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看!”劉彥將捏在手裏的情報遞給周澈,周澈隻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便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再將情報細細地看了一遍,有些驚訝地道:“茗伊進展這麽快?”


    “將軍,我們為茗伊虛構的身份和仿造的那些信物天衣無縫,有了這些作敲門磚,她極易引起漠北有心人的重視,說到底,漠北的有識之士為什麽一直想打進草原,擊敗蠻族,還不是凱覦中原的富庶,他們也想趁著中原不穩之際來分一杯羹呢?可惜被鮮卑和南匈奴擋得牢牢的,再加上老王突然故去,這才讓他們消停了一陣子,如今撿到了茗伊這個寶貝,還不牢牢地抱在懷裏?”


    周澈沉吟道:“茗伊那邊進展如此之快,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看來我們這邊的動作有些慢啊!不能光明正大地擁有涼州,我們便不能大規模地支援給她,漠北人那邊也不能盡快地形成合力,衝出阿爾泰。”


    “可是將軍,涼州那邊隻能接部就班,一步一步來啊,欲速則不達,如果我們動作太大太明顯,隻怕會引起人注意,如果有人插進一腳來,反而不美了。”劉彥憂慮地道。


    “你說得不錯,隻怕現在已經有人在注意此事了,我們並州軍去打一股土匪,居然數次擊敗了他們卻不能消滅他們,反而讓這股匪徒四處流竄,到處打劫,將涼州幾個郡攪得稀亂,這不符合我們部隊的戰力啊。”周澈道。


    “阿彥,你去涼州坐鎮,直接指揮潘鳳與燕敬,如果能不動聲色地拿下最好,一旦發現有外來勢力插足,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我拿下武威、張掖,形成既定事實,當然,如何去做就是你來斟酌了。”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能不拉下那最後一層遮羞布,那是最好。”


    劉彥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可是將軍,我這次過去直接指揮兩位將軍,我怕軍師又會生氣啊?”


    周澈斷然道:“事急從權,涼州之事本就是你在操作,原本不讓你插手軍事我也是同意了的,但現在要有一個統籌指揮,潘鳳我還是有些擔心他不能很好地處理此事,這件事我會跟軍師打招唿,何況隻是讓你臨時協調一下兩軍的動作,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我知道了!”劉彥微笑著瞟子一眼周澈,臉上浮現出一股嫵媚。


    周澈不由食指大動,走上一步將她輕輕擁進懷裏,低聲道:“今天就歇在這裏,別過去了吧。”


    劉彥將頭靠在周澈的胸前,低低地嗯了一聲。


    話分兩頭,其實周澈的擔心還真是有道理的---此刻涼州,武威郡刺史府,絲竹悠揚,歌聲纏綿,涼州頭牌一笑樓的丁淩載歌載舞,偌大的廳內裙帶飛揚,杯籌交錯,彌漫著一股糜糜氣息。劉虔正在大宴自己勢力的官員士紳,今天流竄到涼州張掖郡的賊匪再一次被並州軍追上且大敗之,被迫遁入深山,捷報傳來,劉虔大喜過望!所以大擺宴席,慶賀自己勢力範圍的幾個郡的匪患指日可平。


    武威郡有名號的伎館裏的紅姑娘們都被叫了來,大廳內鳶聲燕語,不論是文官武將,都是依紅偎翠,在軟言溫語之中滿臉紅光,交杯酒,對口酒,百忙之中,還不忘上下其手,在姑娘們欲拒還迎之中忘乎所以,飄飄然不知身處何方了。


    一典舞罷,臉上微現汗漬的丁淩坐到劉虔身邊,笑得兩眼隻剩一條細縫的劉虔一把摟過丁淩纖細的小蠻腰,將胖嘟嘟的臉湊了上去,波地在對方的粉頰上親了一口,丁淩嗔怪地雙手在那身肥肉上用力一拒:“使君,奴家都累死了,水都還沒喝一口呢。”


    劉虔樂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湊到丁淩的櫻桃小口邊,丁淩媚眼橫飛,輕啟朱唇喝光了杯中酒,在杯沿上留下一圈鮮紅的唇印,劉虔舉起酒杯,伸出肥嘟嘟舌頭,輕輕一舔。


    “使君!”一口氣喝光一杯酒的丁淩粉臉更顯緋紅:“今日奴家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使君可得重重賞我。”


    “賞!賞!重賞!”在懷裏扭來扭去的軟玉溫香讓劉虔意亂情迷:“我什麽時候虧待了我的小寶貝的?”


