靈力。


    “我已經在這了。”


    劍蛇郎君身旁,盧梭的豬頭隱隱發黑,墨鏡上閃爍著危險的白芒。


    突然!


    淩亂的布條開始收縮,一轉眼凝結成一個頭裹白布條的黑袍男人!


    整個頭部被白布條緊裹著,隻露出兩顆宛如深淵岩漿的赤色眸子。


    給人的感覺是,要麽他腦子受了重傷,要麽也包了個豬頭。


    凜冽的靈子暴風,滌蕩著黑袍與白布條,發出詭異的簌響。


    “檢測到高靈反應!”


    “不可能——”


    “表都壞了,這是什麽人?”


    “我們最多隻能從伊爾凡麵前逃走,這是什麽怪物!”


    指揮台前亂作一團。


    盧梭剛睡醒,人還有些迷糊,點著煙鬥,長吸了口煙,才清醒許多。


    “布條男……新晉三巨頭之一的七狂獵,是不是有個後補,我以前好像在哪見過……”


    土黃色的蛇瞳皺縮,劍蛇郎君倒抽一口氣,木訥的頭徐徐轉向盧梭。


    “七狂獵?”


    關於七狂獵的傳說,太多了。


    什麽幽冥狩獵者,什麽單人可滅一個恆星係,什麽兩個七狂獵聯手就滅了原三巨頭之一的碎星者艾爾格林。


    後來越傳越玄乎,簡直是一樣的存在。


    實際上,作為星賊組織,七狂獵非常年輕。


    總計隻有七個人,百年前突然冒出來,短短幾十年就躋身三巨頭,然後又迅速隱身不見了。


    關於七狂獵的傳說席卷了整個銀河係,各種地攤文學上有著極為誇張的描繪,甚至是神化!


    大多劍靈武士還是比較清醒,認為他們可能沒傳說中那麽強,否則七個人真能橫推宇宙了。


    但不管怎麽樣,很強就是了,真遇到了,直接逃吧。


    要不是有身為十二生肖的盧梭前輩在船上,劍蛇郎君已經掉頭跑了。


    “七狂獵不是隻對幽冥感興趣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同盟素來與七狂獵沒有過節,為什麽要攔截我們?”


    “沒人知道盧梭前輩在船上,七狂獵居然跑來對付我們這種小角色?”


    見後輩們仰仗著他這個傳說中的大人物,還很淡定的在閑聊著天,一點逃跑的意思也沒有,盧梭壓力山大。


    “我還帶著病,剛出來透透氣,你們到底捅到什麽馬蜂窩了?”


    劍蛇郎君哪遇到這種怪物,人早就懵了,傻傻的問:


    “要不,我們問問他?”


    盧梭搖了搖頭,一口抽幹了煙袋。


    “別管什麽火狐了,沒什麽本事也不敢叫第十三生肖,如果我沒猜錯,這場戰爭,同盟軍是被人當槍使了。我出去頂一會,你們逃多遠是多遠吧。”


    劍蛇郎君微微一怔。


    “有您在還用逃嗎?”


    盧梭忽然有種想揍人的感覺。


    “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搞不好要交代在這了。”


    劍蛇郎君立即下令轉舵,同時準備曲速引擎。


    然而飛船還沒來得及轉舵,就被船後突然出現的布條捆住。


    浩浩蕩蕩,纏住了飛船腰部!


    “布條怎麽從後麵纏過來了?”


    “是空間法術!”


    盧梭跳出船外。


    他的姿態極為矯健,滾燙的豬頭上覆蓋了一層冰霜。


    隔空抬手一劍!


    狂暴的劍氣飛斬如龍,一劍劃開了緊裹船身的布條。


    可惜在斬斷布條的一瞬間,飛船已經被攔腰截斷了……


    密密麻麻的救生艇彈射出來,朝各個方向四散飛逃。


    布條男負手立在太空,也察覺出眼前豬頭人不同尋常的氣勢。


    “你是誰?”


    盧梭咧嘴一笑。


    “都是虛名,還是拿劍說話吧。”


    ——————


    第0079章騷話王:頸部以上癱瘓


    第0080章騷話王:湯布裏布的叮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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