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上,天色才剛露白,各峰弟子就都開始了一日的晨練。


    靈修峰弟子雖名上萬,內門卻隻占了一千不到。


    這一千人中,除了個別拜在某些內門長老門下,居多都是五峰弟子,其中隻收女修的鏡月峰人數最少,隻有區區幾十人。


    內門弟子不像外門,經過層層選拔之後,能夠成為五峰弟子的,無不是天之驕子。


    這些人受宗門極力培養,沒有外門弟子平時繁瑣的課業,可以五法兼修,三清殿就是他們平時修煉的地方。


    五殿弟子照常在三清殿集合,由授學長老安排一日的課時。


    剛從劍閣修煉劍法出來後,虞桑雪正想轉往丹殿修煉丹術,迎麵就見到柳唐秀候在門外。


    “師傅,您怎麽來了?”虞桑雪眨巴著大眼珠子,一臉的詫異。


    身為鏡月峰首座,柳唐秀除了一些重大事務受掌教真人傳喚,否則一般是很少到通天峰這邊來的。


    “隨為師去一趟神符堂。”柳唐秀淡淡迴應,轉身先走。


    她怕再說多幾句會招致太多目光,這是她最不喜歡的事情。


    特別是虞桑雪這丫頭,這幾年出落得有些過分,風頭簡直都要蓋過她當年。


    靈修峰兩位人氣最鼎盛的大美女,同時出現,足夠引起一陣騷動。


    故而,才剛踏出劍閣,柳唐秀就拉上虞桑雪,禦劍朝外門飛去。


    “師傅,去神符堂幹嘛?”


    她說著突然兩眼放光,激動道:“是不是有我哥消息了?”


    “不是。”


    柳唐秀話不多,直截了當道:“帶你去問那龍五討個說法。”


    虞桑雪有些難為情,道:“可是師傅,那寄靈貂不是已經丟了麽,沒有證據的事,就這樣貿然找上門,他會不會不認賬呀。”


    “為師之前也想過就這麽算了,但今日晨會聽說了一件事。”


    柳唐秀也知道死無對證,本也想就這麽算了,但今日偶然聽到的一件傳聞,讓她頓時坐立不安:“那龍五居然誘騙法學殿的一名女修下山,在客棧玷汙了她。”


    “啊!”虞桑雪嚇了一跳,心有餘悸道:“那龍師兄這麽壞的嗎?”


    柳唐秀不吝唾棄之詞,罵道:“如此人麵獸心之徒,怎能讓他髒了靈修峰的清淨,相信鶴堂主必然會秉公處置。”


    虞桑雪埋下頭,沒再說話。


    她相信自己的師傅,柳唐秀的憤怒,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臨到五殿山門,柳唐秀帶著徒兒落到山階上,守值的是四名內門弟子,見到柳唐秀來,當即迎上前拜候。


    柳唐秀沒多囉嗦,領著虞桑雪徑直往神符堂走去。


    到了外門地界,柳唐秀反倒沒有禦劍飛行,她的性子和莫問行恰好相反,不喜張揚。


    從山門到神符堂這段路並不遠,若是禦劍橫穿,感覺有些失禮。


    當然,更主要的是,她順便也想到法學殿去瞧瞧,看那位受害者生得如何,再聽聽她的控訴。


    先掌握了證據,再上神符堂討要說法,顯得有底氣一些,畢竟鶴龜年護短,是整個靈修峰都知道的。


    法學殿位於五殿之首,出了內山門見到的第一處殿落就是。


    還未走近,遠遠就聽到法學殿外的演武台上傳來的擊劍聲響。


    突然出現的身影很快吸引了注意了,許多正在練劍的弟子循目看去,愕然愣住了。


    晨霧彌蒙,映著兩道似從仙境中走來的絕美身影,一前一後,前者洗盡鉛華,冷若冰霜,素衣仙袂因風飄舉,般般入畫。


    後麵那位雖少了歲月沉澱的韻味,但閃爍著青春靈動,輕衣緩袖間,便是清眸流盼,群芳難逐,勝過了這滿山春色。


    “柳師叔。”


    方磊作為法學殿資深的‘老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位鏡月峰首座,忙停下手頭工作,朝她恭敬施禮問候。


    柳唐秀腳步頓住,霜寒目光掃過眾人,問了聲:“哪位是烏蘭依?”


    冰冷的語氣,如同臘月的冬雪,瞬間將一切聲響凍結,唯有劇烈的心跳聲作響。


    未幾,一名清麗秀氣的女子上前一步,帶著幾分惶恐,怯聲道:“弟~弟子就是烏蘭依,見過柳師叔。”


    果然是個可人兒。


    第一印象,柳唐秀就感覺傳言的不假,的確是位清麗的玉人。


    烏蘭依的惶恐和怯懦在她看來,分明多了幾分憐憫,應該是遭受侵害,落下了心理陰影。


    真是個可憐人。


    柳唐秀微微點頭,目光打量著,問道:“聽說,昨日這邊發生了一些事,與你有關?”


    話雖說的隱晦,但眾目睽睽之下,烏蘭依依舊止不住一陣難堪。


    同時,柳唐秀親自過問,又讓她無比惶恐,深怕暴露了什麽。


    她咬唇沉默了許久,忽抬頭看向柳唐秀,道:“柳師叔,可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柳唐秀深表理解。


    畢竟是難以啟齒,讓一個姑娘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實在有些殘忍。


    烏蘭依麵露感激,領著柳唐秀進了法學殿。


    虞桑雪本來也跟著進去的,但臨到議事廳,烏蘭依卻要求與柳唐秀單獨談。


    無奈,柳唐秀隻好讓她在外門候著,自己跟烏蘭依入內。


    咚!!!


    一進屋內,還沒等柳唐秀坐下,烏蘭依便已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你這是為何?起來說話。”


    柳唐秀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知道她是受害者,有滿腔的委屈要述說,忙伸手去扶,邊安慰道:“你的遭遇本座已經知曉,你盡管放心,本座自會為你做主。”


    “不,不是的。”烏蘭依不住搖頭,眼淚瑟瑟而下。


    “什麽意思?”


    柳唐秀聽出了一絲不尋常,手伸到一半又收迴。


    轉身坐到椅子上,任由烏蘭依跪著,詢問道:“你說吧,怎麽迴事。”


    “孩子是鍾偉龍鍾師兄的,可鍾師兄不認,弟子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哼!!”柳唐秀一聽,勃然大怒:“這麽說,神符堂的龍五,是被你冤枉的咯?”


    她關心的並非烏蘭依的孩子是誰的,這些年,鍾偉龍的風流賬還少嗎,閑碎有道虛掌門兜著,她也懶得管。


    她氣的是烏蘭依居然擺了個大烏龍,害得她興師動眾,還打算到神符堂問罪,若不是她謹慎,先到法學殿了解情況,這個臉可就丟大了。


    烏蘭依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出聲。


    柳唐秀當即起身,拂袖而去。


    烏蘭依急忙挽留:“師叔且慢,弟子還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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