    丁淩吃吃笑著,端起一杯酒,湊到了劉虔的嘴邊,這些日子以來,涼州鬧匪,無數原本的地主豪強頃刻之間傾家蕩產,連累得她一笑樓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想要維持一笑樓第一青樓的牌子,那開銷可也是不小的,她已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時局再不改觀,她就得吃老本子。


    坐在向劉虔身邊的幕僚紀塵的懷裏也坐著一個姑娘,不過他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收到劉彥的口信,謀奪涼州的步伐將要加快,涼州變天在際,看著廳裏醉生夢死的高官顯貴猶自做著美夢,心裏不由冷笑,同時又對自己的前程有一種莫名的擔憂,自己現在在涼州雖然官位不顯,但也算是刺史的心腹,但以後會怎麽樣呢?他心裏實在沒底。


    必須要緊緊抱著劉彥這根大腿,自從加入軍統司之後,慢慢地從並州來人中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劉彥的傳聞,對於劉彥在並州的特殊的地位也已知之甚詳,隻要能得到她的賞識,自己還怕不能飛黃騰達麽?劉刺史已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自己另擇高枝,隻能算是識時務,刺史不是做大事的人啊!與並州周皓粼比起來,那是雲泥之別,跟著刺史,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轉投並州,說不定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門外匆匆奔來一名親兵,俯身在劉虔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什麽?”劉虔的臉上現出驚容:“洛陽來人了?西園密探?他們怎麽會到到這裏來?哼哼,那些閹人當真還是不甘寂寞啊!我沒少給陛下進貢啊?居然搞事搞到我這裏來了。”


    紀塵心髒猛地一跳,西園密探?那是當今陛下的親軍啊!西園軍。


    “走,去見見。”劉虔站了起來,轉身對紀塵道:“紀君,你陪我一起去,看看這洛陽來人想幹什麽?”


    “諾!”紀塵正中下懷,眼下涼州亂象,這西園密探不期而至,絕非什麽好事,能摸到對方的底牌,對於並州接下來的動作肯定大有便宜。


    伸手在丁淩的身上捏了一把,劉虔淫笑道:“小寶貝先自己喝著,待會兒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那名西園密探仍是一副不羈的模樣,滿不在乎地在劉虔書房中欣賞著對方收藏的名人字畫,古玩珍寶,而另外一名密探卻正襟危坐,骨節突出的手抱在胸前,一臉的鄭重神色。


    門外傳來腳步聲,正襟危坐的那位霍地站了起來,不羈的那位卻微笑著轉過身來,抱拳向一臉陰沉的劉虔作了一揖,笑道:“左豐見過劉使君!使君安好。”


    劉虔哼了一聲,徑自走到書案前坐下,紀塵向兩人微微欠身為禮,走到劉虔身邊。


    “左君,我可沒少進貢啊!今年給陛下和諸位常侍的孝敬不是已經...”劉虔冷笑道。


    左豐瀟然一笑,道:“某此來可是救使君的,想不到使君居然一見麵便惡語相向,真是讓某失望啊。”


    正襟危坐的那位心中一跳,果然如此。


    劉虔哈哈大笑:“這次要多少?直說。不錯,我掌控的幾個郡現在的確有些小亂子,但轉眼之間便可平定,某安枕高臥,何來性命之憂?汝大言炙炙,當真不是死字怎麽寫?”


    左豐放聲大笑:“當然當然,的確是小亂子,並州軍軍威赫赫,所到之處,流賊土崩瓦解,隻是奇怪的很哪,那匪首座山風與並州軍屢戰屢敗,卻屢戰屢強,從初期的千餘人馬,到現在上萬人眾,愈戰愈強,禍害的地方越來越多,並州軍追著打將座山風趕得雞飛狗跳為什麽沒有讓這個流賊傷筋動骨啊?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紀塵微笑道:“流匪作亂,所到之處,裹協民眾,那匪首的精銳已被並州軍剿得七七八八,剩餘一些殘匪,即便還有萬餘人,又成得了什麽氣候,左君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並州軍再次大捷!座山風元氣大傷,已被迫遁入深山了。”


    左豐轉過頭來:“這位是?”


    紀塵一拱手:“某隻是在使君這裏任職參讚,賤名不足掛齒。”


    左豐微微一笑:“正是因為此事,某才趕到這裏來啊。劉使君,今早我卻看到了一件奇事,不知使君要不要聽啊?”


    劉虔冷笑道:“有屁快放,某還要喝灑去呢”


    “某今天看到兩隻軍隊交錯而過,兩隻隊伍之間相距不過十餘裏,當真是雞犬之聲相聞。初時還以為是使君的兵馬調動,再細細察看,居然一支是來為使君剿匪的並州軍,另一支嘛,哈哈哈卻走使君口中的流匪了。某也算是見過世麵之人,怎麽看也不覺得那支流匪像是殘兵敗將啊,兩軍隔著區區十餘裏路,居然井水不犯河水,真是奇哉怪也?”


    左豐悠然道,一邊正襟危坐的那位臉上露出冷笑。


    劉虔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麽意思?”


    “使君不請我坐下喝上一杯茶麽?”左豐笑道。


    劉虔沉默半晌道:“來人給二君看座上茶。”


    慢悠悠地品著茶,左豐看著劉虔越來越不耐的神色,知道火候已到,過猶不及,他知道對方可不是一個什麽有雅量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之大周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纛並收藏三國之大周天下最新章節